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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混迹军营 ...

  •   “冷静,冷静!这丫头奸诈,你一定要沉着应对啊!”阿紫连忙一本正经地劝破,转而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哎哟一声,笑疼了肚子似的,呻吟不止:“我的神啊,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小破的男、男宠……我要倒死了……谁来救我啊……”
      破仰起下巴,硬生生长吸了一口气,把手指尖上的颤抖暗暗地收了回去,再看着她,点点头,咬牙切齿:“行,都出息了,我前脚才来投奔曹公,他们后脚就造起反来了!那个烂摊子,不要也罢,你就去回了来人:自此之后,家中的一切事务,都交老夫人处置,该奖该罚,由她!不要再派人来烦我。”
      “知道了,二哥。”殷咛低下头后撤一步,目的达到,可以凯旋了。
      “慢,等等。”破想起了什么,一伸手,阻了她的退意。
      “不知二哥还有什么吩咐?”
      破的目光突然透出一丝诡异的笑,脸上却铁板一块:“我差点忘了,还有小千那个事。”
      “小千?”殷咛一怔,没明白过来,心说老千我还知道。
      “我不是有个丫头叫千机变吗?你还见过她,说她疯颠颠跟个傻大姐似的。怎么,不记得了?”破眯了眯眼。
      “啊,噢,那个,想起来了。”殷咛连忙点头,目光怨毒地向破瞥去。
      “传我话,请老夫人把她赶快卖了!成天笨手笨脚的,连侍寝都不会,”破用手挡了一下嘴,不知把什么表情给遮了遮,然后冷冷地挥挥手:“就这样吧,卖去青楼妓馆,先在那里学学,怎么伺候男人。别成天自以为是,只知道在我面前耍些小聪明。哼哼,去,就这么跟老夫人说。”
      殷咛的嘴角很是曲扭了一下,将垂在身边的手握了握,牙根实在很痒地说:“是,我这就让人传话回去,早做安排。”
      这边刚退出帐篷,殷咛就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向一块石头踢去!哎哟,痛!连忙伸手指定了它,暗暗咬牙:好你个破石头,长这么大就是为了欺负人吗?哼,这样都玩不过你?死人脸,算你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千机变要报此血海深仇!
      “拓姐姐,你恢复的好快啊。”曹植喜上眉梢地看着曹拓。她现在已能下地行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依旧愁眉不展。
      “子建,我想回自己的行军大帐去住,这些天在你这里治病,你一定也没休息好。”曹拓心灰意冷地低着头。
      “拓姐姐如果执意要走,那我就叫下人帮你收拾一下,一会儿让破护送你回去。”曹植扶住她。
      “啊?不!不用。”曹拓一惊,连忙阻止,面对曹植讶异的表情,半天才回过神来,黯然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算了,他那个爱好,我真的接受不了。还是让我的婢女来接我回去罢。”
      “破的爱好?姐姐指的是什么?”曹植大奇。
      曹拓脸上一红,摆摆手:“你太小,说了你也不懂。”
      曹植纳闷地看看她,心说姐姐一向是个爽快人,什么时候也扭捏起来了?她不说,我回头问女巫去。如此想罢,便指使手下人开始准备接送曹拓回帐。正吩咐着,猛一回头,却见曹拓兀自呆怔在那里,也不知想着什么,只得拉拉她:“姐,你又怎么了?”
      “嗯,子建,我在想,父王的安危乃是我军重中之重,他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如果你舍得,不如让破去做父王的贴身护卫,子建意下如何?”
      “这个……”
      “就这么定了,别再这个那个。”曹拓一摆手:“明日,我就请父王将他调拨过去,放心,父王是个惜才之人,在他的手下,破一定会倍受器重。”
      曹植深思一下,点了点头:先不说父亲身边确实需要一位高手保护,单就破这样的一位旷世奇才,总窝在自己帐下,也未免过于可惜。

      是夜,曹军的幕府大帐中,灯火通明。
      细眼长髯的曹操定平着脸,闭目而坐。两旁,分别站立着谋士和武将。此刻,他们正相互交换着眼神,看了看,没从各自的眼里看出什么对策,只好再小心翼翼地向曹操的表情上探去。
      意料之中,从那张石雕般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提示。所有人的目光转了一大圈,终于还是落回到了自己的脚上,心里,重新回荡起了曹操刚才的那个问题:“如何才能尽快破城,赶在九月之前平定冀州?”
