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直男》淮槐

8、8

　　8.
　　他是直男，他是直男，我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说！跟自己说，那是一场梦，那只是他发的一场梦，在梦里我可能只是他那些带着化妆品味的波霸女友！他和正常男人一样做着春梦，和正常男人一样需要宣泄，就像是垒子以前那个女友刘玲，就像是篮球赛那一晚的彻夜不归……我一遍遍恶心着自己，让自己不去思考，不去期盼，不去幻想！让自己明白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
　　日子变成了榴莲，我想是病了一样厌食，失眠，成天的呆在家里，从卧室晃到客厅，从客厅晃到浴室，我从一天洗两次澡，刷两次牙，慢慢变为两天洗一次澡，能不刷牙就不刷，甚至连漱口都尽量不用漱口水。我开始害怕，害怕那唯一一次偷来的回忆也被水给冲淡了去。
　　直到有一天，妈妈对我说，叫我去邻县姥姥家住，她似乎有什么事儿，而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只是恍恍然就拎着包踏出了家门。
　　门外的太阳炎热的毒辣，我久不见阳光的皮肤似乎立马便被烫伤了一样隐隐的疼。人来人往，车流不止，生活还是那么真实的存在。我在家里想了十几天，就算再想十几年，杨彬也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他那个梦也不可能就被赋予另外一个意义……无论如何，生活就是这么真实的存在。
　　我捂着脸，忽然就哭了起来，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不住的哽咽，然后不住的打嗝，丑的像是丧白事中哭得爬不起来的大娘……
　　姥姥家空白的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一栋两层的小楼，一个老人住，东西少的可怜。姥姥打扫了一个二楼的房间给我住，窗外隔着一条巷子是某个中学的操场。我开始时常去那里打球，和陌生的人一起，黄昏的时候，就绕个大圈子，买了西瓜回去陪姥姥听戏。孤独的老人很是开心，还打算为我去添置一台电脑，我死活拒绝了后，老人就给我买了个单用的小空调挂在我的卧室里，呵呵的笑着。
　　“我人老了，受不得凉，不想去弄那些玩意儿，不过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个，省的打球一回来就站在电扇那儿吹风，容易感冒！”
　　我说，“您不知道，站在空调下吹冷风，更容易感冒！”
　　老人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后悔中更像是受了委屈。
　　“我逗您玩呢！快来吃西瓜吧。”那菊花一样的脸又展了开来，“我就说嘛，刘二怎么能骗我，毕竟是高科技的东西……”
　　我开心的乐着，忽然觉得那件事情哭过以后就算了，男人嘛！
　　假期里习惯睡懒觉，早上醒来已经快要九点了，端起台上姥姥留下的粥，轻抿一口，嗯，已经凉了温度刚好。我关掉空调，打开窗户，让风载着阳光一起涌进来，睡了一晚的空调房，这会晒太阳，反倒是说不出的疏懒。
　　仰头灌粥，九点的太阳已经很大了，瞥到对于面操场上篮球框架一闪一闪的，进了一个三分球，有人们叫起好来。我放下碗，在窗前也跟着叫好。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光发亮的人。他也看着这里，带着微笑，我们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相互对望，出奇的平静与和谐。他向我打了个手势，抱着篮球往外跑，我也转身往楼下跑，而我的身体拒绝了大脑更深的思考。
　　在巷子里，我停下来，看着他跑过来一掌拍在我肩上，大笑着，“真的是，真的是太他妈巧了！你住这儿？”杨彬指着我身后问，却又不等我回答，“我来这儿几天了，就昨天路过这片操场才动了心来打球，哈！真的是除了天意就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嗨！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了？傻啦？”他用手捏我的脸。
　　“我，我是在我姥姥家住，你是怎么来了这儿啊？”
　　“我来这儿配几个朋友玩音乐，你知道的，反正我在家也就那样儿，还是这儿好玩。”
　　啰啰嗦嗦地说着分别后的事，我们像是不愿意放弃对方的每一天一样回答和提问着，就这样在楼下聊了半个小时，我甚至忘了请他上去坐。最后他说要带我去见他的朋友。
　　我们在操场外推了他的自行车，他载着我，我背着他的吉他抱着篮球。晃晃悠悠一路到了城南边上，那儿有一家废工厂，才刚一进去，我就听到了鼓声吉他和贝司的交杂音，颇有几分震撼力。杨彬回头对我笑笑，带我进了一间不小的车间，里面电线交错，放着几件大型的乐器，几个人闻声钻了出来。我礼貌的笑着。
　　杨彬拍拍手，招呼大家：“给你们介绍我一哥们，翔子。”他朝我笑笑，又转头一一指给我认识，“鼓手邹强，贝司顾艺文，主音吉他丁汀。”
　　我一一打着招呼，邹强比较热情，似乎和杨彬也很熟，敲了一串鼓音作为回应，顾艺文腼腆的笑了笑，看得出也很好交往，丁汀留了一头的长发，抬头说了句，“你好。”表情漠然，声音也冷冰冰。
　　杨彬一加入他们，四个人便聊起了音乐，神情专注认真，还带着一种年轻人的热情和渴求。我无所事事又带着点新奇的看他们的乐器。顾艺文轻声问过来，“翔子喜欢什么乐器呢？”
　　“啊？”我惊慌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有在小学的时候学校乐队里学过笛子而已。”
　　邹强不屑的“切”了一声，被杨彬拍了脑门。顾艺文只是笑。丁汀也带点兴趣的转过来问我，“你有喜欢的摇滚乐队么？”
　　“乐队啊，我只知道皇后乐队。”
　　杨彬对我大大的摇头。丁汀特平静的说了句，“也是不错的乐队，就是太老了。”
　　邹强用力的敲着鼓，抽风的喊着，“WE ARE X！WE ARE X！WE ARE X……”
　　我笑了笑，自己也没多大兴趣，拿起顾艺文的贝司拨弄了两下。他们四个又讨论起了什么。
　　下午回去的时候，杨彬一边骑车一边问我，“你觉的他们怎么样？”
　　“还好吧，感觉都蛮酷的。”
　　“呵！不这样还在台上玩什么！”杨彬嗤笑。
　　“可是我就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么？看来平时我是对你太好了，我才是他们里面最酷的一个呢！”
　　那一天我情绪很好，姥姥也很高兴，说年轻人就应该和年轻人在一块儿，成天陪着她，人都没活力了。我只是笑着说，哪儿能啊！
　　之后，杨彬天天都来找我，打打球，偶尔也去看一下他们的乐队。姥姥似乎很喜欢杨彬，时时留他一起吃饭。而我就沉浸在这平淡的幸福里，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