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愿单[综]》双面美人鱼

39、第三章

　　绝望的小宝宝张雨云哭叽叽得睡着了，眼下想再多也没用。
　　等她快要醒来的时候，三姨太跟雨儿都坐在她跟前，在炕上做着针线活说着话。
　　“姨娘，你这就是给三小姐做这明年的棉袄也太大了吧。”
　　雨儿看三姨太在那里比划。
　　三姨太黛兰没多做解释，她摸了摸衣裳的大圆扣子，“反正没事儿，就多做做。”
　　雨儿也没在意，三姨太不像二姨太跟大姨太，总想着争点什么，不是在老爷面前坐着讨赏就是想在太太跟前露脸。除非老爷太太吩咐，她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屋里没事干，除了做衣裳能干啥。
　　“那也是，不过姨娘，您这是估摸着年岁给三小姐做的吧。”雨儿把新做好的那件棉袄叠好，准备跟之前收拾好的放在一块儿，打开来一看，真是一件比一件大，花色也不一样，除了扣子都是大圆扣子，透着喜气儿。
　　三姨太没注意到张雨云醒了，端起茶碗喝了口八宝茶，“我这身子骨我自己知道，你看太太的脾气，越发来奇怪了，趁着眼下这点子布料棉花咱们还有，就给三小姐多做几件。就是以后……你也一定要帮我收着，给她把这些衣裳留着，就当是个念想，啊……咳咳咳……”
　　雨儿的鼻头一酸，忙过来拍着三姨太的背，“姨娘别急，您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就是那卖身契，您都偷偷给了我，让我好跟四哥谈亲事。我这心里肯定记着您的恩的，你放心吧，别的不敢说，真有那么一天。这些您亲手制的衣裳，我铁定好好交给三小姐，让她穿上。”
　　“好好，那就好。”三姨太让雨儿也坐下，从枕头下摸出三块大洋来，“说到你的亲事，只怕我是出不去了，这钱你拿去，好好制办嫁妆，要是你婆家愿意你再来我跟前，你就来，要是不愿意，逢年过节，你来看看我就行了。”
　　雨儿看到那大洋，翻身就跪在地上给三姨太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我夏雨要是做了半点对不住姨娘的事，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起来吧，女人嫁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别的都好说，就是这事儿不能马虎。”三姨太受了礼，把帕子替给雨儿擦脸，“我自然盼着你们俩和和美美，不过这钱，你可不能全花了，如今这世道，七八块大洋就能买一亩上好的地了。你拿一块出来足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存着，是你的保底钱。”
　　雨儿听着直点头，“我都听您的。”她一个没爹没娘的丫头，这些事儿她虽然懂点却也一知半解，眼下三姨太跟她说的分明，她也懂得道理。
　　“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或许到时候，能帮她一把的，也只有你了。”三姨太幽幽叹了口气，“你就记住一件事，三小姐是我的命根子，你能帮我护着了她，我就是去了地下，也会念你的情。”
　　“陈雨发誓，尽全力护着三小姐。”
　　雨儿也是斩钉截铁得应道。
　　张雨云偷偷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她再傻也明白过来，三姨太这是为了她未雨绸缪呢。一片慈母心肠，足见一般。

　　晌午，雨儿端来饭菜让三姨太跟三小姐吃。
　　张雨云这几天都偷偷给半个窝头一个鸡蛋什么的给陈六子，此时也不想例外，自己拿勺子喝着疙瘩汤配着一碟子咸菜，炖豆腐白菜也吃了一点儿喂饱了自个儿。再捡着个两合玉米面的馒头，撒着娇让娘给里面夹了点咸菜，便抱着有一口没一口得啃着。
　　三姨太吃罢了饭，中午要歇中觉，就让她自个儿吃着玩，小孩子家家的，一会儿玩累了自然也就跟她一处睡。雨儿收拾着东西往出走，这剩下饭菜她得拿去跟另外一个丫头婆子们分着吃。

　　张雨云拿着黄色的玉米馍馍，小脚便蹬蹬往侧门跑。没事正门不开，她就是想给主角陈六子一点儿吃头都不行。
　　这转眼腊月初三，陈六子发着抖，今天他在外面又没要着半点儿吃头。他来到这周村城，受了两个人的恩，一个是锁子叔，总把剩饭剩菜偷偷留给他，一个就是这张家的娃儿，一老一小的，也有自己的难处。除非是实在要不着吃的，他才往这两处走。
　　从张家前门路过，一个穿着青祚丝丝绸长棉袍正打门口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子，陈六子忙朝他作揖，想着能讨个赏，没料想这人脾气特别坏，“臭要饭的！”一脚把他踢着滚了个圈，跟在后头的小子也笑嘻嘻得呸了他一口，直把他恨得牙痒痒。
　　不是个好东西！
　　欺负叫花子算是什么出息了！
　　陈六子愤愤不平，还以为张家小娃好，这张家人就是个好人了呢，看来想在这里做活计是不成了。
　　气了一会儿，肚子更饿了，揉着肚子摸到侧门，果然看见小娃儿啃着个黄馍馍等着他呢。
　　“小娃儿，你别站在门口，以后我来了，我叫你你再出来 。”瞧他这幅打扮，让人给抱走了怎么办。

