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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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守朱抬起左手，看着智能终端上显示的时间，脸上露出一丝担心，又准备去敲殷宁的房门。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殷宁缓缓走了出来。
她明显化了妆，眼线描得很精致，淡淡的眼影带着异样的魅惑，本就精致的脸型被修饰得更加完美，比平常更添三分魅力。
这副模样，与其说是哭过之后用妆容遮掩，倒不如说是即将踏上战场的武装。
常守朱本能地觉得不大对，刚想询问，殷宁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小朱，你能陪我去一趟心理康复室么？”
不等常守朱说什么，殷宁又加了一句：“我待会可能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你……你看着帮我圆场？”
她的语速很快，略带潮湿的手也在轻轻颤抖，目光中隐隐含着期待，又有一些难言的彷徨。
常守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寻常，毅然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心理康复室。”
听见她的回答，殷宁如释重负。
两个女孩子结伴来到心理康复室，常守朱轻轻敲了敲门，就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请进。”
殷宁推开门，就见佐藤老师站在饮水机边，给她们倒了两杯水，摆到茶几上，笑着说：“请坐。”
那一刻，常守朱感觉到，殷宁握着她的手变得很用力，似乎非常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吗？
常守朱有些迷惑不解，就见殷宁松开了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正中的沙发上，开始抱怨：“佐藤老师，我最近受了一些流言蜚语的困扰。哎呀，那些人烦死了，明明就是嫉妒我，却硬要说是我的错。”
“不过也难怪，谁让她们长的没我好看呢？真是丑人多作怪！她们心中的‘男神’，在我心里连狗都不如。她们连条狗都看不住，居然跑到我面前叽叽歪歪，实在让人烦透了。”
听见殷宁说出来的话，常守朱目瞪口呆——小宁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出这种既粗俗又伤人，极其没礼貌的话？
看见常守朱愣着不说话，殷宁立刻向她飞了个眼刀，警告道：“我不是说你，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嗯。”常守朱想到殷宁对她的叮嘱，也只能配合她做戏，把头一低，看上去像被富家女欺负的跟班小可怜。就见殷宁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将手一摊：“那些丑女人在我面前叽叽喳喳，像个苍蝇一样，实在烦透了，居然害得我色相都有些浑浊。不过没关系，我家有权有势，就算一时犯罪系数上了一百，档案里也不会有记录。”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看见佐藤老师没说话，就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刚刚做好的指甲，得意洋洋地说：“女人啊，再怎么有才，也不如会投胎。长得好，家世好，才是第一的。其他的东西，后天补就是了——我确实之前没上过学，但给我做家庭教师的人全是社会各界的名流，学术顶尖的学者，这可是别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资源呢！”
殷宁保持着这样令人生厌的姿态，整整在心理康复室坐了一个小时，才像把不满都倾诉了一样：“哎呀，说完了，我心里好受多了。”
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睨了一眼佐藤老师，居高临下地说：“老师，希望你的心理诊断治疗书上，不要出现任何对我不利的东西——如果你还想继续保有这份优渥工作的话。”
常守朱会意，立刻跟上，充当她完美的“跟班背景板”。
佐藤老师眼睁睁地看着她摇曳生姿，背后跟着个可怜巴巴的小跟班，趾高气昂地离开，简直要把牙给咬碎：“贱人，贱人！我要你死！”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看见来电提示，她脸上的戾气立刻消弭，变成似水的柔情，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槙岛先生？……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去您指定的地点……”
厚生省，公安局，刑事课一系。
“报警？”监视官宜野座伸元重重一拍桌子，“什么年代了，还开这种玩笑？这可不是三十年前！”
自从日本采用了西比拉系统的治理后，原有的报警程序、法庭流程等，全部都被取消。
