《末日危途》阿麦斯特

2、第 2 章

　　“什……什么？”众人不敢相信，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房东站起身，神经质地在裙子上
　　抹了抹手，也开始向门口退。“快……快报警！”突然有人叫嚷，惊呆的众人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于夏愣愣地站在人群中，看着慌乱的众人，又看向房间中仰躺着的男人，似乎感觉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有问题，他却没有头绪。之前那人趴着，被人翻过来，满脸是血，鼻子耳朵都是暗色的液体，紧闭双眼，眼角也有暗红的血迹等等，紧闭双眼，但是现在——他又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他……他之前是闭着眼睛的吧？”骚乱的人群被于夏的话语吸引过来，“对啊，怎么了？”“那现在你们看？！”
　　所有人都立刻看向地上的尸体，它睁着大大空洞的眼睛，眼睛里面布满血丝。“我草，见鬼了！”所有人都向后退，有几个人已经逃到了自己房间，“它……它在动”尸体嘴里发出怪异的咕噜声，整个关节卡啦卡啦扭曲着，似乎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塑型，它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正慢慢踉跄着站起来。
　　“诈尸啦！——”房东大喊着，吓得赶紧往外跑，所有人都四散着跑开。房间中已经站起来的尸体似乎被这喊声吸引，转过身，开始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移动，它的步子很慢，蹒跚着，嘴里发出恐怖的嘶吼声，贯彻整栋楼房。
　　于夏早在它挣扎站起来的时候就跑到房间反锁门，慌乱地踱步，狂奔过后和恐惧的心思让他的心脏几乎奔出嗓子口。“呼——呼——”他把双手支撑在腿上，俯下身子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办？怎么办？
　　“啊——”走廊里传来一声尖叫，他紧绷的心脏又缩了下。然后更多的尖叫声从门外传来，有人在拍打他的房门，砰砰砰，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嘶吼，他抓起桌上的台灯，护在胸前，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房间门在大力的动作下摇摇欲坠。
　　突然窗外传来警车嘀嘀的警报声，是警察！他们在敲大门，却没得到回应，但是显然他们也听到二楼凄惨的叫声，开始在楼下大喊，“里面的人！快开门！出什么事情了！？”于夏像是的了根救命稻草，大力打开窗户，朝楼下大喊：“警察，救命！”说完朝楼下人挥手，“我这有大门钥匙，用这个……这个开门！”借着房间昏暗的灯光，于夏将钥匙串上的大门钥匙扣出来扔向楼下的两名警察。大门钥匙每个租户都有一把，所以群租房的大门基本上也是形同虚设，但是房东为了配合租户的意见还是会在每晚十点后关上大门。
　　警察用手电筒照着地面找到了钥匙，开门进入。于夏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警察身上。他稍稍镇定下来，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破旧书包，胡乱塞了几件衣服，一些饼干，手机充电器，掏出身上紧有的八十块钱和一张银行卡。又在床沿角落里翻出防身用的小匕首拽在手上。
　　门外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是那两名警察在和什么人交涉，闷闷地听不太清，突然砰——的一声，仿佛整个房顶都要被掀掉，之后越来越大的嘶吼声此起彼伏，都奔向那声巨大声音的来源。“砰！砰！砰！”于夏终于意识到那是枪声，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努力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角。
　　门外的走廊灯亮着，没有一个人影，墙面地面上到处是暗红色的血迹。他握紧匕首，放轻脚步猫着腰往楼梯方向走去。不远处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他停顿下，看他没什么动静，又继续向前。那人整个胸腔被开了个口子，红色的脏器都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到白森森的肋骨，到处都是暗红的血液，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向他袭来，于夏一阵反胃，托着墙勉强支撑身体。
　　“啊——”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于夏吓得跳起来，不敢再逗留，拼命向楼梯口跑去。就在楼梯的档口，他看到三楼楼梯转角处熟悉的臃肿身型，“房……房东？”他轻声叫唤，背对着他的房东像是没听到，仍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于夏感觉背上都渗出一层冷汗，无暇再顾及其他，他迈开步子冲下楼梯。
