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正如你所愿的梦境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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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商讨后，最终的解决方案定了下来。
于是，趁着药研和鹤丸前去审神者房间检查某套道具剩余存量的空当，乱找上了正叉腰望着庭院中一众洗净衣物不住点头的爱染国俊。无视对方惯例表达对爱染明王T恤的喜爱程度，明橙发色的秀丽少年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爱染听罢在原地呆愣了一秒，然后不解地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要找上我？”明明粟田口家的短刀有那么多，随便拉一个过来不就好了吗？
“这不是为了增加真实度嘛！好啦好啦，爱染一会只要咬定主人两天多没有回到本丸的事实就好啦，其他的时候就看情况跟着我们一起……嗯，跟着鹤丸先生一起点头就行了！”
尽管不知道笑嘻嘻的粟田口短刀在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还牵扯上了某位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的老人家，爱染本着乐于助人的原则一口应下这个有几分奇怪的要求。
而被乱藤四郎带到本丸的出阵集结地时，爱染与似是恰好准备离去的太刀青年打了个照面。不过他口中那声简短的招呼还没来得及出来，就被一期一振面带微笑的一句“那么我先失陪了，之后的事拜托了”给堵了回去。
身旁的短刀少年扬起脸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地拖着爱染向空地中央走去。
“……听好，我们不必说其他多余的话，只要‘陈述事实’就可以了。”正沉声与这次决定参与计划的共犯们统一口径的药研藤四郎注意到了新到场的二人，稍稍提高了些许音量，“穿帮之前，尽量能瞒多少就是多少吧。实在不行的时候再按照大将的口信来，可以吗？”
“嗯！没问题！”鹤丸国永跃跃欲试地双眼放光，一口答应下来，显然满是兴致的样子。
接下来又见剩余的两把短刀——粟田口家的五虎退与乱藤四郎——也纷纷点头同意了这个怎么听怎么可疑的条件，作为不清楚来龙去脉的新参与者，爱染国俊终于发觉不太对劲了。
“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联络时之政府那边，汇报一下审神者两日未归的情况。”药研平淡地说着，伸手取出了一只所有人都不陌生的传信纸鹤，然后看了他一眼，“你只管照着乱说的做就好，有劳。那么……没有问题的话，我就松手放出这封信了。”
明显哪都是问题好吗……爱染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但碍于此时场上莫名肃穆起来的气氛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便顶着对方的目光、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
药研微不可闻地轻舒口气，闭上眼重新将脑海中描摹下的那段娟秀手写字体的内容细细回忆了数遍，才下定决心般地松开了纸鹤的双翼。
浅蓝色的传信纸鹤在原地振了几下翅便冲上云霄，成为一个逐渐远去的细小黑点，而后消失不见。
对在时之政府维护部就职的狐之助们来说，今天依旧是重复往日同样工作的一天：收取来自各个本丸的信件，视情况作出调整对策、或是向更上一级反馈情况，更惨一点的直接就得前往对应本丸进行实地维修——因为这样一来，堆积在它们个人区域的办公文书就会在这段离席的时间里越攒越多，所造成的可怕结果……换而言之也就是加班。
这不，随着一声响彻维护部的尖细哀嚎，所有埋头于自己手头工作或是忙里偷闲点开不可名状应用开始摸鱼的狐之助都抬起头，向那只惨遭不幸的同僚投去几瞥，但它们的同情也仅限于此了。
身系蓝色丝巾的狐之助两眼泛着死气，失神地盯着那只代表了发送者为刀剑男士的纸鹤一点点在面前展开，然后开始以电子合成的人声朗诵起来。
声响虽不大，却也足够它在日常嘈杂的办公环境中听清其内容了。
半晌后，这只自认倒霉的狐之助才接受事实，无奈地从属于它的柔软蒲团上起身，来到存放工作牌的保管柜前衔起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同时不忘嘀嘀咕咕地低声含糊抱怨着什么。
“啊啊真是麻烦透了……出阵装置出问题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那个麻烦的问题新人的本丸……可恶，好想和那群J20开头的家伙们一样带薪休假啊……”
在外出受付窗口为这只A组狐之助做出入登记的红外套狐之助闻言，伸出爪子推了推小鼻梁上架着的无框镜片，同时不忘在自己身前的电子屏上输入同僚的工号。
“别抱怨了，早去早回。别忘了你还有五百三十一份未完成的报告待提交，明天的弥生会议上可别往我头上栽赃说没发出通知提醒。”
尽管蓝丝巾的狐之助隶属于“精英骨干队”的专门分析组，但自诞生始就被分配好了此生使命的狐之助们之间不像人类那样具有明确的差别意识，因此它只是朝着没好脸色的杂务组同僚有气无力地呜呜几声，便动身前往那座发来联络的本丸了。
覆盖有白色绒毛的柔软肉爪才刚一落地，狐之助就受到了这座本丸的“热烈欢迎”。
“呜哇总算来了！拜托了！聪明伶俐可爱活泼心胸宽广无所不能的狐之助大人快快快救救我们！这个时候只有您才能拯救我们脱离苦海了！”
