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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临湘叶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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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拂着柳枝,燕子在天空盘旋嬉戏,潺潺的小溪边,停着一辆驴拉车。
一个身着淡蓝色粗布短衣下着浅黄色麻布长裙的少女,拢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在小石块上,观看溪水中聚在一起的蝌蚪。
路边的一肤色稍稍显黑的少年无奈地摇摇头,牵着驴车走近:“阿妹,快上车吧!”
少女抬头,大半天的太阳照射,小脸早被晒得红扑扑的。冲哥哥甜甜地一笑,“来啦!”起身,左手拎着衣裙,右手提着皮革水壶,跃到岸边。
“哥,给你。”少女将水壶递到少年面前,转身坐在驴车左边,回头掀开车上竹笼的布,里面有十来只黄黄的小鸡。“可爱的小家伙们,我们马上要到家了!”
少年喝了点水,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水,拿起鞭子,坐到驴车右边,驱使那只浑身黝黑,唯独有对显眼的白眼圈的驴子。
“阿妹,以后我们去山里打猎,你就不要跟着了。”
“为什么?”
“山里不安全。”少年严肃地说,“你刚没有城里听人说吗?今年开春以来,有好几个人进山,就没再回来。”
“不就是猛兽么,有什么怕的!”少女颇为不屑“要让我们兄妹二人遇到,不待它靠近,哥哥你定用追风箭拿下它。”少女向右挪了挪,讨好地说“我再去城里努力吆喝吆喝,争取将那虎皮、龙筋、熊掌卖个好价钱。”
“阿妹,听话,不要爹娘会担心的。”少年知道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微笑地劝说。
少女翘着小嘴,朝哥哥吐了下舌头。
驴车沿着小溪,缓缓驶向山脚的小屋。
小屋是木质的,很朴素,屋外用竹子做的篱笆围了一圈。周围再没其它人家。院里的大树下系着三匹马。
“爹,娘,家里来客人啦!”刚靠近篱笆,少女就大声朝院里大喊。
一个中年妇女立即拉开屋门,神色慌张地回应他们:“玉辰、环儿!”
两兄妹将驴车拉进院,屋里蹿出三个彪形大汉,将他俩团团围住。
一个貌似头头的人撸起袖子,“大胆贱民,竟敢伤了我家叶三公子!”大手一挥,“拿下!”
两侧的大汉听令,正准备上前拿人。
玉辰护着妹妹,问那带头的人:“请问这位大哥,我们何时伤了你家公子啦?”
那个头头说:“那就说个明白,我们叶府虽然是名门望族,但也不是随便抓人的。小子,你们是不是在这东面山头布了捕兽夹?”
“哪个猎户没个捕兽夹的!你怎么就认定是我们家的?”环儿争辩说。
“夹子上刻了个光字。”为首的人说,“这方圆百里,就只有你们一户姓光!”
环儿似乎听明白啦:“哦,我明白啦!你家公子到山里打猎,不小心被我们的捕兽夹伤到啦!”
其中一个大个子点点头,“正是。老郡主最是在乎我们三公子,现公子重伤在床”,指着玉辰说:“快跟我们去府上认罪。”
房里走出一位病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按着胸口,“那夹子是我放的,我跟你们走!”
“孩子他爹。”妇人快步走向光父。
“爹,一人做事一人当。”玉辰向带头者说,“不要为难我家人,我跟你们走。”
环儿马上张开双手,拦在叶府家丁前面。“不许走!这明明是个误会,你们为什么要抓人!放开我哥!”看见脚边有根树枝,用脚轻轻一勾、一踢,便稳稳地握在手里,树枝直指带着的人。
“哎哟,小丫头这是要打架!”带头的大汉轻蔑地一说,其他两人跟着捧腹大笑。
环儿可不想被人看轻,正欲出招。
“阿妹,”玉辰快步上前阻止,向环儿微微摇摇头,“不可妄动!”