      “主公,想那守将审配,一向刚愎自用,有忠无谋,为今之计,不应力拚,还当计取。”一位30出头,神情肃穆的年轻男子沉吟了一下,先行开口。
      “不知奉孝(郭嘉)计将安出?”曹操依然闭目。
      “这……还当策之以反。”犹豫了一下,郭嘉坚持自己的想法。
      “策反?”始终立在曹操身边,身长八尺,,腰粗体壮,容貌雄毅的许褚突然瞪了瞪眼:“君可还记得那审配的部将冯札?我们派人策反,他也开了城门,结果如何?我军前队千余人才有一小半入城,便被审配那厮以石掷下,又放下闸板,将城门掩住,我三百多名官兵被陷城中,全体阵亡,如今你还敢再提策反?!”
      “主公在城外挖掘濠堑,引水灌城,城内人心已浮,加之袁尚败走中山郡,守军人人自危,此时正是策反良机。”郭嘉不肯退让。
      “公达以为如何?”曹操微睁细目,看向一个四、五十岁,白脸清瘦的男子。
      “卑职以为奉孝所言,权可一试。”荀攸施礼。
      “那么,当派何人前去策反?又该策反何人?”曹操眯着眼,向众人扫去。
      众人一阵沉默。
      始终没有出声的乐进却在这时,猛然抬起了头:“主公,我倒想起了一个人。”
      “噢?将军请说。”曹操的身体向前靠了靠,专注地看向他。
      “主公可知,你的护卫破,他的来历背景吗?”乐进的目光向守护在帐外的那个高大身影瞥去了一眼。
      “子建跟我提过,破是中山郡无极人。在家排行老二,为了能建功立业,乱世留名,他们兄弟三人才一起投奔到了这里。”曹操一边回忆曹植的原话,一边也看向帐门外。
      “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兄弟三人出身于官宦之家,其父是甄逸,做过上蔡县令,其妹甄宓就是袁熙那位美名远播的正室夫人。”乐进早从曹植那里查到了他们的底细,故而胸有成竹。
      “噢?这么说,他跟袁家还有联姻之亲?”曹操的眼里露出了颇可玩味的兴趣。
      “正是,他们有这样一层关系,那审配自然也会以礼相待,又加之甄夫人还在城中袁府,这策反成功的机会……”乐进意味深长地点到为止。
      “话是不错,可这策反者,最重要得有辩才。”曹操犹豫着,自从破从曹植那里转到了自己帐下,他就一直在观察此人,发现他的性格有些过于清冷。
      “主公明鉴,这甄氏三兄弟里,那老三的头脑和口才很是不错。主公若能让他们三兄弟潜入邺城,去做策反说客,当会不辱使命。”乐进相当肯定。
      “恩。那么,去策反谁,更有决胜的把握?”
      “这……”乐进有些迟疑。
      “依卑职之见,审配的侄儿审荣,比较合适。”只见一个鼠眼短须的男子从容站出,朗声答道,曹操放眼望去,却正是袁谭派来求和的谋士辛毗(音pí):“此人不贪财也不怕死,但最怕一个人——他的夫人徐氏。只要能说动徐夫人,这策反大计就成功了大半。”
      “看来佐治早就成竹在胸了!”曹操眯起眼,不动声色地盯住辛毗,半晌,方仰头朗笑:“呵呵呵呵,好,很好,就依各位之计,准备去吧。审配啊审配,你我这邺城之战,耗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结了!”