“啾呜——等、等一下！”狐之助极力控制住自己惊慌鸣叫的冲动，然后开始使劲将那张凑近的大脸向外推开，“鹤鹤鹤丸殿下，请您冷静一点，在、在下姑且也是有矜持的……就、就算被这么夸了……在下也、也只能向您保证会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而已……”只不过那条摇得正欢快的尾巴已经完完全全出卖了它内心真实的心情。
一见到狐之助就将它抱住举高还连转了三圈的付丧神闻言双眼一亮：“那可就太好了！事不宜迟，麻烦你现在就来看看这破玩意吧！”
狐之助从纯白的刀剑付丧神手臂中挣开跳下，准确地落到了庭院中央刻有精致花纹边框的传送装置台上，然后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这张罗盘上设计最精细的部分。
一看之下，它那张充满了灵性的狐狸脸上顿时露出了与人类无异的惊讶。
不等狐之助率先发话，一身白色内番服的鹤丸国永便状似无意地开始叹气道：“喏，我们本来只是想趁着审神者不在的时候拿它随便玩着试试的，谁知道那边的粟田口们竟然抢先了一步！”被他一把勾住脖子和肩膀的爱染左看右看，发现似乎只有自己符合他口中的“我们”一词，连忙在狐之助投来的疑惑视线下连连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狐之助将问题抛给了它眼中最好说话的刀剑男士。事实上，这次的联络似乎也是出自这一位之手。
“非常抱歉，本来在我的监管下是不该发生这种事的……”同样一身内番服，但或许是眼镜的存在增添了不少知性度的缘故，药研藤四郎满脸内疚地开始向狐之助解释“故障事件”的前因后果。而狐之助在看了看他身后低着头不敢吱声的两把粟田口短刀之后，便打消了大半疑虑——至于与狐之助同为第一次听到“事件全貌”的爱染，则是彻底懵了：这和最开始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原来如此，是出于想要自己偷偷验证审神者阁下所在年代的打算，才会发生这种事啊……”狐之助刚要点头，突然发觉不对，连忙板起脸作严肃状，“但、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在没有出阵命令的时候随意行事！也不能有随便拿传送装置来玩的想法！先不说这么做是想把现在身为你们主人的审神者阁下置于何地，还请各位不要忘了和我们这边的契约条款……”
一边教训着一众乖巧低下头去的付丧神，狐之助在内心叹息着，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副单眼镜片架上鼻头，唤出了这个本丸的综合操作屏幕。惯例的实情考察显然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就是属于它进行单方面核对工作的时间了。毕竟传送装置是整座本丸的核心，通过校对登记在管理库中的操作数据，便能初步排查出装置的故障原因。
“距审神者阁下前次登出是约现代时五十六小时，折算为两天余八小时。前次登入……嗯，登陆方面不存在问题，看来不属于出阵系统故障。”狐之助说出口的话让在场所有刀剑付丧神都是微微一愣，“不过你们该加油了啊，审神者阁下才新上任没多久就出现了连续两天拒绝登入的情况。要不要找机会去我们时之政府中央区的大书库借点《与审神者的相处守则一百条》之类的书？”
反应转得比较快的太刀青年眼疾手快地拍了似是想说点什么的爱染数下，自信满满地扬声作出宣言：“……啊哈哈，不必了不必了，那可是我们的主人啊，前段时间闹的别扭还不是隔天就忘？狐之助就别多操心我们家务事了。”
“能自己解决那是最好。”忙于调出本丸各项数据的狐之助并没有留意到场上几人间的小动作，打着哈欠神色恹恹地用肉爪扶了扶开始往下滑的单眼镜片，“远征记录正常，内番……嗯，这些停留在两天前的正常数据该跳过就跳过吧……对了，我说各位也是时候让审神者阁下配合一下我们这边的工作了吧？只有完成正式入职、拿到时之政府颁发的正式编号卡才能轻松胜任以后的战斗哦。”
不过不出它所料，付丧神们以他们尊重审神者的决定为由，委婉地略过了这个问题。
狐之助也不准备在此多作纠缠，挥舞着毛茸茸的肉垫小爪灵活地切换到下一个页面：“物品使用记录正……等等，不对！”它一转绿豆大小的眼珠，重新将眼前数名付丧神打上了可疑的标签，“这三条使用记录……修行用道具的消耗是怎么回事？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没说的吗！”
药研在内心轻叹一声，心知这件事没那么好糊弄过去，只好无言地抬手推了推眼镜，同时递给事先有过商量的那人一个眼色。
于是在令爱染不安的那一阵沉默后，一柄出乎狐之助意料之外的短刀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对、对不起，请不要责怪其他人……其实，其实最开始说想要尝试这个想法的……是鲶尾哥……”
没等心虚气短的五虎退把解释的说辞讲完，狐之助也已在手头调出了详细的数据，不禁觉得自己的脑壳开始隐隐作痛：“短刀五虎退，胁差鲶尾藤四郎以及胁差骨喰藤四郎，三名刀剑男士共计消耗特殊道具三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对，对不起……之前在主人的房间偶然看到了些没见过的东西，忍不住好奇心……”不擅偷换概念的五虎退模棱两可地支吾着，但他那张羞红的小脸在落狐之助眼里便成了羞愧和后悔之意交杂的理解。
狐之助愈发头疼起来，小声嘀咕着抱怨起来：“真是的，说了多少次胁差刀种的修行还没正式确定下来……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料……”到这里，瞄了某条系统提示一眼的狐之助没好气地抬头冲五虎退哼哼了两声，“还算你比较上道，知道自己回来。下次乱动审神者阁下的东西之前先好好考虑一遍如何？对了，消耗掉的道具理论上不能归还，记得等审神者阁下下次回到本丸的时候去道歉啊。”
