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100、掩耳盗铃

　　获得授权后，赵南斯对校门破坏事件做了公开调查，很快发现了两个疑点。
　　第一，主校门的一侧被推倒，而门上的铁链锁却不见了，在那附近并没有找到锁的残骸。
　　校园内四面共有七道门，全部装了铁链锁，这些钥匙由专人保管，动用它们必须经过会长签字同意。赵南斯去库房查找时，发现正门的那把钥匙已经丢失。
　　第二个疑点，巡逻队的一名二阶骑士失踪了。此人名叫陈七，原本是兄弟会的成员，兄弟会事件后留在了学校里。柳亚哲似乎对其比较看顾，有心提拔他。分配给他不少任务，完成的一向不错。
　　根据当天的职事表，陈七所在的巡逻队正是最接近校门被破时的那一批。那队中其他人的遇害均已得到确认，只有这名二阶骑士离奇失踪，再考虑到此人原来的身份，很容易就引起别人怀疑。就算大门不是他打开的，他也很可能看到破门时的情景。
　　不过这两条线索目前都断了，赵南斯让人在门边继续找锁和其他残留物，又在学校周边搜寻陈七的下落。
　　"证据是否充分有那么重要吗？真相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关键是人们想要什么。"赵南斯心想着，脸上露出狠辣的笑意，
　　"只要继续保持压力，应该很快就能制造出一个证据来了。"
　　男人澎湃的野心将得到实现。

　　赵南斯杀掉了一只奇怪的丧尸。那只丧尸曾经在咖啡店附近袭击格薇，又妨碍过他的救援行动。它非常狡猾，潜伏在其它丧尸堆中，一旦遇到追捕便立刻逃遁。不过由会中最强的大骑士执意出手，那丧尸无路可逃，很快被结果了性命。丧尸的遗体运到了实验室供研究使用。
　　这消息让大家再次对赵南斯表示了热情的称颂，然而不少知根底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位骑士到底是为谁做这件事的。
　　"太张扬了呀！我已经给出了很多提醒，为何还是不愿等待？"
　　格薇不禁心生埋怨，她本想与他再亲近一些，眼下的情势却又不得不继续保持原有的距离。
　　是以在下一次莫凌的公开课上，格薇没有选择与赵南斯公然坐在一起，看到南斯落座后，她选择了与他隔着一个走廊的位置。这里两人能互相看见和聊天，又不会有直接的接触。
　　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真的有用么？格薇对自己情感的归属遮遮掩掩，不想惹人非议，只是如丝的媚眼和脸上的甜笑早就暴露了她的内心。为了不被旁人听见，隔着走廊的两人必须小心又正经的说话，本可以平淡进行的关系，反而增添了许多偷偷摸摸的乐趣。
　　赵南斯原本因不能立刻完成身份的颠覆还略感失望，姑娘带来的新奇感安抚住这名野心家。在本节课程的大部分时间，南斯与格薇都对新的对话方式乐此不疲。讲台上的莫凌到底说了什么，两人大概是全不在意的。
　　作为格薇名义上的男友，柳亚哲端坐在教室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些下属留在他身后。他与赵南斯已心生罅隙，在不是必须坐到一起维持表面和睦的时候，他们会很默契的尽量远离对方。柳亚哲对什么科学研究都兴趣缺缺，只是作为会长，他得在众人面前保持端正严明的姿态，教室另一边发生的其它事情，他大度的视如不见。
　　古怪而又和谐的气氛中，莫凌向众人报告了最近的研究进展。由于会中规定，听课可以代替工作时间，此时礼堂内塞满了人。这些懒人要么与周围聊天，要么趴桌上睡觉，如此杂乱的课堂环境足以把最淡定的教授气死。
　　莫凌正在讲的，是关于丧尸等级特征的阶段性成果，她对目前搜集到的丧尸样本做了归纳和总结。年轻高挑的女教授面色清冷，课堂内不少人竟是为看美女而来，其姿容在数千人的圆桌会里亦是最出色的那一批。
　　莫凌对课堂风气没有任何纠正的意愿，她旁若无人的缓缓说道：
