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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虽定计嫌隙终难消 露狰狞疾言警忠心 ...

  •   “老爷,消息来了。”听着管家的叫声,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睁开眼,揉了揉紧蹙的眉头,呷了一口浓浓的酽茶,这才接过管家手中的纸条。

      “确定没有被谛听截获过。”

      “没有。没有用飞鸽。人带信。跑死了好几匹马。”管家头也不抬,恭敬的说。

      那中年男子名为姬荣,在姬长霖下的一辈中颇有些才能。他点点头,展信:会晤,崩。“看样子这小子没谈成啊。继续盯着。”

      管家一躬身:“是。”

      “去传姬流来见我。”

      管家再躬身:“我立即就去,老爷。”

      不出两刻钟,管家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老爷,流少爷到了。”

      姬荣忙道:“叫他进来。”

      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甲胄未卸的青年。头戴金色头盔,顶竖长缨,有护颈和护耳。金黑二色身甲前部分成左右两片,每片中心各有圆护,腹甲绘成鱼鳞。胸甲和背甲在两肩上用带扣联。腰带下左右各一片膝裙,鹘尾。下缚吊腿。两肩的披膊有两层,上层作虎头状,虎头中吐露出下层金缘的绿色披膊。正是: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此子生的好皮囊,鬓若刀裁,鼻若悬胆,星眉剑目,刚毅果敢。

      姬荣见到他很是高兴,但还是硬生生的板起脸来:“披袍带甲,也不怕扎眼。”

      姬流知他不是真的生气,便道“管家回报,二伯病重,百善孝为先,我这做侄子来不及更换衣物,便赶来探望也是正常。不过,我看您老人家,声若洪钟,必无大碍啊。”

      姬荣也不强装怒颜,说道:“你还当你是小时候,三日不打上房揭瓦,贫嘴。招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姬流面色一肃,说道:“那还是我先说吧,大爷爷和三爷爷昨天找过我。问我那天的部署安排的怎么样了。我说一切妥当,又报了几个那边的人名。”

      “我料定他们必然会找你。果然不安插几个他们的人是过不了关的。流儿,我们现在是如临深渊,不得不料敌先机,小心谨慎啊。”

      “侄儿明白。所以大爷爷让我多加一支卫戍,我也爽快的加了,今天已经安排操练了。其实只要内围有那么几个是我的心腹,到节骨眼上掉个链子。让泓有机可趁即可。并不需要劳神费事大动干戈的变换人事,反而招人怀疑。”

      “你果然是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的栽培。”姬荣看着这个青年,满意的捋起了胡子。

      “我自然不会忘记父亲死后,二伯对我的保全和栽培。”

      “敌不动我不动,既然有人比我们着急,不妨让他们做出头鸟。到时候万一成了,他们无权无人无兵,又背着不忠之名,我们再拨乱反正,匡扶大统。若是不成,我们也断不能将大好河山送给外姓人。姬汉荒唐,也只有那几个老家伙耳聋眼花听命与他要搞什么君权神授。弄得四下蠢蠢欲动。”

      “二伯所言甚是。北边犬封据说最近动作频繁,像是要趁我朝云新旧交接之时趁火打劫。”

      “犬封做的春秋大梦,那戍边的神威将军姚岱川岂是好相与的。更何况遥泽,虫原作为天然屏障也不是想过就过的。这个你无须担心。虽然姬汉是个病鬼,但我朝云兵强马壮,边关固若金汤。我姬家历代豪杰,想当年太祖血战洋水,以少胜多,杀灭犬封十万大军,班师回朝,当庭屠戮昏君,自封为王,自此一战成名。三百多年来,历代先王尚武养军,夺玉膏,抢朱草,大小战役无数,三年前,周边诸国为保平安,年年来朝,岂有宵小敢质疑我朝军威。那犬封乃手下败将,不足虑。到时最近城里还有什么动静?”

      “二伯说的对,是侄儿多虑了。姜氏到还算老实,李,赵二氏看样子和大爷爷他们也算一条心。”

      “你可别小看了姜仲海,老谋深算啊。”

      “是,侄儿大意了。自从三年前皇榜一发,人心鼓荡。据说近一年,玄蝠营便出动了不下三十次。”

      “穷奇这条疯狗现在还动不得。等以后吧,必须拔了他的牙齿。”

      在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月末。蝉鸣暑躁,大地蒸腾。青云迅速的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又去院里摘了香菜默默的的将其在手中揉碎,仔细的用汁液擦干净手。便匆匆上马赶往太学。所幸到达太学时尚未下课,他将马鞭递给等在门口的小厮。自己正了正衣冠抬脚进了大门。刚走了没两步便见到一众散学的学生有说有笑向他走来。

