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们承诺不首先使用因果律武器》游荡的埃路法

11、虚拟角色生存守则之二

　　乔安兮似乎闹脾气了。
　　但很难有人能够从她的身上确认这一点——如果你不够主动，想要默默等待她消气，那么她可以同你一样放置这段关系直到你们疏远；如果你足够坦诚，坦然询问她究竟哪里不高兴了，她又会和和气气地对你说，不我完全没有不高兴，是你多心了。
　　甚至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她给足了你面子，态度好得像是你们从未闹过别扭，但转过脸来她还是不会主动搭理你。
　　很小孩子气的生气方式。
　　——尤其是在贾维斯仍监视她的通信设备的时候。

　　乔安兮知道托尼·斯塔克的太多秘密，因此即使她看上去嘴上有拉链，贾维斯也不敢完全放松对她的监控。
　　这是“为了托尼·斯塔克”。
　　乔安兮出了院，回到了她的公寓，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又过起了期末复习一般的生活——以贾维斯所知，她像是打算在美国考个行医资格证。虽然她在中国有各种各样的资格证，但那些证在美国如同废纸。
　　乔安兮强迫着自己忙了起来，没有给贾维斯和托尼·斯塔克留下任何的空当——诚实地讲她曾经对托尼·斯塔克有所期待，但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好姑娘的戏路跟他完全搭不上，乔安兮已经收回了她的试探和妄想。
　　揣着歉意的智能管家等啊等，就是等不到再一句满怀期待的“贾维斯”。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临近开学的时候。
　　托尼·斯塔克亲自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会在她的学校新一学期的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乔安兮很礼貌地表达了荣幸与期盼之情，然后就没了。
　　“……我以为你应该会多问一句为什么？或者你难道不好奇我会在演讲里说些什么吗？”托尼·斯塔克有点难言的失落。
　　“我还以为您不希望提前剧透。”乔安兮笑着回答，“那么您会在演讲里讲些什么呢？您的经验，您对我们的期待，还有您对于未来的展望和您为我们指引的道路？”
　　托尼·斯塔克有一瞬间的哑口——乔安兮的话让他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已经是个马上就满四十岁的人了，而乔安兮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用尼克·弗瑞的话来说，隔了一轮还多呢。
　　但凭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就能活得这么——自律？淡然？老成？托尼·斯塔克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不管遇到什么，乔安兮都能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调整好心态，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她比已经回了头的浪子还要拘束，像是阅尽了千帆过目海阔鱼跃，然后收网回港。
　　毫无激情！
　　“姑娘，我们来商量点事吧。”于是他说，“在我演讲的途中，你来帮我做个互动，怎么样？”
　　“我的荣幸。”乔安兮答，“我会尽量从您狂热的粉丝手中抢到这个机会——”
　　“不，不，”托尼·斯塔克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我会让你自己来抢吗？这太不够稳妥了。我会找到你的——开学典礼你会参加的，对吧？”
　　“当然。”乔安兮答得毫不犹豫。
　　——但她没有想到，那会是她二十年来缺席的第一场开学典礼。

　　托尼·斯塔克也没有想到，乔安兮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放他的鸽子。
　　他宣布进入互动环节，然后故弄玄虚般顿了一顿，视线缓缓从全场巡回——看起来像是在物色人选，实际上却是在和贾维斯对话。
　　“抱歉，先生，从大厅之中我找不到和乔女士匹配的人物。”
　　“找不到？”托尼·斯塔克压低声音，“她承诺了她会来！难道是在后台？”
　　“……”贾维斯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乔女士的通信设备不在服务区内，我也无法接入。”
　　“她最好别是放了我的鸽子。”
　　时间不等人，托尼·斯塔克不悦地哼了一声，只能暂且揭过此事，再次朗声开口：“好吧，让我们来看看，会是哪一位幸运儿得到这个机会——”

