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登堂入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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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或者准确来说，两个人和一具钢甲——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站了好一会儿，乔安兮终于忍不住，抬了抬握着手机的手，干巴巴地开口：
“……好巧，斯塔克先生，我刚想打电话给您。”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此时的钢铁侠回答得特别简短，高冷得不得了。
乔安兮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过什么暴露身份或者讨打的话。但就眼前这套钢铁衣战损的情况来看，托尼·斯塔克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基本上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我下次自救了的话会跟您说的。”乔安兮觉得自己这句话充满了槽点，“谢谢您去救我，斯塔克先生。我……下次尽量撑到您来救援？”
钢铁侠双手环胸不语。
乔安兮继续努力解释：“我被抓走了之后一直被绑在椅子上，后来又被人敲晕了，直到他——”她指了指站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差没抱出一桶爆米花的死侍，“——把我救下来弄醒之后，才知道原来有人想把我放到那台机器上。再后来的事情您说您也听到了，”她看了看面前那具姿势完全没有改变过的钢甲，苍白地解释着，“直到打刚才那通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绑架我的人是想借我来威胁您。”
——我也很莫名其妙的。乔安兮似乎在努力地传达着这一信息。
托尼·斯塔克仍然没有回话——站在一旁本想看场好戏的死侍忍不住，凑过来对乔安兮说：“这么弱气？你这算是一见心上人就没脾气了吗？”
乔安兮回他一个微笑：“不是心上人，再说我本来也没什么脾气。”
“看看！看看！”死侍怪叫了一句，“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差别对待……行了小美女，别瞪我了，你们两个好好聊，我不站这儿看了。”
他挥了挥手，挎着自己的单肩包，迈着小外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目送他离开，乔安兮收回视线，再看向托尼·斯塔克的时候脸上带了一抹忧色。
“斯塔克先生，您还好吗？”
“……站得住。”钢铁衣的面罩弹起，露出了托尼·斯塔克的脸——按说有钢铁衣护着，无论如何在内的驾驶者都不会受伤，但事实却是，乔安兮看到了他脸上的血迹。
“过来。”托尼·斯塔克对她招了招手，“先带你回学校去露个脸。”
“……学校那边没关系，就算我今天不露面他们也不会急着给我开追悼会的。”乔安兮一边说，一边听话地走近，“您还是应该先去检查一下伤势——医院也好，或者回家也罢，您现在不适合强撑。”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托尼·斯塔克笑了两声，伸手揽过乔安兮的腰，面罩铿地扣下，“抓稳。”
——钢铁侠腾空飞起。
能让托尼·斯塔克都变得沉默，这得是多重的伤？
乔安兮这么琢磨着，紧紧地搂着钢铁侠的肩膀，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有点硌。
托尼·斯塔克似乎采纳了她的建议，目的地是朝着他自己家的方向。乔安兮只瞄了一眼，便被扑面的强风吹得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直觉告诉她，托尼·斯塔克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就像他替乔安兮承受了原本属于她的厄运一般。
待到钢铁侠铿地一声落地，乔安兮险些被甩了出去。
“抱歉，乔女士。”紧接着她听到贾维斯的声音从钢铁衣中传来，“先生的状态不太乐观，所以我按照您的建议，把目的地设为了先生的家里。”
乔安兮从钢铁侠身上跳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两步，因为这句话而吃惊地抬起了头。
——状态不太乐观？甚至失去了控制盔甲的能力、让贾维斯接管了操控？
“先生的家里诊断设备和治疗器械很齐全，我请求您帮助先生控制一下伤势。”贾维斯的声音很平静，但乔安兮还是听出了一丝忧虑，“至少请维持到先生醒过来，等——”
“没问题，我会照顾好斯塔克先生。”乔安兮迅速地回答，“这是在观景台吧？贾维斯，先把你能确定的伤情告诉我，我会做出判断的。”
贾维斯顿了顿。
“……谢谢您，乔女士。”
托尼·斯塔克醒过来的时候，映目是一片十分熟悉的天花板。
“醒了？”一个脑袋凑过来，接着是一只手，“告诉我，你看到了几根手指？”
“……五根。好了小姑娘，我知道你一只手没有第六根手指。”托尼·斯塔克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却被几处伤疼得呲牙，“我现在在家？……你怎么也跟来了，不是说让你回学校报个平安吗？”
