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1908

51、51

　　51
　　王桃花是生气，房西园才是伤心，因为王桃花不会说瞎话，她说从没想过跟自己结婚，恐怕是真的……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有哭的冲动。
　　只好埋头工作，所有的精力全都扔进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卡琳并没想到俩人会吵架，她可不认为王桃花长了那根筋，吃饱了回去想接茬调侃房西园几句，结果门都没让进，直到周五王桃花都没来上班，卡琳才发觉事大了……一个是音讯全无，一个都没人样了。
　　房西园的眼眶血红血红的，跟僵尸似的，嘴唇上起大泡，溃烂的都没法看了，脸上没有光泽，二十四小时都是一个表情，像刚出土的怨灵……卡琳只是看到他这个模样，就识相的绕着走，更别提其他人了。
　　捱到公告发布，房西园已经没工夫去想王桃花去哪儿了，收购大战摆到明面上，股价一连三天都涨到停盘，房西园回家见了几位长辈探口风，跟他猜测的差不多，李云波是铁了心要甩下这个包袱了，国有资产入股的动向很明显，这是一场交易，公司攥着多少人的官位，有人想抹掉他们爵位下的灰色，如此算来，倒真划算，送了人家一份人情，保得李家根基。
　　可这个李家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爷爷做得无情，自己也不是心软的人。
　　察觉到房西园的垂死挣扎，二伯叫他回大宅谈话，老爷子春节前曾经跟他说过遗嘱的事，之所以不给房西园股份，一来是他性格还欠磨练，不够沉稳，二来就是房西园心太狠，为了一个女人设计自己的亲人，李家是不会放任这样的人做大，第三个原因，就是老爷子的私心了，老头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经历了多少剧烈变迁，对时局的变化很敏感，几年前就意识到房西园这个公司不能善终，割肉喂鹰能接受，却不能把孙子搭进去陪葬。
　　房西园哪里听得进去，年轻气盛，想到的都是自己的荣耀，二伯让他立刻停止接触那些持有借名股份的人，并且愿意分出自己在集团的股份给他，房西园却撂下了狠话，公司不在他手里，就只能是鱼死网破。
　　如此决绝，因为房西园没的选，二伯只知道公司攥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信息，却不知道也攥着可以让他老死监狱的证据。
　　六月末，街上的女孩已经裙裾飘然，房西园却提前进入了酷暑，最后可以争取的股份攥住李磊手上，李磊张口就让他拿王桃花来换……房西园做的最坏的打算是把三叔的案子抹了，虽然难度很大，却不是不能操作，可李磊没有余地的指定王桃花，房西园觉得这真是报应，自己最后的生机还是回到了她身上。
　　房西园想了一夜，扔给了李磊一份协议，如果拿到控股权，他愿意让李磊出任总裁，也可以行驶自己名下股份的代理权。
　　李磊跟房西园的心性差不多，都想把这个公司当成自己伸展报复的战场，像李云波那样一毛钱一毛钱的做实业他们不屑于，资本游戏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
　　虽然忙活了一场像是为人做嫁衣，可房西园没有别的路选，兄弟俩貌合神离的联手，股东大会横空出世，气的李云波当场就撅了过去。
　　那天，房西园在家里哭了半宿……成功来得这样辛苦，像死过一样，今天这一局让自己站到了家族的对立面，入主不成功的势力也不会善罢甘休，最绝望的是，如此脆弱的时候，王桃花不能给自己支撑。
　　痛苦归痛苦，哭过之后，房西园仍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精英，办公室虽然坐着的已经是李磊，可房西园也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预防着被反扑——
　　三天后，在股东大会的三天后，一张拘捕令将房西园从公司带走，因为涉嫌线下交易，公司股票也暂停交易，李磊涉世不深，挂着个董事长的名头什么都干不了，既顶不住李云波跟家里的咄咄逼人，也指使不了房西园才有面子的外资集团，叱咤风云二十多年的标杆企业，一时间就乱如散沙。
　　房西园一直都没有见到律师，天天进行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审问，不问事件也不问具体事情，反反复复一句话，就是让他交代，房西园在美国修过法律，知道这种审讯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可此时此地，他就是七十二变也辨不出个子丑寅卯了。
　　车轮战的审问，房西园开始精神恍惚，勉强记得今天不是第五天就是第六天，再次被带到审讯室，对面空无一人，等了许久，身后才传来一串缓慢又悠闲的脚步声。