      只见一个少女容色绝伦,清雅秀丽,冰肌玉骨,但却眉头紧锁,似有无限心事。她眼光似清泉透亮,又似坚冰寒冷。此时,不知何事被身旁同伴逗得咯咯直笑,声若银铃。一瞬间恰似白昙夜开,百花失色。青云看着她的眼神如三月的春风,嘴角不觉牵动感染了笑意。

      走的近了,这少女显然看见了青云。和旁边的同伴说了几句,便径直向他走来。青云顿时改变了疏懒的身形,站直了起来。她面有愠色,鬓边并不戴那朵珠花,青云不禁心里打起了鼓,两人之间到底是有了隔阂。少女走到跟前却不开口,青云忙道:“我让飞鼠送回来的麻酥糖和绿豆糕可交到你手上了,都是颐香斋的。”少女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却没有半点言语,随手抛过一物。青云抬手一抓,是一面小旗子,入手生凉,感觉耳畔有阴风阵阵,小旗子上赫然写着三个纂体字:招魂幡。

      青云眉头紧蹙,怒气横生。他一言不发,顺手将招魂幡往少女手中一塞,转身便走。

      少女从身后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找泓有什么用,他在女儿国呢。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是我自愿借给你们的。”

      “你别添乱。”青云说着压低了声音说,他看着周围都是散学的学生,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少女也压低了声音,拉着他衣袖的手却是紧紧不放,说道:“你别急着走,我们把话说清楚,你说去哪里。”

      青云想要甩脱却又不能:“危险,别闹。”

      “青云。”少女沉声叫着他的名字,板下脸来。

      青云看着她,她也正用执拗的眼神望向他。他叹了口气:“那跟我走吧。”

      出了门,他跟小厮要了马,说道:“紫桐小姐和我会玄蝠营拿机要给柳博士。”小厮诺了一声也不多言。青云翻身上马便和紫铜纵马离去。

      到了青云理事的息风殿,紫桐跟随着青云进入内堂。青云在四处检查了一番,又从窗口向外张望了很久,方才走到花架子前搬动了一个唐三彩花瓶。花架子后面的密室立即显露了出来。紫桐随着他鱼贯而入,那门就咔吧关上了。

      “你知道多少?”青云没有任何迂回,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

      “知道你们要杀了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泓第一次和你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青云的眼睛似是看向了别处,抿了抿嘴唇,眼中的杀意明显。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自己可以面对。反正不诛杀此物,一个月后被鸠占鹊巢的就是我了。”

      “你这都知道?泓真是个混账。”青云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不是泓和我说的。我早就知道了,从月笼沙回来后我就知道了。可笑姬沼他们几个还做着一朝君临天下的黄粱大梦。浑不知结果就是半人半鬼了结余生罢了。”

      青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低的说道:“也许留在灵山,你会过得更好。”

      紫桐的声音仿佛突然飘得好远,说道:“这是你的任务,是我自作多情,你不必介怀。我在灵山之上终日提醒吊胆,没有一日开心,无论如何,你带我离开。我都谢谢你。”

      青云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紫桐兀自幽幽的说:“我从小到大,被各方觊觎,身不由己。除了我的母亲,再无一人真心待我。”说到此处,深深地看了青云一眼,又接着说:“旁的人,总是各有目的。但起码在初来帝都时,有你,泓,云昭作伴,日子无忧无虑。现在,该来的总是要来。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和自己说过,再也不用那份力量,我不想杀人,真的,青云。我不想杀人,死人冷冰冰的,你知道么?”她眼神惊恐,神色不安的看着他。

      青云说道:“我知道。”青云见她情绪渐渐有些激动,想要起身去抱着她,让她平静下来。

      紫桐向后退了几步,大声说道:“可是我为此受尽欺辱,没人领我的情,他们叫我妖女。”

      青云听她如此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你不是。从来都不是。”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该牵扯其中。我去,失败了,与你无关。你还有生路。”

      紫桐抬起头来,悲戚而又愤怒地说道:“我早就牵涉其中,身居漩涡的从来都是我。我早已没有生路。”

      青云沉默了,他知道紫桐说的对。她从来没有生路。是谁行此逆天之举并不重要,只要“他“一日不除,高悬在紫桐头上的利剑便一日不消。至于青云失败后,紫桐的生路也只是安慰自己的一种说辞罢了,根本不会实现。

