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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火温汤 ...

  •   1.关于猫是怎么被拐走的
      “喂~Dady啊~当年爸爸有没有向你求婚啊?”
      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不知为什么迷上看电视。爸爸本来是妄图阻止的,然而在爹爹的百般溺爱下,爸爸的英明主张还没出炉便被扼杀在摇篮里。于是我每日每日乐不思业抱着电视,连错过了广告都心痛电费。
      电视上的肥皂剧,求婚求的无聊又恶俗,女主角的表演煽情破绽百出满脸都是马脚,呕吐之余,转头问一边研究芦卉的100种折磨方法的Dady。
      刷地一下脸红了。
      咕鲁咕鲁我在肚子笑得满胃都是牙齿。
      “恩……”侧着头想想,狡猾地眼角一挑,深吸气,“那个,那天我跟你爸爸说,我们上次不是说16号搬一起嘛?你爸爸呆呆应了一句,是么?我说是啊。你爸爸说,16号什么时候,我说明天啊。结果第二天,你爸就被拐我家来了。”
      “……Dady啊,你知道不知道……”
      “啊?”
      “你撒谎的时候,两手习惯握在一起啊……”
      “啊?有吗?”慌张地把两手举起来看。
      ——哼,我就知道是耍我的。
      不爽地走上楼,你不说,我上书房问我爸。
      爹爹在做事的时候,雷都打他不动,所以——
      “大猪头~小猫子问什么你都不许说~~~”完全无视我们家门和墙壁完善的隔音效果,冲着面前的芦荟平地惊雷一声吼。
      我想他可以不用那100种折磨芦荟的完美方法了,那盆芦荟经这么一震要能活得过明天我跟着它姓卢……
      想着,我推开爸爸的书房门。

      ——————马鹿大人无辜地偷笑分割线————————

      忠厚老实淳朴善良果然是为爸爸量身定造的词。
      我叹着气看着他回忆里陶醉的表情——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被Dady那个人精吃得死死的……
      “那天啊……”望着沉醉在过去里的爸爸,我再一次认识到他那分明的五官其实是很帅的,特别是散发着这种诚实的光芒的时候,难怪爹爹什么人不骗,就耗上他了。
      “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抖~爹爹,你果然不纯洁~!
      “我骑着自行车,把你爹载到大学路那边过去的那片有小树林子荒地里。”看吧,这就是我爸,要被卖了还充当运输部门,说不定等等还有帮爹爹点钱的镜头。
      “下了车,我认真地对你爹说:‘猫猫,’”猫是我们家对爹爹的通称,“‘跟着我吧,方圆一公里以内,我是最好的人选。’你爹四下望望,方圆一公里内,除了他,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于是很不高兴地撇嘴,我就告诉他:‘如果你答应,就上车我载你回去;如果你不答应,就自便吧。’你爹四处张望,黑森森的夜,四周连一个人也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出租车啊公交车啊路过的神仙姐姐啊……于是就跟我回来了。”
      沉默。
      一分钟。
      爸爸的脸上,一派诚挚朴实的安详景象。
      我知道他是不骗人的。
      大•暴•料~!原来我爸在关键时刻是如此神勇啊~!
      原来——不是爹爹拐了爸爸,是爸爸把Dady拐进门了啊……
      “砰——”估计是那盆芦荟坚强的生命力终于燃烧到了尽头,爹爹一头撞进来,看到我一脸恍然大悟地望着他,脸红得像某种灵长类生物的臀部,“你……你……你居然都说了~!”
      我就知道,爸爸不会骗人。
      “你又没叫我不要说……”爸爸的表情是很木头的。
      “我刚刚在下面喊那么大声……”爹爹跌脚道。
      很无辜地抓头:“啊?我没听到啊……”
      “你怎么可以没有听到~!今天晚上……”
      “……”
      “……”
      好啦,下面是小夫夫吵架时间,为避免被炮火波及,某只夹着尾巴溜走先。

      2.名副其实
      “Dady,你为啥米叫爸爸叫大猪头啊?”小学三年级时候,老师的作业上写明了要我们解释自己名字的意思,忍不住就问了。
      “笨,这还用问,因为他猪头猪脑猪脸猪嘴猪脚特别咸猪手……”要顿住的时候来不及了,某灵长类动物的臀部又很不识相地迅速移植到我爹脸上。
      不孝子无良分析:爹爹因为记恨爸爸的咸猪手,污蔑爸爸是猪。

