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轻歌姑娘

6、灾祸降临

　　今日仙境的气氛非常凝重，族长家门口聚了一批人，皆是他们族里德高望重的人。

　　刚刚族里其余人也来了，不论男女老少，听到有外人闯入仙境的消息后，都放下手中的活赶了过来，他们心中除了惊恐外还隐隐有一丝好奇和激动。可惜人还没见着呢，他们就被几位长者遣散了。

　　门口这群人里，有个鹤发老者，他手持一根雕有奇异纹路和图腾的手杖，身着绣着瑞鹤的蓝色华袍。

　　仙风道骨，不怒自威。

　　此人便是仙境族长。

　　他细细打量着这两人被利器抵住要害的年轻人，脸上平静无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思绪万千。结界被打开时，他便已察觉，虽心里讶异竟然有人知道打开仙境方法，但他也不会如临大敌般紧张，毕竟仙境之灵气，外人入此必遭其腐蚀，最终丧生。

　　他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当初引入灵气，只为威吓外人，不让外人在这里为所欲为而已。却不是真心想要所有闯入之人的性命。所以他还是立即动身，吩咐他随身二人去救那外人，将之带来。

　　岂料这两人，竟和没事人一样，丝毫不被仙境灵气影响。他这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和怪异，警惕起来。

　　而另一边，于凌颖和鹿精也是各怀心思，思绪万千。他们刚进入这个地方时，便被这里的壮丽奇景给震慑住，久久不能反应过来。接着，便有两人过来，这两人端的也是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一股儒雅潇洒之气，让人心生敬意。

　　只是这两人见到他们时脸上都浮现惊异困惑之色，似是眼前发生的，是绝不可能出现一般。

　　还未等于凌颖搞清楚状况，这两人突然就不由分说动起手来，将他和鹿精一起生擒。而这两人的出手，

　　又再一次让他们两个惊叹不已。

　　若说于凌颖最敬佩、向往之人，那便是他的父亲，于逝焱。而他心中认为最厉害之人，也是于逝焱。

　　他在十三年前曾见过父亲与翾飞宫宫主步纤鸿点到即止的切磋。两人皆是当世顶尖高手，当时那场切磋他们战得不分上下，天昏地暗，虽是点到即止而且两人都没拿武器，然而招式起落之间，皆是有吞天并地之势，行动也是疾如闪电。

　　他们这些旁观的弟子都看不清两人身影和出手招式，只见空中无数点颜色各异的光芒闪动，飞沙走石，雷声轰轰。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已对了百招。

　　在场之人，无不看得屏息凝神，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心内感叹自己不知要修炼几辈子才能用这种造化。

　　而小小的于凌颖站在他大哥于凌振的旁边，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这战局，心脏狂跳不止，企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出去历练自己，将来定要成为超越父亲的人。

　　当他奔向父亲怀里，一张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活像秋天熟透的苹果一般，煞是可爱。他还顾不上理顺气息，便扯着于逝焱的袖子，慷慨激昂地诉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于逝焱边笑边摸着他的头，道：“我儿真另为父欣慰。”

　　这句另为父欣慰，一直是他这么多年严格要求自己的动力。

　　话题止住，于逝焱一直是他心里最敬重，也最想超越之人。他一直认为当世最强的，莫过于于逝焱。可那两人的出手，竟是可比肩于逝焱！

　　于凌颖震惊不已，除了对这地方更加好奇外，内心竟也有一丝丝不肯接受。

　　此刻那个被称为族长的满身仙气的老人，正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他们，好像…好像…好像有些不安，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个把他“弄进”这里的鹿精，她的面纱已被人拿下，但见她面带微笑，也不知在盘算什么。他心里突然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于是便也释然一笑，静静待着事情下一步发展。

　　老族长凝思片刻，突然轻咳一声，正欲开口吩咐什么，一个女声却抢了他的话。

　　“族长大人想问我们怎么会来此处？来此处干嘛的吧？”

　　说话的便是那个鹿精少女，只见她神色微妙地瞥了在场之人一眼，嘴角一直挂着深深的笑容。脸上那两道酒窝特别显眼。

　　于凌颖静默不语，现下局势不清，族长和鹿精两边他都没搞清，他先静观其变，再随机应变，才是上策。

　　老族长见她那么说，也静默不语，只静静看她。

　　“这么说来，该是族长有求于我们，可族长这……”她看了看抵在她背上的长枪，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这怕不是求人之姿吧。再说，就是族长无所求，那我们来者是客，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好利的嘴！于凌颖心道，若不是现下情况不允许，他差点笑了出来。真是一个女无赖，三言两语，反倒责怪起对方来，还成了对方有求于她。而且，他可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其他人闻言神色也有些愕然，大抵是隔离世间太久而这里民风淳朴，没想到来人有如此无赖之言，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生着闷气。

