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一切皆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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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一言不发，拉过贞莹一头扎进夜色中，在山间急走，贞莹的手被攥得生疼，也只好强忍不语。瞬在暴走中猛然停下，贞莹不备撞在其背部，疼得眼泪脱眶而出。
??“为什么不反抗就被带走？”
??“因为没有用，瞬你不会在那里出现的。”
??贞莹抬袖拭去眼角的泪水，直视瞬深如黑渊的眼瞳。
??“为什么这样说？”
??“为何瞬会选择在这里过夜，真的只是夜间不易行动吗？为何在山贼闯入房内时瞬没有出现，真的只是没有察觉吗？”
??瞬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并没有回答贞莹的疑问，而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在市集上，瞬曾经说过，自己的亲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清儿也说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去想儿女私情，那么你家人一定不是正常死亡，瞬是想要报仇吧？”
??瞬的身子微颤，他并不想继续隐瞒，接过话道：“你猜的没错，我的仇人就是音宝山的土匪，十二岁那一年他们突袭我们的村庄，将我一家灭门，此仇必定要报。”
??“可瞬也懂得明哲保身，十年来并未来这寻仇，而是在等待机会，等待霍家小姐出嫁，山贼来袭，她的侍卫一举灭掉山寨，瞬也可以全身而退，而不必被人追溯身世。”
??“是，没错，我们要途经这里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瞬的声调骤然变得冷漠：“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今天，以为可以为死去的人报仇血恨，可谁知另有幕后黑手，竟是朝廷的人支使他们灭我家门，我不知是谁，所以才陪你上京，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线索。”
??“这是你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却句句泣血，字字如冰。一直以来，我妄想获得你半点温存，却被你寒气所伤，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本是温暖体质，伤人三分，却返己七分，你心的内伤会日益加重。”
??“这与你无关，无需用你的想法去揣摩别人的心思。”
??“瞬！”
??“今日你所知晓的一切，最好进行保密，不然日后我难免伤到你。”
??“.......。”
??“我们击掌为誓。”瞬伸出手掌，贞莹以手相击，在碰撞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在痛苦的哭泣，这一掌会打断对你的所有爱恋吗。瞬的心此刻也在疯狂绞痛，藏匿在心前的手绢还散发着她的味道，那么清新，如此温暖，为何此时的自己却像仇恨的奴隶，面目全非。
??客栈里剩下的侍卫正在收拾残局，山贼被陆续送往阳城的衙门，清儿焦急的徘徊，不停向外张望，期待着小姐能够平安无事。
??远处的身影渐渐清晰，贞莹与瞬并排走来，两人都极为疲惫。清儿欣喜的跑上前去，四处打量贞莹有无受伤之处，便心有余悸的哭了起来，贞莹扶着她进屋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心灵的煎熬，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小姐？”清儿第一次看见贞莹如此失态，害怕她已遭受伤害，脸色吓得惨白。
??“清儿，被关久的鸟儿一旦逃出笼子，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再也不会飞翔，而另一种却是比谁飞得都要疯狂。”贞莹的心好痛。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自己好象一个恶魔，在身体深处蠢蠢欲动，似乎要将我撕裂，吞噬掉一切。”
