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是恋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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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夜夜子与鬼切在此花村的宿屋暂时落脚。
村子属于久见城的外围，久见城又拥有不夜之城的美称，所以它的附属小镇以及村落，多少模仿城中的习俗——每到夜里才开市，且相当吵闹，
夜夜子自然是习惯了夜间行动，白天无精打采的生活，毕竟她在源家这么多年，也一样维持着这种看似不健康的作息。
所以有时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名字的由来，是不是因为她白天昏昏欲睡，晚上抖擞精神，父母才给她起名夜夜子。
当然那只是个玩笑般的想象，实际上她的名字源于自父亲的佩刀。
到底父亲的刀是怎样的呢？
或者跟鬼切一样，是付丧神，拥有独立的意识？
夜夜子有时总能联想到这样不着边际的问题，特别是在睡不着和无所事事的时候。
尽管宿屋离正街有一定的距离，但杂乱的人群和车马声，夜夜子在房间内仍能听到。她翻来覆去一番，便起身推门，望向隔壁烛光闪烁的房间。
那是鬼切的房间，如果过去贸然打扰会不会很没礼貌？夜夜子想。
或者他睡了呢？
应该是浅睡……不对，付丧神不需要睡觉吧？跟他聊聊天可以吗？
夜夜子在外没有依靠，甚至连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人也没有，大概她也渐渐开始依赖鬼切了，因为睡不着时竟是挂念到他。
夜夜子趴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动了几步，轻手轻脚地拉开了隔壁的门，又悄悄关上。
此时的鬼切并没躺在舒舒服服的被褥里，而是正靠在门头边坐着小息，朝着蹑手蹑脚的夜夜子瞥了眼。
“鬼切～”
“鬼切大人～”
夜夜子分明没注意到鬼切的所在，净是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小声喊。
当她停在榻榻米上的床褥前，猛地掀开被子时，鬼切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背后，响起了低沉的声音：“你是夜猫子吗？”
夜夜子怔住了，转头就对他笑了笑：“晚上好鬼切大人，你没睡的话，可以陪阿夜去外面逛街吗？”
鬼切：“……”
察觉到对方没反应，夜夜子立马改口说：“是阿夜考虑不周了，你累了一整天，是该休息休息……那就，坐着陪阿夜聊天，行不？”
鬼切仍没发话，而是伸手拎着夜夜子的衣领，像拎小猫那样将她拎到门外去。
“不行。”鬼切终于生生憋出了一句话，他着实没料到习惯了乖巧的夜夜子，竟学会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里去。
他们之间没熟到可以随意进出房间的程度，换做还是妖怪时的鬼切，确实不会把她赶走，但现在的他变得比以前拘谨，也没有了以前的随意。
“那打扰了，晚安，祝好梦。”
夜夜子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里，鬼切则目送她关后才安心地回房。
这一天过得特别漫长，鬼切几乎被折腾了一整天。
他向来警惕，睡觉总是浅睡的状态，且从不熄灭烛火，结果经夜夜子这么一闹腾，他不得已掐灭火芯，继续靠在门的一侧闭眼歇息。
＊＊＊
隔壁房里，塌前。
夜夜子呆呆地坐了许久，完全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她看看自己的衣袖，又看看窗外头安静摇曳的竹枝，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此时有本书放在这里，她还能解解闷，可是客房里的书架空空如也，连一支写写画画的笔都没有，要度过这漫漫长夜实在受不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随竹影摇动的月光，吸引夜夜子再次走到长廊，仰头望向夜空中的星月。
曾几何时的月圆之夜，她与表哥一同坐在樱花树旁的走廊上赏月，品尝热腾腾的团子，一起弹琴下棋，花前月下不为过火。
源家的长辈们都看不起她，排斥她，唯有表哥维护她，而从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她也渐渐地以为自己就这样一直留在源家，留在表哥的身边，永不分开。
可自鬼切出现后，夜夜子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来，独自欣赏月色，也不会让人孤单呐……
周围没有压抑，没人监视，也没人打扰，唯有远处街道嘈杂的烟火气，仿佛是一曲优美的音乐治愈着她沉寂已久的耳根子。
这十几年来，她宛如白活了一场，而今夜的此刻，她才开始懂得何为快乐。
寄人篱下，在表哥面前表现得唯命是从，不停地讨好长辈家主，在源家划好的笼子里生存，都不是夜夜子所希望的一生。
因为鬼切告诉她，源家以外的世界才是自由，美妙的。
夜夜子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心底里也想好好感激他，于是突然间她冒出了一个力所能及又能感谢他的办法……
翌日清晨。
夜夜子蹑手蹑脚地收拾好针线，轻轻拍了下睡得不知所以的鬼切。
“鬼切大人，鬼切大人，快天亮了。”她俯下身，凑在鬼切的耳旁轻声说。
作为武士，他本不该深睡过度，而是要随时警惕周边的情况，可偏偏这次却不省人事，甚至察觉不到身旁的夜夜子。
鬼切猛然惊醒，下意识抄起一旁的刀，刀柄迅速抵在了夜夜子的脖子上。
“久见夜夜子，你在做什么。”冷冰冰的语气让原本热枕的氛围化为了寒凉。
“在缝衣服。”夜夜子拿起她的缝补包说，“你衣服破得厉害，昨晚阿夜就问老板娘拿了针线，可能缝得不好看，倒是能勉强凑合穿吧。”
她没有像头次见到他时的害怕了，因为即使是正常的条件反射，他也没有直接拿刀尖指着她。
鬼切放下刀，翻看到自己衣服上的大破洞小破洞，都不同程度地打上了大大小小丑陋的补丁，好不难看。
“你又整晚没睡？”鬼切无所谓身上的穿着，反正他以前也是经常与别的妖干架，然后带着一身破破烂烂回家。
想到“回家”，鬼切的脑海中忽而闪过一抹粉色的人影，顿时左眼在隐隐作痛。
那抹粉色不止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这次却异常清晰起来。
频繁出现在隐约记忆中的人影，仿佛在时刻警告他绝不能接受夜夜子的好意，因为大江山……他的家，有个人在那里在等他回来，他必须扼住自己对任何人的感情。
“不打紧，我习惯日夜颠倒了。刚才叫你起来，是想让你暂时换下这套新衣，旧的我来拿去洗。”夜夜子道。
“我说过能保你安全，你便安全，不需要刻意讨好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鬼切保持冷漠地说。
“不行，要每天保持干干净净的，才能有好状态。况且我们是在互相帮助，发挥各自的作用啊。”夜夜子坚持道。
鬼切沉默不语，然后，又像昨晚那样将她拎了出去。
“鬼切大人，你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夜夜子十分不解，她是真心要感谢鬼切，为什么他不愿意领情？
“回房好好休息睡觉，正午前都不要出来。”鬼切径直地把她推到房内，紧紧卡住了门。
他需要冷静，他需要快些回想那个重要之人的样子。
鬼切捂住了带有血契的左眼，眼睛在隐隐作痛，那人的影子却愈发得模糊。
他不想失去寻找记忆的唯一线索，便立刻禁止自己强行回忆下去，眼下最要紧还是保持精力，尽快赶到大江山，并不是思考那女人是谁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是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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