　　老族长毕竟身经百战，各种局面都应对过，当下不慌不忙，倒是有人先受不住，说了句：“姑娘省省嘴上功夫，不如看看自己处境，是谁需求谁。”言罢便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

　　老族长面色如常，说：“二位擅自闯入我族之地，扰我族清静，如今反而还自觉有理，当自觉是客人了。我族对待客人，自然是热情周到，但，不是对待意图不明擅闯我境地者。”

　　“是客是贼，还需看意图。”

　　老族长不语，静静听她说下去。

　　“而我们来这里…实不相瞒，没有意图。或是说…是因为别人有意图，所以我们只得，也有意图。”

　　这人倒是把他也拉成和她一伙的了，于凌颖心里暗笑。不过他也不打算出言否认，因为那些人也不会相信。

　　满天星拨开眼前草丛，动作轻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凝神看着稍远处于凌颖他们的情况，伺机而动。

　　她偏过头，看着在她身旁同样凝神注意事情发展的哥舒叶，压低声音解释道：“那个男的是我的朋友，女的便是打开结界封印的小贼。”

　　言罢，她感激地朝哥舒叶笑了笑。虽然他嘴上那样说，终究还是跟过来带她去找于凌颖，暗暗帮着她了。

　　“我帮你找到你的朋友，但要不要送你们出去，还须得看你那几位朋友如何。”回忆起刚刚哥舒叶的话还有神态，满天星心里有些许感动和暖意，他俩不过萍水相逢，可他却救她助她，虽然他嘴上强硬，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最为善良不忍。满天星心下感动，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小少主他们答应他的要求，他这份恩情，她实在无以为报。

　　哥舒叶点点头，以手示意她别再说话，天知道他此刻内心有多紧张，不远处站的，皆是族里德高望重且法术高超的人，他只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一丝丝动静，惊动了他们，他被罚倒没什么，满天星和她的朋友大概是再也走不了了。

　　两人屏息凝神，注意力都放在他们那些人身上。

　　“你这话是何意？那是什么人，有什么意图，才让你们至此。”族长身边一个长者发声。

　　鹿精敛了敛笑容，状似纠结：“我不敢说啊，我这条命虽死不足惜，但是我死了，真相就……哎，我真不忍心你们一族遭此劫啊。”

　　“呵。”那人冷笑。压住内心的情绪翻涌，面无表情地说：“故弄玄虚。”

　　鹿精也冷笑回去：“我已落入你们手里，弄不弄结局都差不到哪里去，既是你们不信我言，那多说无益，可叹我被那奸人利用欺骗来到这里，你们若是想继续让那人逍遥，我也无所谓。”说完她脸色稍有不忿，将脸转向一旁。

　　于凌颖眼睛转了转，心里猜得七七八八，他佯装焦虑地看着鹿精，声音急切：“无牙，这种时候你就收收你的性子吧。”

　　“……”鹿精闻言微不可见地身体一僵，这位小少爷这么说，看来是暂时要先和她站在一条线了。不过……他起的什么称呼，无牙，以为她不知是在说她无耻（无齿）吗？

　　族里那些围着他们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显然他们心里并不是完全不信她们的话，而且还隐隐似有些担心着什么。

　　“你直说无妨，我们护你便是。”族长忽然发声。

　　“老族长，有些话说太明便不好了，你是个明白人，你们的结界如此复杂深奥，破解的地方又人迹罕至，晦密难寻，我们两个族外人，会知道进入这里之法，这背后原因，不用我多说吧！”

　　众人哗然，老族长眯了眯眼，脸色一沉，道：“胡言乱语！”

　　他眼里闪过几道精芒，沉默着向鹿精少女走去，他的眼睛深邃得像一弯深不见底的古河，河面平静无波，然而河底却是各种暗潮翻涌，杀机四伏。

　　鹿精原本还带着点不忿的脸浮现出慌乱的神色，看着老族长向她走来，她心里不知怎的开始发虚，只觉得一股让人透不过气的压力铺面而来。

　　她有那么一瞬间，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双腿差点跪了下去。她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也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他，却依然壮着胆子故作镇定，与他对峙。

　　于凌颖心道不妙，他虽然和鹿精敌对，不耻对方偷窃无赖行径，来到这里更是为了拿回凤鸣剑。然而眼下局势未定，情况也似乎对他们不利。

　　这些人明显对他们充满敌意，刚见面无半句交待就把他们捉了起来，待他们又如同审讯犯人一般。最让于凌颖心里不舒服的，就是这些人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态度强硬，所有人都板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对他们甚是不满厌恶的样子。

