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光》微云疏影

208、208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柳月姬——”
　　“醒醒，喂，快醒醒。”
　　“柳、月、姬！”
　　愤怒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
　　柳月姬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想要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双臂已经被自己压麻了，然后就听见老师怒吼：“还有三个月就是成年大考，这么重要的时候，你竟然在课上睡觉。既然不想听，就给我出去罚站！”

　　真糟糕啊！
　　夕阳西下，柳月姬背着书包，站在公交站台前，就这么一个感想。
　　居然不小心在班主任的课上睡着了，错过了最重要的“神识接驳星网”第一课，虽然只是理论课，抄一下笔记就能补上，可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
　　“奇怪，我最近为什么总觉得困呢？”柳月姬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以前看小说刷视频可以熬到五六点，睡一两个小时又爬起来上课，怎么现在却一直睡不够？接连大半个月了，一天比一天更容易困，昨天晚上是几点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好像一打开书本就昏昏欲睡，醒过来的时候就天大亮，差点迟到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看见公交车来了，排队踏上去，却在抬脚的那一瞬，又一阵晕眩，险些没站稳，还好扶住了栏杆，这才没摔倒。
　　公交司机善意提醒：“小姑娘别只顾着减肥，健康更重要。”
　　柳月姬没好意思说，自己非但没减肥，而且吃得比一般人都多。
　　幸好星海皇庭万千位面，无数星球，什么种族都有，普通人类的食量顶多也就算个中下游。优厚的社会福利确保每个幼崽都能成长无忧，柳月姬才不至于把自己吃垮。
　　“你们听说了没？上一届的学长中，出了一名三转的天才！”
　　车厢后半截，有个男生突然抬高了声音。
　　这句话将周围的学生们都吸引了过去，凑到那人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
　　“他是得到了高人看中，还是觉醒血脉天赋？”
　　男生一边不断觑着抓着扶手，站在下车位置的柳月姬，一边夸张地说着自己刚听来的八卦，希望能吸引她的注意：“说来也巧，那位学长就是我们之前所在社团的社长，他在星网上认识了一位隐居的高手……”
　　接下来就是“少年人我看你骨骼清奇”的经典段落，听得众人眼睛放光，尖叫连连。
　　换做之前，柳月姬对这种“天降馅饼”的事情也很感兴趣。
　　她每次刷论坛，看新闻，刷视频的时候，都很仰慕星网上叱诧风云的强者们，也经常幻想自己也有传奇生物的血脉。
　　不求实力与美貌兼具的龙、凤、精灵、人鱼，哪怕是一挥手就掀动滔天风浪的利维坦，生活在空间与空间缝隙之中的虚空兽等，也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它们原型丑，可实力强啊！
　　柳月姬也琢磨过，自己是不是有饕餮之类的血脉，否则为什么饭量是别人的两三倍呢？
　　为此，她去医院体检过。
　　医生大概见多了幻想自己有超能力，一点不舒服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觉醒传奇血统的年轻人，气定神闲地告诉她，这只是因为她在青春发育期而已。
　　但现在，她却打不起半分精神，只想睡觉。
　　真糟糕啊！
　　柳月姬一边和瞌睡虫作斗争，一边犹豫，是不是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这样嗜睡下去，万一成人大考那天，她睡过去了怎么办？
　　对于星海皇庭的每一个幼崽来说，成年大考，都是人生的一道关卡，因为这代表它们将第一次尝试用神识登陆星网。
　　柳月姬历史还不错，知晓她所在的星球加入星海皇庭，才不到百年。
　　听说当年，这个科技到达巅峰造极（自认为）的文明，在研发出干涉其他位面的能力后，雄心勃勃想要开启位面征服之旅。
　　结果呢，第一站就撞上了隶属于星海皇庭的位面。
　　面对铺天盖地的舰队，星海皇庭象征性派了一个使节团过来，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早就发现你们这个世界和文明了，鉴于你们太过弱小，我们不拔苗助长，就一直没管。现在你们迈出了这一步，那要不要加入星海皇庭？
　　毫无疑问，得到了拒绝。
　　据说当时本文明高层的预备方案都做了无数个，提防星海皇庭恼羞成怒，派兵来攻。结果人家使节团听了没说什么，留个联系方式就走了，就好像只是走个过场一样，弄得高层们面面相觑，总有些不安。
　　然后，他们就知道原因了。
　　没过两三年，什么泰坦啊，恶魔啊，虫族啊，异星文明啊，全都像盯上了肉的狼，一股脑地涌过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亡国灭种，高层魂不附体，立刻联系星海皇庭，才险之又险保住了这个位面不沦为虫子的巢穴。
　　等加入之后才知道，区区一个位面算得了什么？如果要拿行政规模做比，充其量等同于人家的一个村，还是穷乡僻壤大山深处那种。
　　若不是星海皇庭对所有世界都设下了保护机制，在该世界自身孕育的文明没有“超越”（能够干涉时空）之前，任何外力不得侵扰。他们这个世界早就凉了，哪里能等到今天？
