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梵古鬼王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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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梵古鬼王5
莫沉央用右手单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吐了一口血，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北冥君忽然道：“莫沉央，你劫我皇子，又以邪术重伤我夫人，恶行难掩。”
莫沉央怔了怔，心中万分震惊，心道：想不到他手上狠毒，心中更险恶，这次恐怕要栽。
北冥君：“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竟还敢公然与我作对。”
莫沉央嗓中咸涩，却还要嘶哑着讲：“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不能与你作对啊？”
北冥君摇了摇头，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云峥你见过的吧。”
莫沉央捂着胸口想站起来，可摇摇晃晃了几下，终是没能如愿，只得坐着道：“我不认识他。”
北冥君脸色顿时铁青：“他现在在哪？”
莫沉央抬起头望他，忽然粲然一笑：“你得求我，我就告诉你。”
北冥君拳头捏得“咯嘣”作响，一把举起了纯逍剑。
莫沉央：“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
北冥君气得浑身一颤，放下了手里的剑，压下怒火，喝问：“他在哪？”
莫沉央：“在......，等等，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又杀了我，那我不是亏大了。”
北冥君拧着眉头：“那你要怎样？”
莫沉央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此时能和北冥君三言两语地胡搅蛮缠，已是为了拖延时间所能做的极限了，若是真的要逼他想出一个办法，一时半会儿他还真说不出来。
北冥君见他迟迟不发一语，冷哼一声，复又将剑提起：“你不说也罢，他那么大活人我还怕寻不到？不过多费些时日罢了！”
“可是你......”北冥君剑刃流光，杀气又起，话锋一转，道，“你既然已为我敌，又重伤在身无力反抗。杀了你，这世上我便少一个敌人，和一个对手。”
莫沉央方才心里只顾想尽办法周旋，并未细想事情到底是如何走到这种地步的，如今见山穷水尽，忽然有些委屈。心道早知会招惹上这么厉害的人物，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可事情既然都发展至此，也没什么可逃避的了。
北冥君双手持剑，剑锋正悬在莫沉央心口之上，道：“你死前就不愿做件好事？告诉我云峥在哪，我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莫沉央闻言一笑，血水又顺着唇角向下流，答道：“不用了，我这人不喜欢死得太舒服。”
北冥君眼神猛地暗了下去，面容蒙上了层黑气，紧接着胸腔中发出一声闷吼，双臂发力，将那把纯逍剑自上而下狠狠扎向莫沉央胸口。
莫沉央心中想：算命的明明告诉过我我会长命百岁的，骗子。
“当”
一声玉石的脆响。
身边一阵很轻的风，有人快步走到了二人之间。纯逍剑竟猛地停了下来。
莫沉央低头，只见纯逍剑的剑尖被一只手拦下了——那手臂很纤弱，紧握的手指骨节修长却苍白，像个孩子的手，手腕上绑着一个血红的玉圈，此时正在纯逍剑下闪闪发亮。
北冥君瞥见他，满眼不屑，转动手臂，想要将剑刺穿洛谨书的手臂，刺进莫沉央的胸前。
洛谨书的手臂剧烈颤抖，五指握紧了拳头，一瞬之间，豆大的汗珠便扑簌而落。
莫沉央望了一眼那随便捏一下就会断的胳膊，心里觉得绝望，还有一丝愧疚，总之就是说不清楚的酸楚。那符的功效已过，这孩子若是此刻逃了，也不至于一起丧命。
莫沉央本以为下一刻就要身亡于此，可那把“纯逍”却并未下降一分一毫。
洛谨书双唇微颤，右手臂死死挡在剑下，整条手臂似乎都被那块玉圈染得发红起来，清秀的眼睛憋得血红，汗水顺着发丝流进眼里，滑进嘴里，又顺着脖颈流在莫沉央的胸口，他颤抖着对莫沉央道：“快了......快了......再坚持一......”
莫沉央竟还对他笑了笑，以示安慰鼓励，喘着气微弱问道：“那是什么啊？”
洛谨书后头滚动了一下，牙齿因为使劲而咬得上下碰撞，费力挤出几个字：“我娘给的......别问了......”
