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姐姐可以，妹妹亦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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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夜子从软榻上醒来，摸着被窝里余留的温度，她独自暗骂自己的不检点。
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错在于小蝶。
要不是小蝶擅自告诉源赖光她做了新衣服，他就不会在她那里留宿一整夜。即便源赖光也只是单纯累了而躺在她身旁休息，但她都觉得无比的排斥。
准确来讲，是她打晕了他。
即使如此，夜夜子越想越气不过来，但好在彻底博得源赖光的信任，这点牺牲算不了什么，反正是这不过是一具已死之人的躯体而已。
至于小蝶总算在无意中做了件好事，夜夜子再另想要怎么去报答她。
洗漱穿好衣裳，门外随后传来小蝶的声音，夜夜子应许她进来，但脸色并不好看。
“阿夜夫人，这是今天的早点。”小蝶小心地把托盘放在矮桌上。
“拿出去。”夜夜子道。
“诶？”
“我有说过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夜夜子最讨厌的味道是甜味，即使她脾气再好，遇上这种甜相关的食材也会忍不住冲人发火。
“蜂蜜的甜与甜点的甜是不同的哦，而且母亲说蜂蜜能养颜，是上佳的补品，对夫人的伤口愈合也有很大的帮助。”小蝶耐心的解释说。
谁知小蝶越是解释，夜夜子的心情就更糟糕，但她没有完全表现出来，而是对小蝶笑笑，俯身低头凑近去：“是不是仗着我对你太好，什么事都要自作主张一遍？”
“没有没有！小蝶没这个想法！”小蝶慌乱摆手，“小蝶只是觉得这特别适合您，希望夫人早些康复……”
知道小蝶是出于好意，夜夜子没再为难她。
不过以夜夜子多年当人的经验来看，她看得出小蝶其实对他们的家主有意思。只是碍于身份的缘故，小蝶才想方自作主张，设法讨好她，设法让家主多留在她的住所，好方便多看他几眼。
“若你侍奉的人不是我，自以为是的侍女在源家活不长。赶紧把蜂蜜换了吧，下次不可如此了。”夜夜子有些担忧的说。
爱慕主人却不能与之告白，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啊。她挺愿意帮小蝶一把作为报答的，毕竟身为家奴的滋味她同样体验过。
“……对不起，小蝶马上去给夫人换。”小蝶连忙把东西带走，赶忙转身出门。
“不用换了，我现在就准备离开这里，等表哥回来，你去通知他一声。”夜夜子叫住小蝶道。
小蝶定在原地，又缓缓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夜子。
“可是阿夜夫人，外面……”
出了院子，外面都是对夜夜子虎视眈眈的宗室子弟，上回出门她就被泼了一身的冷水了。那次的程度算较轻的了，夜夜子在源家的名声恶臭，指不定哪次她一出去，背后有人捅她一刀。
如果夜夜子出了意外，小蝶作为她的贴身侍女绝对逃不了责任，更何况现在家主很重视她，被追责起来恐怕不是单纯的责骂那么简单。
“他不会怪你的，放心吧。”夜夜子明白小蝶的顾虑，特地安慰道，“直接跟他说我在源家不堪受辱，所以回去久见城放松心情，顺便去探望他的姑母，在出门前我会带上几个护院保护我自己的安全。“
有了夜夜子的无责承诺，小蝶稍微放宽松点，可她依然有所顾虑。
“不如等赖光大人回来，再转告他？让大人陪您一起去？”小蝶小心地抬眸观察夜夜子的神色。
夜夜子摇了摇头，靠近小蝶轻轻抱住了她，温柔的轻声说道：“不用事事向他请求，他又不只有我一个女人，说多了只会令他厌烦你。而且我把你当做妹妹，不会害你的呀。”
被她这么轻柔的一抱和关怀，小蝶方才的害怕感才渐渐消散了下去。
“是……小蝶明白。”小蝶顺从的点头，满眼眶的眼泪止不住溢了出来。
