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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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我在后面藏着。一有情况，你撒腿便跑，我立刻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沈襄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姜未然面前。
姜未然听了反倒更紧张了：“来的人武功比你还厉害么？”沈襄的布置按姜未然的理解看，那便是“偷袭”了，所以才她有此问。不过她觉得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也只能怪对方先挑事，不能怪她们不磊落。
沈襄摇摇头：“不交手只靠看是看不出来的，我只知道他很难对付。”
姜未然心道：是了，若是光靠看就能看出彼此的武功高低来，沈姑姑也就不必非要找楚门主打一架了。
“你只管开门，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要是想进来，就说姑姑不在，不许进。”沈襄又说道，说完她竟笑了笑，“我好久没和人比划过了，还真有些期待。”
见沈襄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意，姜未然可不淡定了，她连忙说道：“别别别！真打起来，你是过瘾了，我就要遭殃了。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朋友！而且来的人功夫多高，我们又没底，还是能动嘴就别动手，小心为上！”
“知道了知道了。”沈襄满嘴应和，姜未然也不知道她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两人商量好后，沈襄便寻了院墙内一棵高树的隐秘之处藏匿起来，姜未然则理了理思绪，待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才十分有气势地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在此喧闹？”
只是当她推开厚重的院门，见到来人的面貌时，先前已经想好的质问忽然间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的嘴巴在问完话后，因为惊讶而久久没有闭合上，她甚至伸手揉了揉眼睛，在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她“你、你......你、你......”结巴了半天，最后只化为一句羞涩又轻柔的“是你啊。”
暗处潜伏的沈襄听得眉头直皱，心想：未然胆子也太小了吧，这点小事就吓得话也不会说了。
上官嫣见到姜未然的那刻也是惊讶的，只是她的惊讶与姜未然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的那种惊讶不同，她是有些迟疑和不确定的。而她在迅速扫视打量了一番姜未然后，表情又变得平淡如初了。
这个过程被姜未然看在眼里，她心头一沉，暗道：神仙姐姐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这才一个多月呢......
就在姜未然和上官嫣“眉来眼去”的时间里，李召司被二人完全无视了。最后，他不得不用一声假咳，来打破这让他尴尬与不爽的场面。
姜未然这才注意到上官嫣身后还跟着个男人：哦，之前沈襄已经说过，来的两个人里女子并不像会武功，真正难对付的是个男的。只是她在意外重遇上官嫣后，瞬间把这些前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时候才想起来。
此时的姜未然，发现自己有已经被神仙姐姐遗忘的危险，心情可谓是十分之低沉了，她面对李召司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她知道李召司是宫里的侍卫头头之一，一般的宫女太监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的，可她也不是一般的宫女太监。
李召司并不确定院子里住着何人，但直觉告诉他应该与上次撞破他与太后好事的那个老宫女有关。他看得出老宫女武功很高，因此尽管拿着上官嫣做由头来此处打探，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过当他看到开门的是个乳臭未干、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后，他就稍微放下心来。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宫女无礼胆大得很，若说上官嫣不住在宫里，她不认识就罢了，可他堂堂一个指挥使、太后的亲信，宫里哪个太监宫女不认识他？这个小宫女竟然只十分敷衍地屈了屈膝，然后便口气不善地问道：“李大人，来此处有何贵干？”
李召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个从市井混混一步步爬到宫廷朝堂的角色。虽然心里已经记恨上了这个冒犯自己的小宫女，可他此刻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温柔俊朗：“本官受太后之命，巡逻护卫宫廷。”
“太后娘娘没有告诉你此处院落不许擅入么？”姜未然人小胆子可不小。
李召司暗道：这小娘们倒不好糊弄。于是他立刻改口解释道：“嫣儿小姐的风筝落在此处，本官见此处偏僻，担心她的安危，所以特地陪同，我和嫣儿小姐方才已经和院前嬷嬷打过招呼。”
姜未然听得眉头直皱，不知为何，虽然这位李大人长得十分英俊，但她打第一眼开始，就对这个侍卫头头没有什么好感。
“风筝？”姜未然问了一句，她看了看上官嫣，又看了看李召司，正欲说她一直在院中，并没有见到什么风筝落下来，没想到上官嫣开口了。
“李大人说话还是平实些好，”她的语气里不无嘲讽，“这其一，风筝是妤姐姐的风筝，不是我的风筝，要我来找风筝的也是她。其二，我再三说不愿再费力寻找，可李大人的盛情让人难以承受，以至于我不得不来此院内叨扰。这最后嘛，李大人一直说担心我的安危，所以特地跟过来，可嫣儿几次直言不必，大人却置若罔闻，以至于嫣儿觉得自己倒像是被大人挟持一般，着实难安。”
上官嫣这段话说得夹枪带棍，可以说是十分不留情面了，只是没想到李召司的脸皮厚到超乎她的想象，竟然还哈哈大笑起来。
李召司心胸狭隘，谁踩过他一脚，等他得势了又或者对方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必定要加倍地踩回去。可上官嫣对他来说是个例外，当他听到上官嫣的忿忿怪罪之语后，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生出一种怪异的欣喜与满足之感。
