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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腐血飞珠 ...


  •   “就是说,大哥哥这一辈子都不能睡觉了,是吗?”小凉忽闪着同情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住殷子枫。
      “有什么不好,可以比别人多出7、8个小时来做事。”殷子枫淡淡一笑,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大脑袋:“还不用说傻乎乎的梦话。”
      殷咛闻声不禁一阵暗苦凄然,自打她苏醒过来,就再也无法以平常心去面对殷子枫,目光虽逃避着他,可他给予的那番深情付出,却在她的心口处形成了一道无助又感动的沉重心绪,重重叠叠地纠缠在一起,无处排解,只得汇聚在那一下一下有力跳动的血脉深处,如尖锐的细针,扎出了一丝丝,一股股的不堪与酸楚。
      同心咒……
      怎么办,我该该拿你怎么办?
      “这位殷小娘,你如今跟他可是同心而跳,彼此之间无论谁伤心或者快乐,另一人都将感同身受,”麒隐在旁,十分认真地给出了经验性的建议:“切记,汝二人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无论谁死,另一人也会跟随而去。可知,你们的命不仅是自己的,还要为对方好好活着。这就是同心咒,无论生死,都无人能够抗拒它的意愿。”
      冰裂中,一时间寂寂无声,手电筒的阴暗光晕下,是殷咛与殷子枫相对而立的静默。
      “也就是说,无论生死,咛姐姐和大哥哥都得在一起了?”小凉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很是疑惑地望向了破:“可是,可是咛姐姐不是要跟二叔在一起的吗?”
      破,没有回应,盯视着脚下,一贯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雪崩过后的冰川石岩上,是轰鸣过后的一片皑皑寂静。
      侏儒梦骑坐在公公鸟的背上,绕着脚下那茫茫无边的滑坡积雪转了三、四十圈,可它们依旧没能找到任何一个人影,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而鸟,已实在是飞不动了,泄气之下干脆扑煽着雪白的大翅膀一屁股扎落到了厚厚的积雪上,溅起的雪雾过后,是被摔落在地满身是雪的梦和在雪地中一动不动无语的公公鸟。
      如果那些人真的遭遇了不测,那自己,岂非再也回不去了?筋疲力尽的鸟,半躺在雪中,仰望着天。
      做一只永远的鸟吗?
      “咱……咱们……还、还要等吗?”侏儒梦茫然失措地一边自积雪中小心爬出,一边青紫着嘴唇,冻的声音直抖:“我实在是要……冻成犬了……”
      鸟的目光望向冰川的上方,不远了就在那里,从那里就能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爷爷,你在那边还好吗?还在等着我吗?
      缓缓地闭上眼帘,脑海中,又再次闪过了十年前,那双坚定而不舍的眼睛。
      “小宫,虽然爷爷如今只能一个人先行回去,不过你要记住,我绝不会让你永远地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时空,无论需要多久,我都会派人再来这里,他们会来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任务,那时,你一定要混在他们中间,重回我的怀抱,记住,那将是你惟一的机会……”
      爷爷的声音……抬头远望的目光……一阵狂风,夹杂着冰棱莹光的万千线条……将爷爷的身形瞬间割裂成了琉璃落地般的破碎,一片片地飞扬起来,璀灿如梦……在冷冷的月光下,闪出无数历史时空的剪影……旋转……飞逝……直至唰地一个发散……永远的凌空而失……
      “喂?等等……!!”梦的声音,随着她伸手的一推,立刻将公公鸟的思绪重又拉回。
      “再找找!!”鸟连忙定了定神,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可是……我……好害怕……”侏儒梦一边抱住自己,一边哆哆嗦嗦地环视四周:“为什么……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就在附近盯、盯着咱们呢?鱼……枕月呢?她、她明明也和我们一样在雪崩的时候飞起来了,她……”
      “她当然不会甘心离开,这会儿只怕正躲在什么地方和咱们一样等着呢。”公公鸟冷笑一声。
      “咱们还是……走吧……我这会儿突然心慌的很,好象……好象有什么危险……越来越近……有什么不对……”侏儒梦的脸越来越白,眼晴慌慌张张地在四周来回闪烁。
      “你是感觉到了螭界三老身上的那股腐臭之气了吧?”公公鸟的目光,一狭,沉声低问。
      “怎么,你也感觉到了?”梦不禁抬眼,惊望。
      “那三个死老头身上的尸臭味,隔着一个跟斗都能闻得到。”
      “隔……隔着个跟斗?”梦莫名地眨了眨眼。
      “不是跟你讲过吗,有个姓孙的,一个跟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公公鸟对梦的反应迟钝很是鄙视。
      “呃……”梦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某鸟了,只得低声下气地望着它问:“那眼下,咱能不能也来一个跟斗?”
