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定》早荇

5、转（2）

　　游园会上，操场上义卖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另一边高低杠旁，拾漪和举抒杂正埋头画速写。

　　“这块蛋糕我吃掉拉。”课间，谖畦须经过拾漪的桌子，看到蛋糕就拿了起来。
　　拾漪在一堆硬皮书后抬起头。她摆了一块小零食是随处看来练意志力的方法。似乎练的不是她的意志力啊。
　　“你的字挺丑。“谖畦须一边吃一边瞄拾漪的笔记。
　　“是啊，心情不好。”
　　“每次你都这么说。什么时候会写好看点？”
　　抄书的时候？拾漪抽屉最底压着的是衔芽的练笔。用的是笔头象小刷子的，写出来有行楷的质地。

　　名义上是音乐期末考的节目排练，结果拾漪跟舍桨找到了禽肆禾家才发现不过就是一群人疯玩。露台上烤着羊肉串；两组人在茶几上打牌，客厅里播着pet shop boy的money, 拾漪听了几遍就完全被洗脑了。
　　拾漪把买好的水果递给禽肆禾，随手把一篮糯米盏放在流理台边。术覆且悉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对她笑了笑：“你也来啦。”
　　“嗯。”拾漪有点局促，术覆且悉的作业本还在她抽屉里。数学老师特意让她细读，好解救她糟糕凌乱的解题格式。她已经从尾页翻倒封面，再也借鉴不出新内容。“这里好热闹。”
　　“他们叫了外校的人，说是要在联考前通通气。”术覆且悉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加上脑后蓬松的马尾，令人想到啃食的松鼠。
　　“且悉！”厨房那边传来谖畦须的大叫。
　　“那我先过去了。”术覆且悉笑着跟拾漪点点头。拾漪目光在她墨绿色的连帽衫上顿了顿，沿着地毯走进客厅。
　　茶几旁围坐了一圈人，没有几个是认识的。拾漪棋牌类的游戏一向无能，本打算旁观，恰好衔芽凑过来：“刚好八个人，玩uno吧。”
　　她粗略讲解了规则，又抽出几张功能牌放到一边。拾漪抽牌出牌左望右望，竟然赢了第一盘。她高兴得跟衔芽击掌，趁着洗牌的时候问：“我打算早点走。一起？”
　　“好阿，正好我有事。”衔芽痛快地答道。
　　拾漪深深注视了衔芽一眼。
　　接下来大家的出牌节奏愈来愈快，算分报数时一个比一个猴急。拾漪看得好笑，趁着中途休息去拿饮料。饭桌上有一盘迷你三文治，她便顺手托起来派发给周围的人。打牌的时候她听到一个沉沉的声音，普通话挺标准但隐隐中略有点潮汕口音。这搭配实在迥异，拾漪忍不住想去寻觅声源。
　　落地窗旁站着的都是男生，幸亏手里还有一盘食物做铺垫，拾漪贸贸然走过来不至于太突兀：“有人要三文治吗？”
　　其实她靠近时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转了过来。顿了一秒，拾漪右侧的男生一副醒转的样子：“你就是那个做糯米盏的同学！”
　　＝ ＝是阿，我还想说，篮子里装了两层，第一层不够下层还有，用不着哄抢的。
　　“是我做的。”
　　“难怪，养植物的人都心灵手巧。”
　　这是哪来的神推理？拾漪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觉得这逻辑挺清奇的，好像之前听过类似“向日葵？”上周生物兴趣小组做微量元素对向日葵生长影响的实验。拾漪精神不振，一开始没赶上进度，快下课了才捧着几罐装满营养液的玻璃罐往温室赶。等电梯的时候有个路人还特意问是什么，夸赞了一句：“真茁壮呀。”
　　幼苗刚出土不久，顶着两片叶子能有多壮，根毛能有多长＝ ＝
　　“对呀～”
　　拾漪无语了，把托盘递给他：“送给你。”此时她转过一边，看向一个高个，眉毛很粗的男生，迟疑地开口：“同学，请问你是潮汕的吗？”
　　“汕头。”
　　汕头汕尾，有点距离。那次她坐车无聊开电台，调到一个揭阳台，听了半天不知所云。“你会说家里的话么？”
　　“肯定！不然怎么带我去他乡下玩呀。”向日葵同学一边大嚼一边插了一句。
　　让我静静地问问题好吗。拾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惭愧惭愧，我只会讲单字短句。”
　　“比如？”
　　“姜薯，蚝嘉，培陵菜”囧，为什么都是吃的，为什么汕头同胞还要翻译给向日葵同学阿，看你的样子也不象会研究字典拾漪摆摆手，示意两人暂停一下学术交流。“可是你的普通话很标准。”
　　“哦，我在东北待过两年。”
　　“原来如此。那个我叫拾漪。”
　　“卞宵泊。”
　　拾漪对这个人的生日完全没有印象：“你不是纪元的？”
　　“我是潇湘的。”

　　“拾漪总是早退。”
　　“小心荡失路！”
　　“等一下，正好开了榴莲。带一盒走。”谖畦须托着一盘黄澄澄的东西走过来。
　　拾漪刚进门就注意到那只榴莲了。已经裂开了口，隐在桌脚旁散发出丝丝香气。她咽了咽口水，无奈道：“你们想我被公交上的人追杀么”
　　“就吃一点嘛！”谖畦须的声音又高又亮，拾漪只好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小块，匆匆吞下，穿上鞋子跟众人挥挥手就跟衔芽一起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我是有多绝望才来写?
内心不完整的人，所作大多不会完整。勇气不足者，或推翻重建，或扯布遮掩。
想一删了之，又觉不够麻痹。
何时能停止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