　　"丧尸出现在世界上后，有一个初始状态，被称为一阶丧尸，这也是我们见到最多的丧尸类型。一阶丧尸身体坚硬，力量高于普通人，行动迅速，肢体动作的协调性不佳。除了捕猎活人以外，一阶丧尸基本处于游荡状态，似乎不会显示出任何有意义的行为。由于它们超长时间的活动，我们可以断定，一阶丧尸的平均输出功率应比正常人类高出一个数量级。"
　　"经过丧尸暴动，或者其它未知因素的影响后，一阶丧尸会发生进阶。进阶后，二阶丧尸的身体强度会有提高，更明显的特征是产生某些特定的行为模式。比如我亲眼见过丧尸趴在地上装死，待其他人经过时忽然袭击。"
　　她说的就是当初咬伤高文的那只。她的讲课内容吸引了一些认真听课的人。
　　"又或者，二阶丧尸会出现在以前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重复某些特定的动作。我听说一位丧尸妻子仍在为丈夫每天准备晚餐，这是个有趣的案例。（见安乐小区的国王）"
　　"然后是三阶丧尸，它们大多数处于传闻之中，我只在最近才得到一个实际样本。多亏了某位英勇的骑士，给实验室运来一具死尸，我只能猜测它活着时有什么行为特征。"
　　礼堂内响起一阵轻笑。仗着身份便利，莫凌常借机会贬损赵南斯，黑骑士只是一笑置之。她可能自己也不清楚想得到对方怎样的回应。
　　人们看向这个方向。格薇见况对赵南斯做了个鬼脸，却不肯再与他说悄悄话了。大家都在听课，她不想做令别人讨厌的事。赵南斯勾搭不成，开始仔细听老师的讲课。
　　莫凌继续说道：
　　"那只特别的丧尸，按照目击者的描述很像一种动物，它保持着人的外形，行为却像一只狩猎的野狼。"
　　"基于这些现象可以做出一个假设，人脑中包含着成为其它动物的可能性，当它被部分破坏后，就显示出低等动物的一些特征。一阶丧尸看来就像一种怪异的软体动物，二阶丧尸类比于昆虫，三阶丧尸则很可能达到了高等脊椎动物的智力水平。"
　　"所以三阶丧尸会以人的身体模拟出动物的智能。我大胆预测，如果存在更高阶的丧尸，那么它会变得很像人，不光拥有人的外表，同时产生人的心智。它将凶残、好斗，任何事情都不能令它心生恐惧，对于弱者绝无怜悯和仁慈，那将是世界上存在过的，最为可怕的生物。"
　　"有个问题，"堂内有人站起来说，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类似人的丧尸，那么人和丧尸的区别在哪里？"
　　"人和丧尸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啊！"
　　莫凌脸上的笑容动人心魄。这位美人竟有几分厌世和萧索。
　　"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原来是柳亚哲在为她鼓掌，他适时说道：
　　"莫教授的想法很有趣，但大家大可不必过于消极。遇到再多困难，我都相信自己走在最光明的大道上，而圆桌会是大家共同的、正确的事业。
　　人和丧尸的区别在哪儿？像人一样努力去生活，我们就能寻到答案！"
　　"会长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课堂上众人欢呼。
　　对于鼓动人心，柳亚哲拥有极好的才能。
　　这片热烈的气氛中，有个人快步走进教室，在赵南斯身边低语了一番。
　　赵南斯闻言立刻起立，环视四周，对看过来的众人大声喝道：
　　"各位，短暂的和平已经结束。我们受到的屈辱必须给予报复，被掠夺的必加倍奉还！请大家随我去作战会议室，并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看了柳亚哲一眼，"因为已经找到了陈七。"
　　爱上同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他们的关系终究要有所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