　　他性格本就高傲强势，而且又是清岿山庄的小少主，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从小就被千人宠万人疼，自是娇生惯养，富贵不凡，何时有人对他恶声恶语过。再说了，就算他只是个普通人，对方这种态度，也会受不了的啊。再傻的人都知道，此刻他和鹿精的私人恩怨该先放一边，目下一起合作，确保了性命安全才是首要。

　　于凌颖见状，摆出一副慌乱的样子。心急道：“这事和我们真没关系，我们两个外人，若是无人帮忙怎么可能到这里？你这个老人家怎么那么糊涂，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内有隐患不想办法除掉，反来针对我们两个无足轻重的。”

　　鹿精原本被老族长气势压迫，头脑慌得一片空白，耳边突然响起“亲切”的声音，倒是将她神智拉了回来，心也安了不少。

　　她转过头看着于凌颖，发现刚刚那个在外面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之姿的少庄主此时一脸慌乱无措，眼里满是无辜和担忧。看起来，倒真像他全然没有撒谎、可以信赖一样，若不是她知他底细，还真以为他是受这族里某个坏心眼的人雇佣才来到这里，结果不慎被族长抓住，而那奸人也顺机借族长之手灭他们口、翻脸不认帐。鹿精心下觉得好笑，这个不正经的少庄主，分明比她还无赖狡猾！演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这一弄，她镇定安心了不少，语气愤然地说：“小呆，不用和他们说太多，人家乐意让这‘家贼’继续他的盘算，我们也没办法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呢！唉，反正出了事，他们自个儿要后悔了也只能怪他们。”她注意到，她叫他小呆的时候，于凌颖眉毛微微一挑。她眨眨眼睛，面色不变。

　　“族长，我们的结界，确实只有族内之人才可能知道。”那位长者附耳在族长耳边低声说道。

　　“而且那两人竟然能抵住灵气，怕真是有族内之人动了手脚。”旁边有一人也低声附和。

　　族长捋捋长须，沉思片刻，用木杖轻叩土地，沉声吩咐道：“他们两人的话是否属实我自会调查，先把他们带到均泽塔，丹阳，濯足，你们好生看守保护他们。”

　　“是。”族长旁边两位长者拱手道。

　　很好，鹿精心里一笑，见对方已然开始步入她的圈套，她赶紧打铁趁热，顿时一副慌了神的姿态，面上的镇定有些挂不住，看着老族长正欲离去的身影，急忙喊道：“喂，你不能这样啊，你不现在就问清我们吗？自己调查要调查到什么时候。”

　　老族长无动于衷，挥手让人把他们带走，于凌颖挣扎着不走，对着老族长高声喊道：“你现在把我们带到隐蔽少人之处，不是要给别人机会灭我们口吗？”

　　鹿精也慌张地符合，故意拿话激老族长：“果然是家丑不可外扬啊！你巴不得我们被灭口好堵了你们族里的破事吧！你倒真是一个为族里名声着想的好族长，只是不知道，族人安危和名誉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你就不担心，那人有什么邪恶企图吗？哼。”

　　押着鹿精的人闻言脸色煞是难看，整张脸变得铁青，赶紧拉着他们去均泽塔。

　　鹿精看起来也是真的发狠了，好像真的怕有人会在塔里将她杀了一样，脸色变得苍白慌张。连于凌颖也不得不感叹这女人可真可怕，幸好他不是族长。也不知她究竟什么来头，又是雾虫，又是知道破解结界之法，如今再看她的应变能力和演技，这人肯定不简单。

　　鹿精咬咬牙，眼见自己被带得离老族长越来越远，她干脆破罐子摔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见她突然转向那个唤作丹阳的人，大声骂道：“我给足你机会了！但你既然想过河拆桥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大声向众人喊道：“那个告诉我们破解之法，雇佣我们来这的人就是他啊！你让他看守我们是在给他机会！”

　　“什么？！”此话一出，四下惊愕，来不及揣度这话是真是假，众人下意识看向同样一脸错愕的丹阳长者。

　　老族长转过身来，冷眉一敛，一双锐利的眼直直看向脸色变得很难看、欲辩无言的丹阳。

　　就是现在！鹿精和于凌颖对视一眼，趁着众人不备这一空档挣脱出来。鹿精顺势放出一只雾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被濯足拿走的凤鸣剑，与于凌颖一起跑走。

　　糟糕！中计！老族长一下子反应过来，眼见周围迷雾四起，耳际是扰神虫鸣，他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怒发冲冠。都说他们这些俗人奸诈狡猾，可叹他一开始还担心这两人灵气入体丢了性命，然而这两人却如此利用他欺骗他。