“他们不会因为我今天没回学校就给我开追悼会的。而且我说过，就算您要求，我也不可能把您一个人丢下——尤其是在您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乔安兮严肃地回答，“别任性了斯塔克先生，身体健康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现在请告诉我，您有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乔安兮似乎把她在医院的那身装扮弄来了——托尼·斯塔克眯着眼，看到她套了一身白大褂，里面似乎是那身颜色老土的刷手服。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太多，于是他笑了笑，也有心情对着乔安兮打趣：“是有一点——我比较喜欢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位穿着更有品味的辣妞，你这模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乔安兮盯着他的眼睛。她的神色太过正经，以至于托尼·斯塔克都隐约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调笑生出了愧疚之情——然后乔安兮笑了笑，柔和了眉眼。
“您没事就太好了。”她说，由撑在床边的姿势直起身，转身离开，“如果您需要一位合您口味的美女陪伴，可以让贾维斯——”
“……回来！”托尼·斯塔克以他最快的速度伸出手，这才勉强拉住了乔安兮没有让她退出房间，“我只是说说，别这么……”他顿了顿，“再多的美女也不会像你一样让我觉得安心的。”
乔安兮把自己的手从托尼·斯塔克的手里抽出来，检查了他手背上的输液针，又把他的手平放在身侧，这才慢吞吞地回答：“您现在可以信任医生了，这让我很欣慰。”
“好好休息。”
这一句毫无营养却又不由分说的“好好休息”把托尼·斯塔克隔在了屋里——他盯着房门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总觉得这姑娘哪里怪怪的。
“贾维斯，”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开始召唤这位无处不在的智能管家，“我睡了多久？”
“超过16小时，先生。”贾维斯回答，“根据脑电波反应，您的睡眠质量不错。”
托尼·斯塔克吁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又是这样。”
有这姑娘看着的时候，他的睡眠总是很安稳——就像乔安兮真的能给人带来安宁一样。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伸着脖子去看乔安兮给他输的液的标签，一边问：“她现在在做什么？我以为病人醒来之后她应该会围着病人转的。”
“……”贾维斯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先生，如果按照乔女士先前的要求，在您恢复意识之后，我应该立刻通知可以照顾您的人。”
“……你还没有通知任何人吧？”托尼·斯塔克看了一眼门口。
他这才意识到那句调笑有多么不合时宜——乔安兮大概会认为那句话是在描述一个自己期望看到的、来照顾自己的人的形象吧？
比较喜欢看到一个穿着有品位的辣妞？她让自己失望了？拜托——自己那时候绝对是还没睡醒！
托尼·斯塔克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撩开被子就要跳下床，但紧接着，门被推开了——端着换药弯盘的乔安兮走了进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乔安兮盯着悬落在一旁的输液针，挑起了眉。
托尼·斯塔克：“……呃，我只是想去一趟……洗手间。”
乔安兮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托尼·斯塔克有一种错觉，仿佛要是他这句话是认真的，那乔安兮就能更认真地回答，你不用动，我帮你脱裤子。
“需要下床的时候，推着输液瓶的架子走就可以。”但事实上乔安兮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走过去放下了弯盘，“我等您回来。”
好吧，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只要托尼·斯塔克还没有放弃治疗，乔安兮就绝对不会放弃努力。
……或者就算托尼·斯塔克已经开始作死了，乔安兮也会努力把他拉回来？
“还是那句话，您应该建立一个规律并且健康的作息。”乔安兮抖了抖化验报告，“人的身体比机器还精密，您想象一下，如果钢铁衣的钉子都被拧松了，钢铁侠还能飞得起来吗？”
托尼·斯塔克：“……呃，事实上，钢铁衣的大多数连接并不是依靠‘钉子’——”
乔安兮真想把检查单扣到他脸上。
“拜托，喜欢‘工作狂’的都是压榨别人劳动力的阶层。您是位花花公子、无忧无虑的有钱人，所以劳烦您拿出花花公子的派头来，摆摆架子、高贵冷艳一点，让那些人求着您再施舍一点发明出来不好吗？”乔安兮真是要被他气笑了，“您压榨全纽约都没问题，别压榨自己成不成？”
“‘压榨全纽约都没有问题’？”
托尼·斯塔克笑了笑，走近盯着乔安兮的眼睛。
“如果我想压榨一下你呢，小姑娘？”
“刚被绑架完就要立刻看护伤员，连轴转了二十四小时以上，这已经是很残酷的压榨了。”乔安兮义正言辞。
托尼·斯塔克却像是很开心的样子——他弯了弯眼睛，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着。
“所以说——你守了我一整天？”他说，“提心吊胆、生怕我出事？”
他微笑着，凑得近了些。
“这一次，钢铁侠表现得还让你满意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登堂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