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赶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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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安和甘宁向东走去，一路所见的人并不算多，许是因为赶在中午，所以大部分人可能在午睡。
从节气上讲已经立春有两天，不过天气依旧冷的难耐，还不算是春天到了。
这几日苦安正巧来了例假，就算穿着棉衣也抵不过体寒，手脚冰凉，就不自觉的搓了搓手。
甘宁见状，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手，被冰的嘶了一声：“你的手怎这般冷，不是穿着棉衣？”
“有点体寒，”甘宁的体温的确是比苦安要高几个度，热乎乎的，“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好像这会儿的老爷们儿执手而行并不算什么，甘宁和苦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挺暖和。
“怎没见你治药。”
“......”这种生理现象吃药也没什么用，但苦安又不方便说出口，便只道：“小事，不需要。”
甘宁捂着苦安的右手没放，心里暗暗吐槽这人的手比小一圈还能收拾他，真是幻了。
“也是，你自己有数，”甘宁搓了搓苦安的手心，皱眉说道：“这赶海，手不会也要碰海水吧？”
苦安满脑子都是海鲜，甘宁说了什么也只是过耳听听，胡乱点头应答说：“应该要碰，无碍的。”
“店主说有人赶海，你我向那些赶海的渔人买来便可，倒不用亲自去淘。”
要不是不知道蛤蜊长什么样子，他二人也不用专程跑一趟，直接叫人过来采买或者赶海多好，省下这小子晕船难受了苦了。
苦安没发觉甘宁的好意，反倒对甘宁道：“第一次来见海，你确定不在沙滩上自己耍？”
显然甘宁不急这一时：“往后也有机会。”
“你既然在孙郎这里，往后见海的机会当然多，但是见多了也就不会再有今天的新鲜感。”不过这天气确实冷。
甘宁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此是为了食材，又不当游玩，若是想游玩，等入夏不是更好？走罢，纠结什么。”
“不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的入夏。”苦安轻轻一哼，从甘宁手里抽出自己的，加快脚步，将他甩在后面。
被丢下的甘宁对苦安的话感到莫名：“这小子在说什么呢，入夏还用等什么时候？什么怪话......”声音渐渐消失在嗓子眼里，甘宁摸摸鼻子，跟上苦安，心里暗自嘀咕。
怎么这家伙总有几天是阴阳怪气的样子？
*
甘宁自是不知夏天他可能会领兵打仗去，即便不战，训兵练军也占据多数时间。何况修生养息总在春秋之际，在这一时半会儿看不到头混乱年代，想在有生之年等个闲里的夏天很有难度。
尽管有苦安和周皎会帮助改善一下，但苦安本人自己依旧不敢十分肯定能改变这个世界太多。
就苦安现在来说，根本够不上可以做重大决策的位置，甘宁如今来了江东也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仔，更不要说做什么决策了。
历史唯物主义说，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且推/进的，并决定着历史发展的方向和历史的结局，而英雄人物则是在历史发展中有重要作用。
尽管很难不赞同这点，但不得不说，在一定的时代背景、社会环境下，历史发展的重要转折点更多的还是掌握在当时社会高层手中。
无论是曹操选择重用寒门，还是后来魏晋时又选拔人才有的九品中正制，都是掌握在当权者手中。
寒门子弟在阀门世家手下的挣扎也没在百年里能有什么改变。
就连从隋唐开始的科举制在很大一部分的程度上虽帮助了寒门子弟的冒头，可绝大部分的知识，好的教育水平和机遇，也都是世家贵族资源更多。
发展到后世也不例外。
资本总是手握更多。
不过比起过去，总归是更好了。
因此苦安追求的也根本不是一蹴而就的完美成就，对她来说，只要抓住能来得及变的更好的点，那就让这些点由以后的人们也都坚持做下去。
就像她这次来到海边，除去寻找食材，还从中发现了未来晒盐法的更进方向，等回去想法完善后，往后实施也便于帮助海边人民改善生活。
其实，不管是苦安还是周皎，都没什么追名逐利的心思。
她们来到这个时代，尽管有着超出这个时代很多人的眼界目光，加上乱世的背景加成，成一方太守，甚至诸侯也不是没有可能。
即便十分清楚在这里能有权力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可她们更清楚，从人民中走出，才能在真正意义上的发展某些东西。
努力去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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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沙滩上除了潮水留下的纹路，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过甘宁并没有在意这沙滩能有什么纹路，他自觉沙土见得多，都到海边来了，自是将目光都给海了。
