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是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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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想在放假的时候工作，苦安也不例外。何况马上就要过年了，她何必这个时候上门给自己和对方找事做？
只是看甘宁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她心中不快，决定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做就去做，苦安拽着甘宁就要到县长府上去，倒是真叫甘宁有点无从应对。
“你且停一下，”甘宁赶忙拉住苦安，他是知道这人的性子的，按说不应该啊，怎么今日这么冲动，“我虽有主公给的印，可贸然到访也太过突兀……”
话没讲完，苦安停下脚步，装作狐疑地看了甘宁一眼，带着些莫名其妙地口吻道：“你竟还知道‘贸然’跟‘突兀’两个词怎么用啊？”
“……”甘宁认为自己有被冒犯到，“这不是你先要冲出去——而且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总不好扰人清梦。”
苦安不买他的帐，反问道：“那你刚才说着要去是假咯？”
“不假不假。”
短短几句对话，倒是折腾的某人够呛，他本来只是说说，习惯性对着苦安皮两下而已。
“那去是不去？”苦安挑挑眉，不知抱着什么心思朝甘宁望去。
他十分苦恼地搔搔头，又摸不透苦安在想什么，只好弱气道：“去是去，那得按你过去的做法去，咱怎么都要等过了这时段不是？”
苦安没作声，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嗯，确实，不急这一时，若是惹对方心情不快，应是没那么好沟通，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嗯——”甘宁跟着点头，心想这人总算恢复正常了，接着又赶忙拉上苦安往前走，“走走，莫说半个时辰，两个时辰你我也走下去，肯定能碰到带桶的渔人！”
耳边是甘宁喋喋不休的话，苦安抬头看了眼天，那话从她左耳进右耳出。
哦，原来治这类不消停的人，比他更不消停就行了啊。
她又悟了。
甘宁自然是不会想到，苦安的这一系列反常操作不仅是因为她近两天脾气古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尝试套路他。
就好像九零后带娃，走崽崽走过的路，让崽崽无路可走。
虽说这只不过是他们来海边寻找食材的一个小插曲，不过也足够甘宁记一阵了。
他匆匆忙忙地就拉着苦安开始打听食材的获取放法，各种联系赶海的渔人，比刚开始那懒洋洋地样子好太多。
收拾整理了两三桶海产品，苦安琢磨着也差不多够了，这才又没什么精神的坐上船准备回吴郡。
待回到吴郡，距离正月初一还有个两三天的样子。
一路寒冷，桶装的水不比海洋，早早就结了冰，因此苦安收拾食材的时候，光是保证不被冻坏，整理碎冰就费了些功夫。
这一趟获得的食材，苦安比较熟悉的其实没多少，只有蛤蜊她最熟做法。其中猫眼螺是她收获最多的海产品，不过她确实不清楚具体的做法，便请教了一下当地的居民——泥沙吐净后下水煮就好。
噢，差点忘记了，现在的食物做法，最多的就是水煮和烤炙。
苦安想了想，为了保证到时候大家能吃到好的，还是先拿猫眼螺练练手，反正带回来的猫眼螺有很多。
静置几天，猫眼螺早已吐干净泥沙，苦安又清洗了一番，准备好调料开始做猫眼螺。
她不敢托大，用精心准备的调料来做味儿，先下锅翻炒到半熟的样子，然后加入干净的水，切好的蒜末，再撒上糖和之前做好的部分辣椒面，就盖上盖子开始炖。
可惜苦安不清楚料酒怎么做，生抽老抽也没分那么开，耗油更不用说，不然调料齐了，到时候调出来的料就是拌鞋底也好吃啊！
出锅后，苦安尝了一筷子。
也许是对海产品的处理经验不够，所以依旧有点儿海腥味，不过称得上是美味。
嗯……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对这些东西过敏，吃之前先做个过敏测试吧。
苦安在吴郡住的地方没有虽然和甘宁他们一起，但也没离着很远，再加上他们都是住在一波地方的，送餐过去的话，路程上很方便。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天冷，一路拎过去太冻手了。
尽管她有手套可以用，但用来隔一下烤红薯的烫手还行，抵御寒冷可就难了。哎，只能暂且忍下寒风，提着食盒拿给甘宁他们吃。
黄璀和李山是最先奔过来的，尤其是黄璀，还没等甘宁喊，便迅速从隔壁屋里跳出来，道：“小安郎君带吃的来了！”这么些年这个称呼黄璀他们是叫习惯改不了口了，苦安就随他们怎么称呼，反正她也一直改不掉直呼人全名的毛病。