      夜幕,挂在星光满天的城墙之上,犹如一袭随风飘展的黑色幂离,厚厚地,遮蔽住了白天的脸。
      在暗色的掩护下,几个行踪诡异的人悄悄接近了邺城的护城河。他们俱是一色夜行短打,待到护城河边,几个人相视一眼,摸索着,从河岸边的某处拽出根绳来,那绳的另一头系着小舟。
      河水静流,流淌着一道漫长阴暗的防备与冰冷,于无声中,隐匿着某种伺窥下的危机。
      看一眼城墙上火把通明的城楼,和一些正在值夜的官兵们的身影,这几人开始无声地划桨潜行、上岸、沿城游走,最后在城池拐角处伏下,开始轻轻地抽动墙砖。片刻之后,抽掉的墙砖处露出了一个狭小的暗道。
      “三位沿此而入,可直达城内,记住,你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后,以飞箭点灯为号,东门再聚!”说话间,那男子己自悄然退走了。
      殷咛见人影走远,一把摘下帷帽,走在破与师兄的前面,一起钻进暗道,再蹲下,掏出电筒和地图,一边照一边低压声音道:“看,从这里钻过去,出口正好在这儿,在东市的一座桥下,我佛慈悲,希望桥下水不会太深,我还没打算在那儿钓鱼。”
      说罢,她正要起身前行,破却突然将手一伸,挡住了殷咛的去势,冷冷道:“跟着我。”说罢径自起身,替她在前面探路。
      什么意思?关心我?殷咛在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不禁跳出了一个暗暗的笑意。
      暗道里,四壁都是夯土,散发着强烈的土腥和阴湿之气。弯腰前行中,时不时有土石碰落,在黑暗中发出怪异的声响。突然,破身子一斜,有什么东西从旁边嗖地射出,紧接着,又是几道嗤然破风的劲射掠过,破在暗道内无法躲闪,只得连连后退,手上的锯齿圆刃在挥动中发出金属撞击时才有的尖锐火花。
      “快退!”破低喝一声,身后的殷咛已被殷子枫急拉手臂,向暗道外狂退而去。殷咛一路连跑带跌地穿越在黑黢黢的窄道中,耳边只听得有什么声音犹如地震一般,正在由远至近,不住地轰隆作响,逼仄过来,同时,暗道中的土块开始崩塌离析,掉落迸砸着,眼看要被坍塌活埋,三人就势翻滚,自灰土狂塌中先后跃出了暗道。
      “什么人?”有厉声喝问从城上的烽橹中远远传来。
      “好像是有人偷入暗道,撞上了夫人设下的机关!”
      “呵呵呵,那曹贼又派人前来送死吗?来人,给我捉活的!”
      “诺!”
      城墙上,开始迅速吊放着载人的竹筐,里面站着挥动数名持着刀剑、火把的守城官兵。
      殷咛看看身边两个男人,伤感地摇了摇头,叹气:“早知道还有这么舒服的入城方式,咱们还钻那狗洞干嘛?”

      推推搡搡地,三个人被押上竹筐,向火把通明的城楼上缓缓升去,只见城头外沿的女墙,高约五尺,有不少士兵布阵其后,军容整齐,与床子驽、抛石机、滚木檑石等重型兵器与器械一起,形成了点线结合,相互策应的防御体系。整体看上去,军纪严整,结构合理。三人一边看,一边暗暗力吃惊,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这守城人中,定有不俗之将。
      正想着,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白面短须,青衫白巾的谋士,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却腮瘦唇薄,目透尖光。押解贼人的士兵连忙上前施礼禀报:“先生,这三人夜入城下暗道,必是曹军派来的密探,现捉拿在此,请先生示下!”
      那青衫谋士将捆绑的三人打量一眼,低沉着嗓音,冷冷道:“这里是建春门(东门),就交给东门校尉审荣去审吧。”
      “诺!”士兵冲那谋士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目送他举步离开。
      殷咛扭头瞅瞅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般道:“这个审配,眼珠长天上去啦,连我们这样重要的密探他都懒得审?还有没有天理啊?”
      那士兵闻言,不觉横她一眼,喝道:“放肆!先生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吗?”话音未落,又奇怪地转头看她:“你怎知他就是我家军师?”
      殷咛将目光懒懒散散地转向别处:“没办法,挡不住的聪明。”
      “噢?是谁在这里自作聪明呢?”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不远不近地冒了出来,很好听,软软的,只是有些熟过了头。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排红绸灯笼正从暗夜里款款而来。
      “徐夫人!”守城的众官兵一见那灯笼,先自低头施礼,那神情,似比对那审配还要恭敬。
      殷咛与其他两人对视一眼,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正想找她,她便来了。”
      只见那灯笼上的红影摇曳渐近,慢慢地拥出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来。
      殷咛上下一个打量,心中不觉暗暗吃惊,好出尘的一个古典美人儿!五官精致、肤白润珠、缓鬓倾髻、杂裾垂髾,城墙上夜风一袭,便可见她衣裙上长可及地的飘带,如柳轻飞,美艳极了。
      殷咛下意识地向破暗瞥一眼。却见他一向淡定的脸上居然眉头暗颦,似有其苦地晃了晃身形。不是吧?这就是他看到美女的反应?
