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如初》烟风遇见

23、陷害，阴谋初现（二）

　　果不其然，在得到锦绣肯定答案的同时，丽嫔萧玉倩浑身一震，瘫坐在了地上，眼泪像是一串串珍珠划过脸颊滴落在地面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小主，小主，您要是难受，您就抱着奴婢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锦绣心疼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丽嫔萧玉倩，对于许梓曦不禁怨上了几分。

　　其实，锦绣自己也明白，爱情这件事情，不是谁先来谁就能占据的，她家小主萧玉倩或许是比许梓曦先遇上了季柏霆，先爱上了季柏霆，可季柏霆不爱萧玉倩，那就不是爱情，只是一场单相思，一场没有结局没有尽头的单相思。

　　可，人都是这样，即使许梓曦有再多的优点，萧玉倩有太多的缺点，锦绣也不认为许梓曦就是好的，因为她和萧玉倩从小一起长大，主仆情份深厚。这时间和感情就不是许梓曦所能比拟的。

　　故此，在这场名为争宠，实为争爱的战争中，锦绣一开始就站在了萧玉倩这边。

　　听了锦绣的话，丽嫔萧玉倩放纵着自己倒在锦绣的怀里嚎啕大哭，只是控制自己哭泣的声音不要太大。锦绣伸出双手环住丽嫔萧玉倩，轻轻的拍着，嘴里还哼唱着一首民谣的安慰曲。

　　良久，丽嫔萧玉倩才停住了自己的哭声，枕着锦绣的双腿，感受着自己脸上的皮肤因为干枯的泪痕而紧绷着，闭着双眼听锦绣哼唱着熟悉的歌谣。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记得这首歌。”等锦绣哼完了之后，丽嫔萧玉倩才开口说道。

　　“奴婢一直记得呢，记在心里，牢牢地，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听见丽嫔萧玉倩的问话，锦绣停住了自己轻拍萧玉倩的双手，微微低头，任由前额的发帘遮住了眼睛。

　　“本小主记得，这首儿歌好像是你在到本小主身边的第一天学的，那时候教你儿歌的人是本小主的母亲。”丽嫔萧玉倩没有睁开眼睛，倾听着锦绣平缓的心跳声，平复着。

　　“是的，那是奴婢和小主的第一次见面，奴婢紧张极了，之后夫人就交了奴婢这首歌，还特意叮嘱每次小主难过的时候就唱这首歌。”锦绣把手放在萧玉倩的额头上，轻轻的揉着，眼神里满满的怀念。

　　“是呀，之后，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在本小主哭的时候，陪着本小主，哼着这首歌。”萧玉倩站起了身子，睁开眼睛，被泪水冲刷下去的妆容下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小主……”锦绣不知道该怎么和萧玉倩说，只能开口唤了一声。

　　“锦绣。你联系一下父亲，就说本小主要家中珍藏的一味药——落枫红，然后找几个人去其他嫔妃那里把陛下带着她出宫的事情透露出去，最好是不要咱们宫殿的人去说。”萧玉倩看着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睛说道。

　　“小主，您是想？”听见萧玉倩嘴里落枫红三个字，锦绣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

　　“哼，本小主倒想看看，她许梓曦在陛下的心中是不是比皇嗣更重要。”萧玉倩没有明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虚无的空气冷冷的哼道。

　　“小主，三思呀，这一旦被皇太后娘娘和陛下知道了，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牵连九族的呀。”锦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如何让丽嫔萧玉倩打消念头。

　　“锦绣，本小主自有分寸。再者，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本小主还能借此为陛下真的孕育一个子嗣。”丽嫔萧玉倩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

　　“是，小主，奴婢这就去办。”锦绣看着丽嫔萧玉倩的背影，恍惚看见了一匹被抛弃的孤狼，绝望孤独，疯狂。

　　落枫红，这是在萧家绝对不能说的药名。不是因为它怎么致命、阴损，而是因为它的效用十分的诡异。

　　落枫红，是由萧家的一位祖辈研制的，是一副可以调理女子身体的神药，只是服用此药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在初期的三个月内表现出女子初孕时的症状。三个月后，此症状自动消失，身体也就调养好了。

　　因为它的效用十分诡异，所以，在萧家的那位祖辈研制出来以后，就只用于了自家娶进门的媳妇身上，丝毫不外传给萧家的女儿或者学徒。

　　至于，丽嫔萧玉倩她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才得知了这个药的存在。

　　吩咐完了锦绣以后。丽嫔萧玉倩看着许梓曦居住的凤祈宫的方向怒火冲天。

　　许梓曦，你我不死不休，丽嫔萧玉倩咬着在心底暗暗发誓。

　　于是，在许梓曦和季柏霆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两人微服出宫的消息在丽嫔萧玉倩的推动下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包括皇太后居住的韶华殿。

　　韶华殿殿内。

　　“你说什么？！”听见流言的皇太后拍桌而起，面上怒不可遏。

　　“奴婢，奴婢听晟乾殿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带着温曦皇贵妃娘娘微服出宫了，至今未归。”跪在皇太后下首处的香草战战兢兢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说过的话。

