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愿单[综]》双面美人鱼

44、第八章

　　张雨云擦了擦眼泪，也不再扭捏，随着周采芹坐了下来。
　　“周大爷，周大娘，六哥，六嫂。你们放心吧，我也没想惹麻烦。”她一五一十地说着，“我能跑出来，是张家太太死了。她是抽大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昨个就去了……我被锁在屋里，给我送饭的厨下张妈看我可怜，这才把我给放了。”她一想到徐凤娇对她的恶意，也是气得直发抖。
　　徐凤娇活像是娘跟她把自己儿子给害了似的，娘在的时候就天天换着花儿似的闹腾，弄得娘天天都休息不好，本来有点病也给闹成了大病，天一换季，就躺在床上起不来床。那该死的徐凤娇，连个大夫都不给请，把她跟娘锁在屋里，水跟饭都只送到门口，她一有精神了就守在门口亲自盯着。张家谁都不敢在张太太的眼皮底下搞鬼。
　　她万分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换个灵药系统什么的，眼睁睁看着亲娘病死了！张雨云悔恨得握紧双拳，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她恨不能也一头碰死。
　　周采芹以为她是怕的，忙伸出胳膊搂住她。比起自个儿来，这张家三妹儿瘦的就跟柴火棍似的，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大眼睛掉着泪，看着就让人心疼。
　　“别怕……”她嘴拙，也说不出啥好听的。
　　周老爷叹着气点了下头，“你家太太确实是……”那大烟可不是个好东西啊，多少中国人都死在这上面，寿亭安排锁子叔住那家的房主，不也是个抽大烟的嘛，偌大的家业，都被抽干了，连祖宅都要租出去才能过日子。
　　陈寿亭脸都是黑的，他虽然不识字，可骨子正，忠孝信义，就是他成身立命的根本，听到这些，他就来气儿。
　　“我爹死了，我姨娘也……说句不骗人的话，我早就想出来了，可她实在是欺人太甚！张太太还想把我许给许大茶壶，要这是个好人，她是当家的太太我也认了，可许大茶壶今年三十八了，他还打老婆的，前头两个老婆都是被打死的。我才十三岁，我……我娘病了，她连个大夫都不让请，我是绝对不会听她的话的！我宁愿死也不干！”
　　“妹子，妹子，不会的，你就放心吧。”周采芹抱住哭瘫在桌上的张雨云，急得直叫陈寿亭，“六哥六哥！”
　　陈寿亭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妹子别哭，我陈寿亭今天把话放下，你不想嫁的人，绝对没人逼着你嫁。”他看向周老爷周太太，“爹，娘，当初我时常去张家，都是她给得我吃头，糕点鸡蛋黄馍馍，我都记得。张三妹的事儿，我揽下了。爹，娘，你们看怎么安排？”
　　“唉，不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嘛。”周太太拉着陈寿亭坐下，“暂时让她跟采芹住一个屋就行了。”
　　“我看行，娘，就这样吧。”周采芹是家里独生，也没别的姐妹，多个妹子她还挺开心的。
　　张雨云觉得那怎么能行，她跟着嫂子睡几晚上还成，这跟着住一个屋，那陈寿亭怎么方便，她是来寄住的不好意思开口反对，见陈寿亭还点了下头，便胀红了脸道，“那怎么好，六哥六嫂住在一块儿，我，我自己单住就行了。”她以为周家没多余的房间，“随便有个床能睡就行了。”
　　这话一出，周采芹先羞红了脸，“妹子，我，我还没跟你六哥成亲呢！”
　　“啊？”
　　张雨云瞪大了眼，见多了十五六岁嫁的，迟也是十七八九嫁的，赶情这里还有一对坚持晚婚晚育的？真是新思想啊！
　　她早就想跟男主角扯上关系，人有时候成功得有本事还不成，还得有运气！张雨云也想沾沾男主角的鸿运，不就是觉得他如果没成亲她到底是个女的不太方便，这世界就是让人头痛，想辙的时候点着手指数了好几遍，觉得他都二十三左右了，应该孩子都有了啊，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没结婚！
　　周老爷周太太都哈哈一笑，“果然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啊。”
　　“是应该给你们办婚事啦。”
　　大家住在一块儿，小日子过着，都忘了这么回事了。正好采芹姥爷的服也能除了，拿喜事冲冲也好。周太太看着张雨云，觉得这是个好姑娘。家里多添个人不怕，就怕是心眼太多，被人养歪了，闹得家宅不宁。
　　“来来，吃饭！”