　　江长垣还想等着房西园转身看自己，结果等了半天，房西园跟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年纪轻轻如此沉得住气，倒是让他心生赞赏，结果踱步到正面，嘴角的笑容僵了——
　　房西园坐着睡着了……
　　江长垣无奈的笑了一阵，也没让人叫醒房西园，在对面翻看了一会儿记录，直到秘书步伐匆匆的进来，房西园这才被惊醒。
　　“几天没洗澡了吧？我听说你有洁癖，”江长垣笑呵呵的把秘书带来的衣物推过去，“拿去穿，都是新的。”
　　房西园很虚弱，气势还是硬的：“我的衣服，很讲究的……”
　　“呵呵，”江长垣又笑，“那就将就着穿吧。”
　　房西园这才抬眼打量他，跟以往审讯的人不一样，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房西园想了一会儿，慢慢恢复了几分精神。
　　“虽然有点狼狈，模样还是不错的。”江长垣赞叹的点点头，“怎么样？睡也睡了，衣服也有了，想好该说什么了？”
　　“……你是谁？”房西园努力回想着可能的人物。
　　“这很重要吗？你难道还想跟我做交易？”
　　房西园心里一惊：“你说了算？”
　　“不算。”江长垣哈哈笑，开心极了。
　　也就是没力气，不然房西园真想咬碎一口钢牙。
　　江长垣让人给了房西园一杯水，看他豪饮的喝完，才和煦的说：“你是聪明人，我今天来，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我们不希望市场乱，但也不能失控，调控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这样的有才能的青年搭建更好更公平的平台——”
　　“别胡扯了，直说吧。”房西园放佛喝的不是水，是酒，平添了几分英雄扼腕的豪迈。
　　江长垣摇摇头，到底还是太气盛：“我知道，你手里有一份资料，公布出去的影响你也明白，但你不要以为这就是你的筹码，就算不追究你利用公司境外洗钱，你收购股权时非法集资，线下交易，也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房西园冷冷的看着他：“完了？”
　　江长垣无奈的叹气：“还有，这些衣服是王桃花给你带的。”
　　房西园的眼神陡然明亮了。
　　“你如果还记挂着她，就好好交代，凡事都有的缓，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江长垣想了想，话锋一转，“我猜，你收购股份的一部分资金，就是你背着李国庆转移的那部分资金？”
　　房西园的拳头一紧，面不改色：“你有证据吗？我也会猜。”
　　“呵呵，要不，我再让王桃花查查？”
　　“……是你？”房西园恨的不行，王桃花啊……
　　“你以为是谁提供的证据让你来到了这里？”江长垣摊手，“王桃花心眼好，怎么就看上了你小子？”
　　房西园一拳砸在桌面上：“你给我滚！”
　　江长垣摆上阻止了冲进来的警卫，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幸好桃花也不打算等你了，她人现在香港，一家团聚，就连我想给她发奖金都不肯回来呢。”
　　脚步又轻缓的离开，半天，房西园才滚下两串泪来……
　　第二天，房西园就被转移了，具体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像是一个度假村，离北京不太远，从窗口能看到绿油油的青山，门口站着警卫，别墅里装着监控，像是可以老死这里了……
　　来到这里后，房西园开始写日记，起初都是每天写下日期和天气，当做记日子，一个月后，底下多了一个名字，两个月后，是一串名字……
　　八月二十三，王桃花的生日。
　　房西园似乎已经习惯了与世隔绝的生活，阳光从铁栏中穿透进来，眼也睁开了，默默的躺了一会儿，提笔先在本上写下日子，还有一句生日快乐。
　　一日三餐都是有人送来的，房西园下来，早饭已经有些凉了，馒头就着小米粥吃完，房西园想着今天要看那本书，这帮缺了大德的，统共就送来十几本书，不是马列就是毛邓……聊胜于无。
　　除了送饭，房西园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门口站着扛枪的警卫，窗户加着铁栏，说是监狱，房子的装修倒不错，说是审讯，可连个人影都没有，别墅里只有一个电话，也只通一个号码，房西园需要什么就打电话，要交代，也只需拿起电话。
　　嘎悠在藤椅上晒太阳，大门口有了动静，房西园以为是送饭来了，就没动，后来门开，脚步声很杂，房西园又想是不是来做卫生的，干脆就闭上了眼。
　　很奇怪的脚步声，慢慢向自己走过来，房西园心想这次这个保洁很大胆，还想来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没见过罪犯啊。
　　“房西园……”王桃花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房西园第一个反应是幻听，他来这之后，最常想起的就是王桃花这样叫他，梦里也叫，白天也叫，他29年人生唯一念念不忘的呼唤。
