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试图辞职第四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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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是否要向源宵月道别这件事，晏阳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去一趟。
“是吗……”得知了消息的少女若有所失地笑了笑，“忙起来也不错呢，总比我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好。”
无论是作为用以掩饰身份的真岛家少爷未婚妻、还是真实的“晏阳”，今日一别后，两人再见的几率都异常渺茫了。源宵月正是清楚这一点，才克制不住地失落起来。
晏阳将礼物放在木几上，也有些怅然：“这几天打扰了，麻烦你一直陪我消磨时间……”
“不必这么客气，我很高兴你来找我聊天。”
源宵月看了看礼物盒，扬眉。
“还是茶叶呀？”
晏阳被她的轻松态度感染，一本正经地点头：“没办法，家里都要把茶叶当饭吃了，得赶快送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再见。”
“再见。”
拒绝了源宵月的送别，晏阳独自走出客厅。四周寂静，从窗户弥散而入的淡淡雾气缭绕着，使得走廊更加昏暗。
意外的是，她刚伸出手，门就自动开了。
“各位大人，这儿就是——我马上把女儿叫出来……”
喜不自胜的刻薄面容自门后现出，不过，在瞥到晏阳之后，那张脸马上拉了下来。源宵月的母亲动了动唇，大概是想大骂，但又顾忌着什么，眨眼间收了满目阴沉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无视她碎步走进屋子。
女人压抑着兴奋的喊声瞬间传遍整栋宅邸：“宵月！宵月！快点出来，大好事啊！”
避到一旁的晏阳尚没来得及为这冷淡态度高兴，立刻就见到了后方不少的身影。瞳孔骤缩，她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倚住墙。
领头的付丧神眸光微动，眼中月影沉沉。
“母亲？怎么了？”少女毫无防备地探出身。
心如擂鼓，晏阳下意识脱口叫道：“别过来，快跑——！”
尖锐的音调刺破空气，顷刻引爆了蠢蠢欲动的不安，一时间门边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然而晏阳无心他顾，只死死盯着半个身子已经转入了走廊的源宵月。
——吓了一跳的少女终于看见了神情淡漠的三日月宗近，面色骤变之下，就要退回屋里，但身为母亲的女人却抢步上前迅速拽住了她。
“乱跑什么，实在太失礼了！”女人受惊而微微扭曲的脸凑近源宵月，低声喝到。
少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时竟忘了挣扎，嘴唇发抖，失语片刻才喃喃开口。
“……妈，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女人语气热切且盲目，半点不顾惨然色变的女儿：“他们要接你去上城享福啊，宵月，你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源氏姬君了！”
尚且矮了半分的瘦小女人此刻手如铁铸，任凭源宵月如何用力都无法挣开。被接近的黑衣人按倒的她瞪着自己的母亲，发狂般拼命伸手想拽住那只顺势放开的手，眼眶通红地哭叫道：“你别做梦了！就算卖了我源氏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少女挥动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却只勾住了一片衣角，很快左右挟持的人就拉开了她。她瘫倒在地上，鬓发散乱，泣声中夹杂着哀嚎，像条狗一样、被毫无尊严地拖了出去。
晏阳死死咬住下唇，终于在源宵月经过跟前时往前迈了一步，指尖亮起半透明的灵光。
暗蓝铺开满眼。
走了一步，恰到好处挡住她细微动作的三日月宗近不动声色，熟悉又陌生的侧颜上是百年后从未见过的沉冷，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动，轻喝：“收队。”
颇有几分畏惧的队员齐齐应是，干脆利落地收了审视晏阳的目光无声退出屋子。
急切间步伐不稳的中年女人飞快跑到留在最后的付丧神身边，一叠声追问：“大人、大人，人已经交给你们了……我是不是可以去上城了？”
三日月宗近俯视着女人微微一笑，眼底弦月似刀。
“去上城……？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女人愣了愣，才惶惑叫道：“我领了路啊！你们说会有奖赏的——！”
“啊、奖赏，我倒差点忘了。”他眉目轻弯，往袖中摸索了会，将握拳的手抬至女人眼前，在对方茫然又期待的视线里缓缓松开五指。
一枚金色的小判叮当落地。
“赏你的。”
付丧神掸了掸袖口，有意无意瞥过失魂落魄的晏阳，顿了顿，静静转身走进门外流荡的浓雾之中，消弭了踪影。
站在走廊里的晏阳漠然看着反应过来的女人满脸兴奋化为乌有，承受不住打击嘶喊道：“说了会带我去上城的！！你们答应过我的……！！”
浑浑噩噩出了门走开一段距离，她还能听到一声声“带我去上城”。大脑一片空白的她在雾里原地转了几圈，快意之余生出沉重的无力感。
——源宵月回不来了。
理智残酷地下了定论，情感却撕扯着思绪，使她头痛欲裂，脚下踉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小松小姐？”
青年吃惊的呼唤响在耳边，晏阳迟钝地想了片刻，才记起那是自己现在的化名。抬眼看去，提着满手东西的光宗俊彦近在咫尺，正皱眉望着她。
“您不舒服吗？”青年关切问道，“不如休息一会再走吧？小姐也会担心的。”
晏阳甫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如同烫到似的转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摇摇头，一语未发。光宗俊彦再三询问无果，面对她消沉无言的态度，只好摸不着头脑地走出几步，回了次头，疑惑地向家里走去。
很快，青年恐惧悲怒的大叫撕开了阴沉云雾。
“——小姐、小姐！”
那声音越来越高，几乎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没一会，又突兀哑了。晏阳走得慢，吃力地辨认着返回的路，朦朦胧胧间，似乎听见一句哭嚎。
“宵月……！”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试图辞职第四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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