      徐夫人风姿楚楚地看了他们一眼,笑:“看来,是贵客到了。你们岂能如此怠慢?每人加上一条蛇铐,送到我那里去,我有话要问。”
      “诺。”她身后跟从的士兵应声取来了一种模样怪异的镣铐,似由一种不知名的丝物所制,两头合以半圆形的利刃,那士兵一边将它戴在三人的手腕和脚腕上,一边告诫:“这是徐夫人家传的刑具,你们越挣,它就会越紧,看到没有,这相互扣合的半圆利刃会自动收缩,不但能将你们的手脚割出血,还能剜出肉,一直切到骨头。识相点,就乖乖地戴上别动!”
      殷咛看了看,一脸哀怨:“怎么刑具也有家传的?放心我很快就会全招了,你先备好钥匙,尽快帮我打开啊。”
      “哼,钥匙只在夫人那里,你求她去!”那士兵推搡一把,将三人押向一座高挂红灯笼的楼台。

      楼里,地板全是清一色的檀木,散有暗香,悬有纱帐,案几上摆着些精致的玉器和古玩,四面灯拢红纱,古镜妆台,乍看上去,犹如一间少女的香阁。
      三人正在环视,只听一阵玉佩叮当,那白衣胜雪的徐夫人已从侧室走出,款款地坐在了纱帐后的案几旁,再身姿婀娜地噙了口茶,这才软软地将手一挥:“来啊,起帐。”
      旁边立刻走出两名佩剑的侍女,将轻帐用银钩自两边挂起。
      徐夫人的目光先是停在了殷咛的脸上,很细致地打量一下,再淡淡一笑:“很少能遇到像你这样大言不惭,自认聪明的少年。今天,我倒很想开开眼,看看你,倒底能有多聪明。”
      殷咛将头一低,十分谦虚地说:“聪不聪明,那要看跟谁比了,要说起来,我也只是比徐夫人您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至于别人,我哪儿敢比啊?”
      徐夫人像被什么噎了一下,脸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低下眼帘,放茶,轻语道:“是吗?这倒有趣的紧,不如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回答上来,我便也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回答我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自然。”
      “那好,你问吧。”殷咛眯眼一笑。
      徐夫人扶案起身,穿着双雕花木屐,来回走了两步,一甩长袖,幽幽地回首看她:“我有小春、小秋、小冬三个婢女,在我询问她们一件事时,小春说小秋在说谎,小秋说小冬在说谎,小冬说小春和小秋都在说谎。我想知道,她们三人中,谁说了谎而谁,说的才是真话”
      殷咛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咳嗽两声,瞅了瞅破。
      破淡淡掠起眼帘,抱臂而立:“如果你可以把小春看做是1、小秋是做是2、小冬是3,说真话是阳,说谎话为阴的话。那么,假如1等于阳,那么可知2等于阴,而小秋说:“小冬在说谎”,因为2等于阴,即小冬在说假话,那么小冬说的是真话,3就等于阳;但由于小冬说:“小春和小秋都在说谎”,可知1等于阴、2也等于阴,这与1等于阳是矛盾的。所以小春在说谎。接下来,如果1等于阴,那么2就等于阳,而小秋说:“小冬在说谎”,因为2等于阳,即小秋说了真话,那么小冬说的是假话,3等于阴;小冬说:“小春和小秋都在说谎”,但2等于阳,可知,3等于阴是对的。以此可知:说真话的是小秋,说谎的是小春和小冬。”
      徐夫人细细一想,果然有理,这题,就这样被人想都不想就破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打量着破,突然觉得自己头一次对男人没有了把握。
      “夫人,这回答你若满意,是不是该我们问你了?”殷咛见她无语,自知破是答对了,立刻在旁催问。
      “问吧。”徐夫人点头。
      破看着她,平静地问出一句:“我中的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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