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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大酒店里的女人们 ...


  •   内容提示:酒店副总想当正总未成,却抱得美人归

      第四十一章

      酒店配备有一个车队。
      两台中型轿车,还有一台大型轿车。三台小车,一台是备用的,一台是张伯涛开着,接送齐步天上下班的。另一台是范芳开着的。最近一段时间,齐总常常自己开着酒店的备用车出行,张伯涛就显得轻松了许多。前两天公休时逛鸟市,他看见有卖蝈蝈的,就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个。蝈蝈装在一个小葫芦里,张伯涛把它揣在怀中,开车的时候,听着蝈蝈脆亮的叫声,张伯涛心里舒坦。人都有个喜好,张伯涛喜欢的就是这个。这天,他驾着车,送齐步天到总公司去开会,一路走着,齐步天就听着有个东西在叫,齐步天寻找了半天,才发现奥秘在张伯涛的怀里。
      “张师傅,你怀里什么东西叫啊?”齐步天问。
      “蝈蝈。”
      “蝈蝈?”齐步天好奇地问,“这么冷的天气能养蝈蝈?”
      张伯涛说:“能养。我这是揣在怀里养的,冻不着。”
      齐步天更觉着怪异了:“揣在怀里怎么养啊?”
      张伯涛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进怀里,掏出那个发红闪亮的小葫芦,递给齐步天。
      齐步天接过来一看,见这小葫芦制做十分精巧,葫芦体红的发亮,葫芦口和盖儿都是用红木雕刻而成,盖上刻着八个栩栩如生的小狮子,蝈蝈叫的时候,小狮子的眼睛还随着蝈蝈的叫声来回摆动,十分有趣。
      “张师傅,你这小玩意儿很有意思啊!”齐步天把小葫芦还给张伯涛。
      “齐总,不瞒您说,我这也是个乐儿。”张伯涛往怀里揣着小葫芦,“从小儿我就好这个,听听蝈蝈叫,浑身都轻松,又能解乏又能消遣,一举两得。”
      张伯涛几句无心之语,竟叫齐步天大为感慨。一个司机,自有他生活的乐趣,百姓自有百姓福,我这倒是个官呢,一天到晚为名利奔忙,要是这么一比,还真不如当个布衣百姓舒服自在。
      的确,齐步天这几天一直在为自己的事儿犯愁。总公司对早就风雨满城的总经理任命一事到现在不知为什么一直不揭盖子,处于一种水静无波的状态。听范芳说,可能是发生了一点儿特别的情况,但具体细节范芳也不大了解。眼看就到元旦了,如果再没有消息,可能就得等过春节再说了。可是齐步天心里着急啊!虽然听马处长给他透信儿,总经理一职,他的希望最大,可这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是一张口头支票。这张口头支票远远抵不上总公司的那张任命书有价值。因为马处长并不对齐步天负责,随便说说的事儿,到了任何地方都不能太认了真。现在的齐步天恰似一个股民,已经得到了来自内部的消息,固然对自己手中的股票能很快升值抱着极大的期望,但毕竟股市行情还没有在大盘上显示出来。
      总公司召开的是销售指标分析会,针对当前总公司下属的各个酒店经营的现状及存在的潜力,利用距年底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再拼一拼,再搏一搏,争取打好年底这最后一仗,为明年的开门红创下有利的条件。各个酒店的老总们纷纷发言表态,对总公司的号召表示了决心和信心。齐步天也在会上发了言。会后,他来到了马处长的办公室。马处长一见他进来,就知道他所为何来。
      齐步天曾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向他打听关于总经理任命的进展,弄得马处长挺烦。现在,见他的肉身亲现在眼前,不由在心里说:“这小子,又他妈给我添堵来了。其实,我跟你有什么交情啊?不就是马小功在你那儿混碗饭吃嘛,这有什么啊?你光鳔着我能管什么用啊?”
      “马哥们儿,最近忙什么哪?怎不上我那儿玩会儿去啊?”
      “咳,我能离得开吗?”马处长一副不堪重负的神态,“忙!忙得厉害。总结、报表、计划一大摊子事儿都挤到我眼面前了,我,可没有你自在哟。”
      两个人扯了一会儿,齐步天深入到自己所关心的主题。
      “马哥们儿,有什么信息没有?”
      “没有。”马处长顿时面有难色,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走回来。“这件事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儿啊?”齐步天扔给马处长一根烟。
      “不知道啊。”
      “真的?”
      “咱们哥们儿知道了我能不告诉你吗?”马处长停顿了一下,“小功在你那儿还行吗?”
      “不错。”
      “你老兄得多费心呀!”
