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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案】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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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叫了谁?”孟越好奇。
“哦,死者的邻居,是一个……”黄一鸣顿了一下在肚子里搜刮词句,“咱局里的重点监视对象。”
“为什么要监视她?”
黄一鸣显然不想在这时候解释来龙去脉,用眼神示意他场合不对:“说来话长。而且咱也得保护人家的隐私是不?”
孟越了然地一点头,转身继续投入当前的案件里:“监控呢?我看见路口都装摄像头了,把监控录像调出来,排查进出小区的所有可疑人物。”
民警遗憾地摇了摇头,而穿保安服的老大爷颤颤巍巍地开口:“那些玩意儿都不知道坏掉多久啦,没一个能用的……”
刘天垒顿时难掩失望地垮下脸,黄一鸣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孟越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也不再跟他们掺和,说了句“我去看看现场”就转身上了楼。范思远冲黄一鸣一摊手,招呼那两个民警去对面楼层询问,碰运气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刘天垒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去调小区出口附近路段的监控录像。
黄一鸣只能示意剩下的薛昆和王飞凡都上去。保安大爷还在惴惴不安地念叨:“我都跟物业说了好几遍,可是他们不理呀。再说了,我在这里干了三四年,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哎呦……”
简单勘查过现场的蒋健轩听见脚步声,已经举着几个证物袋站在门口迎接:“死者身份确定了。”
孟越接过来扫了里面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证件一眼,随手往后一递:“去,通知死者家属。”
离他最近的薛昆不幸接到了这个任务,不太情愿地又跑了下去。虽然每次他都想为现场勘查出一份力,但最后几乎都会被分配到这类无聊的活儿,而事实证明也他确实更擅长这些。
“进来看看吧,屋里打扫得很干净。”
这话说得奇怪,孟越不禁挑眉看他。
“喏,防盗门被擦过,地板被拖过,从玄关到这里没有任何指纹,脚印倒是有,不过只到这里为止,应该是报案人陈某的,待会让他去比对一下。哦,凶器倒是不难找。”
几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茶几上摆着一个直径大概有十厘米的厚玻璃花瓶,蒋健轩用戴手套的手指捏住边缘把它举起来:“花瓶底部联苯胺检验为阳性,而且与死者头部的致命伤创口形状大致吻合。”
孟越望了一眼那个花瓶,再看看立在门口的鞋柜。米黄色的顶层木板上有不少残存已久的污渍,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圆形褐色痕迹,应该是花瓶原本所在的位置。
“当然了,上面也没有指纹。”蒋健轩展示了一下花瓶光可鉴人的外壁。
再向里走几步,就听到旁边的卧室里传来相机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孟越转头往里看了一眼,地面几乎被各种食品的包装袋覆盖住,床铺也乱糟糟地被衣服堆满,脏乱程度堪比发生过一场小型爆炸。就算凶手曾经想在屋里翻找什么东西,别说还能不能看出什么痕迹,他找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都不好说。
在垃圾堆里穿梭的郭晨艰难地问:“有台笔记本电脑在床上,凶手应该不是入室抢劫吧?”
听到他的话,站在门口的王飞凡立刻检查:“门锁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犯罪嫌疑人有钥匙也说不定。”
蒋健轩并不认同:“这扇防盗门朝外开,即便嫌疑人有钥匙,开门时也一定要拉一下外面的把手才行。但是根据把手上落的灰来看,短期内没人动过那里。”
王飞凡摸摸下巴:“报案人说,他来的时候门是半开的,所以他也用不着拉门就进来了。这么一说,凶手倒是不怕被人发现尸体啊。”
“那受害者不是也很久没出门?”最后来的黄一鸣背着手在门前踱步,“她死了多久?”
“是今天死的吧,还挺新鲜的,我猜也就几个小时。”
“你猜?”孟越看了蒋健轩一眼,后者无辜地一摊手:“我又不是法医,只能猜咯。”
看出孟越对此有些不悦,黄一鸣赶紧说:“没事没事,待会我们把尸体运走,让江绍晚上去殡仪馆验尸,一定不耽误破案。”
孟越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默默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和蒋健轩说的一样,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他最后戴上手套打开卫生间的灯,走了进去。
洗手台周围还是潮湿的,凶手大概就是在这里完成了清理现场痕迹的步骤。而洗手池里,赫然躺着一只被水浸透了的手机。孟越把手机捡起装进证物袋,转身出来交给王飞凡:“里面一定有凶手的信息,待会回去交给技术科恢复一下数据。”
总算拍完了卧室的郭晨擦擦额头上的汗,探出身子问:“那我开始搜查这里了?”
孟越斜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走开了。郭晨总觉得他眼神里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十分不解,只好拿相同的问题又请示了黄一鸣一遍。
黄一鸣大度的一挥手:“爱干嘛干嘛去!”
那边的孟越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冷藏室里除了两罐碳酸饮料和几盒从饭店打包的剩菜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他拿出其中一个塑料盒,刚掀开,食物腐坏的酸臭味就飘散出来。再打开冷冻柜,里面是半袋速冻水饺。除此之外,水池里还堆着一些没洗的碗盆和一只锅,上面的污渍已经干透了。
“孟队,联系到死者的家属了!”薛昆在外面高声说,“她住在县城的奶奶病重,父亲母亲都去照顾老人了,听到女儿的死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大概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到。”
孟越继续问:“她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薛昆想了想才说:“据他们说是两周以前。”
“你负责接待他们,确认死者身份以后让他们同意尸检。”
“……知道了。”薛昆自认倒霉。话说得简单,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父母哪里是冷冰冰地让他们在尸检同意书上签字走人就完事的?
孟越当然不在乎他怎么处理,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查看。尸体呈俯卧状趴在地面上,头冲茶几脚冲门口,从姿态来看是在往屋里跑的过程中,受到击打后自然地扑跌倒地,没有被人拖动过。致命伤只有一处,位于在后脑,凶手一击致命。暗红色的血液流淌下来覆盖住死者的面颊,孟越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从刚才扫过一眼的身份证判断,死者今年二十三岁,样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