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途》阿麦斯特

11、第 11 章

　　“我……我叫丁磊，住在J市，刚从L市姥姥家回来，两天前我坐的大巴车在那个服务区停靠。我下车上了个厕所，回去就看到一伙人拿刀在那砍人。整个服务区都疯了，几乎所有人都被杀了，我慌乱中躲到了旁边的绿化带才躲过一劫，我以为警察很快就会来，结果等了两天都不见人影。”名叫丁磊的年轻人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好多人都死了，地上都是血，那些人将尸体拖到屋里，锁起来。然后搬空了超市和小卖部……”
　　“我以为就这么结束了，那些人搬了东西就走了，我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只能在这里等，等警察过来，电话打不通，一直占线，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没有吃的，想去那超市试试运气，看有没有被遗漏的东西可以吃。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那些被杀的人……那些人居然都活着，我明明看到他们都死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巴车司机，他的头都被切开了，脑浆都流出来了，结果他还活着，好好站在那里……一切都太疯狂了，我不敢靠近他们……他们似乎也没发现我……但是我太饿了，我冒险进去过几次，找到了一小包饼干，就着自来水过了几天。”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我以为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我锁了门……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太害怕了……你们……你们都想不到我这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丁磊说着哭起来，整个人都崩溃了。
　　于夏同情地看向他，想递水给他，被陈欢拦截了。“你说你家在J市？你有跟你父母联系过吗？”丁磊抬起头，“我打过他们电话，但是没打通……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你们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吗？那些死了的人怎么还能站起来……”
　　陈欢没理他，径直扯开话题。“你知道附近有汽车修理店吗？”“附近？这边我不熟，不过我家旁边就有一家，还是连锁来着，叫什么汽车之家。”“你家在市区？”丁磊摇摇头，“在三环外，相当于郊区了。”“你们是要去哪？能把我送回家吗？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你看到的那帮人有什么明显特征吗？有多少人？”陈欢依旧没理他，自顾自发问。
　　“有十几个，普通穿着……没什么特别的……对了，有几个脖子上有纹身，具体纹了什么，看不清……”
　　“他们有枪吗？”
　　“枪？没注意……反正他们杀人都用的刀，挺凶的。”“能把我送回家吗？要不把我送到高速出口也行，求求你们了……”丁磊说着又哭起来，陈欢警告地捏住他的肩，小年轻立马没了声响。
　　“你家地址，我们去看看。”陈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丁磊，“不过你得老实点。”
　　“谢谢大哥！我家就在下高速不远，丁香路489号。”丁磊整个人都精神了点，坐正看向车前方。“大哥，你们是从哪来的啊？看你们车牌是Z市的？你们是要去J市吗？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遇上我跟你们说的怪事？”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欢狠狠揍了下他的头，丁磊委屈地撅嘴，“哦……”
　　“欢哥，我们要去哪？”于夏哄睡了囡囡，轻扯身边人衣角。“去找个配件，别担心。”陈欢扼住想揉于夏头的冲动，闭上眼不再言语。于夏咬住下唇，看向陈欢侧脸，有些难受。欢哥还在生他气呢吧，自己只会给他添麻烦，要是能变强就好了……那样他也能保护欢哥，欢哥也会开心一点吧。
　　丁磊看向于夏，捕捉到他不一样的视线，心中了然。于夏也注意到他，不好意思地将水递给他，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谢谢，丁磊用口型说。车里安静下来，除了开车的赵炎，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高速出口处并没有人，赵炎叫醒众人，按着丁磊的指示将车开到了他们家。丁磊家在一个老小区里，没有严格的门卫把控。也许并不是节假日的关系，小区里人不多，零星的几个老人拄着拐杖好奇地看他们车辆驶入。
　　陈欢下车，在旁边的汽车修理店里买到了线圈配件，又准备了些其他的。小区门口小卖部里有人在看电视，播报着当地新闻。陈欢隐约听到“狂犬病、伤人”等字眼。他加快脚步跟上赵炎他们。
　　丁磊打开家门，父母并不在家里，他试着用座机联系两人，仍旧无果。
　　“你们晚饭想吃些什么？我去买。”丁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这些都是他妈做的，他要能煮饭，也不会搞得如此尴尬。
　　“不麻烦，有食材的话，我们自己做就可以。”林茗笑眯眯地看着丁磊，丁磊一拍脑袋，打开冰箱，“这有！我妈一星期补充一次！”林茗点头，熟练地选出几样蔬菜和肉类，走进厨房忙活。
　　“晚上你们就住这里吧，今天挺谢谢你们的。”丁磊抱出几床棉被，在狭小的客厅里打着地铺，“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小，只能这样将就下了。”
　　“你爸妈还没联系上吗？”于夏一脸关心。
　　“嗯……不过没关系啦，他们可能在加班也不一定，他们经常这样。只不过这次联系不上倒是第一次……”
　　“别担心，叔叔阿姨肯定没事的。”
　　“嗯，谢谢你。”
　　众人吃了晚饭，洗漱完毕，看了会儿电视，已经是晚上九点，丁磊的父母还没有回来。丁磊窝在沙发上等人，陈欢将于夏拉进客房，“明天早上就去派出所。”陈欢指向床上的小男孩。“哦……”于夏有些失落，“你要成熟点，小夏。”于夏点点头，没再说话。
　　晚上，囡囡躺在于夏怀里，于夏背靠着陈欢胸口，神似一家三口。于夏听到背后人沉稳的呼吸声，低头吻了吻怀中小孩的脸蛋，又侧头吻住陈欢的唇。只是轻轻触碰，就叫他浑身发疼。单相思似乎就是丁磊打不通的电话，这边痛苦地要死，而对方却浑然未觉。
　　欢哥，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偷吻男人的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男人睁开眼，“你偷吻我？”于夏急忙摇头，他看到陈欢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恶心。欢哥怎么会喜欢呢，同为男性的自己，都是痴心妄想而已。
　　“对不起……”于夏的心仿佛就要碎掉，刚想起身却被陈欢整个压住。“你想去哪里？”于夏使命摇头，“你喜欢我？”“不是……对不起……”陈欢不知道全身的焦躁从何而来，看着满脸泪痕的于夏他就有股冲动。
　　善良柔弱的小孩，从来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偷吻他，却不喜欢他。心中突然上涌的愤怒让他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俯身吻住身下人柔软清凉的唇瓣。于夏似乎被吓傻了，忘了如何反应，愣愣地让对方予取予求。
　　“为什么？”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与男人欢好的情形，却执意想得到一个心目中期待的答案。
　　“作为报答，你不觉得你应该帮我泻火吗？”陈欢冷酷的眼中满是欲望，他不想等了，他的小孩，即使不喜欢他，也一定要是他的。
　　“我知道了……”于夏垂下眼睑，心碎成片。心脏的疼痛盖过被进入的痛感，他的第一次，给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却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