      ———————马鹿大人我继续偷笑分割线——————————

      “爸爸,你为啥米叫爹爹叫猫猫啊?”蹭过去问爸爸。
      “因为啊,你爹其实是很可爱的人,就像猫一样。很别扭爆躁的脾气,其实是外强中干……”爸爸正直的脸上因为浓厚的爱意而泛出柔光……活像……路边摊架子上转动着的油光闪亮香气四溢的肉肠……
      看一个年越而立的大男人出演如此琼瑶的言情镜头实在不利于对我虚弱的胃部的保护工作,于是我理智地选择了撤退。
      不孝子无良分析:爸爸称爹爹为猫,完全是因为……那个……(无辜地转头过去看天……)爱啊……||||

      ———————马鹿大人攻受要分明分割线————————

      “那么,我为什么要叫小猫子……”虽然一样是猫科,但是小虎子是不是更有气势一点。
      爸爸没来得及耐下性子来向我解释这是爱的延伸关怀的扩张,那边一双桃花眼白白地剜过来:
      “不然你想叫什么?驴粪蛋?狗剩儿?”
      ……
      好吧,当我没问。

      ————————马鹿大人人还是要有个学名分割线————————

      转了半天,作业未完。
      “那我的大名是怎么回事?”书房外面的两人本来溺在一起左脸靠着右脸鼻A贴着嘴B不知道说什么私秘,听我开门一吼马上弹开一人一脸猴尻还硬要望天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问你们我的名字怎么回事情哪~看天花板做什么?你们把字写在天花版上看到哪个叫哪个?”
      “咳……你的名字啊……那个‘杨’是你爹的姓啦……”爹爹顶着猴腚别了头尿遁了,爸爸只好挠着头腆着脸答我,“‘林’是你爸我的姓啦……”
      斜眼:“为什么爸爸的排在后面?”
      “哈哈……”干笑,“锤子剪刀布输掉了……”
      无力:“那最后一个‘南’字呢……”——杨林南,我的尊号。
      “抽签的啊……”
      “啥米?”
      “我和你爹方向性都不是太好,所以想让你方向性好点,不是五行里缺什么名字可以补的嘛……我们就写了‘东’,‘西’,‘南’,‘北’让你抓,是你自己抓了‘南’的,你忘了?”
      “……哦~其实我想抓‘中’的,你们没给~!”我是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的父……咳……父。
      “啊?这样啊~!那……明天我们就去给你改名?”——那么,有爸爸蠢洁真挚的笑脸就可以了……
      夜深了,我还在矛盾:这样的作业,交上去真的没问题么……
      姓氏:由家长A和家长B划拳决定。
      名字:由自己抽签获得。
      都说名字是自己一生的记号,是父母重视孩子的标志。
      “我们很重视小南的哦~连名字都充分尊重小南自主选择的权利也~”
      ——每当爹爹用这种轻浮的口吻眯着他的狐眼柔柔地对我笑,我都会很想踩他那张漂亮到人神共愤的脸。真的。

      3.厨房里的问题
      爸爸是很爱爹爹的。
      如果可以,爸爸是舍不得爹爹每天在厨房里奔忙得像一个黄脸婆的。
      注意,我说的是如果。
      所谓如果可以,就是如果真的有一天,爸爸可以把素材转化为食物的话。
      当然,如果永远是如果,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全家有享用爸爸的处女宴后集体移居医院急诊科的惨痛经历,自然经一事长一智把爸爸严格屏蔽在厨房大门外。
      “食材在他手里自动转化为毒药。”——这是爹爹的评价。

      ——————马鹿大人很无辜啊很无辜分割线————————

      我也是很爱爹爹的。
      假设可以,我是舍不得让爹爹每天下班以后还要在厨房里忙得像一只掉了头的苍蝇。
      注意,我说的是假设。
      所谓假设,就是假设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被破坏体质纠缠的话。
      真的勇士,必须敢于面对惨淡的现实,敢于正视淋漓的失败——初入厨房直接把新鲜蔬菜全洗进下水道,把肉用解冻档直接烤出了恶心的熟气,小做一下碗筷清洁就让全家的餐具失去使用价值以后,我这样安慰自己。
      而爹爹,直接拎了我的后颈把我扔进餐厅。
      “与其直接转化为垃圾,还是转化为毒药比较有价值。”——我的自尊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伤害……