      “你放心,亏待不了他。”
      齐步天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一见马处长的神情,就知道这块干瘪的瘦肉不会再轧出什么油来了,于是辞别了马处长,打道回府。
      进家门时,天已经黑透了。岳秋明迎上来,夫妻俩接过吻,岳秋明就提起上次齐步天对他说过的要抱养孩子的事。
      “步天,我有一个朋友,答应给咱们帮忙找一个孩子,他想见见你,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会会他。”
      齐步天甚感意外,脱口问道:“你的朋友怎么会知道咱们想抱养孩子?”
      “看你,”岳秋明娇嗔道,“我不会跟她说呀?”
      齐步天也觉得自己问的没有什么道理,不过,岳秋明的话使他的确有些乱了方寸。他之所以产生想抱养孩子的念头,完全是起源于范芳。范芳是他在爱岳秋明的同时所深爱的女人,范芳所生下来的孩子,既有她的骨血,也有自己的骨血,虽然名义上是抱养别人的孩子,但在实质上,和他自己的孩子几乎完全一样,所不同的只是,范芳不是他合法的妻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范芳和岳秋明的区别只在一张结婚证书上,而一张结婚证书只是一张并不甚牢靠的契约。难道为了这一张契约,就可以不叫范芳给他生个孩子吗?不是范芳生的孩子,抱养又有什么意义呢?齐步天决定先拖一拖。
      “秋明,改天再说吧,”齐步天用手捏着自己的额头说,“我有点头疼,想休息一下。”
      “是不是太累了?你去躺一会儿吧。”岳秋明果然被他的话转移了自己的思路,她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关切地问。
      齐步天怕她着急,就安慰她说:“没关系,你去给我倒一杯葡萄酒来。”
      岳秋明急忙去倒酒,倒了酒急忙回到齐步天跟前,看着他把酒喝下去,连声问:
      “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齐步天见岳秋明这么关心自己,很受感动,他摸着岳秋明的头,笑着说:
      “看把你吓的,小脸都变色了,别紧张,我没什么。”
      岳秋明把脸贴在齐步天的脸上,说:“我就怕你有个头疼脑热的,比我自己得病还着急呢。步天,有人说过,人到四十需进补,我哪天给你买点儿西洋参,泡在酒里,你每天下了班喝几口,对身体有好处。”
      “秋明,谢谢你。”齐步天望着妻子的脸,这张脸他已经望了十几年了,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动情和专注。岳秋明的话语中,没有漂亮的言辞,没有装饰和矫情,但却有着对自己的关爱和心疼,这种关爱和心疼,的确是真实的,这从岳秋明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可是,自己对得起岳秋明的这种纯真,这片痴心吗?自己竟和范芳……一想起范芳,齐步天连忙叫自己的思维之车来了个紧急刹车,难道为了表示对岳秋明的愧疚,就一定要拿范芳做盾牌,去抵挡道德之箭的锋芒吗?如果那样的话,又能对得起范芳吗?范芳难道不是对自己也是一种纯真,一片痴心吗?
      但是,齐步天毕竟被岳秋明的真心所感动。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这种被感动,总是紧密地跟范芳连在一起,正如一棵老树上的古藤,摘不开,扯不断,搅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宁。最后,他终于决定,只接受而不批判。接受岳秋明的真情,而不批判范芳。所以,在一时冲动之下,他向岳秋明道了个谢。
      “你今天怎么这样客气呀?”岳秋明自然不清楚齐步天心里的想法,很有些诧异地问。
      齐步天感到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就没有做声,只是启齿一笑。岳秋明也就没有再往下问。她把谈话的内容又转到了一个叫齐步天更为尴尬的话题上来。
      “步天,我好几次请范芳到咱们家来,可是,范芳怎么老是不来呀?是不是你不叫她来呀?”
      “没有啊?”齐步天心里发慌,脸上却极力保持镇静,“我说过,你们的事儿我不参与,你想叫她来,你就叫她来嘛。”
      “可是,”岳秋明的眼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盯着齐步天的脸说,“我在电话里约了她几次,她总是推脱,这是什么意思啊?”
      “切,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啊?”
      “那我不管,”岳秋明又开始撒娇耍赖了,“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叫她来咱们家玩。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见面就特喜欢她,看样子我们俩合得来,步天啊,你想我成天呆在家里,多闷得慌啊?除了打打麻将,我就喜欢和对脾气的人聊聊天。你快给她打电话,叫她来,反正明天是礼拜,她还能不休息?”
      “什么?你是说……现在就打电话?”齐步天吃惊地问。
      “对,现在就打。”岳秋明用命令的口气说。
      “人家范芳有人家自己的事儿,谁有工夫跟你这瞎聊淡扯来呀?”齐步天试图抗命不遵。
      “你怎么知道范芳没工夫啊?”
      “鞥……”齐步天说不出来。
      “你快打电话。”岳秋明再次下令。
      齐步天万般无奈,只得拿起电话,打范芳的手机。他一边拨着号,一边暗暗盼着范芳的手机最好没有打开。谁知,事与愿违,头一下就拨通了。齐步天只得硬着头皮说:
      “是范芳吗?我太太请你明天到我家来呀,你有时间吗?”