　　“给你吃。”见陈六子来了，张雨云直接把手里啃了几口的馍递给他。看电视剧没感觉出来，真生活在这里，就觉得物质特别匮乏。好像都挺穷，看她跟三姨太自己平常吃的，也没肉没菜的，最多有个豆腐，鸡蛋，她也只能有什么给什么了。
　　张雨云瞧着陈六子，也不知道要跟这未来的大商人陈寿亭说什么好，毕竟她差不多看完了他的一生，知道他会从要饭的变成纺织印染界有名的大商业家。要不是日本侵略，中国抗战打响，指不定还有更大的发展。
　　任何成功都需要基础跟机遇，还有智慧，值得人尊重。
　　更何况，他跟收养了他的周家女儿周采芹，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买卖做得那么大，他也没弄个小的，偏房让周采芹伤心，是绝对的一心一意。
　　就单冲着这个，张雨云诚心实意得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帮他，就算他误会自己是个男娃儿，她也是故意没提醒。
　　小娃儿还不太会说话，陈六子见她身边又没跟着人，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守着，接过馍馍就大口吃了起来，那么点米牙咬的跟没咬似的，就整个大圆馍馍，里面还夹着菜，这比那鸡蛋还来着实在呢。
　　他吃着，又对张雨云说着，“你自己也得吃饱，知道不。”他想着那个踢他的不像是好人，不禁开始担心起这个小娃来，想说些什么，偏头一看小娃儿从怀里又掏出个东西抱在手里玩，说他也听不懂啊。
　　“还好这是个竹编的……”算是不怎么值钱的。
　　张雨云见他几口就吃干净了，又从怀里摸了几颗烘得暖呵呵的花生粒给他，“哥哥……”
　　“唉。”陈六子心里软软地，听见有人在叫唤，便让张雨云进去，“快，把门栓好。”
　　张雨云赶紧把门关起来垫起脚尖把门栓又插好，跑着应着，“我在这儿呢。”

　　夜里，雨儿服侍着两人洗脸洗脚上了炕。
　　“我刚才瞧见又飘雪了，雨儿，你也洗洗跟我们挤一个炕睡吧。”三姨太披着衣裳把油灯递给雨儿，只觉得脸都冰凉，反正老爷如今是躺在床上，下人房里可没火炕。
　　雨儿也冷得正抖，干脆道，“唉。”既然有热和地方睡了，也就拿着盆打算给自己洗洗，免得脏了主子的地儿。
　　寒冬腊月洗个澡也不容易，好在雨儿性子爽利，伙房里的大妈也跟她熟惯了愿意帮她烧热水。
　　“大妈，你多烧点水，咱俩一块儿洗洗。我这里可有块三姨太的香胰子，我们一块使。”雨儿也不含糊，其实皂子是四哥送她的。
　　“成！”
　　两个人烧水便要久些，要烧的热些。
　　就在雨儿把浴盆摆好，把门栓好的时候，就听到大门被拍得震山响，门子在那里应都应不及，“来了来了……催命呢这是……”门子套着大棉袄正打着抖开门，本来想骂一句结果就看到是大公子身边陪着的平顺，换上笑脸就赔罪，“这是怎么的，原来是大公子回来了。”
　　“滚一边去！”平顺急得满头是汗，他急速往里面跑着，根本顾不得鞋都被甩飞了。
　　门子站在门口，暗自咒着平顺不知道好歹，又奇怪外面怎么停着轿子不进来，他朝着门外望望，搭轿子的人也不知道啥时候跑没了，就剩下下轿子在微弱得烛光里透着青黑。
　　他奇怪得走过去，把轿帘一掀，看到大公子居然歪着脖子瘫在一边，他抖着手在脖子那里试来试去，没探到一点儿脉，最后再碰碰鼻息，果然大公子，已然是个死人了！
　　“啊！大公子死了！大公子死了！”
　　门子惊恐得声音让雨儿也全身发抖，她也顾不上什么洗澡了，忙冲回三姨太屋里把三姨太摇醒，“三姨太，不得了了，大公子死了！”
　　“……你说什么！雨儿，你可不要骗我！”三姨太被吓得面如死灰，眼下老爷倒在床上，张家可就大公子一根独苗，他还没留下后啊！二十四后的后生，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
　　张雨云也被吵醒了，她还没被这样闹过，小脾气上来直哼哼。
　　三姨太忙把她抱在怀里，交待雨儿把衣服拿出来烘热，“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先准备起来吧 。”
　　这叫人怎么说呢，白头人送黑发人，瘫在床上的还活过了年轻爷们！

　　能看明白吧，就算是不看大染坊的也可以当成清末的小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