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2 ...
-
面对生死的威胁，阿斯兰保持了超乎寻常的冷静。
只见他快速地分析自己身体的状态，以及目前的形势——头还有些晕，身体大量出汗，体力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却没有严刑拷打、被注射药物的痕迹。
看来是高达强行降落地球时，由于过高的温度与过快的速度，导致他发了高烧，但调整者的体质出众，他又经过特殊训练，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这里是……
阿斯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处很典型的沙漠村庄，又看见基拉并不在一旁，心里大概有了底。
“问你话！”金发少年愤怒地提高了声音，气得发抖，“你是ZAFT的军人吧？”
阿斯兰冷冷道：“你是地球联合军的军人？”
对于他这么不配合的态度，金发少年恨得咬牙：“现在是我在问你话！”
“和我一起的那个地球联合军军人呢？”阿斯兰翡翠般的眼眸一片森冷，带着凛然的杀意，“他在哪里？”
金发少年皱了皱眉：“关你什么事？”
他话音未落，阿斯兰已像敏捷的狮子一般，扑了过来。
金发少年下意识地想要开枪，却被阿斯兰一脚踢开，只见那把枪优美地在空中划了个弧形，落到一旁。
此时，阿斯兰已将金发少年牢牢压制住，左手牢牢地将金发少年的双手捆在背后，右手从一旁扯过一根系着窗帘布的绳子，结结实实地把少年绑了起来。当然，在绑的过程中……“女孩子？”
金发少年，不对，是少女羞愤地喊了一声：“你们怎么都这样！”
基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把她当成男的！
换做平常，阿斯兰可能会对女孩子心软一些。但在此刻，他稍微绅士的风度表现在——捆好金发少女后，他再没碰这个姑娘一下，面对闻声已经冲进来的人们，想也不想，立刻捡起地上的枪，直接将手一扬。
“砰”“砰”“砰”
三枪连发，每一枪都命中一人的右手手腕。
这样的枪法，简直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金发少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就见阿斯兰质问：“和我一起的那个地球联合军的军人呢？我要看到他！”
“ZAFT的走狗，放开卡嘉莉！”
“砰——”
又是一枪，命中隐藏不远处的狙击手。
阿斯兰面色如冰，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告道：“我再说一次，把那个地球联合军的军人带来！否则，下一枪就不是对准手腕了！”
“等等，阿斯兰！”基拉看见这边闹出大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冲到阿斯兰旁边，解释道，“是塞布大叔他们救的我们！”
阿斯兰的神色未有任何松动，举着枪的右手平稳如昔，随时都可以夺取在场任何一条性命：“基拉，这是哪里？”
“非洲沙漠。”
“今天是几号？”
“2月16日。”
看样子，他昏迷了两天多，刚好错过尤尼乌斯7的一周年。
阿斯兰压下心中的黯然，面沉似水：“那么——他们是什么人？”
不等这群非裔说什么，卡嘉莉已经忍不住：“我们是非洲共同体的抵抗组织‘黎明沙漠’，就是为了反抗你们这些残暴的调整者！”
“笑话！”阿斯兰冷冷道，“地球联合军毁灭了南美合众国，将之并入联合体。ZAFT顺应流亡政府的请求，降落到非洲，对抗地球联合军，你们却对付起了调整者！”
“那又怎么样？”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吼道，“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调整者掀起战争，我们的国家还好好的，根本不会像这样！”
基拉僵在原地，内心一片冰凉。
不是的，明明是地球联合军向PLANT扔了核弹，毁灭了尤尼乌斯7，PLANT才会开战。
他在心里这样嘶吼，却像被什么梗着似的，说不出话来。
基拉知道，ZAFT降落非洲，肯定不会是所谓“帮南美合众国的流亡政府复国”，而是为了争夺军事要地——维多利亚宇宙港，谁也不比谁高尚到哪里去。但同样都是侵略者，就因为一个是调整者，一个是自然人，所以自然人就比调整者更值得亲近？
阿斯兰也觉得讽刺，就听见卡嘉莉说：“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赫利奥波利斯’是你们毁灭的吧？当时我也在！”
