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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第七百九十三章 异色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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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闪了，不过没闪全。他心机的抓住制造安室透愧疚的机会，故意让赫子擦过颈侧，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霎时从伤口流出。
“对不起！”安室透下意识喊了一句，慌乱地欲撤回手臂，却一时紧张朝习惯的方向收手，看上去仿佛要把蓝染的脑袋砍下来。
蓝染面不改色用指腹按住刀身，捏着赫子剥夺它胡乱挥舞的空间。
刀锋惊险地停在一指距离外，对安室透来说自己差点杀了收养他的父亲，对蓝染来说却是必然的停止。
说实话，蓝染习惯和速度更快的非人生物交锋，安室透的这一刀根本不构成威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安室透重复道歉，似乎吓得不轻，表情有些难看。他不惧刀枪，早已对掠夺生命这件事从麻木到习以为常，其中的心路历程只有他清楚，但他无法接受自己差点杀害蓝染的事实。
安室透并非什么都不在乎，待在别墅的这些日子，他已经逐渐改变观念，把此处当成了归属，认同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安室透和蓝染的相处时间其实不多，蓝染不会主动干涉渡的培育计划，大多时候带孩子的都是渡。包刮但不限于近战技巧、各种枪械组装、射击训练，就连谈判技巧也要学。
值得一提的是，就谈判技巧这方面，黑泽阵拿的是满分，可见他不缺乏和人沟通的技能，只是大多数时候不愿意好好说话，碰上安室透时更甚。一个开嘲讽，一个不服气，没几句话的时间空气中就充满火药味。
“没关系。”
蓝染语气平淡，见安室透转头回避视线，出声喊了男孩的名字：“透，看着我。”
“……”安室透踌躇着抬起头，观察蓝染的神情，担心会从男人脸上看见排斥。
幸好，蓝染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安室透松了口气，偷偷瞅了刀状甲赫一眼，眉头紧锁明显不喜欢刚获得的力量。
好奇怪的感觉，有东西穿破皮肤长出，像新生成的器官，又像突然多了诡异肿块。
还有……这东西好重，手臂快举不起来了。
赫子攀附安室透的手臂，如同附着的植物根茎延伸，末端的连结处位于手背，再来就脱离男孩的手，形成胁差长度的利刃。
安室透学过的知识告诉他，这是“甲赫”，赫包位置通常在肩胛骨附近，Rc细胞密度高，比其他类型的赫子硬，能提供较强的保护，但机动性差，且较为笨重。
孩子无精打采，配上一头白毛感觉更丧了。
蓝染前一秒还在利用人家小孩仅剩不多的良心，下一秒就得亲自收拾残局。
安室透动用喰种之力，双眼却依旧维持原本的模样，他看起来很“正常”。如果安室透肯接受并善用这份力量，他将成为蓝染手中最成功的实验体。
蓝染打算多花一些时间在安室透身上，这孩子的价值不同以往，值得他耗费心思培养。之前尝试截断Rc细胞侵入眼球都以失败告终，直到这次终于成功。
蓝染不只一次进行过库因克斯手术，他想解决喰种的问题，就得更了解喰种，这点套用在人类身上亦然。
他不像重启前的嘉纳明博，需要靠诱骗或与喰种合作抓捕人类做实验，妄图以量取胜，结果却造成大量伤亡，并在过程中制造出一堆残次品。
只能说，蓝染虽然不是人，但胜在做人成功；世界复位前的嘉纳明博则是反面例子，活成了受害者恨不得啖其血肉的罪人。
蓝染看待事物的角度没变，他始终把活生生的人当成实验对象，增加样本以利他的研究。只不过，蓝染采取了更人性化的方式，接受手术的都是自愿者，他不强迫人，也不会动不动就让搜查官“失踪”。
首先，需要让透产生认同感，接纳喰种的力量，熟练操控赫子。
这很简单。蓝染心想。
他有办法短时间消除安室透对赫子的反感，而他将在这段变化里担任重要角色。
“这种小伤，很快就愈合了。”
听见蓝染磁性的声音用无所谓的语气提及伤口，安室透面露不赞同的表情。
能有多快？又不是——
“啊……”安室透怔怔地看着蓝染，嘴里吐出无意义的单音。
睁大的瞳孔，倒映另一对异色眼眸。
蓝染颈侧被赫子划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余留少许半干血迹，证明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温和的看着男孩，安静的面容更衬得那只异样眼瞳越发诡谲，仿佛硬生生被割裂成两半，又像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个体被拼凑在一起。
蓝染的右眼瞳色呈鲜艳血红，眼白尽数染黑，眼角蔓延红色纹路。过于血腥的色彩让人产生瞳孔散发红光的错觉，打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安室透看得目不转睛，他并未退却，反而受其吸引，将手伸了出去。
强烈对比掳获人类视觉，情不自禁凝视眼前景象，不再移开目光。
仿佛滴落雪中的血点，违和中透着一股本该如此的感觉，既矛盾又理所当然。
蓝染看着安室透大胆的举动，一脸像被蛊惑般对他伸手。无论是出于何种想法，看在勇气值得赞赏的份上，他默许了安室透的动作。
指尖触及微凉的皮肤，挪动的指腹感觉到凸起的血管。原来，那些龟裂血痕是由血管组成，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迸裂的惊悚感。
男人垂下眼帘，细长的睫羽半掩双眸。
安室透沉默了好一会，问的第一句话竟是：“会痛吗？”
疼痛？是指身体，还是心灵？
蓝染收起讶异的情绪，笑着说：“很有趣的想法。”
他无意深究安室透提问的初衷，认为怜悯毫无用处，尤其是以一名人类的立场来看，同情喰种只会害自己与身边的人陷入险境。
提醒？何必呢。等安室透日后有了重要的人，再来领悟这件事也不迟。到了那时，想必揉合了血泪的记忆会更深刻，犹如去不掉的刮骨伤痕。
蓝染并不知道，他等着看天真孩子被社会毒打的心情委实多余，安室透除自身以外，最在乎的人就是他。因为说话对象是蓝染，因为展现异常的是蓝染，所以才有进一步探询的念头。