紧接着，莫沉央感到眼前红光一闪，轰然一声。
洛谨书从地上站起，将握紧的右手猛地打开，推掌向前，霎时间红光大作，气浪四溢，将周围的人马远远震开，传来阵阵惊呼叫喊。
莫沉央被震得眼前模糊，迷蒙间只能看清自己身前站着一个单薄的小小的人影，而其他的人和东西似乎都渐渐消散了。
北冥君被震得连退数十步，最后用纯逍剑用力扎入身后的泥土，才勉强停了下来，站稳了脚跟，用一手挡住耀眼的红光，抬头对洛谨书怒吼：“你这臭小子！放肆！”
然而当他看清洛谨书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却脸色大变，惶恐之极，对身边人马大声道：“撤走，离开，赶紧离开这里。”
北冥的将士中，有些立刻上前架住北冥君向远处后撤，有些却不解何意，仍旧持兵器立于原地。洛谨书右手掌面移动，大片红光也跟着横扫过来，光芒所及之处，皆倒下一片人马，原本血肉之躯，倒地却轻薄如纸，仿佛被吸干了似的。
人群顿时大惊：“从这儿离开，快走，走啊。”
北冥君身子已行出数丈之外，怒气腾腾的话音却仍旧顺着晚风传来，话语一改原先端庄，全然是个市井粗人：“这混蛋！小兔崽子！总有一天要落在我手里，定将他碎尸万段。”
莫沉央一直提着的一股气瞬间放了下来，整个人没了支撑，连坐的姿势都维持不住了。他头昏目眩，先是硬撑着，勉强对身前的人笑了一下，然后还是晕了过去。
*
莫沉央再次醒来之时，仍旧是日暮昏沉之际。
他动了动身子，果不其然，阵阵剧痛袭来。莫沉央一阵欣喜，看来自己还活着。
莫沉央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个狭窄的山洞，洞外暗沉的日光隐隐透进来。
莫沉央呼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心想：怎么又是晚上？难道自己就昏了一会儿？还是说......不是那天的晚上了？那是不是已经过去好多天了？
就在他还没想清楚的时候，突然从洞穴更深处传来了呼吸声。
莫沉央连忙回头，警惕地去看。只见在一块岩石后面，洛谨书正侧对着自己，怀中抱着一个人，夕阳斜着打在他的睫毛上，照亮了上面的一滴泪珠。
莫沉央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洛谨书见有人来，抬起了头，双眼中隐隐有血丝，目光与莫沉央相遇，又垂了下去。
“怎么样？”莫沉央在另一侧跪了下来，伸手轻轻放在淳明鼻尖，“需要我为她......”
可这话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莫沉央闭了嘴，抬头静静看着洛谨书。
洛谨书轻声道：“不必了......救了也是死。”
洞中安静无比，气氛凝重；洞外狂风凛冽，风声仿佛野兽怪嚎，只衬得洞内更加诡异。
半晌，莫沉央试探性地打破了沉默，慢慢道：“那个......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会那样做，我也不是故意为之，真的对不......”
洛谨书安静地回答：“我都看见了，我没怪你。”
莫沉央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话找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一起保持沉默。
只是这阵沉默还没有维持住半刻，一直处于昏死状态的淳明，却忽然回光返照般地睁开了眼睛。
莫沉央心头一怔，还未作出反应，手腕已被淳明牢牢攥住。
淳明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莫沉央，用尽力气问道：“你是、你是谁！”
莫沉央：“我......我是......”
莫沉央心想自己好像和淳明夫人从未有过直接接触，此时忽然来问，说了她也是不认识的啊。
淳明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摇晃着他的胳膊：“你是、你是先生！你是林先生，是不是！是不是？”
莫沉央被他晃得伤口差点裂开，立刻顺着答道：“啊......对对对，是我，是是是。”
淳明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手，眼睛也不再盯着他，而是飘飘忽忽望向了山洞顶，嘴中喃喃道：“先生，先生......你帮我......”
莫沉央心道：人之将死，心神不清，便依着她来吧。于是撑起身子，离得近了些，答道：“我在呢，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淳明缓缓拉起他的手，混沌的眼神中忽然渐渐浮起一层慈爱，断断续续道：“先生一定要帮我照顾谨书，照顾他好好长大，求求你了，一定要......”
淳明说着，手上将他抓得更紧，眼中流下两行泪水：“求你......”
莫沉央从未如此为难过，不知该如何回答，手腕上的伤口又被她掐得生疼，呲牙咧嘴憋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面前的女子，一口答应了下来：“放心，我一定做到。”
语毕，莫沉央抬眼去瞟对面的洛谨书，本以为他一定会疯狂反对，谁知只见到他垂着双目，安安静静，未发一语。
莫沉央刚想再说些什么。忽地觉得手腕上一松。再低头看，淳明已经滑了下去，合上了双眼。
*
日升月落，晨风拂面。
莫沉央与洛谨书一前一后，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清晨的冷风吹得二人步履沉重，两人无言走了片刻，洛谨书在身后问：“这次，你想好到底要去哪里了么。”
“想好了。”莫沉央转过身来，“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梵古鬼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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