“这便是海？”因着是在冬季，海水谈不上蓝，甚至有点灰蒙蒙的，甘宁微微皱起脸，多少有些失望，“不如我想的那片好。”
苦安是见过两次海的，不过都在夏季，天蓝水蓝，确实要比当下的好看。
嚯，看来甘宁说可以夏天来玩，倒算是冥冥之中的巧意了，就是不知往后能不能真有这机会。
苦安环顾四周，没见着近的地方有渔人，耳朵听到甘宁的话就顺口回道：“应该是季节不对，反正你说入夏来，就且等入夏来呗。”
面对苦安阴晴不定的态度，甘宁已经无所谓了，前面还说不知等什么时候的入夏，现在又直接说等入夏。
“都凭你说......”又小声嘀咕一句，知道苦安的心思现在应该都在食材，甘宁大步流星走开，左顾右盼寻这时候赶海的渔人。
“怎不见有人赶海，都午休困去了？”
苦安摇摇头，缓缓跟上，“我不知，不过既是寒天，未时出来赶海岂不温度正好？”
“伏案不休的人怕是只有你，”甘宁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过身面朝苦安倒着走，没点正形，“渔人可不像你一般，事做起来没完没了。”
“他们是不做事，但总要填肚，何况我也没有伏案不休过——”
苦安话还没说完，倒着走的甘宁哎哟一声被什么绊倒在沙滩上，登时衣服上就沾满了带着湿意的沙子。
绊倒甘宁的是沙滩上的一块鼓包，由于他整个人都坐在了沙上，鼓包就被甘宁的衣摆打散开来，露出不那么明显的壳。
“这是......”苦安蹲下来，用手扒拉开上面的沙，将螺从沙里拔起，螺口肥厚的肉动了动，没等苦安去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壳中。
“蛤蜊？”甘宁没起身，干脆就坐在沙地上，盘起腿伸出指头戳了戳螺，“不对，似乎与你所绘有不同。”
苦安举到他面前给他看：“分明是毫不相干的样子，蛤蜊比这个东西扁平——不过我也不知这是什么。”
“能吃就行。”甘宁接到手里瞅了瞅，在他看来，其实跟河里的螺也没太大区别，就是不明白为啥苦安就能把这些相似的东西辨的一清二楚。
站起身，苦安伸出手示意要拉甘宁起来，“海里的东西不好说，还是先捡起来吧，到时问问渔人......或许我们应该带个桶来。”
“带桶作甚，”顺着苦安胳膊的力站起，甘宁把螺胡乱往自己袖子里一塞，而后拍拍自己手心的沙，“这么装起来不也一样。”
苦安白了他一眼，道：“你将它们放在袖中带回去，你这件衣裳还要不要了？何况它们本就该养在水中一阵，吐了沙干净后再食用。我虽不知这是什么，但它都卧在沙上了，肯定也是要吐沙的。”
这番话说的不错，甘宁心中也是被说服了的，可他面上依旧是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鬼样子，不情不愿从袖掏出螺，问苦安道：“难不成你我现在要往回走，借桶再来？”
生产力低下的年代，桶大概也不会有个专卖店，所以甘宁的第一反应就是和百姓们借。
“唔，确实，有钱还是买吧，”苦安又四下看了看，仍是不见人影，“你我毕竟不了解海边的生营，谁知自己要捡个什么东西......就沿着海岸走走？指不定会遇见赶海的渔人。”
“再走半个时辰，若是仍不见人来，我便去县丞那里坐下了。”
苦安听了觉得奇怪：“你还与这里的县丞相识？”
“怎会，”甘宁嗤笑一声，他才不是靠认不认识谁去套近乎的人，带了印，自然要发挥印的作用，“我有吴侯给的印，做事方便。”
“你……”
“停，”苦安嘴唇一动甘宁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马上道：“我去县丞那里，又不是到县长宅上去，算不得生事！”
苦安瞪他：“二者并无差别。”
“那就到县尉处去，都是掌兵的，交流一二不算生事。”
“……交流个屁！”苦安忍不住爆了粗口，竟有些摸不准甘宁的想法，“我们本是来寻食材的，你找县衙的人做甚？”
“你不想，与其在此处走上半日不见人影，不如去那里坐坐——”随着和苦安的相处，甘宁使用的词句越发粗枝大叶，“你随口一问，这食材不就唾手可得？”
甘宁说的不无道理，对现在的苦安来说，也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不过嘛……
“你可知盐事是由谁掌管？”苦安微微动了心思。
问题来的猝不及防，甘宁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了解一下。”
“倒也没什么好了解的，”虽然没有具体的打探过这方面的信息，不过甘宁多少知道些，“他们只管征税，基本不太过问。”
“只管征税？”苦安没太做过这方面的功课，不知道盐铁官的具体权限有什么。
“不管具体的晒盐事项？”
甘宁挑挑眉，多少有些诧异：“晒盐之类的具体事宜应该百姓在做，完全的官收那是之前的事情了。”
“竟是这样……”苦安抬手捂住下巴，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县长那里坐坐吧。”
“哈？”
怎么变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赶海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