      ——————马鹿大人CJ地45度角望天分割线————————

      在我把全家的餐具进行了一次意外的一次性大报废后,为了顺利进餐,爹爹拿出了一套珍藏已久颇具贵族气息的餐具——贵族得即使是爸爸手下状态凄靡的红烧肉在其衬托下都被赋予了勾起食物的能力。
      “这套餐具有金边的,一定要记得不要放到微波炉。”吃着饭,爹爹反复交代。
      “呜呜……”爸爸塞着饭答,其音如唬人恶犬……(当然不能让他知道……|||)
      “小猫子,听到没?”爹爹秀气的眉毛挑起来。
      赶忙点头点头点头:“恩恩,知道了~”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套餐具给我们家带来的,是毁灭性的灾难。

      ————————马鹿大人风云突变分割线————————

      那天,推开家门,电器焦化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时间着了慌,愣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怕是煤气泄露,也不敢开灯,朝厨房方向摸索过去。
      屋子里黑黑的,只有夕阳最后一缕余辉带来一丝微光,撒在木地板上,煞红煞红的……
      “爹……爸……??”
      爹早上和我说过不去接我,所以我自己坐公车回来的。可是……按理两个人都应该回来了才对……
      “爹~!!爸~!!!”我很害怕,发抖,似乎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然而却什么都做不了。
      “爹……爸爸~!!!”张开嘴,咸涩的液体窜进来,束手无策。
      “刷——”地厨房的门开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了我,忽地向我扑来。我愣在原地,身体僵硬,运动不能——正像一个四年级小学生遇到突发状况应有的那个样子。
      我想也许我会被杀,然后想到,学了那么多年赖宁,终究是愧对老师的教诲。
      然后,觉得很温暖——思维混乱间,我以为是上了天堂……死怎么一点不痛啊……那我不介意多死几次……
      “小猫猫~小公主~?”
      温润的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
      ……上帝的呼唤?
      定睛一看,是爹。
      “哇——”地一声哭倒在他怀里,“爹你吓死我了,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不应……呜呜……吓死我了……”
      “乖乖……”爹爹搂着我,一手拍着我的背,“吓坏小公主了,是爹爹不对,不哭不哭……”
      抽噎了一会,看着一件围裙也该糊满了,抬起头来,撅了嘴,算计着谈条件。
      “不依,你乱吓我的……爹你怎么了?你又再外面跟人打架了?我要告诉爸爸~!”
      夕阳下,爹的脸青一块黑一块。我心疼了。
      “嘘——”爹忙捂了我的嘴,四下看看,仿佛爸爸下一秒就会跳出来——见他没跳出来,松口气,“今天你爸有饭局,我本想做点松糕咱爷俩开个洋荤……”
      “耶~!!!太好了~糕呢??”
      松糕是爹爹自己比划着蛋糕发明的不明食品A,配料神秘,口味宜人,只是爸爸不喜欢——本来是喜欢的,后来看了制作过程,就再也不敢吃了。我和爹爹只有在爸爸不回来吃饭的时候,偷着开点荤。
      “那个……”
      全不理会爹爹的阻挠,毫不犹豫地冲进厨房!
      ……漆黑一片……
      “咳……那个……我一时大意……把……把带金边的盘子放进微波炉了……”

      ————————马鹿大人灾难往往在一念之间分割线————————

      “我……我的糕……”
      “好啦,下次再吃……”
      “你……你还吓唬我……”
      “是爹爹的错,哪,给你打一下,不许告诉你爸爸。”
      “人家不依啦~~~~~”赖在地上,干号。
      “……好啦好啦,算我今天倒霉,天可怜见的,带你去吃好清香。”
      “YES~!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我就知道你鬼精鬼精的,早算计着我吧?半条围裙全给你糊满了,敢情洗衣粉不是你挣的……”
      “爹。”
      “什么?”
      “你刚的语气有点像王家大妈。”
      “不去好清香了。”
      “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

      ——————————马鹿大人只有我最柔弱分割线——————————

      平凡的生活,是文火熬透的汤。
      不像沸水那样激情翻滚,不像色拉那样色彩夺目。
      静,而温暖。
      偶尔偷掀锅盖,便满室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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