??“小姐，清儿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以前虎娃说过的话吗？”
??“小姐？”清儿突然回忆起十年前送银子给虎娃时的情景，虎娃给予贞莹的预言。‘生途坎坷，多灾多难，无儿无女，诛灭九族，命丧青年，若想改命，定入皇宫。’
??“小姐，你是在意预言吗？”
??“当年的十岁小儿下的预言我怎会信，只是好害怕，害怕自己会渐渐迷失，从此恶毒，利欲熏心。”
??“小姐，你不是的，我知道的，你定是有委屈不肯言语。”
??“清儿，你真的好单纯，那么容易相信人，我好害怕，若真将你带入宫内，是否会让你受到伤害，会让你纯良的天性改变？”
??“小姐？”
??“清儿，睡吧，明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贞莹真的觉得很累，外面的世界或许并不乱，只是人多了，心多了，也就乱了。在她的曾经岁月里，只有幽兰，藏书阁，父母，清儿，瞬，如此简单的生活，或许就是父母给她的最好保护。
??当太阳日上三竿时，车队已行了数十里路，大约在临近日落时分，便可到达皇城，因为临近皇城较为安全，大家稍微放松了警惕，开始整理仪容，不可有失误在皇族面前，以免冒犯。
??贞莹挑起车帘，想下车稍作休息，却见远处一男子骑马飞奔而至，原本松散的侍卫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利剑。男子来到车队面前，问道：“这是霍家的马车队吗？”
??“什么人？报上名来。”
??贞莹仔细观察男子，剑眉星目，肤色略黑，骨骼健壮，一股贵人之霸气不可抑制的扑面而来，而他身边的‘乌云盖雪’宝马足以证明他的非凡身份。
??“若我没猜错，是二皇子阮木殿下吧。”贞莹曲膝道安。
??阮真连忙扶她起身。“不知霍小姐如何猜得？”
??“听闻二皇子为人爽直，事事亲力亲为，想必会来接我们一程。”
??阮木喜悦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说不出的喜欢，如此聪慧，今后必定贤淑。“霍小姐可比我皇叔的夫人美丽多了，改日带你到他府上拜会，气他一气。”
??“贞莹怎及王爷夫人，显得幼嫩多了，只怕给二皇子丢脸。”
??“贞莹，我真的挺喜欢你的，父皇总算没有糊涂。”
??贞莹看着眼前的未来夫婿，真如传言中率真爽直，心里留不住话，真不知道是否是好事。
??马车继续向前，侍卫们因为刚才的失礼，安静了许多，瞬的马走在车队前，背对着所有的人，他的表情，他的心总在人前人后，总有那么一段距离遥不可及。
??阮木任‘乌云盖雪’自由的飞奔，自己挤在马车内与贞莹闲聊。不知不觉，皇城到了。
??还未入城门，便听见人声的沸腾，可想其中的热闹与繁华，虽然阳城也属繁荣之地，可与皇城相比,却也拿不出台面，皇家侍卫早早等候在此，毕恭毕敬。
??“贞莹，现在已入皇城，你可随意看看，一会我们便进宫，与大哥见上一面。”
??“是，二皇子。”
??“怎么还这样生疏呢？这样吧！你叫我阿木就行了。”
??“阿木？”
??“对！可以吗？”
??“是。”
??清儿偷偷望向窗外，街道上人们分站两边，仰慕地看着皇家队伍，某些少女害羞的打量着瞬，低头窃语。
??马车继续向前，两边的景物开始变化，路边少了热闹的情景，多了些严肃的味道，周边的建筑变得庄严华贵，越往前越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不知经过了几道重兵把守的大门，马车终于停住，贞莹下车抬头凝望，惠秀宫三字印入眼帘。
??“贞莹就在此休息一下，梳洗后，便引你去圣上的晚宴。”
??贞莹微微点头，便随候在门口的丫鬟进入宫内，惠秀宫乃各位王妃暂时休憩之所，此宫修葺得红花绿竹，黄栏碧水，格外美丽．贞莹稍微整理妆容，便登上此宫最高处－－忆君亭，四处张望。
??“小姐在做什么？”清儿困惑于她的举动。
??“这里看不见市集。”贞莹有些失落。
??“那当然，皇宫乃皇族所居住的地方，与世俗要隔开才好。”
??“恩。”
??瞬走了过来，对清儿道：“小姐一会面圣需要配带玉兰头钗，你速去房内找来。”
??清儿离开后，贞莹说道：“故意支开清儿，有什么事吗？”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皇宫内危机四伏，若你想要安身立足，也要在开始时明哲保身，这点希望你能够明白。”
??“你要去哪里？”贞莹有些慌乱，自小瞬都没有离开她半日，无论遇见什么危险，只要瞬在身边便感安全。
