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蕖》青蕖

21、梅花绽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重台睁开眼。

　　原是霄明在啄她的脸。

　　重台无奈地拍开了霄明，霄明这些日子愈发得意了，起身穿了衣，扔了霄明一把青精饭，霄明立刻欢快地啄了起来。

　　重台走到窗前推开窗，窗外天色微明，仍有星辰挂在空中。

　　在混沌珠时也常常有这样的天色，只是心境却不同。

　　彼时她是因闯了祸被关进混沌珠的跋扈少女，此刻她却只想着要如何还清她欠下的债。

　　重台出了屋子，飞快地抹了脸，提上竹篮，用避水珠出了池子，踏上流云往山下而去。

　　她记得没错的话，山下还有一株靠阴的梅树，这梅树应还有几朵花骨朵尚存才是，用竹刀旋了再用蜡封上浸蜜，过几个月再取之放于热水，有梅花缓缓而绽之景，因而取名汤绽梅。

　　楼外楼的那株梅花树的梅花已全数被她做成了蜜渍梅花，蜜渍梅花用来下酒极好，与汤绽梅却是不同的风致。

　　重台正想着，那株梅树便落在眼前了。

　　树枝横斜，梅花已开了大半，重台用竹刀旋了几十朵见竹篮快满了方才罢休。

　　重台提着竹篮又踏上了流云，她还得赶回去给若水做梅花汤饼。

　　重台回到楼外楼的时候，若水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想来他还未醒罢，重台松了一口气，挽起袖子做起早膳来。

　　霄明忽然叼来了一只肥美的鲫鱼，扔到了重台的面前。

　　重台有些哭笑不得，原来霄明这鸟也没闲着，这会儿功夫便去捉了一只鲫鱼，会捉鱼的重明鸟，大概全仙界只有这一只罢，不过正愁没有鸡汤呢，鲫鱼汤鲜美，梅花汤饼用鲫鱼汤也不错，重台温柔地拍了拍霄明的头，霄明立刻飞到了一旁的梅花树上，歪着头看着重台。

　　把鲫鱼刮鳞后剖开，去肠，掏腮，去骨后重台把鲫鱼扔进了水已滚了一遍的锅中。

　　重台把浸了白梅和檀香末的水舀到了面粉中，熟练地和着面，这梅花汤饼她在混沌珠中不知已做了多少次，不同的是，混沌珠中的梅花汤饼用以自娱，如今却是为了悦人。

　　和好面后，重台又拿出一个印着五分梅花的铁模子，重台用铁模子做了三百朵梅花状的面皮，只等着若水一醒便把这梅花扔进鲫鱼汤。

　　重台坐在阶前发着愣，自她从混沌珠中出来还未去见过明珠呢，几百年不见不知明珠是否还一如过去终日不理杂事只爱修炼，等到她了了这段因果，一定要去找明珠和她好好叙叙旧。

　　不过，她今日还要去给池子里都种上荷花才是，到了夏日，她便能时不时地喝上一些碧筒饮了。

　　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轱辘声，重台发觉自己已能从若水的轮椅的轱辘声中判断出他的心情如何了，而今天，若水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你醒了，今早是梅花汤饼，你等一会儿，马上就好。”重台转头笑着道。

　　若水面色如常地坐在轮椅上，却没有往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重台把梅花都扔进了已熬得十分浓稠的鲫鱼汤中，等了一会儿便捞了一碗送到了若水面前。

　　“你尝尝。”重台的脸上是盈盈的笑意。

　　若水接过碗，用筷子夹了几片梅花，送进了嘴中。

　　见若水没有露出旁的情绪，重台才放心地给自己也捞了一碗，坐在若水对面吃了起来。

　　重台觉着今日的梅花汤饼似乎格外好吃。

　　两人用完膳后，重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若水道：“我先去种荷花，种完了便陪你去温泉。”

　　若水点了点头。

　　重台拿着一小袋莲子到了池子边，捏了个诀，手中的莲子便往水中飞去。

　　种完了一池的莲子后，重台已是疲惫不堪。

　　重台整了整衣衫，回了院子里，才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