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既然要追求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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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时间内，他终于达到了他所要的结果，除掉了好几个心头大患。
她彻底变成了源家人口中的“妖姬”，家族的祸害，被人唾弃的存在。
明知如此，夜夜子依旧听他的话，一次次地站在他的旁边，目睹他亲手残害宗室的顽固保守分子，再接着帮他清理现场。
夜夜子原以为源赖光会被她的卖力所感动，并重新爱上她，谁料他的心意至此完全没有改变，反而在能用得上她的时候照样用，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越想越觉得，这男人其实一早看出来她是谁，才会如此将计就计，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万一真是这种情况，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呢？
思来想去，夜夜子脑壳发疼，对面着只置放了一把刀鞘的刀架发呆叹气。
“阿夜夫人，您为何唉声连连？是有心事吗？”侍女小蝶刚拿干净的衣服过来，叫了几声夫人都没见对方有反应，便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夜夜子的肩膀。
“我没事，怪在府内的流言蜚语太多，没心情做别的事。”夜夜子边说边挤去头发上的冷水，接过小蝶手中的干衣服，绕到后面的屏风，再把湿透的单衣脱下，换上干的。
“您最近不是在做一件新衣裳吗？也许拿出来做针线就能调节心情了。”小蝶建议说。
“小蝶，你相信我是妖怪吗？”夜夜子从屏风后探出头来问。
“小蝶不相信，赖光大人也说您不是妖怪。” 小蝶肯定道。
“源赖光这次把我给难倒了，他真厉害。”夜夜子缩回去继续穿完最后一件外衣，身体不发抖了，紧接着暖和了不少。
现在整个家族都认为是她的到来，才导致全府上下的忠良遇害，导致大家不得安宁，提心吊胆。
纵使是宗家的女人和小孩，都嚷嚷着要她滚出源家，并在大冬天泼她一身冷水。
但她没有因此对他们发飙，而是老老实实回到房内换衣服了事，也没去追究他们的不是。
这种事习以为常就好了，她在琉璃阁跟别人说过要当个好人，那就一定要好好的当个人，不能总以妖怪粗鲁无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显然小蝶对夜夜子刚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她抬头眨巴着睫毛，努力思考其中的含义。
“诶？阿夜夫人您在说什么？”她问。
夜夜子从屏风后出来，小步走到刀架上取下刻有云纹的刀鞘，藏在单衣内层绑紧：“总言之我想暂时离开源府，出去散散心，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蝶想了想说：“唔……对了，小蝶记得，赖光大人每月都会去琉璃阁喝酒，您可跟随出去一趟。”
夜夜子笑了笑：“璃姬去世后，他再没心思去琉璃阁玩乐，算了吧。”
听到这个消息后，小蝶愣了一会。
璃姬是琉璃阁的头牌舞姬，平时跟赖光大人交好，自阿夜夫人回来后，这个璃姬好像也同样遭遇不测了……
坏消息一件接着一件，本来最不该怀疑夜夜子的人，在此刻便开始动摇，心里的滋味五味陈杂。不过很快的，小蝶回忆夜夜子对她种种的好，那种念头又打消了下去。
“奇怪，前段时间听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果然当舞姬的女孩子都好可怜。”接着小蝶唯有把璃姬的死归咎到命运论上，才抵消心底对夜夜子的落差。
“可怜？为什么会觉得可怜？”夜夜子转身捂住刀鞘说。
“小蝶听母亲说过，舞姬的命一般都很短暂。”小蝶垂眸低声道，“她们要不被达官贵人玩弄致死，或者不得自由郁郁而终，要不成为斗争中的牺牲品。而她们最好的结果反而是年老气衰，门庭冷落。”
一番话落下，夜夜子深有感触。
“我何尝不是舞姬出身呢。”夜夜子长长叹一口气。
“诶？”小蝶懵逼了。她印象中的阿夜夫人一直是久见家的长女，怎么会是舞姬呢？是不小心口误说错了吗？