??“....。”
??“贞莹，原来你在这，走吧，晚宴就要开始了。”阮木寻到贞莹，催促她立即动身。贞莹着急的等待着瞬的回答，他却固执不语，贞莹无奈只好随阮木上车，挑帘回望，恍惚间瞬的眼神流露出不舍，欲捕捉却已消逝，不好的感觉由然而生，会不会此次便成永别。
??贞莹在车中惶惶不安，阮木误以为贞莹初次面圣感到恐慌，便耐心安抚，贞莹只好将情绪深藏起来，展现出清雅的笑容。
??马车停在一大门前，贞莹下车，转到一等候多时的轿子上，继续向深宫中行去，离惠秀宫越远，不安就越深，再过一会，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轿子终于停下，数十名宫女蜂拥而上，簇拥着二人向凤鸾殿走去，这里处处金碧辉煌，犹如各种珍奇宝物汇集的圣地，宫女容貌精致，美丽可人，贞莹不禁用眼角轻轻扫过阮木的表情，不知是否从小美女环绕，他倒显得神情自若。凤鸾殿出现在眼前时，贞莹还是吃了一惊，这里后宫佳丽披珠踏玉，体香幽怨诱惑，群臣聚集，高谈论阔，家属自由游玩，孩童无稽打闹，宫女太监四处奔走，收拾局面，可比市集热闹许多，这般情景超乎贞莹想象中威严庄重的皇宫形象，可令她顿时心境轻松，却惯性的停下傻看。
??阮木只好牵着她进入殿内，殿内皇上坐在正位，正与太后说着话，抬头看见阮木进来，示意他坐到左边的一位，阮木坐下，见对面皇叔阮南雍已来，举杯表示敬意，右二位的四皇子阮真注意到贞莹，猜想她是否就是未来的二皇妃。
??贞莹有些诚惶诚恐，此时，殿内已宾客满席，圣上举起酒杯说道：“今日的筵席是庆祝我皇叔前些日子娶一皇妃，以及我二弟的未婚妻到京，双喜临门，望各位不醉不归。”
??“好。”群臣异口同声喊到。贞莹也举杯示意，眼睛却在观察周围情况，虽说今日是为王爷与阮木庆贺，但更多的献媚的表情却是奉献给王爷的，由此便可知道阮木在朝中的地位，贞莹当然也不会忽视飘过来的眼神，阮真的好奇，王爷的凛冽，王妃的怨恨，以及数名不知道身份男子的注意，贞莹暗暗记住他们的容貌，他们绝对不简单。
??“贞莹，你瞧，皇叔的夫人看你的样子可真恼怒。”
??“贞莹不知道做错什么，让娘娘如此生气。”
??阮木掩嘴一笑，道：“十年前，父皇为我与皇叔同时定亲，皇叔选择了现在的夫人王碧莲，她便认为自己容貌超越于你，今日一见当然恼怒，害怕皇叔会因为选择她而后悔。”
??“可王爷不像只在意女子容颜的人。”
??“他在意的是女子的才能。”阮木突然变得严肃，自问自答：“可你们女子又能做得到什么呢？”
贞莹正思索着是否回答他，女子能穿针引线，磨墨热酒时，身边传来稚嫩的声音。
??“喂，你就是霍贞莹吗？”阮真手持酒杯，霸道的站在贞莹眼前。
??“是。”贞莹抬头看着这个明目皓齿，绯颊粉唇的小男孩。
??“她是你二哥的妻子，以后要称呼为贞莹姐。”阮木纠正道。
??“可是二哥，她长得真丑。”
??贞莹有些惊讶，对于女子而言，贞操和容貌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美丽女子被冠上丑陋之名，总有一种被诬陷的委屈，让人愤怒。
??“四皇子常年在深宫中，身边围绕美丽女子，看久就觉得毫无生气，当然便觉得丑陋，不及宫外充满活力，热情的民间女子。”
??“你似乎很喜欢分析别人的心理，可是这次你错了。”阮真跑到阮木身边坐下，故意将贞莹往外挤，“二哥，你换个妻子吧，我不喜欢她。”
??贞莹敢怒不敢言，只好埋头猛生闷气，一个十二岁小儿就如此厉害，看来进宫首要防范着他，不然真有一天会被逐出宫外。
??阮木没有理会弟弟的童稚语言，只是递给他一块糕点，催他回到原位，阮真一步三回头，直对贞莹做鬼脸，贞莹十分无奈。酒宴在歌舞中大约进行了两个时辰，圣上便先行离开，群臣也陆续离去，贞莹有些微醉，想回惠秀宫休息，便向阮木告辞，阮木没有挽留，只是吩咐宫女将贞莹安全送回。临走时，阮真还不忘送她白眼，贞莹的头更疼了。
??马车行走在夜色中，平添了一分神秘之感，贞莹伏在车内，胃里上下翻腾，头脑一片混乱，突然想起当今圣上的容颜，那是个年轻玩劣的男子，允许后宫，群臣，家戚犹如闹市般在宫廷内游走，自己却端坐在高处细细品察。贞莹从未见有一男子的五官如此清晰，似岩壁上尖锐的突角，不敢触摸，却又像长满了青苔，变得滑腻柔和。圣上阮伟宗，阮木，阮真似乎都是喜爱玩乐毫无心计之人，随时随地展露自己的真性情，只有那个皇叔阮南雍自始自终不言不语，看似透明，却是个耀眼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一切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