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立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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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见陈燃脸上神色变换，不知道他陷入回忆，开口说：“你也太宠着武姨娘了些，以前几个孩子小，住在丹桂院我也不说什么，日后就将冰雁和琚哥儿挪出来吧，珏儿还在丹桂院留两年也使得。”以前朱氏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陈飞雁把陈冰雁在武姨娘房里养病的事说开了，朱氏就不能再不管不问。
陈燃听了，皱眉道：“如今府上几处大院落都住了人，飞雁一个人住着松鹤院，玉雁和琰哥儿又住着枫香院，母亲要飞雁搬去哪里？若不，将飞雁移去跟玉雁住，将松鹤院给琚哥儿住，琚哥儿儿就要请封世子，住小院子总是不成样子。冰雁住明华堂后头的小跨院就好，还能常过来和母亲说话。”
“胡闹！那冷锋都上门给飞雁撑腰了，你岂能还打松鹤院的主意？若是将飞雁挪出去叫他知道了，冷锋将此事张扬开，你岂不是要背上不孝的名头？”朱氏之所以喝止陈燃，是因为松鹤院是陈绍收拾来自己养老的院子，取名松鹤延年之意，这个院子是他指给飞雁住的，所以陈飞雁刚回京就住进松鹤院，虽然朱氏和陈燃都不喜欢她，却没人有异议。
“那母亲叫琚哥儿往哪里挪？是琰哥儿、玉雁挪出枫香院还是将方氏移出常青院？总不能叫琚哥儿住墨竹院，没得将来的世子住处不如姑娘的。”陈燃不禁替儿女不平。
若是往日，凭朱氏强势的性格和对二房的拿捏，必是叫陈玉雁挪去和陈飞雁住，陈琰住到墨竹院去，让出枫香院给陈琚住。但是如今陈琰、陈玉雁占着枫香院，是替陈炽一房占的，陈炽在西宁关立下大功，如今重整防务，但是一年内就要回京领赏。立了军功的庶子，朱氏是不敢随便苛待的，因而一开始陈燃就没将主意打到枫香院头上。至于常青院，无论如何，方氏是正房，陈燃若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也不敢背上宠妾灭妻的名声。
朱氏想了一下，墨竹院虽然比几处主院次一等，也是好院落了，叹了一口气说：“先让琚哥儿住墨竹院吧，冰雁住小跨院。”
陈燃听了，情知也只得如此了，悻悻然的回了丹桂院。丹桂院中，武姨娘和陈冰雁满心欢喜的盼着陈燃替自己出了气，带回陈飞雁吃了挂落的消息，谁知迎来黑着一张脸的陈燃。
陈燃见陈冰雁还躺在武姨娘外间的罗汉床上，想着被陈飞雁抓住错处，陈琚都要被挪入二等院子，不禁怒从心起，沉声道：“冰雁，你没自己的屋子么？明知姨娘的屋子我时常要出入，岂有你一个大姑娘躺在这里的道理？成日间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武姨娘听了，不禁满心惊惧：丹桂院的下人向来被她收拾得服帖，是谁将这些内宅之事往外传的？一面又忙上前扶了陈燃柔声说：“老爷这是怎么了？冰雁素来规矩学得好，不过是今日病了，我让她在外间歇着，我就近照顾，也值得老爷发这样大的火？究竟是哪个在老爷面前挑拨的？”
陈燃看着武姨娘道：“冰雁难道没有自己的屋子，没有自己的丫鬟婆子？一个养病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伏侍的下人都没有？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出身，竟这样糊涂？这样的事传出去，冰雁这些年养出的好名声都要被你毁了！老太太已经吩咐将墨竹院和明华堂后面的小跨院收拾出来，琚哥儿和冰雁择日挪进去！”