　　“房西园。”王桃花这次声音大了些，房西园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不会没气了吧？
　　房西园伸脚停住藤椅，猛的睁开了眼……王桃花抱着肚子慢慢走到他面前，一双水澈的大眼，滴溜溜的打量他。
　　房西园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过血了……脸还是那张脸，头发还是那样短，可这大肚子是哪儿来的？
　　王桃花看他瞪着自己的肚子，就摸了两下嘿嘿乐：“挺大的哈？下个月就是预产期……”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房西园这颗心算是落地了。
　　“我，我的？”房西园一寸一寸的坐起来。
　　王桃花扭了一下：“我的！”
　　房西园慢慢激动起来，慌手慌脚的在王桃花身边比划，就是不敢碰她，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王桃花果然抱着肚子后退了几步：“不会神经病了吧？这是几？”
　　“二。”房西园艰难的从已经退化的喉咙里发声。
　　“这个呢？”王桃花伸出一巴掌。
　　“五……”房西园觉得喉咙一紧，眼泪就滚了出来，“桃花……”
　　王桃花这才放心，伸手拉住了他，房西园不敢抱她，只能哆哆嗦嗦的握着她的手，等王桃花在藤椅上坐下，手要收回去，房西园一着急，就单膝跪在了她脚边……很卑微的姿势。
　　王桃花扭头打量了一圈，直撇嘴：“待遇还不错嘛，独栋小别墅，你给江长垣送钱了吧？”
　　“谁？”房西园还一无所知。
　　“就是负责审你的人啊，哎你还没交代？”王桃花拉了拉他的手，“赶紧的吧，做完牢出来，还能赶上咱儿子上幼儿园。”
　　……房西园五味陈杂的看着她。
　　王桃花伸手就勺了他一下，反正他蹲在底下出手方便：“嘿，不服气怎么着？你忘了你说过把下半辈子都押给我了？愿赌服输，想赖？”
　　房西园抹了把眼泪，干脆坐在了地上：“你今天就是来跟我讨债的？”
　　“你以为呢？”王桃花得意洋洋的嘎悠起来，“反正我有儿子了，以后有你没你也无所谓。”
　　“你——”房西园气结。
　　王桃花哼哼了两声，一甩手：“我渴了。”
　　房西园只能爬起来去给她倒水。
　　午饭送进来，是双人份，而且菜色也不错，房西园往外一看，停在一辆黑色的现代，公家车……不知道江长垣是不是在里边，还是等着把王桃花带走。
　　“趁热吃吧，”房西园扶着王桃花去餐桌，“今天是你生日。”
　　“是啊，所以下午我还得赶回去，不知道我妈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你父母也回来了？”
　　“陪我回来的，过两天就回香港，我没结婚，在北京没法生。”王桃花挑拣了两下饭菜，眉头皱上了，“什么破玩意啊？”
　　“这算好的，凑合吃点儿吧。”为肚子里的孩子，房西园说不出口。
　　王桃花苦着脸吃了两口，吃毒药似的。
　　房西园也没胃口，所有心思都在她身上：“你，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不告诉我？”
　　王桃花看了他一眼：“怎么告诉你？你那时跟我分手了。”
　　房西园想了一会儿，愈发懊悔：“你……你当时怎么就真的走了呢？我离不开你……”
　　王桃花闷笑：“我知道……所以我原谅你。”
　　潦草的吃了饭，俩人都没吃很多，王桃花给房西园又带来了一些衣服，都是从房西园自己家里拿来的，房西园出事后，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唯独这房子留了下来。
　　“桃花，有件事我想问你……”虽然不太在意，可仍旧是心里的一个疙瘩，“真的是你提供的资料？”
　　“是啊，”王桃花更不在意，“原本我还以为没戏了，再有分量的证据不能让你坐牢，因为有人保你，可没想到到手的铁布衫你不要，非要跟他们抢那个破公司，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多少人？”
　　“……现在知道了。”房西园长长的叹息。
　　“不过你放心，我还有些东西没给江长垣，你猜是什么？”
　　“……钱。”
　　“嘿嘿，对，我还得养儿子呢。”王桃花笑弯了眼稍。
　　房西园真想夸她，终于知道钱是好东西了……
　　“哎房西园，儿子动了！”王桃花突然抓着他的手掌盖在肚子上，“是不是？挺有劲吧？”
　　房西园喜不自胜，眼眶热热的。
　　“这小子可懒了，几天才踢我一次，我妈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可丑了，所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儿子要是像我，好看不了。”
　　“……那我也要。”房西园抱着她，默默的流眼泪。
　　“我姐说生孩子可疼了……”王桃□□自遐想，“万一我生不下来怎么办啊？”