基拉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比阿斯兰早半天醒来，由于他在“赫利奥波利斯”对卡嘉莉有救命之恩，卡嘉莉见到他，非常高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的遭遇说了个清楚——“赫利奥波利斯”破灭后，她所在的那一艘救生舱降落到了非洲，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奥布。她却不想回去，辗转加入了“黎明沙漠”这个组织。
正当基拉陷入思绪中的时候，就听见阿斯兰喊：“给我准备一辆车！”
“你——”
“想要活命，就照我说的做！”阿斯兰眼睛都不眨一下，凌厉的姿态，透着千锤百炼的冷酷与果决，“我不会泄露你们村庄的地址，也不会对你们的人动手，只是要回自己的国家。基拉，背着她！”
基拉愣了一下，乖乖背起卡嘉莉。
“黎明沙漠”的人恨得牙痒痒，也只能照做——阿斯兰的枪法神乎其技，真要动起手来，一枪就是一条命。
他们倒是不怕死，但卡嘉莉不能死在这里，这位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得不到经济支援了。
基拉把卡嘉莉放到车后座，又看了一眼阿斯兰，阿斯兰用眼角的余光瞟到这一幕，了道：“看看车胎与油箱，没问题的话，你来开。”
“都是好的。”
眼看基拉发动了车子，阿斯兰纵身一跃，犹如大雁般，转眼就落到副驾驶座上，弹夹也在一秒之内更换完毕，面无表情地举着枪，注视着后方。
基拉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他们没追上来。”
“这辆车上肯定装了追踪器，让他们可以远距离跟着。”阿斯兰下了论断，“不过也没事，我们一到城市，立刻去找‘沙漠之虎’。他是ZAFT在非洲战线的最高负责人，地位仅次于克鲁泽队长。”
听见阿斯兰这么说，基拉犹豫片刻，才问：“阿斯兰，如果我去了PLANT，应该就回不来了吧？”
他不是笨蛋，自然清楚，ZAFT这么急着想要他，肯定也是看中了他的才能。就像拉克丝说的，地球联合军不会放他走，难道ZAFT就会？
虽然克鲁泽队的那些人说了，拉克丝会为他作担保，但这种国家大事，并不是拉克丝一个人说了就能顶用的。
阿斯兰顿时沉默了。
还有两个月就是最高评议会的选举，以目前如火如荼的战争形式来看，西格尔叔叔可能无法连任议长，他的父亲帕特利克·萨拉只怕要登台。
自己父亲的脾性，阿斯兰最清楚，绝对的军人风范，生命中只有任务、命令和遵从，尤其在他母亲死后，更是埋葬了唯一的一丝温情。若是父亲发现基拉有这样的才能，宁愿杀了基拉都不会放人。
“基拉，你怎么能去PLANT？”卡嘉莉虽然被五花大绑，却还是激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基拉叹了一声，不好对卡嘉莉说那些复杂的过往，只问阿斯兰：“我想先回一趟奥布，问我父母一些事，可以么？”
“但——”阿斯兰迟疑道，“ZAFT攻陷了维多利亚基地吗？”
“就在我们坠入地球的那天，维多利亚基地已经属于ZAFT军所有。”
阿斯兰一听，就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就算你想回奥布，现在也回不了——回奥布无非是两条路，一条从红海途径印度洋，再到太平洋，抵达奥布；另一条则从大西洋、太平洋走。”
“维多利亚基地已被攻陷，卡塔利亚基地也在ZAFT手里，第一条路的全部航线都被ZAFT封锁，民用商船肯定停止了。第二条路更不行，地球联合军手上只剩美洲的基本盘，戒备森严，我们两个是调整者，又从来没在地球上待过……”
基拉心中一沉，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战争打得这么激烈，除了走军方渠道，谁还能送他们回家？可……
“等等，有一个方法，或许可行。”阿斯兰想起第三势力的存在，便道，“我们可以去找玛尔基奥导师。”
“喂，你们两个！”
卡嘉莉额头冒起一个大大的“井”字：“不要无视我啊！”
基拉忽然想起，卡嘉莉也是奥布的国民，忙道：“卡嘉莉，你也一起回奥布吧！”
“啊？”卡嘉莉愣住了，不知想起什么，有些别扭地说，“我才不要回去，我不想见到爸爸！他是个骗子！”
“卡嘉莉。”基拉无奈地说，“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也没对家里报过平安，你的父母肯定非常担心你。”
“……才不会呢！”
基拉疑惑地望向卡嘉莉，就看见卡嘉莉眼中蓄满了泪水，大声道：“爸爸从来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管我！”
阿斯兰别过脸，不想说什么。
他的父亲……也是一样……
发现阿斯兰和卡嘉莉的情绪都有些难过，基拉劝道：“正因为时间不多，才更要去见他们一面，对吧？”
有句话，他藏在心里，始终没说。
战争发展成这个样子，奥布搞不好也会成为战场，虽然不想说不吉利的话，但在这样的乱世，谁能保证，今天见父母的这一眼，会不会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