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99、匕现

　　那天，张谨正所在五人小队分配了一项工作，就是到校园西北部指定区域堆叠路障。由于校园内已基本见不到丧尸，这些劳动的人就未携带任何战斗护具。
　　一群人在木墙上敲敲打打，忙得满头汗，这时忽然发现前方和后方出现了大批丧尸，吓得立刻四散逃跑。
　　张谨正能逃脱而其他四人都阵亡的原因，是他也有一瓶驱尸粉。药粉却是向莫凌求得的。
　　这条消息得到了证实，驱尸粉样品被送到学校后，很快交给莫凌做研究，期望能提高产量。莫凌自己很容易就配出了新的驱尸粉，甚至比原来的效果更好，但对于提高产量却毫无头绪，这件事就搁置下来。而张会长有些门道，听到这个信息就求到莫凌那里。莫凌碍于以前一些情面，给他配了一瓶。
　　柳亚哲发言，说已向莫凌求证过这件事，得到她的口头证明。
　　张谨正靠驱尸粉躲过了第一波袭击，在一栋实验楼里找到了暂居地，随后意外觉醒成为骑士，这才坚持到救援人员的到来。
　　"事发地段离校门不到三百米，而且被周围的建筑挡住了视线。只要校门那边出点状况，丧尸从破口涌入，就是绝境。我是连着碰到两个意外才保住了性命，有几位同伴，像原来学生会的小刘、小李当时都在附近工作，就此牺牲。
　　这些都是柳亚哲出于排斥异己的目的，故意派大家到危险地 ，想借机害死我们！"张谨正声色俱厉。
　　柳亚哲面相平静，竟不做任何反驳，似乎正受到对方指责的并不是他一样。
　　赵南斯则说："张兄的经历大部分都有证词，应该是可以确定的，但后面的推论部分理由并不太充分。
　　本会在事件中的遇难者人数已超过三十人，其中包括两三名原学生会的成员，这很奇怪吗？据我所知，你们那批人中大部分现在都好好的吧。
　　而且咖啡店就坐落在那个区域附近，柳会长的女友这些天都在那里工作，这次也差点出事。你是说，柳会长想故意害她？"
　　"这？"
　　骑士连连发问，让张谨正面带犹豫起来。旁听的众人纷纷点头，柳亚哲颔首。
　　谁知赵南斯忽带着冷冷的笑容，继续说道：
　　"而且你的话有很大破绽。会长怎知道在你工作的时候，校门会恰好被破？你不会想说，门是会长派人打开的？？"
　　"没错，就是这样的！"
　　张谨正脑中晃过一丝明悟，忽然笃定道，"柳会长把我们派到事发地工作，随后设法把校门打开，放大批丧尸进来。他有大家的职事时间表，所以能确定我们几乎没机会逃脱！"
　　故意引对方说出自己想听到的话后，赵南斯眉毛扬起，他略作停顿，扫了眼柳亚哲，得到其人一个沉稳和平静的笑容。
　　"会长怎么看？"
　　"很有想象力！"柳亚哲答道。
　　赵南斯随即换上沉重的语气：
　　"我很想当场反驳张谨正的观点。
　　然而校门确实被打开了，没人知道是怎么开的。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没见过门被破时的情景，而新近加入的骑士们都从侧门攻入，也不知道本校大门为何人所破。就因为这个缘故，我们不能直接断定，张谨正的指控是无端臆测。"
　　"所以会长，众位，请把这件事交给我。为了还会长一个清白，为告慰遇害同伴，也为了大家以后的安全，我将彻底查清此事，弄清楚是什么人把丧尸放入了校园！在下一次的大圆桌会议上，我将向大家报告调查的结果。"
　　"好！"
　　柳亚哲向前走了一步，面向众人道，
　　"我赞同南斯的提议，授权他彻查此事。
　　圆桌会的宗旨即是平等和正义，任何人都不应该被区别对待。作为会长，我许诺所有骑士都有非议我的权利，如果这次校门被破证实与本人有关，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并接受公正的处罚！"
　　"会长，我们相信你！"围观的几人受到了感动，纷纷说道。
　　一个擅长讲故事的男人！
　　看着他的表演，赵南斯心想：再好听的故事，有时也可以选择不听。
　　赵南斯携开辟新领地的巨大威望回到圆桌会。会中已然暗潮涌动。柳亚哲在掌权过程中积累了不少反对者，反对他的那些势力会自发向南斯靠拢，这就是大势所趋。所以，代表邪恶一方的黑骑士也可能获得胜利。接下来，只要看哪边犯下的错更少，谁就能得到最大的权利。
　　"既然会长已经同意，这件事就由本人来处理。
　　至于张谨正，我认为应该立刻释放他。在此期间，张兄必须谨言慎行，不得私自向他人宣传自己的指控，否则我会断定你在说谎；而会长这段时间给他分配点安全的工作，如果他又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会长有问题。你们觉得怎样？"
　　张谨正自然同意。
　　"尽量维持学校秩序的稳定，再把问题约束到我们两个之间来解决？这也正合我意。"
　　柳亚哲当即答应下来。

　　"会长，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做的那些事？他查出证据怎么办？"钱明光焦急的说，平素阴沉自信的脸此刻布满了冷汗。
　　"我们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
　　柳亚哲诧异的反问，钱明光心中一沉。
　　柳会长叹了口气，对此人的失态有些失望，耐心劝慰道：
　　"我们也有后手。确实的证据没那么好找的，只要自己稳住，就不会被人抓到破绽。"
　　"会长说得有道理，是我气度不够。"钱明光嘴上说着，暗地却动了想法，
　　"你是没直接动手的，完全可以撇清。到时出了什么状况，还不是把我推出去？"
　　突兀间，听到面前的会长抛下一句：
　　"出了问题，我保你！"
　　钱明光脸色骤然发青，他心底的隐秘似乎被看穿了，顿时把那些不好的念头通通压下去，做出恭顺的表情。
　　"你去查探下赵南斯的进度，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暂时稳住手下的心思后，柳亚哲把他打发走，自己坐在大办公桌前，默默揣测赵南斯的意图。
　　"那把剑，真的太锋利了！稍微驾驭不住就要割手。
　　超越凡俗的剑，唯有气量非凡者方能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