　　房西园几次张嘴，可也只是流泪……他又没见过生孩子。
　　“我九月四号的预产期，下次来看你，怕是得冬天了，不如你生日的时候我再来？”王桃花推开他，“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实话跟你说，你家里一直在上下托人想把你弄出去，如果有用，你早就不在这了，而且就算还有人想保你，我手里还有个账本，出自李国庆。”
　　房西园笑的很无奈：“你就那么想让我坐牢？孩子都快生了？”
　　“那又怎么样，我一个人也能带，你就等现成的吧，高高兴兴去坐牢吧。”
　　房西园苦笑，轻轻抱着她，嗅着她一身清雅的茉莉香……想是那茉莉花终于养活了。
　　王桃花走时，最后一缕阳光还挂在山巅，房西园在窗前站了很久。

　　52
　　预产期是4号，王桃花到了9号还没动静，再等下去就是教师节了，王桃花对老师很抵触，一晚上都在祈祷错过那一天，可惜是天意。
　　胃口不错的吃了早饭，王桃花照常去散步，她羊水破了之后就一直在医院住着，可惜她没动静，陪床的妈妈就回去了，还得伺候王繁云的俩小子呢。
　　香港还是盛夏，王桃花穿着宽敞的长裙，走累了就在长椅上坐着，周围散步的都是待产的孕妇，可身边都有人陪护，偶尔，王桃花也会羡慕……
　　目光追随着一对夫妻到楼门口，房西园那样清爽的走过来，王桃花吓了一跳，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房西园越走越快，白衬衫牛仔裤，大学时的装扮……王桃花后退了两步，心说他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这是鬼魂来看自己了？
　　“桃花——”房西园激动万分。
　　王桃花想尖叫，可肚子突然一疼，接着就是下坠感……六斤三两的胖小子，就这么被他爸爸吓出来了。
　　前后不到俩小时……
　　王桃花体质好，怀孕只胖了十五斤，一半都是孩子的分量，就这孩子也很健康，王桃花也不错，生完就能下地跑……她得去见房西园，问问他为什么没坐牢。
　　桃花一家得到消息赶过来，孩子都喂完第一口奶了，房西园傻小子似的搂住王桃花不撒手，就连王繁云都臊红脸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王桃花带着孩子出院了，她一直住在姐姐家里，大四居，可人口多，如今又来了个房西园，还真是拥挤……房西园宁可舔着脸吃闲饭，也不肯出去住。
　　王桃花那个账本没有用武之地了，因为房西园攥着的是一模一样的原件，作为交换，再加上李家力保，房西园躲过了这场牢狱之灾，但却剥夺了经理人资格，而且被美国禁止入境，这辈子是干不了金融投资这一行了。
　　至于那个账本，在随后的两年里，其中涉及的人物先后出现在纪委的官网上，这是后话了。
　　孩子生了，就得上户口了，房西园急忙忙跑来就为了这事，可王桃花全家异口同声，这小子得姓王，想要姓房的，再生……房西园本就随母性，孩子的姓氏无所谓，可婚得立马结了吧？这事只有王桃花坚持，她说了，房西园没坐牢，所以这婚打死也不能结……桃花妈妈还真差点揍她。
　　结不结的都得走人，王繁云本就嫌家里人多，王桃花生了孩子，自己家在香港的亲戚来来往往，结果房西园的那头也开始往家里跑，一天到晚都没个消停，俩儿子都给宠坏了。
　　所以王桃花才出月子，就跟着父母回到了北京，大狗西瓜和茉莉花都办了托运，荒草丛生的家里拾掇了几天，渐渐恢复了人气。
　　房西园的父母办了退休，本想留在南京，现在孙子一生，也巴巴的追了过来，王桃花家里宽敞，俩人就住下了，桃花爸爸也是从部队里下来的，所以四个老人倒是相处的很投机，俩老头还商量着年底再去承包一片地，来年种西瓜……
　　作为给王桃花生产的贺礼，房西园收到了让他去国有银行任职的邀请函，房西园满心不乐意，可也不能在家当家庭妇男啊，当初他就是靠着厨艺才在王繁云那里占了半张床，现在桃花妈妈大撒把，还真把他当亲儿子使唤，房西园的母亲倒是想心疼心疼儿子，可她做的饭菜王桃花吃不上口啊……起初是做饭，给儿子洗尿布，后来渐渐就把把六口人的家务全包了……而且王桃花已经放出豪言了，等儿子一断奶，她就出去赚钱，连房西园也一起养了。
　　房西园不敢让她称心如愿，只能去上班。
　　结婚的彩礼收不到了，儿子的百日酒是个好机会，王桃花把幼儿园的同学就通知到了……然后数了半宿钱，说没回本。
　　大概就是为了回本，没几天，王桃花觉得自己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又有了……
　　真的领了结婚证那天，是来年四月了，房西园怕她再去香港生，自己的名分还得不到落实，就卖力忽悠了王桃花半个多月，说再不结婚自己就得被单位开除了，领导说他这是私生活混乱，字眼儿太不好听，王桃花也听了一肚子气，房西园一看有戏，更卖力的把王桃花伺候得跟皇后娘娘似的，王桃花那天一高兴，就带着户口本去了。
　　路边的观赏桃花开得正得意，穿插着黄澄澄的迎春，春色醉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