武姨娘听了，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往下落，忙跪下道：“我竟不知谁有本事挑拨老太太、老爷发这样大一通火，冰雁要挪出去我无话可说，冰雁到底是大姑娘了。虽然小跨院和松鹤院、枫香院差了好几等，也只怨我是个做妾的，冰雁是庶出。但琚哥儿到底是老爷的长子，住墨竹院岂不委屈？”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你若不服，跟老太太说去。若不是冰雁没规没矩，在你屋子里养病，岂能惹出这些事来？还有，快些使人收拾院子，若是搬得慢了，只怕老太太那里说不过去。”说完，陈燃拂袖而去。
陈燃走后，陈冰雁咬牙切齿的说：“我竟不知道那陈飞雁有什么邪法，让老太太这样护着她！娘，你说，我在你屋子里养病的事，谁传到祖母耳朵里的？”
“还有谁？今儿上午若春来给你送头面，你就歪在这里。”武姨娘也是满面怒色，她们母女不过想借陈燃的手杀了陈飞雁的狗出出气，没想反吃了一顿挂落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武姨娘两个孩子都要搬出去。
至于她们疑心若春将陈冰雁歇在武姨娘外间的事告诉朱氏和陈飞雁，当真委屈了若春。陈飞雁跟着陈绍学过兵法，自然知道借刀杀人的道理，而陈冰雁要借陈燃的刀，自然是让陈燃第一时间看到她羸弱可怜，还来不及细问前因后果就怒不可竭，要达到如此效果，当然是陈冰雁歪在武姨娘房里是首选。陈飞雁不过偶然一猜，倒和事实一丝不差，仿若亲见。
朱氏发了话，武姨娘不敢不听，心中却也想办法扭转局面。如此，陈冰雁这一病就病得久了些，陈冰雁病着，自然不好折腾着搬院子。
陈飞雁并不在意明华堂和丹桂院如何，回到松鹤院，立刻就让人将黑虎和黑豹牵来，陈飞雁抚摸了两只猎犬一阵，细细交代了它们换了新地方、新主人不许生事，要听话等等。两条猎犬仿佛听懂了一般，低声呜呜叫着，拿头万分不舍的蹭陈飞雁。
和两条狗交代一阵，陈飞雁又叫人取纸笔来，细细写了好几篇黑虎和黑豹的生活习惯、爱吃什么，要如何养，写完又让疾风替自己想想可有补充，实在没有什么了，才誊抄一边，放入信封封好，命疾风再去一趟冷将军府，将黑虎和黑豹托付给冷锋。
这一切安排妥当，已到晚膳时候，陈飞雁交代松鹤院的小厨房准备晚膳，就分别去明华堂和常青院请安。
明华堂住的是朱氏，经过今日陈飞雁料敌先机的事，朱氏反而对陈飞雁客气了些，只不辨喜怒的略说了两句话，陈飞雁就出来了，又去了常青院。常青院是陈燃继室方氏的院子，虽然方氏不受宠，陈飞雁对这位继母却从来没有缺了礼数，晨昏定省没少规矩。倒是被人交口称赞知书识礼的陈冰雁，从没见过去常青院请安。
各处请安回来，陈飞雁用过完善，歇息一颗版总，又在园子里头练了一套剑法，才命疾风打水沐浴，若春和若秋要上来伏侍，陈飞雁只淡淡的说：“我不敢用二位姑娘，明日我会回了老太太，请老太太给二位姑娘另外安排差事。”
若春和若秋是陈飞雁的大丫头，若是就这么被主子撵了，日后再得不到这样好的差事，二人听了，忙跪在地上说：“姑娘，我们那里伏侍得不好，姑娘要打要罚都使得，千万不要撵我们。”
陈飞雁笑道：“你们伏侍得太好了，连黑虎和黑豹都将你们当自己人，十分信任你们。除了我和疾风，也就你们二人能牵它们出犬舍了！”
若春和若秋本就是朱氏指过来的，陈燃有令，她们自觉听陈燃之命，也没什么错处。就是陈飞雁怪罪，略解释几句认个错就是，哪里想到陈飞雁会因此撵她们？
若春忙回话道：“姑娘，说到底，这侯府是老爷说了算，难道老爷有令，我们做下人能不听不成？还求姑娘看在我们素日伏侍姑娘尽心的份上，饶恕奴婢这一次。”
陈飞雁早就看出松鹤院有好几个下人都不是自己的人，既然现下都说破了，她便不再留情面：“我说没说过除非我有令，否则任何人不许牵黑虎和黑豹出来？”
若春和若秋脸若白纸的点了点头。陈飞雁不等她们分辨求情，接着说：“老太太将你们拨给我，你们就该当听我的，吃里扒外的人，我可不敢用！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若是耽搁了我休息，罪加一等。”若春和若秋不敢再辩，委委屈屈的下去了，陈飞雁自己换了衣裳躺到床上。疾风过来熄了灯，在外间榻上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立规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