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光》微云疏影

34、34

　　夜半时分，明奈忽然从梦中惊醒。
　　发现自己再也睡不着后，她披了件衣服，坐在床沿，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她求了千手柱间很久，千手柱间始终没有同意两族联姻一事，让她不要再提。还说，村子的安定与融合，他会想办法，不需要明奈来牺牲。
　　千手柱间对她的善意，她都明白，可……
　　明奈侧过身，怔怔地看着雕花大床，心中酸涩难言。
　　自从抚子死后，她大病了一场，药婆婆说她不能睡在地上，以免受了寒气，宇智波田岛特意为她打了一张床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睡过榻榻米。
　　这样特立独行，自然遭到旁人的侧目，斑和泉奈却为她请最好的工匠，选最好的木料，唯恐她睡得不舒服。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两位兄长对她的好，渗透进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她不能只享受兄长的爱意，不去回报。
　　只有这件事情，必须——
　　等等！
　　明奈忽然回过神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棂，望向远方。
　　夜色寂静，四下无声，与每个夜晚相差无几的静谧，却意外地让明奈有些心慌，她快步走到宇智波斑的房间：“大哥，你在么？大哥？”
　　没人回应。
　　明奈咬了咬牙，快速回到自己房间，换上正装，毫不犹豫往祖庙赶去。
　　她知道宇智波斑会在哪里——宇智波一族的祖庙下，正是南贺神社的本堂，也是宇智波一族的秘密集会所。那里有一块据说是六道仙人遗留下来，只有写轮眼才能解读的石碑。
　　快一点，再快一点！
　　希望还能来得及！
　　怀抱着这种心情，明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祖庙，刚好看到族中的干部们陆陆续续从祖庙走了出来，边走边议论：“族长到底在想什么？让我们跟他离开木叶？”
　　“就是，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么？”
　　“说什么再这样下去，宇智波会被边缘化，怎么可能？那些弱小的家族比得过我们宇智波一族？”
　　出于对宇智波斑的畏惧，这些人不敢说得太大声，却被明奈听得一清二楚。
　　见到明奈出现在祖庙门口，干部们有些吃惊，不敢再说。走在最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翔太和火核对视一眼，上前想要解释，明奈却已匆匆跑下秘密阶梯，冲到南贺神社中。
　　宇智波斑孤零零地站在石碑前，烛火照应着他孤单的影子，令他显得无比落寞、寂寥。
　　“大哥——”明奈冲进了宇智波斑的怀里，紧紧搂住他，“我跟你走！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宇智波斑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声音有些缥缈：“你都听到了？”
　　明奈胡乱点头，就听见宇智波斑轻轻道：“外人不信任我，不推举我做火影就算了。我答应了泉奈要保护宇智波一族，却不被自己想要守护的同族信任。”
　　“没有这样的事情！”明奈急急道，“大哥，你还有我啊！”
　　宇智波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喃喃道：“所谓的民主，不过是弱者心安理得褫夺强者利益的方式。新生的木叶，看似和平，大家同心协力，其实是一场表面风平浪静的争斗。”
　　“人与人之间永远存在着争斗，不管是刀剑的杀戮，还是对权力的争夺，都只是争斗的一种，只是形式改变罢了。”
　　“柱间放下身段，用低姿态面对这个世界，换取了表面的和平，满足于虚伪的假象中，我却不愿再以谦卑的态度看待这个世界了。把这个世界看做一场游戏，或许会显得更为正常……”
　　见宇智波斑自说自话，完全没听她在说什么，明奈不由脊背发凉。
　　大哥，真的走极端了！
　　没错，木叶的建立，或许只是将争斗从战场转移到了权力场，换了一种规则和玩法。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不是么？只要不明晃晃地面对死亡，换一种表面上较为温和的方式来争取利益……
　　只可惜，这种做法，只是“大部分人可以接受的”，而不是“宇智波斑可以接受的”。
　　骄傲如宇智波斑，不愿坐在谈判桌上，用对话交流、相互妥协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所推崇的，唯有强者为王。
　　想到这里，明奈仰起头，凝视宇智波斑，不肯错漏他任何一个表情：“大哥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还没有。”宇智波斑淡淡道，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总会有的，就像当年，我能将那块石头扔过去一样。”
　　他总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哪怕是当年，打水漂技术不如柱间，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扔过去了么？
　　知道宇智波斑已经下定了决心，明奈的心沉入了谷底。
　　真的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哪怕在她记忆中，那个文明程度高过这里的世界，也只能采取对话的手段，却还是避免不了一些地方冲突升级。可无论怎样，大部分人已经享受到了和平，生活在没有战争的地方，难道不好么？
　　至于争斗，套用一句老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利益和欲望存在，争斗就会存在。大到国家层面，小到职场、感情，不都是这样的吗？
　　按照宇智波斑的说法，这种争斗都不能存在，怎么可能？
　　就在这一刻，明奈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促成她与千手扉间的联姻，将宇智波斑留下——或许，时间长了，通过她和千手柱间的努力，大哥就能改变想法了吧？
　　说服千手柱间其实很简单，她可以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让千手柱间选：
　　联姻顶多是心情抑郁，不联姻她现在就死，千手柱间还能不同意帮忙？
　　至于千手扉间会不会同意联姻？笑话，这件事由得千手扉间决定？她同意了，负责把大哥搞定，千手柱间也同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她也需要考虑到千手扉间不同意的可能性，所以，她得挑一个好时机，一个千手扉间绝对无法拒绝的时机。