“爹爹,娘……”环儿无奈地走到父母旁边,三人看着玉辰被绑了手,跟着叶府家丁上了马。
光父在光母的扶持下,缓缓走进房屋,待光父坐下,伸手摸了下桌上放的药罐。“孩子他爹,这药凉了,我再帮你热热。”
环儿将几根柴火放进将熄的火坑里,拨弄了下火堆,“娘,我来。”接过光母手中的罐子,挂在炉火上方的竹钩上,朝火堆吹了吹,火燃起来了。
“唉,不知道玉辰这孩子,会受怎样的罪!”光父捂着胸口,低声叹息。
光母马上安慰说:“孩子他爹,玉辰是这好孩子,老天定然不会让他有事的。再说,这叶府已不再是当年的郡主府了,应该不会做得太过分。”
“这叶府是个什么人家?”环儿不解地问。
光父拢了拢身上披的外衣。虽然外面阳光照在房里,但光父身体弱,还是有点畏寒。“叶府现在的老太太,是旧长沙王吴著的嫡女,以郡主身份,嫁到当时临湘首富叶府。后来,吴王后继无人,大汉朝庭便撤了其王位,另立刘氏子孙为新的长沙王。但是叶府殊荣依旧,吴氏老郡主依然享有王亲身份。”
光父顿了顿,继续说:“虽没往昔风光,但在这临湘,乃至长沙国仍是有威望的大户。现任的长沙王,见到叶吴氏,也得礼让三分。”
“爹,哥哥不会受私刑吧?”环儿忍不住,担心哥哥的处境。
光父沉默不语。光母背过身,说:“我去做晚饭”,悄悄地用衣袖擦眼泪。
环儿突地起身,“瞧,我都忘记啦,今天去城里,卖了野味,换了钱。”从腰间取下钱袋,将铜钱倒在桌上,一块块地数着。“共三十二个钱。”
钱是铜制的,外圆内方,用篆文铸着“五铢”二字。
“娘,你之前不是让我买小鸡仔么,我们花六钱买了十八只小鸡回来。这就去驴车上拿下来。”环儿往院子走去。
“环儿,先将小鸡和竹笼一起放在柴房吧!”光母抬头对门口的环儿说完,又低头摘选手中的青菜。
“欸。”环儿去院里将车上的竹笼提入旁边的柴房。
过近半柱香的时间,还不见环儿进屋,光父走到门口,大呼“不好,孩子他娘,环儿去追辰儿了!”
院子里,磨盘旁只静静地停了那辆平板车,环儿和毛驴早已不见踪影。
大路尽头是高大的城墙,青石堆砌而成。很威严,很壮观。环儿坐在毛驴上,哼着小曲。
迎面走来一个挑担的老者,“小姑娘,你这是要进城吗?”
环儿跳下毛驴,有礼貌的说:“是的,大爷,请问一下前面是临湘城吗?”
老子扶正了一下肩上的担子,好意提醒说:“小姑娘,你若要进城,就快点。马上就要关城门啦!”
“谢谢大爷。”环儿马上跳上毛驴,拍拍它的头,往前面的城门赶去,“大白,加油!”
果然守城的士兵在催促过往行人。顺利的进了城后,环儿向人打听了叶府的具体地址。这叶府是临湘的豪门大户,城里人都知道,所以不难打听到地址。
果然是富贵人家。门前立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台阶上去是宽大的门头,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还有一块匾,用篆文写着“叶府”,屋檐上的琉璃瓦,在夕阳中反射出漂亮的光芒。
环儿牵着毛驴,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寻思着要如何进入叶府,并让老郡主放人。
不多久,宽大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下人。手中拿着两根红蜡烛和一个细长的竹竿。熟练的将大门口的一盏红灯笼取下,把大红蜡烛装上,点燃,灯笼挂上去。
环儿牵着毛驴走上前:“这位小哥哥,麻烦通传你家老郡主,我想见她。”
那下人低下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牵着毛驴站在面前。“我们家老郡主是谁都能见的吗?”
