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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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名执行官守在警车内，确保能及时支援后，公安局刑事课一系的两位监视官、三位执行官们警惕地走进秀美的庭院，手中紧紧握着“支配者”，仿佛随时会有几个膀大腰圆，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窜出来。
这不是他们草木皆兵，实在是为了调查这次的“标本事件”，狡啮慎也和宜野座伸元承担了不小的压力，调查过程中也得到了极其不友好的对待——被保安友好地“请”出去都算是轻的，言语上的羞辱更是不胜枚举。谁让一一找相关特权阶级拜访，拿着“支配者”指向对方，测量犯罪指数，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得罪人的活呢？
幸好，监视官是西比拉系统的终端，从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西比拉系统，特权阶级也就是一逞口舌之快，绝不敢对监视官动手，以免被系统判定有罪，前途尽毁，被剥夺自由乃至生命。
要是换做三十年前，区区小刑警还敢和我们呛声？今晚就把你灌了水泥沉到东京湾！
这个社会的特权阶级，顶多只能做到“逃避审查”，这也并非他们的能力所致，而是西比拉系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动起真格来，无论要查谁，上至首相，下至一只猫一条狗，都逃不了西比拉系统的制裁。
“总感觉很奇怪！”佐佐山光留左顾右盼，心里莫名有些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大概全都躲起来了，正在找合适的位置狙击我们吧？”狡啮慎也随意地笑了笑，明明说得是俏皮话，却让大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宜野座伸元推了推眼镜，正打算让好友别乱说话，狡啮慎也已经把“支配者”往腰间一别，上前敲门。
智能遥控的大门缓缓打开，正厅的灯也随之亮起，五人鱼贯而入，就见明奈从旋转的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漫长的寂静之后，狡啮慎也似笑非笑，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恭维：“真没想到，‘崆峒’的掌控者，竟然是一位颠倒众生的绝代佳人。”
他的话语仿佛打破了停滞的时光，让其他四个人终于有了再临人世感觉，终于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也是要呼吸的。
宜野座伸元的目光微微往斜后方一扫，暗道不妙——征陆智己还算可以，但另外两位执行官，佐佐山光留是个“色-情狂”，整个人已经傻了；六合冢弥生是女生没错，但她的爱好也是女啊！
面对狡啮慎也的恭维，明奈轻轻地笑了笑，好像觉得有点意思，又好像只是礼貌：“桌上有茶和咖啡。”
“谢谢招待，不过我们此行只为公务，不必这么麻烦。”狡啮慎也拒绝得很干脆。
明奈也不在意，随意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单人沙发上，目光从他们身上滑到另外的沙发上：“请坐。”
“非常感谢。”狡啮慎也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盯紧了明奈，眼底闪着慑人的冷光，右手也按到了腰间，随时可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支配者”，“对话开始之前，能否让我——测量一下您的犯罪指数呢？”
“慎也！”宜野座伸元下意识喊道。
他们两个的分工一向是宜野座伸元负责交涉，狡啮慎也负责审查，追踪犯罪分子。面对这种情况，理应是宜野座伸元来谈话，为何狡啮慎也会把主动权夺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按照宜野座伸元对狡啮慎也的理解，对方可不是见到美女就头昏脑涨，急于表现的人啊！
明奈看上去像对“测量犯罪指数”这件事有一丝好奇，就见她微微一笑，犹如初开的莲花，带着轻柔的芬芳：“好啊！”
话音刚落，狡啮慎也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明奈——前后差距，就连0.5秒都不到。
【犯罪系数，92.5，不是执行对象，锁定板机。】
只有手持“支配者”的人才能听到的意向型声波传入脑海，狡啮慎也无趣地放下“支配者”，略带郁闷地说：“哎呀，判断失误，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这次真是亏大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众人僵硬的脑袋才又一次旋转了起来，也不知为何，竟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宜野座伸元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狡啮慎也为什么那么做——他本能地认为明奈有问题，所以直接拿起了“支配者”，测量她的犯罪系数。确定没事之后，才故作若无其事地打圆场。
这个混蛋！
都告诉他一万遍，不要天天说什么“刑警的直觉”，进来先询问几个例行公事的问题，再让对方拿出只能终端，做一次色相和犯罪指数的测量，没事的话自然一切都好。如果对方拒绝配合，才启动“支配者”进行犯罪指数测量，你一进门就拿枪口指着人家，简直……要是造成不可估量的恶劣影响，他绝对要揍狡啮慎也一顿！
明奈顿了一顿，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没关系。”
她仿佛觉得整件事情都颇为有趣，这句话说完之后，又停了一下，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说：“西比拉系统的‘眼’，我还是第一次见。”
