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写意》潘十七

2、再见

　　家庭聚会上，妈妈们在厨房里忙活着聊着各自的皮包首饰，爸爸们在茶室里下着象棋，客厅里小辈们聊着学业，工作，白白倚靠着沙发，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搜索着频道，潘母因晚育，所以潘疆不过比白白大七八岁，说是长辈，其实更像是兄长一样的存在。
　　潘疆笑着脸坐到她身边，“我这漂亮的小外甥女是有心事吗？”
　　白白抬眸，看看是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小舅舅，嘟着嘴嘟囔着“快月考了，感觉自己学得一团糟，感觉什么都不会，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复习，真是烦死了。”
　　“是哦，我们家白白再过一年就要参加高考咯，积极一点吗，不就是高考有什么好怕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白白，我记得你们班有个女孩叫林凉凉是吧。”
　　“是啊，我们班的学霸，不过退学了。”
　　“退学了？为什么退学？”
　　“好像是爸爸生意失败，逃避债主跑路了。”像是遇到了话题白白立即兴奋起来，“超可惜的，我们老师说以她那个成绩，考一流大学没问题的，那时候还问过她很多问题呢，从来不嫌我烦。”
　　“那是挺可惜的啊。”潘疆说着，想起了那张倔强的小脸。

　　出租屋里，床上地上散落着随意扔下的衣服鞋子，凉凉坐在床边，捡起琪琪的衣服裤子，帮忙搭配着，自从上次的事故后，凉凉已经好几天没去酒吧了，那个穿着昂贵的酒吧老板给了凉凉三千元作为补偿，又让那醉酒的男人赔了她五千元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够这个季度的房租了，倒像是莫名收到了一笔横财，凉凉傻傻地想要是每天被打一巴掌被撕一次衣服就能得到八千元，好像也挺好的呢，随即苦笑，自己真是想钱想疯了，居然觉得差点被当众侮辱挺好的。
　　“我和你说啊，那酒吧你也别去了，喝一晚上的酒才能卖出多少酒啊，才能拿多少提成，顶多几百块，喝个把月绝对把你喝得胃穿孔去医院洗胃。”
　　“那也比去餐厅当服务员赚得多呀，我爸欠那么多钱，那点工资，连利息都不够。”凉凉一边说着一边将毛线缠绕着手指。
　　“和我去饭局吧，一次饭局就抵得上你喝酒喝几天呢，你这么漂亮，去那大老板的饭局，人家那么有钱，至少两三千呢。”琪琪凑到凉凉身边，“你别怕，就吃吃饭，那些大老板觉得有姑娘们陪着吃饭有面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他们对你不轨呗，你这个傻丫头，他们什么人啊，都有头有脸的怎么会为了你这小丫头片子丢了身份，你不肯人家还强上啊？”琪琪比凉凉年长几岁，父母早年离异，各自组建家庭，把她当累赘一样踢来踢去，索性辍学。
　　琪琪生的漂亮，天生一双狐狸眼魅惑得动人，个子高挑，皮肤白皙，误打误撞做了模特，在其他姐妹的介绍下知道了饭局这样一个暧昧不明的生钱之道，声色交易，就算一开始真的清清白白做着陪陪吃饭的事情，到最后在那些有钱人的糖衣炮弹金钱路数之下，几个还能念着初衷，保持最初的不出卖自己的想法。
　　“让我爷爷奶奶知道，他们会伤心死的。”缠线绕得更紧了。
　　“那看着债主找上门，逼着两老还债他们就不难过啦？”
　　凉凉想起那自小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心里十分挣扎，两人静默，过了几分钟，像是做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凉凉发声，“琪琪，我去，借我条裙子。”
　　琪琪握着凉凉的的手点点头。
　　命运就像早已被人安排了一般，终归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