人们不需要报警，因为在案件没发生之前，西比拉系统已经通过色相和犯罪系数的判定，把“潜在犯”统统关进了监狱；社会也不需要法庭、律师等等，因为对西比拉系统来说，犯罪系数超过100就代表有罪，超过300就可以随时被击毙，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审判与辩护。
在心理状态乃至犯罪系数被数据化的今天，“报警”这个词已经离开人们太久，久到太多人都忘记了这个词。
“那个——”厚生省的官员也很头疼，不停擦着冷汗。
公安局的监视官们只要不犯事，个个都是政治前途无量的高官备选，他实在犯不着与对方反着来，可……“我知道这件事很荒谬，但那位大小姐的来历有些不同寻常——她是世界级医疗集团‘崆峒’的唯一继承人，‘崆峒’的生物医疗科技至少领先世界十年，正与我们国家展开全面的合作。对方的‘大老板’怀疑自己的继承人受到迫害，我们也只能配合了。“
一系的另一位监视官狡啮慎也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说：“难怪这么兴师动众。”
以他的洞察力，自然清楚这件事的蹊跷——“崆峒”的大老板确实没办法直接干预到公安局，但厚生省的官员可以。只要那些官员想保住自己的政绩，就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方便。
所以，他制止了好友兼同事的发作，平静地问：“那位大小姐人呢？”
“我立刻请她们进来。”
官员一见事情有转机，连忙趁热打铁，就见玻璃门缓缓打开，殷宁和常守朱手拉着手走了进来。
“哟，一个大小姐，一个小姑娘。”狡啮慎也随意地笑了笑，目光却如同鹰凖一样锐利，“大小姐认为，谁有问题？”
这是一个……狼一样的男人。
殷宁见过战场是什么样子，她本以为，这种感觉只会在那些雇佣兵身上体现，没想到，在这个和平的社会，居然有人散发着硝烟味，轮廓分明的线条，硬朗的身姿又诉说着纯男性的阳刚。
“我们来自高等学府。”她抿了抿唇，才说，“我认为，我们学校的心理医生佐藤惠子有犯罪倾向！”
“哦？”狡啮慎也微微挑眉，“为什么这样说。”
他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烈，殷宁竟迟疑了一瞬，就听见常守朱说：“这半年以来，我们学校已经有一个女生退学，两个女生休学。在她们出事之前，都频繁出入心理辅导室，进行康复治疗。”
“这很正常吧？正因为心理出了问题，才要康复，最后发现治不好，就选择退学！”宜野座伸元没当一回事。
殷宁紧紧握拳，直视眼前的两位公安局精英：“我特意去做了一次‘心理辅导’，把自己扮演成一个神经病，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对方却一点都没有借机疏导、开解我的迹象，完全违背了她作为心理医生的职责！我能感受到，越到后面，她对我的敌意和恶意就越深！”
来的路上，两个女孩已经讨论过了——常守朱就是这点好，哪怕殷宁说的话像天方夜谭，她也能听得进去，并认真分析。所以，常守朱也补充道：“她用得是手机，而不是智能终端！”
这个时代，智能终端和智能管家已经普及，手机有的功能，智能终端都有；手机没有的功能，智能终端也有，比如实时监控，测量色相与犯罪指数等等。
一般来说，除非是特殊的地方，比如屏蔽了电磁波的工厂，或者复古的学院，其他地方工作的人都是用智能终端，很少用手机。
她们这些猜测其实都没道理，只是凭自己臆想而已。但人都到了公安局，对监视官们来说，顺手查一下也不费事，就见狡啮慎也对一旁的同事说：“立刻调查高等学府心理医生惠子一年的色相记录。”
“好。”一个身材高挑，看上去冷淡又干练的女子应道，下一刻，就发出惊呼，“她已经半年没有检测过色相和犯罪指数了！”
宜野座伸元快步走到电脑面前，神色凝重地查询相应记录，狡啮慎也将烟蒂重重地按到烟灰缸，就听见宜野座伸元说：“半年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被记录下来，是去买了一个手机。从那之后，没有用过智能终端，没有登录网络，也没有检测过色相，完美地避开了一切的监控摄像头……”
狡啮慎也望向两个女孩子：“学校的心理康复室不是安装了摄像头吗？”
“啊？”殷宁和常守朱愣了一下，就看见狡啮慎也若有所思：“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摄像头还是在的。”
“你是我们的学长？”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又听见狡啮慎也说：“算了——能查到她人在哪里么？”
“正在调取她的手机定位。”宜野座伸元的脸色越来越糟糕，“她离开了高等学府，已经到了旧城区！”
殷宁和常守朱都是一怔——怎么这么巧？她们一离开，佐藤惠子就出门？难道她们打草惊蛇了？
尤其是殷宁，更是懊悔不已——姐姐指导她追根溯源，查清真相，点拨她学校的心理医生可能有问题，她却把事情办砸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直接就来公安局报案，不去试探呢！
狡啮慎也当机立断：“立刻出动！”
旧城区很多地方都已荒废，非但没有监控摄像，就连地图都有可能是错的。一旦对方把手机扔了，要再找到就很难了。
殷宁想要喊住他们，就见狡啮慎也望向她们，不算特别正经的语调下，却蕴藏着深深的关心：“好了，大小姐和小姑娘，推理时间结束，下面是成人时间。作为未成年人，你们还是乖乖回学校上课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