　　在与三楼楼梯平行的角度，他还是向着那个身影瞥了一眼，清楚看到极其恐怖的一面。房东整个面部死会死灰，右眼充血，左眼耷拉下来，整个眼球跳出了眼眶，紧被几根血淋淋的肌腱相连，嘴角边都是鲜红的血液，她正扯开嘴，露出森森白牙，似乎露出一个渗人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于夏闭上眼睛，冲下楼梯，冲出大门，跑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因为实在跑不动才停下来。他靠在路边一盏路灯杆上，呼呼喘着粗气。东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天就快亮了。他掏出手机查看时间，正好五点半，路上没有半辆车经过，他快速思考着该去哪里。
　　之前一小时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但是刺鼻的血腥味、恐怖的场面似乎还在眼前，颤抖的手提醒他这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突然从身后的绿化带里传出一阵嘶吼，于夏整个人都跳起来，不敢再停留，向前方跑去。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怪物，但是死了还能站起来，就肯定不是好东西。清晨无人的街道，一切声音都会被放得很大，于夏紧张地只听到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这条路叫做市场北路，与林荫路的交界处有一座小集市，这个点，早市已经开始了，大部分的商贩已经摆好摊，准备开张，也有零星的几个买主提着菜篮在采购了。于夏看着这些态度如常的人，仿佛之前经历的都是一场梦境。
　　他在路边早餐店里买了早点和水，坐下来补充体力。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密集起来，他皱了皱眉。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于夏惊了一下，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是陈欢。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陈欢披着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下身是一条破旧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红色人字拖，蓬松着头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见于夏不说话，他就自顾自地坐在他身边，想抬头摸摸于夏的头发，被于夏侧身躲掉了。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于夏仍旧惊魂未定，瞥了眼身边的男人，摇摇头。突然前方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人群开始骚动。陈欢正抬头想看个究竟，就被于夏拉住胳膊往后扯。
　　“我……我住的地方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这里……这里估计也马上要发生了，我们……我们快逃吧”于夏紧张地都开始结巴。
　　“发生了什么？”陈欢看着拉着他手臂的于夏，皱眉问道。
　　“死人……死人复活然后……然后开始攻击活人”“死了好多人”“警察也来了，但是不管用”“我们，我们快逃吧……欢哥！”于夏有些语无伦次。
　　陈欢看着叫他“欢哥”的于夏，想到眼前的小孩儿是第一次这么叫他，事情可能真没他想得那么简单，于夏在求着他离开。
　　“走，先去我住处！”陈欢二话不说，抓起于夏的手就向自个儿住处奔去。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大，夹杂着凄厉的叫喊声和嘶吼声，让人不寒而栗。
　　陈欢居住的地方是郊区的一个废旧小仓库，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来，也怕人寻仇，保密工作一向也做的不错。这里明着是一处仓库，其实整个地下都被他挖空了，作为他的居所和军备库。如果不小心被警察查到，也不至于被一窝端。干他们这行的，总得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他的一票兄弟也不跟他住一块儿，明着说喜欢清静，其实他是不相信他们中的某些人，怕被出卖。
　　陈欢拉着于夏一路无话，直到将人狠狠甩在钢丝床上才稍稍松口气。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惊魂未定的小孩。“说清楚！”
　　于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看了眼对面脸色阴沉的陈欢，终于开口，“昨天晚上，我隔壁房间的人死了。但是等我们打开门后，他又“活”过来了，他开始攻击别人，到处都是血，警察也来了，但是没用。我拼命逃出来……我呜……”于夏终于坚持不住哭出声，整个人都崩溃了。
　　陈欢站起来，抱住蜷缩着的人影，吻了吻他的头发，“不怕，有我呢，你欢哥在呢！啊？别哭！”
　　“欢哥！”于夏回抱住陈欢，仿佛找到了最坚固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