“我……我……”环儿不知该怎么说。
“我家三公子受了重伤,老郡主这两日正为此事烦心着呢!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还是改天再来吧!”门童看见面前是位俊俏的小姑娘,所以就多说了几句。
环儿心里暗想,完了完了!这老郡主肯定是见不到了。我该怎么进去呢?
那门童将另外一个红灯笼也挂上去了。看见环儿还站在旁边,便劝说:“这个事你就别想啦!还是快走吧?要让管家见到你和我在这里站着,还以为我又偷懒呢?快走吧!”
环儿朝门童灿烂的一笑。“谢啦,小哥哥。”然后牵着毛驴,沿着高大的院墙,溜达起来。
环儿翻山进入院墙,跨入长长的回廊,左右探望。这,往哪儿去好呢?我要见到老郡主,肯定要抱着她老人家的大腿,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他放了阿哥。唉,也不知道她凶不凶!
正想着,走廊尽头来了一个穿灰色棉布衣服的少年。看见环儿就朝她挥挥手,“你,你快过来!”
坏啦,被发现了。环儿正准备转身逃跑,却被那灰色少年一把抓住。不由分说扯着环儿就走。“大哥,你别误会!我是来找人的。”
“我知道。我们三公子就在这边,跟我来。”
环儿想,见不到老郡主,见三公子也可以啊?毕竟受伤的是三公子。要是他肯答应放阿哥,那也是好事。便不再做声,跟那个小厮从这边回廊,走到那边回廊,再经小院,到了一栋二层楼的楼房停下。
“我叫喜庆,是三公子的随从,一直跟了他很多年。”灰衣少年看着环儿的打扮,略皱了下眉头,“你等一下随我上去,公子若是满意,你就留下。”
环儿看看小楼周围,安安静静的,弱弱的问:“你们这儿没有其他的下人吗?”
“有啊!只是白天才来。我们公子不喜欢院里有太多的人。”喜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呢,也别听其他下人们七嘴八舌地乱说。我们三公子,虽然有点性格清高,但人还是挺好的。”
“哦。”环儿应道,低着头,随着喜庆从左侧上了楼。
喜庆先敲了下门,再轻轻的将推开门。
“公子,人来了。”喜庆站在堂屋里,朝右侧的里屋轻声的说,并用手暗示门外的环儿,站到他身边来。
环儿靠着喜庆站着,微微的抬起头朝里屋望。那三公子身着白色里衣,背依在床框上,身上盖着被子,也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华儿立即低下头,想:这三公子也没有受多重的伤啊!下一秒,马上知道自己想错了。
喜庆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将那缠着厚厚纱布的右脚放下。左脚倒是没有受伤。喜庆半跪在床边,伺候公子先穿了左脚的鞋子,正准备给他拿右脚那只鞋。
环儿忍不住说:“喜庆哥,公子这鞋,我看现在是穿不了了,要不去帮他换只大点的。”
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环儿提醒,喜庆连连点头,“是是是。这位小姑娘说的对。”站起身子,对坐在床边的人说,“公子,小的看你还是留个婢女在身边吧,像我这大老爷们,真的没有女人家想的周到。”
床边的男人,继续沉默不语。
喜气又接着说:“小的知道你不喜欢身边有女的。但,这也是特殊时期。身边多个细心的人、贴身照顾,老郡主不也就放心了吗?”
