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繁华琉璃错》萱雪

62、第五十九章

　　繁锦叫来佣人，问了秘书室的电话，拨了却总是无人接听。正觉心口烦闷，姆妈已经端了粥回来。
　　“要趁热吃了才妥。”
　　繁锦挂了电话，只吃了两口便被香荽的味道熏得直反酸水，干呕几口后，便再吃不下半勺。
　　“这是怎么了？”
　　繁锦只觉得眼皮直跳，匆匆看了眼姆妈，不动声色。
　　“都是逸衡的习惯闹腾得，他向来不吃香荽这类，府里餐桌上见都见不到，就算在外面下馆子也总是要先挑了。倒弄得我现在丝毫闻不得这味道。”
　　姆妈一怕额头。“瞧我这记性。”
　　繁锦漱口茶，只觉心中沉甸甸，抿了半天才品出味道。
　　“这茶……是香片。”
　　姆妈坐在一旁，又斟了一盏。
　　“繁年，最喜欢这茶。”
　　姆妈手上一顿，不着痕迹地拭去溅在桌台上的茶水。
　　繁锦抽出帕子，慢慢执起姆妈的手，柔柔地笑了。
　　“姆妈，我离开的这几个月，他是如何对你说的？”
　　“姑爷……什么也不曾说。”
　　“其实，我回了北平呢。”
　　姆妈的手欲抽出，却被繁锦狠狠抓住。
　　“姆妈……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最恨的事情是什么，你应该最了解。”
　　“小姐最恨被别人骗。”
　　“很好。”繁锦突然冷下笑。“那么，你究竟骗了我多少？”

　　姆妈依旧慈爱地笑：“小姐说什么？”
　　“繁年，他根本不是我哥哥！他也不是苏家的少爷，他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姆妈沉默不语。
　　“当年你怀着孩子跟随我母亲陪嫁进苏家，只因为我母亲是做小，被大太太收拾得狠了，因而流产，她不敢声张，也不想失宠，于是便与你合谋，调换了孩子对么？而那个孩子——就是繁年！”
　　“这话……”姆妈沉下眼。“小姐是听谁说的？”
　　“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否认对么？”
　　“否认？”姆妈苦笑。“小姐要我否认什么？你什么也不懂得！”
　　“那么就让我懂！”她实在无法再忍受自己身边有如此多的秘密！
　　戚默然、《诗经》、被焚毁的半张结婚照、陈锦华以及姆妈……
　　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就算我承认三少爷是我的孩子，那又如何？你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只见管家站在门外，冷声道：“夫人，楼下有老爷的电话找您。”
　　繁锦脸色苍白，瞪着他。
　　“你何时站在那里？”
　　管家不言语。这种沉默触怒了繁锦。
　　“这个家里不需要哑巴，我想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管家脸色一变。“夫人，我已经在戚家三十四年了。这个家里还没有什么秘密我能够不知道。”
　　“是吗，你守着如此多不能说的秘密过活，也不见得快乐到哪里去。”她冷哼。
　　管家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夫人，老爷的电话还在等你。”
　　繁锦正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戚默然，便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却听得身后突然传来管家地喊叫声：“夫人，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