　　在民主的推举下，众望所归的千手柱间成为木叶隐村的初代火影。
　　爱戴千手柱间的各族忍者们使尽浑身解数，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在悬崖上雕刻出千手柱间的头像，作为保护村子的象征。
　　与此同时，火之国的大型忍族——猿飞、志村举族搬迁，加入村子。在猿飞一族的促成下，享誉世界的猪鹿蝶三家组合也欣然同意，迁入木叶。日向一族见状，立刻转了口风，有意加入。
　　不仅如此，木叶隐村也获得了各国的高度评价。各国纷纷效仿，整合自己国家内忍者的力量，成立忍村。一时间，烽烟四起的局势彻底改变，持续数百年的战乱就此终结。
　　也就在这时，平定乱世，被世人敬爱的千手柱间，迎来了他二十七岁的生辰。
　　哪怕千手柱间本人不想大宴宾客，只想与妻儿、弟弟，加上挚友宇智波斑，还有明奈一起吃个便饭。毕竟，在他心里，他和斑是通家之好，亲如一家。但架不住千手扉间说，如果只宴请宇智波兄妹，会让村中其他人觉得千手柱间不够重视他们。既然要请，那么就把各族族长和重要干部一起请来，大家喝酒聊天，也算是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了。
　　大概是迎来了谁也不曾想到的和平，大家都很高兴，争先恐后向千手一族的人敬酒，与昔日的敌人热络互相聊天，却没什么人敢靠近宇智波。哪怕千手柱间怕挚友被冷落，频频向宇智波斑敬酒，也无法缓解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时，千手桃华忽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明奈，我敬你一杯，这段时间实在辛苦了！”
　　明奈有些惊讶，却还是举起酒杯，微笑着说：“谢谢。”
　　千手桃华敬完一杯酒，也没多说，施施然回到族人身边，立刻被大家簇拥起来：“桃华姐真厉害！竟然当着宇智波斑的面，敬他的妹妹酒！”
　　“居然还敢和宇智波明奈说话，你不觉得她很有气场么？”
　　千手桃华白了一眼大惊小怪的族人：“水户也很有气场，你们怎么敢和水户说话？”
　　“那不一样，水户比较亲和。”
　　“宇智波明奈就不温柔了？”
　　“水户虽然是公主，尊贵非凡，但好歹是人，宇智波明奈给人的感觉却像云端上的女神，当然不一样。”
　　“说到这个，二当家才是我辈楷模，听说那天，宇智波明奈和二当家独处了很久——”
　　一群人谈到八卦，顿时满脸兴奋，叽叽喳喳。千手扉间听见自己的名字，疑惑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千手桃华戏谑道：“扉间，你和宇智波明奈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关于这个话题，千手扉间已经解释八百遍了，故他沉下脸：“我都说了，我与她根本就——”
　　就在这时，居于首座的千手柱间忽然笑着问左首边的挚友：“斑，你还没有成婚的打算么？”
　　大概是“忍界修罗”的八卦太有震撼力，一时间，会场都安静了，大家全都竖着耳朵，听宇智波斑怎么回答。
　　“没有。”宇智波斑干脆地给出答案，反问，“怎么？”
　　千手柱间朗声笑道：“长幼有序，你不成婚，明奈也不能成亲，爱慕她的小伙子实在心急如焚呐！”
　　听见千手柱间这么说，不知多少人下意识望向千手扉间，被众多揶揄目光所笼罩的千手扉间青筋直冒，有了不好的预感。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明奈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成亲，我不会反对。”
　　千手柱间转向明奈，很认真地问：“明奈，扉间虽然有些冷硬，不解风情，说话也不中听，却还算靠得住，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么？”
　　听见大哥真在这种场合开口了，千手扉间脑子中的弦彻底崩断，千手柱间话音刚落，他已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大哥你——”
　　“好啊！”
　　同一时间响起的，竟是宇智波明奈的回答。
　　她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