　　“真是胡闹！”被香草重复了一遍之后，皇太后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怒气值已经突破了天际。

　　“明香，你去宫门口等着陛下和温曦皇贵妃，一旦他们两个回来就把他们带到哀家面前来。明谦，你立刻封锁消息，绝不能让这件事传到前朝去，必要时可以舍弃一些太监宫女。”虽然生气，但是皇太后毕竟经历了许多年的宫廷生活，见证了动乱的朝堂。

　　在愤怒许梓曦和季柏霆之余，皇太后自是要在消息一开始流传就掐断消息的流传，以免被前朝听到后，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是，皇太后娘娘。”被皇太后点到名字的明香和明谦上前走了半步，蹲下身子行礼道。

　　“花羽，你去晟乾殿看看，看看陛下不在的时候是谁在晟乾殿里替他们掩饰的，顺便把那个人带到哀家这里来。”等着明香和明谦都走了以后，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地面说道。

　　“是，娘娘。”花羽从皇太后的身后绕过来，不急不慌。

　　“至于，香草你么，哀家会好好善待你的家人的，你就放心的去吧。”把该吩咐的吩咐好了之后，皇太后看着跪在她下方的香草，眼神一片冰寒，说出的话更是让香草瞬间就瘫在了地上。

　　随着皇太后刚落下的话音，两个穿着大力太监服饰的男子就冲进来把香草捂着嘴拖了下去。

　　之后，在皇太后的雷霆手段下，后宫中所有传递季柏霆和许梓曦流言的宫女和太监都被秘密的处死了，而剩余已经听过的太监宫女和嫔妃们也被皇太后明着暗着的警告了一番。

　　至此，一场可能在前朝爆发的舆论战争就被皇太后扼杀了。

　　至于，雨涵阁的萧玉倩这里，已经联系上萧家，传递了消息的锦绣悄悄走回了雨涵阁。

　　“怎么样？父亲同意了没有？”丽嫔萧玉倩对比十分关心，早早的就等在了雨涵阁的阁内。

　　“回小主的话，奴婢把小主的话传给了萧大人，萧大人说他考虑考虑。”锦绣放低了声音，生怕其他的人听见。

　　“哼，他倒是越来越不干脆了。”听见锦绣的回答，丽嫔萧玉倩有些不满意的哼道。

　　“那另一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哼完之后，丽嫔萧玉倩想起自己吩咐锦绣的另一件事情，开口询问道。

　　“回小主的话，奴婢已经在不经意间叫人把陛下和温曦皇贵妃微服出宫的事情在后宫中都传开了，只是皇太后娘娘知道了以后，把消息封锁了没办法传到前朝，还处理了一部分传播消息的宫女和太监。”想到另一件事情，锦绣皱了皱眉头回答道。

　　“这就够了，只要后宫所有的妃嫔都知道了，咱们的温曦皇贵妃娘娘就已经站在了众人的敌对面，更别说还有皇太后娘娘了。”丽嫔萧玉倩这回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上扬了一抹微笑的弧度。

　　“对了，皇太后娘娘处理人的时候，没有牵涉到你吧？”丽嫔萧玉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平了嘴角的弧度，紧张的看着锦绣。

　　“回小主的话，没有，奴婢根本没有露面，而且传话的所有宫女太监都不认识奴婢。”锦绣向来谨慎，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中露出马脚。

　　“那就好，那就好。”听见锦绣的回答之后，丽嫔萧玉倩放下了紧张的心，随即又微笑起来：“哼，看她许梓曦这回怎么应对皇太后娘娘的怒火。”

　　这边，萧玉倩打算用自家从不外传的落枫红对付许梓曦。

　　另一边，许梓曦和季柏霆才刚踏进宫门口。

　　“走吧，今天朕哪也不去，就陪着你。”在用晚膳的时候，在许太傅的劝说下喝了两杯女儿红，有些醉晕晕的季柏霆搂着许梓曦的腰说道。

　　还没等许梓曦说些什么，两人就被皇太后提前派来等在宫门口的明香拦住了。

　　“陛下，温曦皇贵妃娘娘，皇太后娘娘派奴婢在此等候多时了。”明香看着明显有些醉熏熏的季柏霆和被季柏霆搂在怀里的许梓曦，眼底划过一丝同情，毕恭毕敬的行礼说道。

　　“母后？”有些醉酒的季柏霆没有反应过来，但被他搂在怀里的许梓曦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和季柏霆微服出宫的事情被皇太后知道了，冷汗瞬间就遍布了全身。

　　“这位姑姑，请问皇太后娘娘这么晚了，还传唤本宫和陛下所谓何事？烦劳姑姑透露一二给本宫和陛下。”说完，许梓曦就示意身后跟着的墨香递给明香一个鼓鼓的荷包，荷包里装着满满的碎金子。