　　这大概就等于穷山沟里的村落没有路，村民们自己好不容易修了一条，结果引来得不止有官方，还有强盗是一个道理……吧？
　　虽然听上去很心酸，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
　　选择加入星海皇庭，从此成为这个庞然大物的一部分，就会得到星海皇庭的庇护，当然，也要根据星海皇庭的规矩行事。
　　拒绝加入星海皇庭，那就生死有命，头铁的也不是没有，相反还蛮多的。但活下来的，只有那些最残暴，最强大，最可怕的猎食者们。
　　毕竟，不是每个种族天生都守序，一旦加入星海皇庭就意味着不允许杀戮，不接受战争，光这一条就够很多种族受的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星网应运而生。
　　神识到一定强度的智慧生命，可以通过神识接驳上星网，从而灵魂和意识脱离躯体，在“第二世界”中尽情施展。
　　在这里，生命死了只代表神魂的削弱，最差的结果顶多也就是一辈子不能再神识登陆星网，日常生活和工作却不会受到影响，不至于真的没命。
　　但对生活在星海皇庭的每个人来说，如果不能神识接驳星网，都非常可惜。
　　因为星网代表着机会。
　　星海皇庭实在太大了，以亿万计的位面，数不尽的文明和星球。
　　哪怕交通十分便利，只要有钱，寿命又足够，想走遍世界也不难。但地域的限制，实力和寿命等多项原因，让大部分人一生也就局限于自己诞生的某个位面甚至某个星球，顶多去附近的星球或者位面旅游。
　　假如你是一个想要修炼“火”之道的普通人类，想要找熔岩领主讨论一下，在现实世界中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办到的，且不说人家住的地方你进不去，就算能进去，看那种神话存在一眼，人不死也疯。
　　但在星网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星网的神魂保护机制，确定了哪怕神魂弱小的人类，不至于远远看一眼传奇存在，自己就直接崩溃。
　　加上星网是一个完整的大世界，来自各位面各种族的生物居住在一起，很容易碰到，所以论坛上隔三差五就是一个“今天又有某某欧皇得到奇遇”的例子，惹得广大水友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哪天身上也落块馅饼。
　　再有就是，没加入星网之前，修炼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指不定胡乱修行就走火入魔，坏了根基。
　　所以未成年的学生，顶多修炼最基本的，如何运用神识（某些位面也叫精神力），直到能正式接驳入星网后，才会在星网上修炼——星网上试错机会多，等找到正确修行方法后，现实中再用也不迟。
　　何况，神魂的强大，本就可以反哺躯体，实现双倍的快乐。
　　普通人（以及其他生物）想要改变命运，第一步就是要接驳上星网，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得想办法解决瞌睡症的问题啊！”柳月姬这么想着，索性决定不直接回家，而是多坐了几站，来到医院。
　　全套体检做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医生也十分困惑，只能推荐她去中央星系，据说那里有更高精度的血脉检测仪器，说不定能检查出什么。
　　柳月姬顿时垮下脸，有气无力地谢过医生之后，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一边叹气。
　　她无父无母，靠着政府发的福利金过日子，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哪里有钱去那么远的地方，做那种一听就没办法靠医保报销的昂贵体检啊！
　　就在她觉得自己眼皮打架，下一秒就要直接倒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河边站着一个少女，对方的身体似乎有些不稳，随时可能栽入水中。
　　柳月姬一个箭步冲过去，急急拉着对方，往外头走了几步，才道：“这条路很滑，经常有人贪看风景，走着走着就跌进水里，你要当心啊！”
　　话音刚落，她就愣住了。
　　好漂亮的女孩子。
　　假如容貌能具现化为攻击力，这张脸毫无疑问是最大范围的AOE，而且还是会附加无数Debuff的那种。
　　但此刻，这位美丽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少女，正在用一种复杂到柳月姬根本看不懂的眼神凝视着她，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种诡异的情况，令柳月姬尴尬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我也很奇怪。”少女慢悠悠开口，“你居然能看到我，还能碰到我。”
　　柳月姬吓得立刻放开手，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天啊，她不会碰上……
　　等等，刚才握着少女手臂的时候，肌肤是温热的，一点都不冷，所以应该不是——对，没错，不要自己吓自己。
　　柳月姬暗暗给自己打气，努力挤出一丝笑：“那个，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
　　“我是因为一句话，才来这里的。”少女忽然说，“改变我一生的人，将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