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鬼刀夜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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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家旧宅，长廊。
源赖光端坐着，小酌一杯清酒，望向正被乳母牵着双手，蹒跚学步的儿子。
“赖光大人，小少主带来了。”乳母笑容满面地把小隼牵到源赖光的身旁，“小少主不仅会说父亲和母亲了，还学着站立呢。”
“哦？是吗？”源赖光抱起小婴孩，放在自己大腿上，先查看他长了几颗乳牙，再举起来看看他长高了多少。
结果小婴孩的小爪子握住他父亲的一小撮头发，不停地在喊：“……噢套桑……噢套桑……”
听见那奶声奶气的喊话，作为父亲的源赖光也有些受不了那样的可爱，便放小婴孩下来，捏了下那圆圆的脸蛋。
或许常年面对杀戮，这样难得温馨场面对他而言是何其地珍贵。
纵使一开始源赖光并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多出一个孩子的事实，但既然是阿夜带回来的，好好培养也无妨，何况这个小家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才刚足岁就会说话学走路，未来可期。
“小家伙只会叫父亲，就不懂叫母亲么？”源赖光问乳母道。
“小少主平常少见到母亲，偶尔也会说一两次。”乳母为难地回答说。
“也罢，多教教他便好。”源赖光放置小婴孩在光滑的长廊上爬动，继续喝酒欣赏自家崽子好奇探索周围一切的模样。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打扰了这难能可贵的宁静。
来者是刚接收到情报的渡边纲，他手上正攥着阴阳纸鸢带来的信。
“家主。”渡边纲递过信件。
“你来找我有事？”源赖光没接过来，毕竟他今天只想休息一天，暂且规避不必要的杂事。
那天鬼切归来暴走，尽管他所重伤的源赖光只是提前制造好的幻象，但源家损失了不少人才，甚至新宅被烧毁，刚苏醒不久的夜夜子被他带走。
重建心宅一事就让源赖光十分头疼，关于鬼切的失控，他还得向那群老不死的交代。
所以他才暂时回到旧宅，本着能安宁地度过一天，手下却又在多事。
他十分烦闷，又不得不处理，谁让他是源家族长，源家的家主。
“有情报说，鬼刀夜姬近来在久见城外出没，姑母已经派人监视了。另外姑母在信上说，请家主也来久见城协助她抓拿夜姬，好将她重新封印。”
既然家主不愿意看信件，渡边纲便把信上的内容概略了出来，总能让他听听。
鬼刀夜姬是百年前久见城里最名贵的一把刀，曾经是鬼头将军一代目的佩刀，后来就流落到城主那里。
在鬼头将军留下的禁术中，就有以灵魂为引子，以锻刀者的血液为辅，锻造拥有意识且忠诚的兵器的方法。
源赖光锻造鬼切时，便是参考了那禁术。
当然，他自认为世上没有比鬼切更完美的刀。
即使是禁术的首创者，自称连空气都能砍断的鬼刀夜姬，最后也因一场对弈中断成了三截，而修复后的夜姬却不再受控制，不仅开始胡作非为，还反杀了自己的主人。
那时候的源家参与了对鬼刀夜姬的封印，风波才得以平息。
直至十多年前，夜夜子的父亲从鬼头家找到她，成为了她的新主人。
但最终的归宿也与鬼头将军一代目惊人地相似，那就是被鬼刀夜姬反噬，疯魔而亡。
后来源家协力再度将其封印，至此现在，也没人再敢把她唤醒。
“有多余的精力不如放在大江山一等妖身上，只要不把她唤醒，她本身翻不起多少风浪。”源赖光对来信嗤之以鼻。说到底，是姑母在心虚害怕，与他无关。
“属下是在担心，阿夜小姐就是鬼刀夜姬的事实，而且姑母也明说了，真正的小姐早已遭遇不测。”渡边纲有一说一。
其实渡边纲心里也明白，夜夜子在出嫁那天就被妖怪掳走了，如今回来的是不是真正的她，大家都不能确定，何况最近发生有关她的事实在太多了。
“表妹遭遇不测是姑母说了算么？还是说是姑母亲手而为？”不知何时源赖光手里拿着小隼的手鞠球玩具，握在手心把玩，眼里满是怀念之色，“记得表妹小时候最爱玩手鞠球，她不忘也给小隼做了几个。”
“属下也宁可相信夜夜子小姐不是鬼刀夜姬，可是……”渡边纲叹了叹气，又接下去说：
“请家主不要忘记，传闻中鬼刀夜姬一旦被唤醒，她便能强制染上唤醒者的性格和习性。若最后一个唤醒她的人是表小姐，她要替代小姐又谈何容易？”
“有什么根据？”源赖光轻笑。
“阿夜小姐从未修习过任何刀术和法术，砍杀土蜘蛛是绝不可能的事，除非她就是夜姬。”渡边纲头头是道。
“你也别忘了，最后唤醒鬼刀夜姬的人是姑父，当年我也在场亲眼目睹姑父唤醒那把刀的全过程。”源赖光道。
“家主，您是因为见过鬼刀夜姬被唤醒后的模样，才确定她不是表小姐吗？”
“没错。”
“属下很好奇，鬼刀夜姬……她究竟……”
“她与现在的阿夜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区别于源赖光的平静，渡边纲的震惊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不过很快，渡边纲也静下心，继续听家主的往事。因为他更能确信，夜夜子就是夜姬，夜姬就是夜夜子，否则世上根本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不如说，是阿夜长成了她的样子，而不是她替换了阿夜。就连夜夜子这个名字，都是姑父照着刀上的刻字为她而起的。”源赖光说。
“可阿夜小姐对土蜘蛛一事，和跳入黄泉之塔祭池一事，其中的蹊跷难以想象。假如鬼刀夜姬像当初控制姑父的心智那样，也控制了表小姐，恐怕事情会越闹越大。”渡边纲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不再坚定她们两者的绝对联系了。
“呵，就算阿夜是鬼刀夜姬，对我有什么坏处？倒是她帮我从明理上除掉了源家的几个老顽固，对我也只剩好处了。”源赖光笑了笑。
“这……”渡边纲被驳得哑口无言。
“……卡桑……卡桑……噢套桑……哇——！”
小婴孩爬到源赖光的身边，小手在拽着他的衣角，哇哇大哭了起来。
源赖光重新抱起小婴孩，他虽不懂如何安抚小孩子的情绪，但神奇的是只要他一抱，孩子就不哭了，嘴里还喊着“噢套桑”一词。
先前乳母才说小隼不会喊母亲，现在却不断在说，好像在提醒着源赖光什么。
“属下还有一事。”见源赖光没责怪自己的意思，渡边纲便趁此道。
“说。”
“另外一个外派部队去清剿土蜘蛛首领的老巢时，发现了璃姬夫人的尸身。尸身被蛛丝缠绕，保存还相当完好，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渡边纲道。
自把夜夜子从琉璃阁带回来后，源赖光便没再听闻过璃姬的消息。
先前他也打算把璃姬接过来安葬，奈何找不到她的尸身，便让人去四处寻找，想不到是土蜘蛛将她卷回了自己的巢穴保存。
土蜘蛛的做法一时令源赖光没有了主意，这个消息无疑是打破他对夜夜子保有的信任。
“除此之外，丝洞中还缠绕着一具陌生的少女尸，不知是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看她身上的衣裳，大概已有些年头。”渡边纲把目前的发现一件不差地汇报。
当同样的是事件发生了两遍，就不得不认为是人为。
这时的源赖光难以顾及闲暇，便托小隼给了乳母，准备亲自去土蜘蛛的丝洞查看真相。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鬼刀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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