      范芳听着齐步天的声音,不解他是什么意思,就试探着问:“你在哪呀?”
      齐步天生怕范芳说出过于亲昵的话,叫岳秋明听见,就把自己所处的环境直言相告,“我是在我的家里呀,我太太就在我的身边,是她请你呀。”
      岳秋明夺过话筒,说:“哎范芳,你一定要来啊,我和老齐在家等你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认为你是故意摆架子,我可就要生气啦啊,你听见了没有?”
      范芳听岳秋明邀请甚殷,再若拒绝,恐于情于礼都有悖,当时也不再考虑齐步天会作何想法,就欣然答应,明天一早就到岳秋明的家来。
      岳秋明撂下电话,极兴奋地对齐步天说:
      “范芳答应来了。”
      齐步天说:“还是你的面子大啊。”心里却想,“这个范芳,真是糊涂,怎么能答应她呢?”
      岳秋明却不容他多想,当即吩咐他说:“范芳明天来了,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步天,你去买点儿东西,我在家里张罗。”
      齐步天装做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你请客,叫我跑腿儿,别忘了,她可是我的属下。哪儿有总经理反替下属跑腿儿的道理?”
      岳秋明一撒起娇来就不讲理:“你还是我的属下呢。”
      齐步天故意长出了口气,说:“咳,这天下真是没有理可讲了。”嘴里说着,手里提着个包就出了门。岳秋明看着他的背影,深为自己具有指挥和调动丈夫的才能和权利得意了好一阵子。
      齐步天开着车,心想:“在自己的家里和范芳见面,而且还是太太亲自安排的,真是有些戏剧性的色彩。只是,范芳来了以后,该掌握什么样的分寸呢?太冷淡了,太太肯定不高兴;太近乎了,又怕叫太太看出破绽来。何以相处,真是叫人挠头。”
      正想着,车已到了超市门口。齐步天买了一大抱的食品,都是范芳爱吃的,自己拿不了,就请超市的服务员帮着拿到车上。在口头上,或者说在心里,齐步天埋怨范芳不该答应到自己家来,可是,在骨髓里,齐步天还是欢迎范芳的,他还是喜欢在可能的情况下多和范芳在一起的。从他买的东西来看,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无可挑剔的。潜移默化在骨子里面的爱意,犹如石缝儿里的小草,于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
      齐步天回到家里,走进厨房,见岳秋明正在炖排骨。他把刚买的东西撂下。夫妻俩整整忙了一个晚上,到了十点多钟才上床睡觉。
      范芳真是言而有信。第二天早8点,门铃的蜂鸣器就响了。
      岳秋明忙说:“我去开门。”边说边脚不沾地地跑去开门。
      齐步天的心里不知怎么竟一阵紧张。
      岳秋明打开房门,就见范芳容光焕发地站在门口。“岳大姐,您好!”
      “快进来!快进来!”岳秋明忙不迭地向屋里让着范芳,“大冷的天儿叫你跑来,真过意不去。”
      范芳笑道:“岳大姐您太见外了。你盛情邀请我,我要是再不来,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吗?”说着就进了屋,脱下自己的黑呢子大衣。岳秋明顺手接过来,替她挂到衣架上。齐步天从厨房里走出来。范芳看着他的眼睛,说:
      “齐总,你好。”
      齐步天说:“小范,你来了。快请坐。”
      岳秋明拉着范芳,坐到沙发上,对齐步天说:“步天,你忙吧,我陪着范芳。”
      范芳忙说:“不用。岳大姐,我到了这儿,您别把我当客人,咱们是越随便越好。我问您,您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齐步天说:“厨房里炖着排骨呢。”
      范芳说:“还有什么可干的,咱们一起来干。”说着就挽起衣袖,岳秋明见她两只雪白如酥的小臂和一双春葱般的柔荑,不禁又爱又惜,说:
      “看你这双小手,白白嫩嫩的,我怎么能忍心叫你干活儿呢。”
      岳秋明扭脸看齐步天,齐步天正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书法,写的是王维的一首诗:
      “人闲桂花落,夜静青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岳秋明心想:“让他一个大总经理去给属下做饭,是抹不开。当着范芳,得给他留点儿面子。”就转回脸,对范芳笑着说:“你们齐总正在研究书法诗词呢,要不咱们去厨房,一边聊天,一边做饭,只是太委屈你了。”
      范芳拉着她的胳膊,催促着说:“怎么会是委屈我呢?快走吧,岳大姐。”
      岳秋明忽然抽动了一下鼻子,说:“哎哟,排骨,我的排骨……”就跑进厨房,范芳紧跟在她后面冲了进去。
      齐步天坐在沙发上,听着岳秋明和范芳在厨房里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友好、自然。他想:“我不能太拘谨,要自然一些,自然,再自然,放松再放松。千万不能叫秋明看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大酒店里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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