      此事本与青云无关。不知从何时,保护紫桐对青云来说不单单是一份任务。是灵山初遇时的一支舞,还是三珠树下的一滴泪,青云并不知道。而当青云真正意识到谁才是自己喜悲的来源时,他已经在两人中间划下了一刀深深的裂痕。他怅然若失,黯然销魂,他希望用一切去弥补,去追回那份最初的感觉。

      青云知道就算他不出手,紫桐也会出手,而他出手能够成功的概率比紫桐出手大的多。所以当公子泓将事情原委和他说明之时,他想也没想就应诺了下来。

      紫桐见他不说话,突然用疏离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愿意和公子泓合作是基于什么目的。我不想自作多情,我姑且猜测是你也想摆脱“他”的控制吧。但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因为我知晓此事便撇开手去,我求你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情分上帮我一次。”说着双目流转,似要流下泪来。青云知道她一生骄傲,断断不肯说出如此求人之言,此言一出,实在已是六神无主。紫桐发觉自己一时失态,忙仰起头,说道:“若你不愿,我自前去。但请你莫与人言,留我一条性命。”说到最后语气冷冽,咬紧牙关一字一句。

      青云看着她说道:“你走,我去杀了“他”。”说着一伸手,向她讨要招魂幡。

      紫桐见他许久不说话早已心灰意冷,此时见他伸手,突然情绪一松,那滴泪就落了下来,说道:“谢谢。”顿了顿,有道:“对不起。”

      青云定定地看着她,说:“答应我如果我失败了,你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好好的活下去。不要生气,不要愤怒,没人能够找到你的。”

      紫桐将招魂幡往他手上一放,说:“如果你死了,“他”定不容我留在世上。不如我给你偿命。”她脱口而出,不思其他。但话一出口,忙又添上一句:“不为其他,只为这么多年你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我也算不欠你什么。”紫桐刻意将话说出来,是说给青云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青云听最后一句又将两人划清界限,知其郁结难消,心结难解。当下也不多言,只是递给紫桐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给柳博士的文件。”

      紫桐看了一眼,说道:“你还真是心思细密,做戏做全套。”紫桐接过小册子,转身便走。

      青云听出她话里有话,便道:“那日出灵山,我并没有杀巫姑。”

      紫桐跨出的脚步顿了顿:“谢谢。”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紫桐前脚刚走,宫里的魏公公手下的太监小路子就过来传口信,说当今召见。青云知是要去汇报差事,便换了玄蝠衫,这才不急不慢地入了太极宫。跟在小路子身后的青云望向这巍峨的殿宇,橙黄的琉璃瓦,青云突然有些失神。自从接掌玄蝠印以来,他在这条小路上走过三十九次,每次都是奉当今的命令去杀人。玄蝠营共杀一千二百三十八人,其中孩子四十八人。青云共杀一百四十七人,其中孩子零人。青云从不吃香菜,每次闻到自己身上的香菜味都让他作呕,但他不想一身血腥味熏着紫桐。

      奉贤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暗,似乎阳光都厌弃了这殿宇,从来不愿意将自己的温暖分给这个阴暗的地方。青云站在门口,听小路子高声叫唤:“玄蝠营掌事穷奇到。”这公鸭嗓子回荡在殿宇里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过了一会,里头魏公公的声音传出来:“宣。“

      小路子一让路,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青云一颔首,推门跨步而入。空旷的大殿里纤尘不染,但死气沉沉,仿佛没有一丝希望。当今照旧坐在厚厚的帘幕后,看不见面目。

      “陛下,这参茸固元汤可以喝了。”只见魏公公高举这一个瓷碗,唇口弧腹,碗上模印飞龙在天。造型精致,釉面温润。

      “这破烂身体得靠这些腌臜东西维持,真真废物。偏今天轮到我。等我和穷奇谈完事,让他喝。”

      “诺”魏公公似乎对圣上的胡言乱语习以为常。低眉顺眼地就自行退下了。

      见魏公公走远,当今开口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虽然青云早已习惯了血腥味儿,甚至说,只有这样粘稠的气息才然他有几分真实的存在感。但他还是不能忍受当今开口吐出的浊气。这是从里头腐朽出来的味道,烂在根骨里的味道。

      “回陛下,灵山在钱塘的分坛大巫五人,袖巫十二人,尽数处理完毕。”

      “穷奇,你长进了啊。处理的干干净净。不似三年前踢破山门一放了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一黥人,无才无德,全靠主上赏识成全。三年前我考虑不周,为主上留下麻烦自由我去清理。以免为主上引来不便。”

      “选你执掌蝠印是我的意思,姬长霖那几个老东西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不便谈不上。我就喜欢你这点,没人性,不愧是黥人,哈哈哈。”