安室透根本不在意喰种的感受，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蓝染看得见安室透住进别墅后的变化，从一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融入环境，逐渐萌发依赖。他有自身收获孩子信任的意识，但判断产生误差有合理原因，毕竟安室透基本上都是渡在带，就算有好感光环也不该套在他身上。
主要还是蓝染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他是个天才，几乎什么都会，举手投足间散发无须言说的优雅从容与果决气魄，让身边人心生向往。越是发现无法触及他所在的高度，就陷得越深。
蓝染看出刚来的安室透刻意装乖以降低大人戒心，也察觉了相处一阵子后男孩真心希望从他这里得到赞许的转变，这些都合乎情理，把他看的太重要才叫不正常。
“不会。赫眼只是特征而已，但对你来说也许很可怕吧。”
赫眼会让人类感到恐惧、恶心，因为这象征喰种的身份，代表拥有赫眼的是吃人的掠食者。
安室透摇头，不走寻常路地道：“我觉得很漂亮。”
似乎嫌一次不够，安室透又一脸正经地强调：“很好看。”
他大概是那种，会受危险吸引的人。安室透出神的想。
“好看？”蓝染观察安室透的表情，想确认男孩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你不必奉承我，就算说实话我也不会吃了你。”
安室透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奇怪，他酝酿情绪，一会才小声提问：“黑泽先生吃人吗？”
蓝染没有直接回答，恶趣味地提到安室透未来需摄取的能量：“你现在有赫包了，为了日后能顺利发动赫子，要定期补充‘营养’。”
“……”
蓝染欣赏完安室透的表情，才开口解释：“我们有其他食物，不用吃人肉。”
关键问题得到解决，安室透放松身体，回应蓝染让他好好休息的嘱咐。他安分待在病房哪儿也不去，洗漱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黑色素减少，他的皮肤出现大小不一的白斑，颜值因为这些宛如牛奶落在地毯上的斑降低不少，唯独头发白的彻底。
这是……走出去会被黑泽那家伙取笑的程度。
安室透觉得小事情不用麻烦蓝染，非常有主见的找渡求助，却在渡那边碰壁。
“抱歉，我帮不上忙，不过你可以请先生帮你。”
无论能否做到，渡都不会越过蓝染动他的治疗对象。这既是尊重，也出于不妨碍蓝染的考量。
黑色素的问题对身体影响不大，至少数据反馈，安室透身体还算健康，于是蓝染没把外貌的转变放在心上。
直到安室透站在他面前——
“我其实没那么在意，但我不想让黑泽笑话我。”
蓝染：“……”
彼时蓝染正在看白日庭的资料，有马贵将学习进度遥遥领先其他同龄孩子，早已达到毕业标准，评估后可能会让他提早进入CCG。
他打算提交搭档申请，带一下这位昔日友人。
现在的贵将，还很年轻啊……
让一名特等搜查官带新人明显不合适，按照正常流程也不会这么分配，哪怕新人在正式成为搜查官之前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是显得大才小用。
和修吉时向蓝染重复确认，见蓝染意志坚定，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每当有人问这件事，他就装作高深莫测另有安排的样子，否则镇不住下属的他不就成了挂名局长吗。
蓝染答应帮安室透解决黑色素减少的问题，这跟他身上无法自行医治的病不一样，只要对症用药并保持一段时间，就能取得理想成果。
白日庭负责人站在训练室外，等被他指名的少年出来。他背手而立，不怒自威。
片刻后，发尾缀着水珠的少年走出训练室，笔直地朝他前进，站定后用一双平静眼眸注视着他。
“请问有什么事？”
负责人快速扫视有马贵将的状态，训练中嗑碰难避，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属实正常，就是要见人不太妥当，幸好有马贵将身上没有这些痕迹。
“把汗擦一擦，换一套衣服。”负责人说：“黑泽先生今天下午会过来，他要见你。”
换上干净衣物就够了，负责人不觉得有必要要求少年去洗澡。
负责人并不清楚蓝染的真实身份，若是让有马贵将沐浴后再见客人，感觉就像让食物把自己洗干净送上门一样。
突然听见蓝染的名字，有马贵将一愣，神情刹那恍惚，脑海浮现男人既孰悉又陌生的眉眼。
初次见面时就有异样感觉，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确切时间点。
有马贵将发觉黑泽先生与他心底不时响起的那道声音有未知联系，每逢与黑泽先生产生交集，画面闪现的机率就会提高。但是他不明白，为何会有不存在的记忆一再向他强调，他生命中理应有一个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那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
有马贵将回房间换衣服，整理完毕，拿出日记本对着无内容的页面发呆。他不知道该写什么，索性就一直空着。
除了阅读以外，有马贵将没有其他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在白日庭的这些年，好像也没有需要用文字纪录的事情。
他从千篇一律的记忆里回神，盯着纸上突兀的小黑点。
也许……可以试着记下零碎的片段？
就在此时，他接到通知，暂时把日记本置于一旁，前往接待区见访客。
远远望去，白发男人坐在沙发上低头使用手机，收敛表情时多了难以忽略的距离感。
蓝染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来，看见有马贵将的瞬间，似是卸下了某种伪装与防备，柔和棱角对他展露笑颜。
“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久等了！已补完字数，贵将再度上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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