      公公鸟坐在雪地上,白她一眼,正想说咱们跟那姓孙的不属一类,身下的积雪却突然间毫无预兆地轰鸣炸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它和梦瞬间掀起,凌空抛射而去!
      “哇咔咔!”鸟完全不知道屁股底下是出了什么状况,随着冲力在半空中长吐着鸟舌,惊大着眼睛,大叫不止。
      一片积雪冲天,雾起,飞白,待到四散开来,鸟和梦已然翻过N个跟斗,双双飞跌在地,落地定睛,却见他们刚才呆着的雪地上,此时已洞开了一个黑色的裂隙。
      一时,寂寂。
      风雪飘飞中,鸟和梦不知所以地相视了一眼,也顾不上抖落身上的积雪,正待踮脚上前窥探,却见一只手,猛然从中伸了出来,吓得侏儒梦连连后退,而鸟,则下意识地一个张翅,冲着那手一边盯视,一边护小鸡似地将梦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不出啊,还知道怜花惜玉。”用冲天咒炸开积雪,第一个从冰裂中钻出来的破,抬眼,就瞥到了它的举动。
      鸟愕然,愣了几秒,方才转头,与身后的梦相视一眼。

      “主人!!”公公鸟蒲扇着翅膀,一边偎在殷咛的肩上,一边闭目,用鸟头亲热地蹭了蹭她的颈子。
      从冰裂中出来的人里,没有容,难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鸟一边蹭,一边骨碌碌暗甚为疑惑地转了转眼珠。
      殷咛摸摸鸟头,面色虚弱地勉力一笑。
      再看梦,她此时也已跳回到了殷子枫的身上,同时往他的衣袍中躲了躲,她从来不敢对这个男人表示亲热,只要他能自己一点温暖,冻不死就知足了。
      “没想到,你们这俩个小家伙还都健在,鱼枕月呢,没抓了你们当甜点?”殷咛伸出食指,点了点公公的小胸脯。
      “甜点?我的肉就这么无足轻重吗?呃,好吧,可能她正在等着你们这些主菜,怎么样,介不介意我现在就宣布开饭?”公公鸟翻了翻眼,同时用一只翅尖掐出兰花指,做摇铃状。
      “拜、拜托……”侏儒梦从殷子枫的衣带中探出头来,哆嗦着快冻僵的嘴唇,话不成句:“我、我们还是快……快点走吧……小心螭、螭界三老……”
      “呵呵呵呵……”一声怪笑,突然伴着个黑乎乎的巨影,凌空掠来,正是鱼枕月,她衣带飘飞地站立在那只长着八爪触须的扁平黑怪的身上,烂得只剩下半张脸的眼睛里,冷冷地闪烁着锐利无比杀气:“想走??可以,不过得先交出本座的魇月面具!!”
      “老巫婆,你说交我们就交,那多没面子啊?有本事下来玩玩,怎么,心虚不敢了吗?”殷咛眯了眯眼,似笑非笑:“你派手下故意制造雪崩,以为可以重创我们,不过,真是可惜的很,那根被你寄予厚望的铁链如今已经被我们解了咒语,不会再为你卖命了。”
      “什么!!你说什么?麒、麒隐他……他与孤的同心咒……”鱼枕月的面色突然间一片苍白,瞪大的眼里,瞬间闪烁飞逝起了各种各样无比复杂的混乱情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直伴在鱼枕月身旁的那名白衣美男,闻声也顿时色变,向下指定殷咛,声音直抖:“我兄长……他、他的咒被解了?是真的吗?怎么会?这么多年,他都找不到可以帮他解咒的人,何况你……你们还是敌人,又怎么可能帮他?”
      “有什么不可能,在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殷咛嘴角含笑,侧目瞥他:“如若不信,你且问问鱼枕月,可还能感受到那铁链的气息?”
