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嚣张》紫生

11、锦绣坊

　　陈玉雁走后，陈飞雁给冷府去了信，果然次日冷家就送来了帖子，是冷锋的孙女冷安下帖子请陈飞雁和陈玉雁到冷府小聚。若是陈飞雁自作主张去冷家，朱氏还可以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这冷家小姐下帖来请，朱氏自然允了。

　　陈飞雁拿了帖子，亲自去了枫香院。陈飞雁、陈玉雁回京，朱氏给两个园子都拨了人，陈飞雁将朱氏的人打发了，陈玉雁身边几个还没寻着由头，因而陈玉雁身边时常跟着如夏、如冬两个大丫头。春夏秋冬四婢都是朱氏给的，当着夏、冬两婢的面儿，有些话就不好明言。

　　陈玉雁见陈飞雁来了，很是高兴，笑道：“今儿什么风把大姐姐吹来了？快请进来，如夏快去倒茶。”

　　陈飞雁笑道：“你不是吵着要去看黑虎和黑豹吗？这不刚刚你安姐姐来了帖子，我就巴巴过来告诉你。安姐儿说了，府上刚刚得了几头羊羔，是西北面儿的，叫我们去烤着吃。这西北的烤羊京中有些人吃不惯，妹妹就带上青野就是，我也只带疾风。”

　　陈玉雁笑着说好，又命青野去收拾骑装。冷锋是陈绍旧部，冷家也是西宁关回来的，这次去冷府做客，说不定也要去马场跑几圈。

　　从枫香院出来，陈飞雁就打发人去向两位先生告了一日的假，又在请安时候跟朱氏说了。因着上次的事，朱氏十分不喜冷家，但是陈飞雁无论如何都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她接了帖子出去应酬，朱氏不好拦，就由得陈飞雁姐妹去了，无非交代几句莫惹祸，早日回来等语。

　　次日，陈玉雁和陈飞雁一同出了门，除了带着疾风和青野，朱氏到底派了一辆车两个大丫鬟跟着。

　　到了忠勇伯府，冷安早就派了婆子来接，除了车夫不能进内堂，在门房喝茶候着外，朱氏派的大丫鬟倒也被一起迎入内院。

　　见过冷老太太、冷太太，冷安才带着陈飞雁姐妹到了微草堂，草堂内已经架起了烤架，生上了炭火。一面冷安命人把宰杀好的羊羔抬来，还有蘸酱、配菜等、糕点、瓜果等，烤架旁边还架了一个热锅子。

　　陈玉雁见了，笑道：“许久没吃过烤羊羔了，安姐姐真好，有好吃的还想着我们。”一面拿起弯刀跃跃欲试。

　　陈飞雁手起刀落，飞快地片下几片大腿肉来，朱氏派的丫鬟看到陈飞雁拿起刀亲自割羊腿，羊肉片鲜血淋淋的，又想到陈飞雁在边关杀过人的传言，就直皱眉头。

　　陈飞雁一面烤肉一面笑道：“安儿也是实在，就咱们几个人，那吃得了这许多。”

　　冷安笑道：“你只管吃，难道我好容易下帖子请你们一回，还不叫人吃饱不成？你吃不了这许多，还有黑虎、黑豹呢。麻烦疾风姑娘走一趟，随琥珀去将黑虎、黑豹牵来。”疾风起身应是，随着冷安的丫鬟琥珀走了。

　　冷安接着说：“飞雁姐姐你不知道，你把黑虎和黑豹交给祖父，它们就只认祖父和我，其他人是不许靠近的。你将它们送来，还是我和祖父亲自喂的，你可怎么谢我？”

　　“瞧瞧，以前在西宁关的时候，天天缠着我恨不能把黑虎黑豹拐走，如今给她送到府上，倒说起俏皮话来。好，安儿说要怎么谢就怎么谢。”陈飞雁笑着回答。心中却有一丝难过：黑虎和黑豹以前并没有那么谨慎，如今它们如此防备冷府的下人，必然是因记得若春、若秋牵它们出来，险被家丁围殴之故。

　　这边正说着，那头疾风已经牵着黑虎、黑豹来了，两条狗见了主人，撒欢儿似的跑过来，不住的拿头蹭陈飞雁，发出亲昵的呜呜之声。

　　见到两条猛犬，朱氏派来的丫鬟不由得一退。

　　陈飞雁和陈玉雁与狗亲昵了一会儿，重新去洗了手复来烤肉，疾风和青野是西宁关带回来的，自然吃得惯这样的饮食，冷安几人也不摆小姐架子，让丫鬟们在下首另备一桌自己吃。苦了朱氏派来的两个大丫鬟，她们自小在京城长大，哪里见过如此吃饭，心中直叹陈飞雁几人直如番邦女子野蛮，心中却翻江倒海的什么都吃不下去。