喜庆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说动了床边的男子。“喜庆,等一下再和她上来见我。”
“是公子。”喜庆知道公子是同意啦!便领着环儿出来,转身轻轻的将门给带上。
喜庆带着坏儿到了一楼,推开最右边一间房门,对环儿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在旁边。床上放了衣服,你快去换上,同我上去。”
刚说完就听到门廊里响起叮叮当当的铃声。一根绳子从二楼一直到一楼,绳子上栓着许多小铃铛。
“公子在唤我。那个,你快点哦!我先上去啦!”喜庆撒腿就跑到楼上去了。
环儿走到床边看着叠整齐的衣服,嘟着嘴说:“阿哥还没救出,就变成人家家的丫鬟了。”
一会儿喜庆又出现在门口。敲敲门问:“换好了没?我这就去跟老太太回禀,说伺候公子的婢女已经选好啦。哦,对了,晚上我不睡这里。外边铃铛一响,你就要上去。夜里千万别睡的太死了。”喜庆还不忘叮嘱。
环儿打开门,看见喜庆匆匆离去的身影,抬头往二楼看了看。
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子里有点暗。叶立川双手抱胸,坐在床边。女人就是麻烦,换身衣服也这么久。
门外一阵悉悉的脚步声,然后是两下轻轻的叩门。
“进来。”
“把房间里的蜡烛点上。”叶立川命令道。
环儿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桌上是有一根蜡烛的。便从身上的小包里拿出一根火折子,将蜡烛点上。瞅见床边,也有一盏灯,走过去也将它点上。房子里亮堂了起来。
叶立川看到眼前的人,还是之前的粗布衣服,皱了下眉头,不悦的说:“怎么没有换衣服呢?”
环儿立即跪在床边,用万分卑躬屈膝地态度,对依旧坐在床边的公子说:“请三公子开恩,放了我家阿哥吧!我们实在是无意冒犯公子。公子大人大量,就放过我阿哥吧!环儿定会报答公子的。”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哥哥,我忍了。
“你不是大嫂派来的丫头。说,你到底什么人?”听不出叶立川的任何态度。
“我哥被你们抓进府里了。我是来找老郡主求情的。不小心,被喜庆给逮到了你这。”
“公子受伤,实属意外。老郡主不由分说,让人将我阿哥抓到贵府拷打,可怜阿哥无辜获罪!”环儿偷瞟了三公子。
“哦!是我奶奶的不对啦!”叶立川意味深长地说。
“不不不,老郡主关爱孙儿,是情理之中的事。环儿不敢说不是。”这个时候点头说“是”,那岂不是找死!
“因为家中有生病的爹爹,还有体弱的母亲,全靠阿哥打猎为生,维持家计。”环儿再次恳求,“请公子发发善心,饶了我阿哥吧!”
叶立川问:“看来,你为救你家阿哥,也是满拼的!”
环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哥的事,我明天会安排喜庆处理。先下去吧!”公子挥挥手。
听叶三公子的话,阿哥的事有着落了,环儿暗喜,“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起身退下。
“等等,你……”叶立川欲言又止,“算了,下去吧!”
“我叫环儿,喜庆哥不在,公子有事只管唤我。”环儿笑眯眯地说。见公子没再说话,就关门,下楼了。
叶立川一脸郁闷,早知道,就不打发喜庆离开了。小腹有些暗暗地胀痛。
“唉!”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踩着短靴,惦着右脚,慢慢往床尾的幔帐里走去。
环儿点着蜡烛,打探自己房里的摆设。一张桌子,四个小方凳,屋里边摆放着一张床。嘿嘿,小单间,一个人睡。不错不错!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一脸稚嫩的模样。小丫鬟羞涩的开口:“请问这位姐姐,这是三公子的住处吗?”
“嗯,是的。公子在楼上休息。”环儿随意地回答。看来对方是新来的。
“我是厨房新来的丫鬟。我叫六六。一二三四五六的六。是来给三公子送晚膳的。”六六手里提着大大的食盒。
比起环儿的随意,她显得拘束些。
也是,家里太穷,人口又太多,不得不出来做事。正好叶府招下人,就进来了,被分到了厨房。她看眼前这个比她稍长的姐姐,是府上三公子的婢女,回应她时,态度大方,以为对方是比她高一等的缘故。深宅大院的规矩多,等级也多。跟的主子有强势,身边的下人底气也硬。
“刚在厨房备晚饭时,就听杨管家说,三公子的贴身婢女找好了。当时我还在纳闷,是谁这么好运气呢!”六儿讨好的说,“我另外多准备了一份晚餐,给姐姐。以后还得姐姐多多照顾!”