　　“好了，小美女——喊‘贾维斯’也没用，不要指望那位玩科技玩的很溜的钢铁侠先生能通过你身上或者我身上的科技设备监控到这里的情况。”穿着红色紧身服的劫持者伸出手，扳过乔安兮的头，揉了揉她的头顶，“虽然我在漫威漫画官方能力数值里面智力只拿到了5，但搞这些小手段还是——”他比划了一下，“——手到擒来！”
　　挣扎了一路又被绑在了椅子上的乔安兮这才安静下来，挑眉看着他。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对方说着，在她面前蹲下，“哎我说，你冷静过头了吧？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绝望地哭起来吗？你让我这个绑匪很没有成就感诶！”
　　他伸出手，不待乔安兮躲避，摸上了她的脸。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面瘫？来来来，做个害怕的表情嘛。”他说，掐着乔安兮两颊的肉向下拉，“想想看——你被一个穿着红色头套的、超级厉害的大坏蛋绑架了，现在双手被缚，这个大坏蛋可以做任何他想对你做的事情——包括撕票！”
　　他在乔安兮的脖子前面以手为刀划了一下，大小眼对她不怀好意地眯了眯。
　　乔安兮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表情。
　　“这么一想好像是有点害怕了，死侍先生。”
　　死侍愣了一下，嗖地跳了起来，绕着乔安兮走了两圈，最后俯下身来，几乎和她脸贴脸。
　　“我记得我好像没做过自我介绍吧？”
　　“可是我‘看’你说过无数遍。”乔安兮一边笑一边向后仰头，和他拉开了距离避免蹭上脸，“来，和观众们笑一个。”
　　死侍僵了一下。
　　“你喜欢看电影还是漫画？”乔安兮对他眨了眨眼。
　　死侍瞪大了眼睛，蹭蹭地往后走了两步，却听到乔安兮继续说：“我喜欢电影。”
　　“你——你你你，”死侍伸着手指指着她，最后说，“可我比较喜欢……漫画。”
　　乔安兮皱眉。
　　“那就麻烦了……”她上下打量着死侍，“我以为至少你会因为电影是happy ending抱得美人归而喜欢它，没想到你居然会倾向于漫画。难道——”
　　“停！”
　　死侍对她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再次大步冲上前，压低了语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乔安兮惊诧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自己都提过‘漫威官方’了吗？不管是电影还是漫画——”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死侍挠了挠头，“我好像能猜出你的来头了，难怪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差点以为是我自己的记忆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乔安兮听到了他的碎碎念，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把“能够打破次元壁”的死侍和穿越来的自己视为某种意义上的“伙伴”，因此虽然是被绑架的状态，她也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慌乱。
　　现在能得到他这样的反应，乔安兮只觉得更加安心。
　　于是她放松了身体，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笑容。她向后靠在椅背上，选了个相对不那么难受的姿势，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
　　“——可我毕竟是接了任务的。”雇佣兵死侍突然话锋一转，不怎么严肃的语气里面带上了歉意，“这关乎职业素养，实在不好意思啊妞儿，我得对你狠一些。”
　　乔安兮愣住了——直到昏迷前一刻，她脸上还带着错愕。
　　死侍伸手捞过了她向前倒的身体——
　　“不过放心，不会要你的命的。”
　　——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大屏幕上的画面像是被切断了电一般黑了下去。
　　所有人——包括刚刚为上台的“幸运学生”让出了位置的托尼·斯塔克——都下意识地仰起了脸，将目光聚集于上。但紧接着，屏幕又迅速亮了起来，只是换上了另一副画面。
　　托尼·斯塔克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瞪大了眼。
　　“真想亲眼看看托尼·斯塔克先生脸上现在的表情。”一个声音这样说着，颇为自得似的笑了笑，“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的大救世主、钢铁侠先生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合适呢？”
　　“请别误会，我相信我们一直是朋友，我一贯的所言所行也绝对不会这么不优雅，但是这次是例外。”
　　“——你把我逼上了绝路，那就不要怪我用出一些不那么常规的手段了。”
　　这是个十分陌生的声音，似乎从未在自己的记忆中停留过。托尼·斯塔克想。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陌生的家伙会对自己抱有这样强大的恶意——他是针对“钢铁侠”的？或者是针对“托尼·斯塔克”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人的恶意即将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钢铁侠啊，你不是正义的化身吗，不是要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吗？那这一次，就让我来亲眼看看你打算怎样‘拯救’它吧。”
　　“我已经在大厅里面安装了炸弹——一共有七处，只要有一个人离开了这大厅一步，它们就会——全部爆炸，把这个大厅里所有的人炸上天。”
　　“当然，我也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只要躺在这里的这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断了脖子、流下了血，炸弹就会自动解除，你们就自由了。”
　　“那么现在钢铁侠打算怎样做？”
　　“是拯救你面前的这么多人，还是你眼前的这一个——”
　　画面中的乔安兮侧躺在一台机器上，闭着双眼，表情甚至称得上安详——但她的颈后有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让人甚至不得不担心她的脖子已经断了。
　　显然她并非真的“安详”，而是被人敲昏了。
　　那机器两侧是齿轮和锐利的锯刃——他们在慢慢合拢，按照距离和速度来算，大概不足十分钟，乔安兮就要被绞作两半了。
　　像是砧板上的肉。
　　——哦，这浮夸的场面。托尼·斯塔克想。
　　他记得乔安兮曾经给一个人评价过“浮夸”，也只曾经给自己的一个手下败将评价过浮夸。
　　大概这些家伙都是一样——永远也超不过“托尼斯塔克”，无能为力、急得跳脚、无计可施，最后恶向胆边生、选择了激进极端的方式。

　　话虽如此——现在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