　　明香是皇太后身边得用的大宫女之一，虽然身为宫女，但是地位却是比普通的嫔妃还要高，故此许梓曦这一声姑姑自然是喊的名正言顺。

　　“皇贵妃娘娘，陛下，奴婢只能微微透露一点，今日后宫中多出了不少的流言，皆是关于陛下和皇贵妃娘娘的。”明香从墨香的手里收下了装着碎金子的荷包，自然要卖个好给许梓曦和季柏霆。但又不能直说，所以明香只能模糊的说了一下。

　　许梓曦自然不是什么蠢的，明香这么模糊的一说，许梓曦自然就明白了一切，在她被季柏霆带出宫的这些时辰里，后宫肯定有人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幸好，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被季柏霆带出宫去以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否则，恐怕明日早朝的时候，单弹劾父亲的折子就得堆满季柏霆的书案。

　　想到这里，许梓曦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略微有些醉酒的季柏霆，眼神柔软，温和。

　　罢了，罢了，这个人待自己如此的好，一会儿到了皇太后那里还是自己承担下大部分责任吧。即便会让自己得罪了皇太后，得了皇太后的厌恶，但只要他无事就行。

　　许梓曦眼神柔软的看着季柏霆，心底暗暗的做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烦劳姑姑等一下，让本宫和陛下换一身衣服。”心里做好决定的许梓曦伸出手虚握住季柏霆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冲着明香笑道。

　　“这，皇贵妃娘娘，不是奴婢不等，而是皇太后娘娘有令，命奴婢看见陛下和娘娘您就立刻带到她老人家的面前，所以……”明香一脸为难的看着许梓曦。

　　“那好吧，那就烦劳姑姑在前方带路了。”闻言，许梓曦先是怔忡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笑的一脸勉强。

　　“没事，曦儿，有我在，你放心。”这时候，在夜风的吹拂下，已经清醒大半的季柏霆死死的握住了许梓曦的手，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微微醉酒的嘶哑响在许梓曦的耳边。

　　“陛下，您没事了？”进了皇宫以后，许梓曦就不再以民间平凡夫妻的称呼来唤季柏霆了。

　　“嗯，朕没事了，你不要忧心，母后那里有我在。”季柏霆紧紧握着许梓曦的手，走在了她的前面，高大的背影像是一座山一样遮住了许梓曦。

　　这个男人呀，许梓曦跟在季柏霆的身后，所有的寒风都被季柏霆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留给她的只有一片温暖的天空。

　　这时候的许梓曦和季柏霆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离开对方。

　　从皇宫的大门通往韶华殿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许梓曦和季柏霆两人牵着对方的手，跟在皇太后派来的明香身后，面带微笑的缓步走着。

　　不像是要即将被皇太后问罪，而像一对平凡的夫妻在夜间漫步，一派轻松。

　　韶华殿殿内。

　　皇太后穿上了朝服，高高盘起的头发上插着只有太后能用的九尾红宝石金凤簪，脸上毫无表情的端坐在最高的座位上，殿内的气氛一派肃穆。

　　在皇太后的下方，白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看着地面的眼神恨不得能烧出一个洞来，好让他在皇太后的眼皮下消失。

　　我就知道，每次被陛下逮住就没有什么好下场，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今日自己在上早朝之前就应该请病假的，白景内心泪流满面。

　　“礼部尚书白景白爱卿，哀家问你，你可知陛下去了何处？为何你独自一人在陛下所在的晟乾殿内？”皇太后冷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白景一遍，才开口问道。

　　“回皇太后娘娘的话，臣不能说。”白景在皇太后冰冷的眼神打量下瑟缩了一下，回答的时候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心虚。

　　不对，我心虚什么呀？！我的陛下哟，您赶紧带着温曦皇贵妃娘娘回来吧，臣要顶不住了啊！啊～

　　这一刻，白景的内心无比思念爱好坑害自己的季柏霆。

　　“白景，你应该知道，后宫中有明文规定，外男再无陛下召见的时候，是不能进入宫中的，更别提什么独自处在皇帝的办公要地之中了。”皇太后看着白景在自己冰冷的眼神中虽然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在自己问话的时候选择忠诚于季柏霆，看向白景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满意，连带着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回皇太后娘娘，臣知道。”白景把上半身也伏在地上，行礼道。

　　“既然知道，那白大人可知道结局？”皇太后就是在对白景满意，可涉及她的大儿子和儿子喜欢的媳妇的立场上，这白景就不能留下了。

　　“回皇太后的话，臣知道，外男私闯后宫，按我朝后宫明文规定，当乱棍处死，株连三族。”白景听了皇太后的话，对于今天自己能否出宫心里打了个问号，对于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季柏霆是五感复杂。

　　陛下喂，您再不回来，您可爱还未成婚的礼部尚书就要被您的老娘弄死了呀！白景内心嚎啕大哭，坐地打滚。

　　“那白大人，请问，知法犯法又该如何处置？”皇太后没有放过白景，步步紧逼的追问。

　　“回皇太后娘娘的话，我朝律法规定知法犯法者当剥出官籍，永不录用。”白景的冷汗哗哗的流，背上的衣服被打湿了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