“啊……啊，是！我明白了！”
问题本丸就是问题本丸。
狐之助怨声载道地叹气，然后在哀怨地瞪着那张故障罗盘的数分钟里，以它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分析能力总结出了这次故障的原因：正是尚未设计好的胁差修行路线、以及胁差们携带修行道具试图操作传送装置的贸然举动，造成了此次罗盘锁定时代与地区的异常现象。
“真是的，如果是正式的审神者……”狐之助摇了摇头，将眼前的故障归类为时之政府非正式工的特例。尽管有点难以置信，但所有的系统漏洞在被发现前都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它决心要好好总结这一次的工作报告，在明天的月末会议上多表现一番。
一边在脑袋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狐之助爪下那一串为传送罗盘解锁的指令也毫不含糊地被输入了指令框。随着最后的一个字符和确认键的落下，长舒一口气的小狐狸甩甩尾巴，以悠然自得的姿态后退两步：“好了，锁定的故障已经排除了，胁差的那两位应该也很快就会自动回到本丸……”但看到周围几人一拥而上开始拨弄罗盘的可怕场景，它顿时急了，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维护好的bug又崩了，连忙挥舞着尾巴拍开他们的手，“喂，别乱动好吗！确认修好了的话就别乱动传送罗盘了！弄坏了没得赔的！”
在混乱中确认了传送装置已经可以重新定义出阵时代的那一刻，药研只觉得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带着些许仍旧有些不可思议的心绪，他向眼前身系蓝色丝巾的狐之助深深地弯下了腰。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再三保证不会随意靠近传送罗盘后，一众刀剑付丧神们送走了临去前还似乎略有不满的狐之助，却迟迟没有等来据说很快也会回到本丸的两把胁差。
鹤丸国永率先表示待不住了，招呼一声后便不知道溜去哪了，就连药研也有些反常地要求先走一步；反倒是嚷着需要一个解释的爱染国俊硬拉着乱藤四郎又陪着多等了一会，才在满头的云里雾里走出庭院。
“嗯，我知道的……”五虎退望着顷刻间冷清下来的空地，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般地强笑道，“没有那么容易啊。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不会有这么好的事的啊。”
“退……”明橙发色的短刀少年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没关系，我明白的。”五虎退摇了摇头，转头迎上自家短刀兄弟的关切视线，“这一回，我不会再退缩再迷茫了……嗯，我要成为主人的力量。”
乱藤四郎先是一愣，随后才意识到，这是向来怯懦的退第一次露出如此拥有明亮斗志的眼神——就像，真正能够震慑百兽的猛虎一般。
扑哧——随着一声奇怪的动静，原本投射着两个少年的画面骤然变得灰暗下去，然后便如同阳光下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从视界中褪去了所有的色彩与生机。
十余平米见方的石室失去了唯一的光源后，却奇异地没有被暗色吞没。
“唔，到时间了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曾经的画面边缘。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一切顺利就好。”
虽然口中说着惋惜的话，但说话者的语气听上去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在腿腹处微微使劲，这个自说自话的人便从原先坐着的位置上直立起来，伸手拍了拍身后并未沾上灰尘的衣袍。而此前一直趴在这人身旁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的小动物则是因为这一时的变动，抬头冲这人发出了甚是不耐的叫声。
“好啦好啦，坐在观赏席上的时候别这么没有耐性嘛。”全身都被白袍遮盖的人只好扬手安抚这只与自己配色相近的迷样动物，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缩回了手。果不其然，那只看上去温顺可爱像是松鼠一样的生物此时已经亮出了明晃晃的一口白牙，双眼也像是带有嘲笑意味般地看着此地的某人。
白袍人顿时咬牙切齿起来：“可恶你这只不懂感恩之心的野兽……喂！那能怪到我头上吗？没有出场机会能是我的错吗？！都说了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就可能出现转机……”
白之兽意味不明地叫了几声，而白袍人在兜帽遮挡下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极为精彩：“你这家伙……”
不给白袍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白之兽敏捷地跃上了这间石室唯一的窗台。
——然后，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至于身后逐渐远去的人声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已经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正如你所愿的梦境一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