环儿走到门口接过食盒,对六六说:“我叫环儿,只是目前是公子的婢女。”
“目前?”六六疑惑了!
“这个……我也是刚来,可能伺候一两天,公子不喜欢我,就把我打发回家了!”环儿想,等哥哥放出来,我就要走了。
六六马上边挥手边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姐姐能经大少奶奶亲自挑选来的,定是周到能干的人!”
接着低声说了句:“听说三公子的小楼从没有婢女留下,你要是走了,我们就更没指望了?”
楼上的人一直在房外,听楼下两人聊天。本来想让那个叫环儿的小丫头去看看晚饭怎么还没来的,正准备去拉系在床头的绳子,就听到有人来送晚餐了。可楼下那两人正忙着认识,似乎忘了正事!
叶立川黑着脸,在想:怎样将已经回去陪老妈的喜庆,用千里传音之术召唤回来。本来以为新侍女是大嫂安排在身边的,想好好让她“伺候伺候”。可惜啊……
环儿看出六六流露的小心思,问:“你想来伺候三公子?”
“嘘!”六六让环儿小声点,害羞地低下头。
“反正我是会走的,一会我去跟公子说说。但不一定能成。”
殊不知楼上的叶三公子已经将话听入耳中。
那个小丫头真不是大嫂刻意安排的!叶立川嘴角露出浅浅的一笑。
“咳咳!”故意大声咳了两下。
“我上去了”环儿提着食盒上楼,并回头向六六轻声说:“六六,你先回吧!”
环儿到了二楼,见公子站在走廊下,快步走进屋,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后扶公子进去。感觉自己一直被身边的高个子注视着,环儿没好意思抬头。
搀扶公子坐下,环儿麻利地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菜很丰盛,有整鸡、红烧鱼、酱蹄子、白豆腐!还有两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早就饥肠辘辘的环儿不住地吞咽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响起,响得别人都听得到。
接触到旁边的目光,环儿捂着瘪瘪的肚子,自嘲地一笑,“公子见笑啦!”
叶立川面无表情地将桌上那碟酱蹄子,往环儿那边推了下,“我反正也吃不了这么多,你把这个拿下去吃吧!待会再上来收拾碗碟。”
真的可以么!不都说大户人家的公子难相处,也不尽然嘛!眼前这个叶家三公子,似乎人很好嘛!
看着小丫头站着没动,叶立川不想将话,再跟女人说第二遍,便微微摇摇头,端起盛有米饭的碗,拿起竹筷,准备夹菜。
酱蹄子突地在桌面“失踪”了。
“环儿谢谢公子!”还不忘道声谢,出门前,一脸灿烂地回过头说:“公子,你人真好!”然后雀跃地连蹦带跳地下楼去了。
叶立川呆住了,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叶府还真挺不错,就说这三公子的小楼吧!单独一栋,两层。一楼有三间房,右边的是环儿的,中间的是喜庆的,左边的房间似乎是空置的。小楼前面是个院子。左边有排矮屋,两间房。靠近小楼的是个浴室,外面是厨房。虽然是厨房,但很干净,灶台上没什么灰。长短相同的木头整齐地排列在墙角,旁边还有一箩筐引火用的小树枝与树叶。炉上只有一个大铜制水壶,碗柜里除了三个小瓷碟,就只有几根筷子了。
环儿边啃着酱蹄子,边掌着蜡烛打量周围的布局。
叶立川用完晚餐,仍旧在二楼的堂屋坐着,偏着头看厨房那忽明忽暗的烛火。然后厨房火光亮了起来,似乎里面的人在生火。
伺候完立川洗漱的环儿一头倒在床上,“楼上那位爷终于睡了,累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这天,大清早和阿哥去城里卖昨天打来的猎物,好不容易卖了点钱,下午回家,阿哥又无缘无故地被抓。现在还得伺候别人。一个字‘累’!”本来活蹦乱跳的环儿,现在已经彻底没劲了,随意地将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就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