宜野座伸元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狡啮慎也再说下去了——鬼知道狡啮慎也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会做些什么。
只见宜野座伸元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给明奈——他并没有传输资料，因为上流社会的很多人为了逃避色相和犯罪指数检测，是不用智能终端的。虽然这样只是掩耳盗铃，公安局真要查就没有查不到的，但必要的“尊重”过场还是要走一下，“请您看一看这份东西。”
明奈略翻了一翻，就将文件合上：“硅橡胶、环氧树脂……这是生物塑化技术才会用到的东西。”
注意到她用的词是“生物塑化”，而不是“人体塑化”，狡啮慎也和“老爹”征陆智己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样看来，她对“人体标本”事件应该一无所知？但这究竟是真相，还是对方隐藏的本事惊人呢？
狡啮慎也决定再做一次测试，就听他冷不丁地说：“看样子，您非常专业，一看就抓到了重点。”
几万字的文件，看了一分钟有没有？这样的速度，连上头的字都未必看得清，怎么就知道是生物塑化技术？
“我已经看完了。”
面对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几人又有些懵，却见明奈将文件递给狡啮慎也，神色平静，却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您想从哪里问起呢？”
第几行？第几页？第几个字？
狡啮慎也无趣地把文件往旁边一搁，心中“被将了一军”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但这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掌握这项技术的人，除了您之外，还有几个？”
明奈沉思片刻，才说：“国外应该有不少，至于你们国内——迄今为止，我认识的人不到五个，没有一项掌握该类技术。”
看见她这么配合回答，宜野座伸元心下大定，追问道：“那么，非常规渠道中，能够获得该种树脂的，究竟有几个人？”
硅树脂聚合物这种东西，并不是只要会调配就可以的，就算你能做，原材料从哪里来？
公安局早就把各大医院、科研机构全都调查遍了，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药物出入记录，那就只能是海外获得了。
明奈看了一眼宜野座伸元，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仿佛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往来于这个国家与外界的船只，每个月都有不少，谁托人购买都行。”
宜野座伸元听了，脸色一变：“那些船只在哪个港口？什么时候出航、返航？”
国家的基本策略就是闭关锁国，居然还有人敢偷偷摸摸私下进行这种交易，绝对是一群罪犯！只要去查，非但能找到标本事件的线索，这群罪犯也一个都逃不掉！
他已经有些焦急了，明奈却还是处变不惊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影响不了她的安静生活：“若我今天告诉你们，明天‘崆峒’在别国建设的相关机构就会被‘警告’，坦-克、导-弹、自-杀式-袭击……都有可能。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害得那么多人丢了性命。”
越是闭关锁国的国家，对外贸易的利润就越是天文数字，有无数人甘愿为此铤而走险，尤其是“上面”的很多人。
标本事件只是让特权阶级恐慌而已，他们愿意让公安查，只是想尽快抓住这个杀手，解除安全隐患。但警察局若真要去查那些海外走私商船，那就是断他们的财路——套用一句很好笑的话来说，叫做钱都没了，要命干什么？
只要有钱，多请保镖，未必会出事。但要是没钱，他们凭过着优渥的生活，甚至拒绝精神检测？只怕一走上大街，立刻被监控扫到，然后就被当做“潜在犯”带进监狱了。
对于明奈的拒绝，宜野座伸元虽感觉失望，却并不意外。他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不过没关系——哪怕对方不说，他自己也可以查，所以他礼貌地与明奈寒暄几句，就准备带人告辞。
就在要辞别的时候，狡啮慎也忽然问：“您打算一直留在这个国家么？”
“不会。”明奈凝视着他的眼睛，浅浅地笑了，“我顶多再停留五年，就会离开。”
“这样啊！真是遗憾。”狡啮慎也感慨了一句，又问，“对了，您不介意——再让我测量一次犯罪系数吧？”
【犯罪系数，97.3，不是执行对象，锁定板机。】
他这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拷问”！
“慎也！”
宜野座伸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就看见狡啮慎也懒洋洋地说：“这个数值有些高了，请记得及时做精神护理。”
“谢谢。”明奈轻轻颔首，见他们要走，想到什么，补了一句，“我姓明，明天的明。”
狡啮慎也随意挥了挥手：“与您这样的大美人相见是我的荣幸，但还是别再见了，正常人都不会想一再见到警察的。”
回到警车上，宜野座伸元再也忍不住：“你今天到底在做什么？”
“没什么。”狡啮慎也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支烟，望向窗外，“觉得她有问题而已。”
“证据？”
任凭烟圈在眼前缭绕，狡啮慎也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直觉。”
宜野座伸元青筋暴跳：“闭嘴！”
就在他们离开后，明奈看着被自己搁置许久的智能终端，思考了一下——精神养护一次能降低的犯罪系数大概是多少？
5？
10？
15？
算了，取个差不多中间的数字，先把自己的犯罪系数下调8.7好了！
想到这里，她随意地将智能终端往手上一戴，下一刻，犯罪数值显现：
【犯罪系数，88.6。】
【温馨提醒，您的犯罪指数偏高，请及时前往正规医院进行精神治疗。】
明奈将智能终端一摘，随手搁到旁边，想到“支配者”对她的精神测量结果也是她“设定”的那样，顿觉索然无味：“西比拉系统，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1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