      白衣美男连忙求证似地望向鱼枕月。却见鱼枕月的脸,已呈死灰之状,绝望的目光,死定定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被同心咒点上的血色月牙,竟已褪淡成了一弯将逝的牙痕,再无半点红晕。
      “兄长……原来兄长真的已经……他在何处?我要见他!”白衣美男的眼里光华频闪,已经难掩喜色。
      “他已变还了人形,只是太过虚弱,目前还在下面的冰裂中休复元气。”
      “你们……你们解了咒!!我们居然解了孤的同心咒?!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鱼枕月突然间双目一抬,眼里迸出的汹涌杀气,早已愤怒成狂。
      她不待话音落地,便已拈起两指,猛力一搓,自手上立时搓起一团火红色的咒花,于挥袖之间“砰”然掷下,迅速放大成一片火雨,向着众人兜头扑去。
      破与殷子枫在彼此相视一眼的刹那,微一点头。
      锯齿圆刃的扑天寒光,划地一挥,但见得众人脚下那雪崩后的积白顿时如浪飞扬,扬起一圈暴起的雪幕,向那扑身而下的火雨呼啸着吞噬而去。
      半空中,但听得一片雪与火交汇厮杀的嘶嘶怪响,鱼枕月一拍身下那巨大的飞怪,在向下疾冲的同时,又接连弹出两道火咒,哪知从对方的雪咒中杀出一线清晰的视野,她血红的瞳孔却在这里突然一个放大,只见一把隐在雪咒中的血滴子,就在这时,如一条飞射而至的毒蛇,倏然已近眼前!!
      眼看避之不及,鱼枕月情急之下连忙挥手硬挡,但听得一声骨裂肉碎之声,她的半条左臂顿时被殷子枫的血滴子狂绞而断,但听得鱼枕月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竟发疯似地将断臂旋天一转,借着飞飙开去的鲜血,猛地凌空散开了无数血红色的咒影,但见得那血珠点点,瞬间变轻,如雪花般地飞飘起来,无孔不入地冲着众人,漫天落去。
      “小心,千万不要沾上它们,那是魇界的巫血咒,它们含有高度腐蚀性的浓酸!!”破一见之下,连声大喝提醒,同时不断地运起裂锦咒与相抗。
      “哇咔咔,浓酸?什么意思?浓酸是什么?什么是浓酸?”公公鸟一边惊问,一边慌忙忙躲入殷咛的怀里,紧张地转动着两只鸟眼,不断絮叨叨地问。
      “就是能让你的小屁股瞬间变成马蜂窝的某种溶液……”殷咛一边脱下襦衣护住脑袋上方,一边猛地拉过小凉,弯腰冒雪,匆忙躲避。
      “马蜂窝?”公公鸟斜她一眼,却在她慌忙的闪避中瞥见了殷子枫那把在半空中还未飞落的血滴子,因为倏然沾上了那些随雪飘飞的轻盈血珠,只听得一阵滋滋有声的腐蚀,竟在半空腾起了数道青烟,啪地掉落在雪地上时,已是一块面目全非的废铁……
      “噢,我的上帝我的圣母玛丽亚!!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幻觉,这些一定都是幻觉!!哇咔咔!!”看着那块废铁,公公的鸟眼不禁瞪得更大,双爪死死地趴在殷咛的怀里,而鸟喙,则在惊慌中不断飞闪,歇斯底里:‘好吧好吧,让我们面对现实,谁来告诉我这些酸都是些什么成份?硝酸?硫酸?还是醋酸?我们应该还能找到些碱水什么的对吧?”
      “碱水?如果你肯面对现实的话,我想现在应该只能找到些窟窿……”奔跑中,眼看着那些混在雪花中的恐怖血珠随风落来,殷咛一边应声,一边拉着小凉猛地连翻几个跟斗,护在头上的那件襦衣已然烧开了数个大洞。
      “啊啊啊!!哇咔咔!!我的肉啊我的命啊我的羽毛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公公喃喃自语着,瞪视着那些窟窿的鸟眼,已完成呆成了没有眼白的黑煤球。
      “好吧,这些都不是真的!!不过前提是,你能先闭上自己的鸟嘴!!”殷咛瞥一眼还在源源不断自天而降的那些巫咒血珠,咬牙,破和子枫此时都在全力抗敌,谁也指不上了,还是自谋生路吧。那些血珠覆盖的范围至少还有十几米,可自己怎么才能带着小凉穿过这十几米的恐怖腐血?
      “咛姐姐!!”小凉突然一声惊叫,只见飞雪中,数滴血珠如同细小的泡沫一般,正冲着他飘落而去,小家伙不觉下意识地想要避身往高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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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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