　　陈飞雁对这两人的来意心中有数，只天南地北的说话，多说些西宁关之事，并不提正事，仿若她和玉雁此来真的只为饱口腹之欲一般。

　　几人吃了会子烤肉，又喝了羊骨汤，用了几样糕点果子，剩下的羊肉羊骨皆给了黑虎和黑豹。

　　用饭完毕，冷安说：“飞雁姐姐，我有件好东西要给你看，快随我来。”说完，又转头对自己的丫鬟琥珀说：“琥珀你不许跟着！”

　　琥珀起身应是。见琥珀都不跟，疾风和青野自然也不跟，朱氏派来的两个丫鬟更加不敢跟着了。待冷安带着陈飞雁、陈冰雁走了，琥珀才上前请疾风等人到房里喝茶烤火，又说我家姑娘和两位陈家姑娘情分深，许久不见自然要在一起说些体己话，请四人不要见怪的话。四人自然都说无妨。

　　见身边没有人跟着了，陈玉雁才说：“大姐姐，你那日叫我别把料子都送去针线房是什么意思？”

　　陈飞雁点了一下陈玉雁的额头笑道：“真是个鬼灵精，这话都叫你听出来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原来冷安并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给陈飞雁姐妹鉴赏，倒是请了锦绣坊的大掌柜玉娘过来为陈飞雁姐妹量体裁衣。锦绣坊是京城最有名的绣庄之一，不乏王公贵族在锦绣坊定做衣服。

　　玉娘一边为陈玉雁量尺寸，陈玉雁一边问陈飞雁：“大姐姐，你前日叫我留着料子，别都送到针线房去，是早就想在外头也做一身吗？”

　　陈飞雁笑道：“玉雁就是聪明，只是你回去谁也别告诉，让青野悄悄将你喜欢的料子送给我，我使人送给安儿。”

　　陈玉雁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极聪明，歪头略一想，似乎就明白了陈飞雁的用意。瞪大眼睛说：“大姐姐的意思是？难道针线房还故意糟蹋料子不给咱们做好衣裳不成？”

　　陈飞雁笑道：“那也不是，只是如今年关将近，家里人人都要做衣裳，针线房若是忙不过来，便只能中规中矩的做了，但求不出错漏，却不会根据咱们每个人的身量样貌做最时新的款式。锦绣坊却不一样，妹妹有什么要求，想要什么样式，今日尽管提了，师傅们会尽量做出妹妹最喜欢的衣裳。咱们家里做一套，外头做两身，到时候喜欢哪边做的，就穿哪边的岂不是好？”

　　陈玉雁听了，觉得果然有理，便拿着师父手上的图册挑起来，又提了些自己喜欢的改动，方心满意足。

　　挑好衣裳款式，陈飞雁对玉娘说：“多谢两位师父了，我们姐妹在贵坊做衣裳的事，还请师父莫要张扬。”

　　能让锦绣坊上门量尺寸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贵，这样那样的要求也多，锦绣坊的师父都习惯了，自是连忙应下，说陈小姐只管放心。

　　玉娘走后，陈飞雁才笑着对冷安说：“这次的事，多谢安儿了。”

　　冷安说了不谢，又不解的问陈飞雁：“飞雁姐姐说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难道府上针线房还能当真不尽心做姐姐的衣裳不成？姐姐何须瞒着府上又在外头做？”

　　陈飞雁笑道：“不过是我多疑，有备无患罢了。针线房如何，一试便知，若是她们十分尽力，我也算是看清自己多疑的毛病，将来好改了。若是不幸叫我猜中了，我日后也好多留些心眼。所以还是先瞒着好，不瞒着，她们必是尽心尽力做来，岂不辜负了安儿你劳神帮我跑一趟腿？”

　　冷安笑道：“当年在西宁关时候，老侯爷闲来给我们将战策经略，我们几个都是一样的学，但老侯爷每每都夸姐姐心思缜密，举一反三，是为帅才。后来姐姐果然发现混入城中奸细，可见姐姐细致。姐姐今日如此举动，必有道理。”

　　陈飞雁摇头笑道：“明明是我疑心病重，倒叫你夸出这样一篇话来，也不怕将我夸上了天去下不来。只怕几个丫头在外头等急了，今日我们就先回去了，哪日我得了好东西，也请妹妹来做客。”

　　陈飞雁姐妹从冷安院里出来，又去看了黑虎、黑豹，陈飞雁又让黑虎、黑豹认识了两个冷府照料牲口的下人，黑虎、黑豹听了主人吩咐，嗅了嗅那两人，果然摇着尾巴亲昵起来。日后也用不着冷伯爷和冷安亲自照料这两条猎犬了，陈飞雁和陈冰雁才从冷府告辞出来。

　　回到征西侯府，姐妹二人先去明华堂请了安，朱氏问了几句在冷府见了些什么人，玩得是否开心等，二人各自回房歇息。次日一早，陈玉雁就将给冷安的回礼送到松鹤院，托陈飞雁一并使人捎给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