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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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走得很快，快到明奈一个劲地跑，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这样不行！
明奈心一横，故意踩住自己长长的裙摆，狠狠往前一栽。
眼看她就要与大地做亲密接触，却被一双温柔的手稳稳地扶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冒冒失失。”
明奈牢牢地抓住泉奈的胳膊，唯恐他走掉，又怕他生自己的气，只得低下头，小声分辩道：“我是故意摔的！”
泉奈心里何尝不清楚这一点？但他就是吃这一套。
“你呀！”泉奈轻抚她的鬓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说着自己不是小孩子，做出来的事情，分明一点都不懂事——为了博取别人的关注，竟然伤害自己。
倘若他不回头，明奈肯定会结结实实摔这么一下，再痛也无所谓。
她本来就是这么偏激的人，这一点，兄妹俩都很清楚。
明奈拉着哥哥的衣角，仰头望着他，哀求道：“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大哥也是为了我们，才会同意结盟的。”
“我没有生哥哥的气。”泉奈别过脸，声音有些艰涩，“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让哥哥不得不低声下气，与别人合作。”
这哪里低声下气了？哪里低声下气了？
明奈真有点搞不懂兄长的思维，她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做出让步的是千手家，而非宇智波。
“其实……也没有吧？”明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纠正泉奈的思想，故她小声问，“和平不好么？大家其实都不想再打仗，都想要和平了吧？”
泉奈反驳道：“我没有说和平不好，只是，与千手合作这种事，我根本没办法接受！”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仇恨么？”
“这还不够吗？”泉奈的神色激动地说，“至亲至爱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化作了憎恨，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也让我有了今天的力量。我无法原谅千手家的人，更不要说与他们和平共处！”
“然后呢？怀抱着这份憎恨，拿起武器，踏上战场，将别人带给我们的伤害和痛苦，又全部带给别人。永不停止地杀戮，循环往复地产生憎恨，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不要说这些空洞无用的话了！”泉奈猛地呵斥明奈，眼眶已经红了，“你根本就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才能这样轻飘飘地说放下。”
“我——”
“你根本没有体会过失去的痛苦，你根本……根本什么都不懂！”
看着妹妹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泉奈怔怔地站在那儿，做梦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明奈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语。
“对不起，我——”
“我记得。”
明奈的脸上已全是泪水：“我记得，妈妈死去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我根本睡不着觉，心里反复念着仇人的名字，千手、猿飞、猪鹿蝶。我想把他们全都杀光，为妈妈报仇，但我没有力量。”
她曾经那么想要力量，主宰一切的力量，却接受了自己并不强大的事实，也逐渐明白，哪怕拥有力量，她也无权剥夺别人的一切。
永无休止的战斗与杀戮，这是忍者的错么？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人家只是拿钱办事。那这是雇佣他们的大名、贵族、商人们的错么？似乎也不该这么说，他们雇佣忍者，只是时代的规则，为了保全自己而已。
归根到底，这是时代的错误。
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无可避免要承受这样的命运，但——“就让仇恨在我们这一代终止，不好么？”
明奈紧紧地抱着泉奈，靠着他的肩膀，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仇恨……中止？
宇智波和千手之间的仇恨，真的有中止的一天么？
泉奈静静地看着远处，神色有些空茫。
宇智波斑站在高处，远远地望着相依相偎的两兄妹，神色异常复杂，眼中却闪烁着温柔与希望的光。
会议上的爆发后，泉奈恢复了平时的沉静。
他似乎接手了宇智波与千手即将结盟的现实，就像那些知道这一消息，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听从的族人一样。他也继续履行着族中二当家的责任，交换盟约、探查动向、防止情报外流、收集物资……