夜夜子放开她，给她一条手巾擦了擦泪说：“我煎了茶，今晚表哥来我房内时，你泡热服侍他喝下。如果表哥喝完茶还留下来的话，你就给他跳一支舞。”
很快的，小蝶从感动转为了懵逼：“啊？跳舞？我……我不会啊……”
夜夜子继续小声道：“这段时间你见我跳过很多次，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学会了吧？自己争不争气，就看今晚我留给你的机会。”
小蝶似懂非懂：“机会……什么机会？”
不如说，她在装作不懂，不敢过分解读夜夜子话中的意思。
僭越上位之事不能说得太明白，能意会就行。虽然夜夜子没有明说，但有意者总能听懂其中之一二。
今晚她必须出去找夫君和孩子了，夫君失踪了好几个月，单是为他报仇也没什么意思，得先确定他的行踪才令她安心呐。
为避免怀疑，她只好给小蝶一点好处，剩下的再见机行事。
“小蝶，你打扮起来与我也是有些相像的，何必像你母亲那样在源家白白浪费年轻漂亮的容貌呢？”夜夜子欣赏的比划着小蝶的脸说。
“我……”小蝶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夜夜子去拿来自己的衣裳披在小蝶身上，要她转了个圈，继而再宽慰她说：“我知道你母亲当年跟你一样是侍奉家主的侍女，都怪那时我父亲来迎娶表哥的姑母时，喝得酩酊大醉，才让你母亲受到伤害。”
话一出，小蝶低下了头。
这件丑事小蝶常常听母亲提起，可她没想到连阿夜夫人也知道了。
“提起来，我生母的经历跟你母亲差不多，只不过我为长女，侥幸能得到些身份罢了。”夜夜子补充说下去。
“差不多？”小蝶惊诧道。
关于久见夜夜子的记忆，夜夜子不太能记起来了。
大概在久见夜夜子出生没多时，她的父亲是位名不经传的继承人，能不能继承城主之位还是个未知数。
后来他无意在鬼头将军家的老宅捡到了一把刻有“夜夜子”字样的刀，多亏携着它才一帆风顺地斩杀了城周扰人安宁的恶鬼。有了名声，他又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久见城下任的城主。
于是久见城城主为纪念自己平步青云时的“丰功伟绩”，便将长女的名字改为了“久见夜夜子”，与夜夜子同名。
可惜就算拥有她的名字又怎样呢？相反则是为他人作嫁衣，完美了成为了她的新躯壳。
然而她不是没有帮过原身的久见夜夜子，主要是那位所谓的长女，性格与跟小蝶一样的柔弱怕事，所以她干脆撒手不管了。
果然没过多久，失去庇护的久见夜夜子被源赖光的姑母，也就是继母所逼死了，这才热闹让她有了机会取而代之。
而这一次，夜夜子同样想给小蝶拉一把手……虽然更多原因是为了能自己出去且避开嫌疑。
啊，不对不对，做好人的感觉也好像很不错的。
“差不多的意思是，我生母虽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但她始终是普通的平民，霸占着城主夫人的位置难免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忍辱负重多年，你我姐妹同病相怜，所以我想着有福应该要与你同享的。”
夜夜子用感情细细诉说自己的不幸，瞬间引起小蝶的同理心。
既然姐姐可以，那妹妹也可以。
有了夜夜子的一番说辞，小蝶埋藏在心底丑陋的想法突然有了动力。
她们母女过的如此悲惨，还不是因为势力不够而自卑软弱吗？如果能攀上赖光大人……成为赖光大人的……有如今这位“姐姐”的撑腰，给的机会，不再放手一搏岂不是永远抬不起头，永远对人点头哈腰？
“阿夜夫人，您说的很对，小蝶想通了。”小蝶目光坚定。
“想通了就立马按我说的去做吧，万一真有不测，我会帮你。”夜夜子拍拍她的肩膀，接着拿下云纹刀鞘，不等小蝶反应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姐姐可以，妹妹亦可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