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35、弑君者

　　邬启民心里急躁，就要撕破脸对她用强，忽然想到一个更有效果的主意：
　　"你必须满足我的要求，不然，我会下令为了防范病毒感染，严禁任何人对丧尸作不必要的接触，包括私自研究。"
　　莫凌愤怒了，最后的堡垒竟被人轻易推平，森严的意志凌驾在她所有的努力之上。
　　她的手颤抖着，一把扔掉带污血的铲子，无力的吼道：
　　"你要做什么，就只管拿去。"
　　这就是权利，在所有欺负人的手段中最冠冕堂皇，又最直接有效的一种。
　　面对向他屈服的女人，这时的她只是一位无从反抗的美女，邬启民狞笑道："那么，请跟我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耸立的办公大楼底部，又止住脚。
　　赵南斯见他们仍有犹豫之色，说道："大家都留在下面，我一个先上去，好好劝一劝他！"
　　"这样也好。我们在下面稳定局势。"柳亚哲说，"分几个人去食堂，剩下一部分去住宿区，对着名册点名，务必掌握每个人的动向。
　　向大家的解释，就说丧尸忽然异动，在解除警戒前，今晚严禁任何人外出活动。"

　　莫凌躺在冰凉的办公桌上，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具死尸，即将被解剖成没有条理的凌乱狼藉。
　　面前的施刑者是一只肮脏的生物，裸露的身体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从生物学上讲，他长得不算丑陋，但她不愿被他解剖，不愿向他袒露自己的真实。
　　实验材料是没有权利说不的，它们只能乖乖躺在解剖刀下，将自己交待清楚。
　　他湿漉漉的手伸过来，让她恶心得只想合上眼睛，他急于开始自己的工作，想将她尽快大卸八块，却对材料本身没有任何兴趣。他不想探索她的来龙去脉，不想知道她的隐秘经纬。
　　"为什么我遭遇的是一名屠夫？"材料心里想着，"只要手法利落点就好了，我便不用多想什么，不用还幻想着能被拯救！真正的我早就死了。"
　　她闭上眼，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突然大门一声巨响，黑衣骑士破门而入，闯入两人面前！
　　被坏了好事的邬启民大怒：
　　"你。。。你大逆不道！你反了么？"他快速系好瘦腰带。
　　"反了？你把自己当主子呢！"
　　"我和自己女朋友在一起，你来做什么？"
　　"女朋友？她是自愿的么？"
　　"你可以向她求证。"
　　赵南斯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女人，被胁迫的女人不应该这般平静。
　　他说："用不着问，我确定她是被迫的。"他当然能够确定，因为类似的恶事他也做过！
　　他眼睛直盯着邬启民，嘴上对莫凌说："穿好衣服，你先出去吧。"
　　莫凌披上肮脏的外套，平静的走出门，她知道救她的人不是来救她的。从半掩的门回望，黑色的骑士与白花花的人对峙。
　　"你想说什么，赵同学？"邬启民冷静下来，大咧咧靠到桌边，"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上来的是你？"
　　"原本谁在台上都觉得差不多，但你的做法我实在没法忍受。
　　给你一个选择：完全的放弃权力，我保证你能保住性命。"
　　"这不可能！放弃权力，除非让我去死！"他大笑着，白肉在瘦骨间抖动，把自己编制的法典踩在脚下。
　　"我若是不答应，你怎么让我改变主意？杀了我？你要做这么愚蠢的事？"
　　"为什么不？"
　　赵南斯卡住他的脖子，提到房间外，再一把推到护栏上。
　　邬启民偏过头，便望见下面攒动的人头。他慌了，
　　"你并不是正义！我罪不致死，我要得到程序公正的审判！"
　　"强力即正义。如果有需要，粉饰一下就好了。"
　　邬启民艰难的说："你杀了我，就背负了一个罪名。他们会害怕你，绝不会认同你！你们的事情进展稍有不顺，就会有人反对，他们总有一天会再次想起我来。你没法得到权力，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玩政／治，不要成为你，也不想取代你，而是没法忍受你，我要谋反！"
　　深重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心。他知道自己碰到了个不想和他讲理的人。
　　这时赵南斯忽然转口问："你的钥匙呢？"
　　"什么钥匙？"
　　"避难所的钥匙！"
　　邬启民下意识的捂住胸前，却被赵南斯伸手抓破前襟，扯断了脖子上的链绳。
　　这枚金属钥匙到手了。
　　邬启民剧烈的挣扎着，将肋部缠着的白布挣脱，一道伤口露出来，发出一股恶臭。
　　黑骑士看了一眼，叹道："原来你早已经烂掉。那么像你这样的东西，就陪它们呆着吧！"
　　他前掌用力推出，将其推出栏外。
　　邬启民惨叫着从四楼跌落，在潮湿的地面抽搐着，边上的丧尸围住他，很快将其吞没。
　　礼堂内，张会长等人发现情况不对想召集党羽，但仓促间难以联络，他们那一批都不得人心，避难所出来的人纷纷被控制和隔离，喧闹了一阵就平息下来。

　　赵南斯望着楼外躁动的尸体们，这时另一人走上前来。
　　"看着它们我终于确信，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
　　"然而还有一些人沉睡在过去的迷梦里，不愿醒来！"柳亚哲苦笑着，且喜且惧，
　　"南斯，你这么做，有点麻烦的。"
　　"什么麻烦？"
　　"抛弃了他，我们用什么名义去团结大家呢？"
　　"总会有办法的，那种东西随便找一个。"
　　"你说上来劝人，我没想过你会做到这一步。不然肯定要阻止你。"
　　"是吗？其实在我看来，你和他做的差不了太多。"
　　"那你为什么没有除掉我呢？以兄之本领，这种事不难做到吧？"
　　赵南斯笑了笑，没有回答。
　　"哎！"柳亚哲忽叹气：
　　"说起来，前几日我当这个救亡学生会会长，数日里心中警醒，常觉得力有未逮，个人经验上其实有不足之处。而南斯早早升为二阶骑士，英武过人，既然邬秘书已经不幸坠楼了，我想，还是由南斯做这个会长吧？只要让我做个部门管事，替你打打下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