“可是前两天从海边带回来的食物？”说着说着黄璀不由地搓起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食盒，满脸都是渴望。
实话实说，他真的很久没有尝过小安郎君的手艺了。
“是的，猫眼螺，”苦安进屋脱下手套，喝了小炉子上一直温着的口热水驱走寒意，“我曾听过，有些人会对这类海物有不良的反应，所以今天先让你们尝一点，防止后面出事。”大过年的过敏多不好啊。
黄璀搓手的动作戛然而止，迟疑问道：“那我们......能吃？”
那边的甘宁已经招呼着走来的李山，抓了一把筷子准备开吃，“既然他带过来让你我吃，应是没有大事的。”
“大部分人还是不容易起反应的，不过我还是建议先吃少一点，两刻钟后若是没甚反应，就放开吃吧。”
得到答复，三人都听话的吃了少许，食物虽然几乎都快没热气了，不过依旧不减美味。
盖好食盒后，干脆就在等待反应的时间里唠起嗑来。
苦安起初没发现哪里不对，过了一小阵后才问：“阿泽怎么不在？”
“噢，”李山一拍脑袋，回道：“他带着其他两个兄弟采买东西了，咱不是过年么，给大伙儿发点奖励。”
不用多说，奖励这个词以及行为都是从苦安这里来的。
这两年奔波多，巴郡兄弟们的人头数苦安虽有数着，不过总是零零散散，以至于她一直没发放过年会有的奖励。
今年她是准备妥了，不过没想到这一伙人也有这个打算。
“既然如此，那你们今天干脆就跟我走一趟，把给大家准备的带过来。”
甘宁问：“你竟还有空准备？”
“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忙。”苦安耸耸肩，给他们三人详细说道了一下自己在吴郡做的事情，对比下来，冬日里也真不算多忙碌。
黄璀有些感概：“若是小安郎君真把冬天也能产果实的作物弄出来，那可是一件大功。”
“小安郎君就算没弄出来，光是那土豆红薯就算大功了——你呀！”李山摇摇头，认为黄璀对大功的要求过于苛刻。
“诶，我可不是这意思！”
黄璀赶忙向苦安澄清：“小安郎君你知我想说什么的。”
“知道知道。”许久没感受这样欢乐的氛围了，苦安也不由得轻松起来，“其实算不得我的功，只是颇受老天眷顾而已。”没有那个植物空间，她就是想做研究也不会这么顺利。
李山哈哈一笑，满是得意：“小安郎君指不定是神农后人，受天命所归的！”
“呿，”屋子的空间并不算大，三个青年坐一起都有点挤，甘宁仗着离得近，抬脚就轻轻踹了李山小腿一脚，“别乱说话，招惹是非。”
“天命这类说辞，你可收收吧，”黄璀也反应过来什么，胳臂肘怼了怼李山，“神农后人这个我附议，天命所归怎么听都不好，照我说，晦气了。”
几年下来，该说不说，后世的影响对他们确实很深，一句晦气给苦安听笑了。
“哈，确实晦气了。”
李山摸摸后脑勺，反思自己为什么这句话说着不对，难道天命就只能是上面的专属吗？而且既然是上面的专属，又怎么说是晦气呢？
其中曲折，李山暂时想不到太多，不过他一向是慢热的类型，便觉着慢慢理解好了。
只是甘宁没给他慢慢理解的机会，三言两语解释道：“你小安郎君不是讲过树大招风，谶言什么的，当今还没怎么呢，说句神农后人可能都算不上是好事，天命所归那不更是托大招风了？”
“啊？”
“我们现在不比在巴郡时，你往后说话得把门，”黄璀看看甘宁，又看看苦安，继续道，“小安郎君从也没瞒过我们什么，咱不管是棉花、土豆还是早之前吃的西瓜......”
黄璀说不下去了。
他们都知道，何况苦安连做样子都不做一下，他们几个当然也心照不宣的不提这事，还想办法编了几个非常合理的流言，以防不备。
对他们来说，乱世之中成名确实是追求，可他们也清楚苦安不需要这种成名，更不需要什么牛鬼神蛇头衔。
同样的，苦安知晓他们的好意，心下微暖，道：“甘宁说的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刚明白过来的李山：“啊？为啥？”
“作物总要推广至整个华夏的土地上，歹说是要打出个让天下百姓信服的名号，不然谁会听信种这些从未见过的作物，缩减粟黍粱种植的面积？”
这是个十分简单的逻辑，早在巴郡时候做推广便有一定的体会了，基本全靠他们威逼利诱，才让小老百姓哭丧着脸种下去。
唔，虽说不太道德的样子，不过最后的结果还不错。
苦安说的十分清晰，甘宁顺着她的话，懒洋洋的对李山哼笑道：“忘记在巴郡你是怎么做的了？”
这下好了，刻在DNA里的印记动了，黄璀李山纷纷摆手，立马转开话题。
“那螺能吃了吗？”
“小安郎君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奖励？”
默契了，但没完全默契。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是年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