而且他无意掩饰自己亢奋的情绪，当着上官嫣的面儿就直接放肆地大笑起来。在看到上官嫣因他无礼的笑声而蹙起俊眉，紧抿双唇后，他更加得意了——这位冰美人即便对着皇帝也是不冷不热，而今这副娇气嗔怒的美妙姿态，可正是为他李召司而作出来的，怎能不让人心生怜爱呢？
上官嫣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她偏偏奈何李召司不得。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用锋利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厌恶与抵触已经是她可以采取的最激烈的方式了，而很显然，李召司并不吃她这一套。
比上官嫣的脸色还要难看的，是姜未然的脸色。她起初不明情况，既不知晓上官嫣与李召司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二人为何会一同前来。可待她听完上官嫣的话，并且略微思量了一下后，真是怒从心起，恶向胆生：哎呀呀，这个李召司，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见色起心，胁迫神仙姐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有任何犹豫，姜未然立刻开始了她的第二次“英雄救美”。她生生地将“风筝并不在院子里”这句话给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既然如此，上官小姐便同我进院子找一找吧。至于李大人，嫣儿小姐已经说得清楚，你还是请回吧。”
姜未然一而再地妨碍自己的好事，李召司心中暗怒，若姜未然是个普通的宫女，他早寻个罪名将她吊起来抽掉一层皮了，而此刻他只能僵笑着把姜未然的长相记下，待日后在伺机报复。
“这院内树木繁盛，寻找起来十分不易。若是挂在枝上，更不好取。这些粗活儿，还是让卑职为嫣儿小姐代劳吧。”李召司一双眼睛肆意而贪婪地扫视着上官嫣、从头至脚。比起一探院内机密，他现在更舍不得浪费这个同佳人独处的机会了呢。
上官嫣气得脸色青白，额间冒了一层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手脚都有些发抖。这样恶心的眼神，让她.......
见此情形，姜未然“倏”地一下跨门而出，挡在李召司与上官嫣之间，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进女不进男，李大人还请快回。再强做逗留，便让人怀疑别有用心了。”
这一次，李召司恶狠狠地看向姜未然，姜未然回了他一个白眼。为了小姐姐，根本无所畏惧。
“嫣儿小姐，你脸色不好，是否身体不适？卑职在院外等候你出来可好？”他暂且无视姜未然，又柔情满满地看向上官嫣。
上官嫣只觉得这个李召司比上官妤还要讨厌一千倍一万倍，她连一眼都不想多瞧对方，拉着姜未然的胳膊就要往院内走。
李召司却还不死心，他竟然胆大到伸手试图去触碰上官嫣的秀发。姜未然哪里能让他如愿，当下聚了十二分的气力，一个手刀就把他伸至半空的手掌劈了回去。
李召司一时没有防备，吃痛地收回手掌、后退两步，尔后眼内凶光尽现。
姜未然“咯噔”一声，心中叫遭。她强作气势，张开并不宽大的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挡在上官嫣面前。
“快跑进院子里躲一躲，里面有人保护你！”
姜未然没回头，上官嫣却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瘦小背影，立刻朝满面阴霾的李召司大声警告道：“你不要乱来！”
李召司听了，朝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嫣儿不要担心，我只是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不会伤到你的。”
上官嫣急了，连忙道：“她不过是个小孩，你何必计较。你想怎么样，好好说便是。”
姜未然听得来气，不过她来不及多想，因为李召司已经动手了，而她则大吼一声：“沈襄救我！”
她十分庆幸自己喊得及时，因为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李召司变拳为爪，隔空锁住了她的喉咙。姜未然被他擒住，双脚悬在空中猛蹬，喉咙里再发不出声音来。
“啊啊啊，沈襄你再不出来我今就要断气啦！”姜未然只能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好在沈襄并没有让她难受太久，几行树叶犹如锋刃，破空直击李召司。
不过李召司已有防备，他向后一仰，躲过了第一波飞叶，尔后迅速抽出腰间宝刀，挥刀横扫，紧接着袭来的树叶便齐刷刷扎入他身前的地面上。
自然，在他躲避之时，姜未然已经被甩到了一边，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干咳不已，上官嫣连忙上前搀扶。
李召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直直扎入石板之中的叶子，暗暗心惊。一来为偷袭之人强劲的内力，二来则是因为对方出手的狠辣，毕竟这还是在太后的眼皮底下，即便他这个指挥使在教训小宫女时也不敢下狠手。
李召司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惊讶，因为他刚刚进入防御的姿态，一道接着一道剑光便从天而降，向他袭来。他立刻挥刀应对，两股强劲的剑气在空中碰撞，立时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炸裂的巨响。
上官嫣从未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打斗场面，她被突然发出的巨响吓得浑身震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去捂自己耳朵。可此刻她正半跪在地上，双手还在扶着刚刚艰难爬起的姜未然。不过也正是这个念头提醒了她，她立刻张开双臂，将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姜未然护在自己怀中，两只玉手则紧紧捂住姜未然的耳朵，生怕她再被误伤。
姜未然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落地的那一下太过猛烈，头脑有些晕乎而已。上官嫣将她扶起来半坐在地上时，她已经清醒了不少，然而她还没弄清楚情况，小脑袋就埋入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
一股醉人的幽冷香气从上官嫣的领口处溢出，萦绕在姜未然鼻尖，她瞬间如脚踩棉花，身浮空中，幸福得不知今夕何夕。尽管好友沈襄此刻还在为她和李召司恶斗，可她已经很没节操地忘得一干二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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