意识到自己过于认真分心，夜夜子扬起袖子捂住嘴角的位置，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惊诧。
“啊，很抱歉，我与那位璃姬代入太深，突然便感同身受。今天没什么事了，小蝶你回去休息吧。”话如此，她是要立马打发小蝶离开。
“那小蝶先去给您烧水，夫人记得沐浴，今天赖光大人说来您这边过夜。”小蝶没再当回事，小嘴甜甜说道。
“嗯，去吧。”夜夜子点点头。
打发完小蝶，夜夜子取下棉篷披上，站在屋内犹豫着要不要暂离这里。
在外人看来她与源赖光的感情极好，甚至源赖光为了维护她这个所谓的妖姬而跟家族宗室作对。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他肯来她的院子做客，全是因为需要她的掩护以暗杀一位源家元老，这次的来访大抵与先前的差不多……
在多番思虑之下，夜夜子解下棉篷和刀鞘分别放回原处，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摆好矮桌上散乱的白子黑子，静坐着等待源赖光的到来。
夜晚的风很大，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昏暗烛光摇曳，把屋外的身影照得异常庞大。
“表哥，进来吧。”夜夜子开声道。
应许声刚消失，门就被拉开，烛光随之熄灭，来者丝丝缕缕的白发被寒风吹动，染上了一颗颗小冰霜，与他提灯上的火苗映衬得晶莹闪亮。
“阿夜，还没睡么？”
源赖光关上门，取下提灯的蜡烛替换室内原来的那根，与夜夜子对坐，桌上棋盘对局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妾身在等表哥过来，怕太困就下了盘棋提神。”夜夜子与他相望一眼，“表哥，有事吩咐妾身去做吗？”
“该离开源家的都已经离开，今晚特地来看看你，还有试试衣服。”源赖光道明他不同于往常的目的。
夜夜子失神定住。
“小蝶说你给我缝了一件棉衣。”他补充道。
“瞧瞧她又多嘴了，妾身还没来得及把家徽绣上去，拿出来不太合适。”
“无碍，家徽绣和不绣没区别，把整件拿出来看看。”
面对他坚决的态度，夜夜子不好再回绝，扯出微笑从壁橱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大宽阔的袍子。
“来。”她小心翼翼的服侍他穿上，心里暗骂了不止千遍万遍。
本来这件衣裳是专门给夫君做的，那个小蝶多管闲事把她做衣服的事情说出去，难免会引起源赖光的怀疑。
夜夜子好想当即连带他的皮剥下来，可顾及到夫君的契约书还在他手中，她便忍耐住不满，满带笑容一步步整理衣纹褶皱和衣带。
待到完全套上袍子后，源赖光却紧锁眉头，上下打量了许久。
“这是按照谁的尺寸缝的？”显然这件衣袍要比他平时穿的要短一些，窄一点点，款式老土，缝线的痕迹不是一般的糟糕。
这时夜夜子赶忙给他脱下来，卷起衣服，紧张解释：“妾身是第一次做衣裳，难免……手艺不精。”
谁料源赖光在下一刻反手夺回去挂在自己身上，伸手搂紧她的腰肢，两人的脸贴得极近:“虽然是比想象中的差了点，但好在勉强能穿上，一时也暖和了不少。”
夜夜子顺势踮起脚，红唇贴到他的脸颊，轻轻留下一个红印：“表哥喜欢就好。”
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
夜夜子改变主意了，不管源赖光是否不怀好意，她也必须留下来，因为她背负“妖姬”的骂名已有好些日子了，这时候一走了之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不是久见夜夜子吗？
想出去很容易，悄悄解决几个守卫就好，可她既然决心要当个好女人，那么就不能再伤害无辜者的性命。
尤其是小蝶，小蝶的相貌和性格与她从前的亲妹妹有几分相似，她舍不得任何人因为她的离开而受到任何的惩罚。
她很怕麻烦，处理完一个麻烦很有可能引起另外一个麻烦。如果这个关节点上再死去几个人的话，就是麻烦中的麻烦。
至于在外头挨冻挨饿的骨肉，夜夜子会在这几天找机会去看他，至少趁源赖光没找到之前把他好好藏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既然要追求刺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