　　心中怒火骤起，老族长负手而立，另一只手持拐杖重重叩地，登时以族长为中心的地面掀起一阵气波，迷雾瞬间烟消云散，方圆十里的土地都隐隐在震动。

　　“族长生气了…这下糟糕。”哥舒叶喃喃道，一颗心悬得紧紧的，脸色煞白，满天星的情况也比哥舒叶好不到哪去。可惜他们在这里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心下再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本来还晴空万里的蓝天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声隆隆震耳欲聋，老族长的蓝袍被吹得鼓了起来，猎猎作响。他神情冷若冰霜，周身被紫光笼罩，那紫光逐渐形成盘龙之势，气势汹汹，威不可言。他长袖一挥，瞬间有几道紫色气刃超虞凌颖袭去。

　　满天星和哥舒叶皆是看的胆战心惊，面无血色，脸上冷汗直冒，一时之间都呆愣在原地，忘了动弹。

　　于凌颖也是惊异不已，但立刻眉目一敛，眼神一片锐利，他祭起剑诀，手中扶若双剑出鞘，顿时七彩光芒大作，灿烂夺目。他挥动双剑凌空一斩。伴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两道气劲相接，登时一片万丈光芒照得人无法直视，一道强劲向四周袭去，几声巨响，土地出现道道深沟。

　　“走。”于凌颖被气劲反弹，后退了几步，顺势抓起目瞪口呆的鹿精，御剑疾飞。他看到前方的树林前立着一块已朱砂写上“禁地”二字的巨石，便不作多想直往树林飞去。

　　扶若双剑…是清岿山庄！在场之人，连同老族长都大为震惊。

　　“那个少年是于逝焱什么人？”丹阳失声大喊道。

　　“不妙，他们要进入阎林！”老族长突然反应过来，却是被他们的举动惊得乱了神色。他心内思绪翻涌，暗想莫非这两人来此目的，就是阎林，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冲着昧穹魔主而来！

　　他当下脸色一沉，也顾不得那是禁地，吩咐几人与他一同追去，一定不能让他们进入。然而此时，均泽塔旁边的蕴涛塔突然一声巨响，几道红色光芒从塔里冲天而出，直上九霄。还未及老族长有所反应，就有人急匆匆赶来，对他们道：“族长，长老们那边出事了，好像是封印昧穹魔主的结界突然出现震荡！”

　　老族长觉得如被雷击一般，眼前突然一黑，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旁边几人见状连忙扶住老族长。老族长脸色煞白，双目无神，整个人瞬间形容枯槁，如风中残烛一般，说不出的虚弱。

　　清岿山庄的人闯入仙境…进入阎林，藏着他们一族秘宝的蕴涛塔突发异状…看来是有人偷偷进入盗宝，昧穹魔主那边结界动荡，要破封而出。

　　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且件件都是涉及他们一族存亡的事，老族长只觉得心头一阵无力感，莫非真是仙境大限已至。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满天星望向哥舒叶，心里满是担忧，她虽然不知道那塔的异变和小少主进入那片森林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刚刚那人对族长说的是什么事。但从老族长那绝望的神情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刚刚老族长那气势，紫龙盘身，天地变色，威如天神一般，可现在却被一件件事打击得如此面容憔悴，看起来和一位日薄西山的老人没什么两样，她心里也是一股说不清的压抑感。到底是什么事，竟能让那么厉害的人也如此绝望。

　　哥舒叶怔怔看着前方，随后虚脱一般跌坐在地。满天星见状，连忙扶住他，担心地问：“你没事吧？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她虽然心系小少主安危，但她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眼下各般情况突生，她不敢擅自乱为，而且哥舒叶又一直帮她，她对他万分感激，在心里已完全信任他，将他视为好友，如今仙境这样，她也很为哥舒叶着急，想替他分忧。

　　“我没事。”哥舒叶低声回道，他呆呆望着地面，眼神空洞，随后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颓靡。

　　他抓住满天星的手转头看她，神情沉重严肃，“我们快去追回你朋友，阎林里妖物遍布，死相环生，而且…”而且阎林秘洞里还封印着昧穹魔主，若是于凌颖他们不小心弄掉了封印，帮魔主逃出就遭了。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去阻止他们。

　　请原谅我私闯禁地之罪，哥舒叶在心中念道。

　　满天星点点头，也不去问他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趁着老族长那边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她便抓着哥舒叶，踏上绛华灵剑追入阎林之中。

　　哥舒叶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地望向阎林荒山秘洞，如今族里大难当前，他一定，一定要尽力阻止，护住他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