      “多谢陛下谬赞。”青云将身体伏的更低了。

      “穷奇啊,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回主上,十年了。”

      “十年来你活的更像个人了,为臣之道,这几句话说来倒也大方,不似个黥人。”

      青玉忙道:“阿黥还是阿黥,主上的一条狗。”

      “哈哈哈。”帘幕后的人爽朗的笑起来,竟然鼓起掌来:“看来我真是教导有方,你居然能够说出如此言语。想我当年为了驯服你,亲赴遥泽,无论我将你打的多惨,你都不吭声啊。直到碰到公子泓才开口说话。那时我还后悔当时选错了人。现如今,虽然费些时日,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阿黥当年不懂事,有负主上厚望。”

      “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就知道我的东西不能碰。既然你知道自己是个黥人,就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帘幕后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

      “阿黥不敢。”

      “不敢?既然不敢,为何领她去你的息风殿密谈。”一阵无边的杀意袭来,如冰冷刺骨的湖水,将青云浸入其中。

      青云面色不改,不卑不亢的说道:“并无密谈,只是从大巫处搜的《河洛图》。照例这些寻获的书籍都是要交给柳博士统编入库的。我将图册转交紫桐姑娘罢了。”

      “真的?”那股气息凝而不散,如同刺探。

      “阿黥,不敢欺瞒主上。”

      “穷奇,你和岱川是我的左膀右臂。但你与他又不同,你年轻,总有自己的心思。但是我今日告诉你,你有再多的心思在我眼里都是一样。我今日可以捧你,明日便可以毁你。有朝一日你可以成为除我之外新世界的主人,也可以继续回那九幽神树下做花泥。”

      说到此处,这股无边的杀意便做了巨大的压力,青云只觉得仿佛泰山压顶,除了伏倒在地,哪里敢出一声。

      那个声音顿了顿继续说:“这副身躯即将油尽灯枯,她对我何其重要,你心知肚明。在大日子来临前,她如若消失无踪,我必杀你,如若生病自尽,我也杀你。你最好盼着她一无所知平平静静的交托与我。”

      青云顶住压力强行抬起头来,应声道:“主上交与的任务,我必竭尽全力。”

      只见一只手撩开了帘幕瞥了他一眼,那股压力才如潮水般退去。青云没有机会看到帘幕后的人脸,但是可以瞧见了那只撩开帘子的手。颜色蜡黄中透着黑气。一大块一大块的皮肤脱落露出红红的血肉,中间还夹杂着大大小小的脓包,有的脓包透亮,显然是随时都要脓水飞溅的。“才月余,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看这情形未必能够撑到十五。“青云暗自想到。

      “姬家受我庇佑登高位数百年,享尽荣华。可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姬汉这辈,居然要闹一出八仙过海了。如此卑微低等的生物居然也敢怀揣异心。你说可笑不可笑。”

      青云答道:“可笑至极。”

      “齐州广阔,外有内外四海,内有神州九重,数十民族国家济济一堂。然人心贪婪,利欲熏心,千年来攻伐不止。如今只剩下八国,兀自不足。总想着别人的土地,女人,财宝,如同笼子里的蛐蛐儿,争斗不止。那我就遂了他们的心思,他们不知道这连绵的战火,痛苦的哀嚎与别人是地狱恶梦,与我却是玉液琼浆。我韬晦千年,蓄势数百年,如今一日强似一日。有朝一日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只要想到那一天,我就会禁不住在梦里笑出声来。”说着放声大笑。

      那笑声听在青云耳朵里真是比鬼哭更可怕。

      帘幕后的声音忽又换了语气,仿佛语重心长道:“穷奇,记住,任何的谋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渣滓,握紧你手里的刀,那才是你傲立天地的资本。”

      青云忙应道:“多谢主上教诲。”

      帘幕后的声音又说道:“好好想想,下去吧。”

      直到此时,青云才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天威难测,喜怒无常。这番敲打逼问实在是令人内心焦灼。好在有惊无险。

      直到走过了好几重殿宇,青云才觉得身体回复了暖意,仿佛又活了过来。他细细地品味着刚才主上的一番话,心中凛然:“主上从未信任自己,就像自己从未臣服与他一般。如今身边被安插了眼线,自己必须要尽快的将其揪出。否则这场巨赌还未开始便已输了。”

      突然一阵邪风来,路上宫人们匆匆而过,奔赴在这无尽的宫墙之内。青云抬头看天,只见天色晦暗,黑云翻滚,不远处炸起了焦雷,蓝紫色的闪电横贯天空。青云心道:“山雨欲来,紫桐,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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