这样的泉奈，让明奈有种异样的不安。
她能感觉到，泉奈的感情就像被压抑的火山一般，一旦爆发，必定势不可挡。
伴随着签订盟约的日子越来越近，明奈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她几乎是一天到晚粘在泉奈旁边，不管泉奈去哪里，她都尽量跟着——若是她不方便，就要想方设法拉着火核或是翔太，与泉奈一起。
宇智波斑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尽量不让弟弟妹妹离开视线。
这天，明奈拿着账本，匆匆走进书房：“我们宇智波家负责准备酒水？千手家会放心？”
“怎么可能？就算千手柱间同意，千手扉间也不会同意的。”泉奈习惯性地嘲讽千手扉间两句，才道，“所有的酒水、食物，两家各准备一半，到时候混在一起，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去取。”
明奈觉得也是，就将这一条翻过。
看见泉奈穿得非常正式，她放下手中的账本，疑惑道：“哥哥要出去？”
“嗯，结盟的会场已经定好了，就在南贺川。”泉奈回答道，“火核刚汇报说，会场已经搭好了，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明奈一听，不由笑了：“火核这段时间很狼狈啊！我听说，为了修建会场，我们似乎与千手打过好多场架。”
这也不奇怪，哪个千手没几个宇智波的仇人，哪个宇智波又没恨过几个千手？偏偏两族却要同心协力，修建结盟会场，而且负责这些苦力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族人，本来脾气就爆。一言不合，直接开打什么，实在太平常。
要不是宇智波家派了火核，千手家派了千手桃华镇场子，估计这个会场八百年都修不好。
“话说回来，千手家的千手桃华，听说是一位幻术强大，实力出众的女性呢！”明奈有些羡慕，“我很早就听闻过她的大名，心里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和她一样就好了。”
泉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不用羡慕，你现在也和她一样，别国也知晓你‘医神’的美名了。”
“那只是医疗啊，到底不是战斗力。”明奈认真地说，然后揽着泉奈的胳膊，央求道，“哥哥，带我去会场看看吧！”
泉奈挑了挑眉：“哦？谁说，‘外头讨厌的人太多，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坚决不出门’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明奈笑眯眯地说，“后天就是结盟仪式了，不是么？”
“歪理。”
“行不行嘛！行不行嘛！”
明奈一直摇着泉奈的胳膊，泉奈只得投降：“好好好，我偷偷带你去，你可千万别跟大哥说。哥哥严令禁止你不经过他的允许，单独出门，哪怕是我带你出去，被哥哥知道，也没好果子吃。”
“唉？”
“答不答应？”
“好，我答应就是了！”
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的明奈，在泉奈的掩护下，偷偷离开宇智波族地。
知道她对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童年往事感兴趣，泉奈特意带她来到南贺川的河边，指着其中的一段，说：“哥哥和千手柱间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这就是他们打水漂的地方！”
“咦，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潜到水底，还能找到那两块刻了字的石头？”
面对明奈的奇思妙想，泉奈无言以对，片刻后才挤出一句：“你懂水性么？”
明奈干笑道：“这个，懂……一点点……吧？”
“你呀，真是！”泉奈无奈一笑，径直抱起她，查克拉凝聚到脚底，很快就从岸边爬到了悬崖上，这才将她放下，指着不远处的葱葱郁郁，对明奈说，“很早以前，大哥和千手柱间就约定过，就在这个地方可以俯瞰一切的地方，建立起一个村落，把孩子们好好地保护起来。”
明奈鼓起腮帮子，不大高兴：“大哥只对我说，他们约定建一个村子，从来没对我说过具体地址！”
泉奈不由觉得好笑：“这么点小事，你都醋了？”
“我偶尔也会不讲道理。”明奈嗔了一声，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有些担心，“几面环山么？没有耕地？”
“耕地？”
“嗯，我有个大概的构想，但我也不确定。”明奈认真地说，“得看后续进展才行，毕竟，村子未必只是千手和宇智波住，或许会越来越大……”
说到这里，明奈顿了一顿，本想整理思路，从头解释。但她却惊讶地发现，泉奈竟有些心不在焉，没继续追问，不由觉得奇怪：“哥哥？”
以泉奈的责任心，哪怕是不喜欢的事情，一旦接受了，就肯定会殚精竭虑，做到最好，怎么今天却……
明奈正疑惑，却听见泉奈说：“明奈，对不起。”
“哥哥？”
“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与千手联盟，哪怕这是你和哥哥的心血。”泉奈深深地凝视着她，脸上写满了不舍，眼中却全是决绝。
明奈还没来及说什么，后颈一酸，渐渐失去了意识。
朦胧之中，她听见了泉奈温柔的话语：“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