　　张雨云谢过周采芹递过来的筷子碗，心里安稳了也感觉到肚子饿了，小米粥熬得香稠，她捧着碗喝得头也不抬。
　　周太太给周老爷、陈寿亭都拿了个包子，也交待女儿，“采芹，你妹子小，又受了苦，你多照顾着点。”
　　“唉，娘。”周采芹也拿个包子给张雨云。
　　“不成，不成，姐，我想吃，可真吃不下了。”张雨云没说假话，“我这胃早就饿小了，有点吃的就行。姐，你自己吃吧！”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大爷，我娘之前给我留了点衣裳，说指不定那天会送到您铺子上，要是真送来了，您就帮我收着。”
　　“成，没问题。”周老爷应了。
　　早饭吃了，陈寿亭去染坊，周老爷去铺子，张雨云想帮着收拾，被周太太拦了，让周采芹领着人去屋里，先找一身衣裳把她那大毛行头给换下来，虽说暖和，可这还不是冷的时候呢。

　　“姐，对不住啊，我娘跟我说过六哥，谁都知道他仁义……没想到你还没跟六哥要成亲啊……”张雨云真挺不好意思的，她自己清楚自己的事儿，在她心里，没准跟周采芹陈寿亭都差不了多少，这世界世情如此，她就应该避嫌。
　　不然人家好好的一对爱侣，若是让自己这只蝴蝶给破坏了，那张雨云岂不是成了罪人。
　　周采芹把自己没怎么穿过的衣服拿出了一套给她，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我肯定是他的人，你也没说错。”她就是喜欢六哥，家里人也没人不知道。“来，妹子，把衣服换了吧。你看着你一脑门子的汗。”
　　“哎，姐。我这是为了带点东西出来，要是找不着你们，我也得想办法活下去……”张雨云脱下自己的，好在身量小，此时的衣服一般也做的宽大，她这一脱，竟是脱了三四套衣服下来。
　　看到周采芹吃惊的样子，张雨云不好意思得笑笑。
　　她在张家见惯了世态炎凉，虽然知道电视剧里的周家一家都是好人，可到底心里虚，怕他们不肯收留自己，所以在张太太屋里把她的衣裳能穿几件就穿了几件，还有首饰什么的，虽然大部分都给了陈雨，不过想来也能换回亲娘给她留的棉袄，那就值了。
　　说来周家虽然富裕了，除了在吃食上面大方的多，在穿上面却并不是十分注意，周采芹是周家的独女，用的布料也是自家布铺里染的不怎么好的，就是她跟周太太都手巧，剪裁绣花，干干净净的，就是红配绿，让张雨云觉得有点伤眼睛，好在料子确实舒服，穿上活动也方便。
　　“妹子，你就跟我住着。来，你肯定累了，先睡一觉吧。”周采芹收拾出一个箱子，把张雨云的衣裳东西都装在那个箱子里。
　　张雨云点点头，知道他们肯定要去查一下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以后应该怎么规制她。“好，姐，我正好犯困呢。”

　　近响午，陈寿亭看了下天色，把手洗干净走到柱子跟前道，“柱子，我去找趟爹，染坊你看着点。”
　　“成，六哥，你去吧。”柱子点了下头，他是六哥的头号大弟子，陈寿亭去谈买卖收账的时候，就是他看着染坊，不会出一点儿问题。
　　陈寿亭把早染得五颜六色的做工衣裳给换了，站在染坊门口想了下，顺着大街就往张家走去。
　　张家妹子得收留，这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得去看一眼。这不是怀疑那张家妹子说谎，而是什么事总得心理有数。
　　还没走到张家门口，就能看到门口停放了不少马车，还有两个警察站在门口守着，不让人随便出入。
　　陈寿亭的脸色渐渐绷了起来，看来张家比起张家小妹提起来的要更加凶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洋烟，整了整面色，带着一点好奇问着门口的两位警察，“两位把爷，请！”
　　“干什么，没事别来瞎凑和。”其中一个年轻面嫩的，正为自己头一回出警觉得威风，没好气得想赶陈寿亭走。
　　对面那个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陈寿亭，他便过来接了烟，“哟，是六哥，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这不是，刚才在铺子里忙活着，有个人来给我报信儿，说张家出事了。我那一查账，果然还有一笔染绸的费用没给，就赶紧来看看。”陈寿亭信口胡说，但有模有样的跟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许警察便有些犯了难，“六哥，不是小弟我不通容，而是眼下，里面真闹着呢，你就是进去了，也肯定讨不着钱。”
　　“啊，这，这事怎么闹的……”陈寿亭装着着急，又把烟抽出两根来让他拿着，“这张家可是大户，总不能连我那点钱都不给吧。唉，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给它办了。”
　　“实话跟你说吧，六哥。这里面，不但是出了人命，还不见了人……”许警察的娘是陈寿亭的老主顾，当初他还小的时候，爹常出去跑生意不在家，都是陈寿亭帮着他家弄柴弄煤，他娘一直让他记着这个情。何况人家本来就是生意上的往来，告诉他也没事儿。
　　陈寿亭心想，这人命多半是张家太太，不见了人就是张雨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