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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时光与你初遇(9) ...

  •   夏青瓷打开‘一世人间’的官网,毫无疑问地,入目便是大幅的充满古风特色的画报,覆盖住整个电脑屏幕。
      她点开,是鲜花繁复的界面,额,大冬天的,怎么不用漫天的雪景做背景,弄了个百花齐放,也不用考虑应景问题么?
      随后,她的疑问便被打消,莹白色的光点慢慢汇集在屏幕上,将艳丽的花朵渲染了个彻底,仔细看,星星点点的全部都是雪花的模样。
      白色的雪花不住的翻飞,直到屏幕上一点点显现出字体的痕迹。
      ‘那一年,百花谷,雪顶崖山,你转身一跃的瞬间,成为我不能惊醒的梦。’
      耳机里,是阵阵呼啸的寒风,夏青瓷听见叶朴的声音,褪去了往日的清朗淡雅,满是缱绻留念:“苏葙,今日又是大雪纷飞的天气,百花谷的明石草都快要被冻死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良久,传来一个小童稚嫩的嗓音:“师傅,你忘了,师叔早在三年前跳下了雪顶涯,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么?”那人似乎望向了远处暗灰色的天际,入眼全部充斥着缥缈虚无:“回不来了,那就算了吧!”
      衣服窸窣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夏青瓷猜,他们是要离开了,果然,小童极恭谦地开了口:“师傅,咱们还是回去的好,您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冻着,再生病了可怎么好?”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将忧愁思虑紧紧缠绕,是彷徨,也是妥协:“桑枝,推我回去吧,明石草该收起来了。”
      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却很快,被‘吱呀、吱呀’的轮椅声抢去了风采,夏青瓷仿佛已经看见,冷冽的山顶上,稚嫩的青衣小童,推着木质轮椅上孱弱的青年,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进白雪铺出的小道。
      身后,是飘飘渺渺的雪花,伴随着雪花落满肩头,陵游好像看见,三年前,在白雪里练剑的少年。
      初冬的天,京城还是一片温暖祥和的模样,而百花谷里,早已飘飘洋洋撒下一层又一层暴雪,陵游从外面抱着一大株雪莲走进院子的时候,苏葙刚练完一套剑法。
      他看了一眼满头雪白的陵游,不禁笑出声:“师哥,外面雪下的这么大,你还上雪顶涯去了啊?”
      “嗯,这种雪莲必须要在有雪的日子才能采回来,不然半路上就会死了。”陵游捧着手里的雪莲小心翼翼地往昨日备好的水缸边走,便教训师弟:“苏葙,咱们百花谷的治病救人的,你整天倒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师傅下次让你跪洗衣板。”
      “我才不怕。”苏葙漫不经心地挑起一地雪花,将陵游喷的一脸一身都是,他笑嘻嘻地道:“凡事不是都有师兄顶着么?上次被罚抄《药经》,师兄不是还替我抄了一百遍?”
      “哼,下次我才不帮你。”说话间,陵游已经走到水缸边,他抬手将雪莲放到水缸里,还不忘唠叨:“也不知道你舞刀弄枪的做什么,我们学习医术的,就是要和这些药草打交道才对。”
      话才说到一半,陵游看着在水缸上滑来滑去的雪莲,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伸手,触到一遍冰凉:“我说呢!居然结冰了。”
      陵游伸手去砸冰,‘哐哐哐’砸了好几下都不见冰块碎裂,看来是昨晚的天气太冷,水缸里的水冻了个严实。
      他转身,一手捧着雪莲,一手忙去找可以敲碎冰块的工具,耳边,却传来跃跃欲试的声音:“师兄让开,我来。”
      剑锋带起一丝冷气,在陵游的侧脸划过,‘嘭’地一声,冰块四散,有水声缓缓从缸底渗出,苏葙志得意满地炫耀:“看吧,我成日耍枪弄剑的,就是为了师傅师哥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第一个帮上忙。”
      陵游用衣袖擦去脸上喷溅的碎雪,忍不住给苏葙泼了一盆冷水:“力气是挺大,却没有巧劲,还是要多看看医书,学会怎么聚气。”
      苏葙的武功一开始全是看点儿聚气的医书自学,后来偶尔的,有上门求医的江湖人,付不起医药费,往往送上一两本武功秘籍,每每这时候,苏葙都是异常兴奋,师傅不是个小气的人,也就随着苏葙去了。
      安置好雪莲,陵游抬头看天空飘落的越来越大的雪花,好心地开口提醒:“苏葙啊,师傅前两日出诊是交给你的那几盆明石草,现在还活着么?这种天气,应该还没有被冻死吧!”
      昨晚才喷涌而下的大雪,本就耐寒的明石草自然不会冻死,但,眼看气温越来越低,如果继续这样冻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苏葙尖叫着甩下手里的冷剑,拔腿就往院外跑:“啊啊啊,师哥你也不早点儿提醒我。”
      陵游看着苏葙仓皇而出的背影,无奈地摇一摇头,幸好之前已经给明石草搭了一个布棚子。他弯腰,捡起苏葙扔在地上的冷剑,慢慢走会屋子内,这么冷的天,师傅怕是又要耽误回程了。
      日子一天天过,苏葙依旧是乐呵呵的模样,一有时间久摸出某某门派的独家秘籍,蹲在院子的角落里看的入神,偶尔,拿着剑在屋前耍的风声水起,折断不少无辜的草药。
      每当这时,陵游总是无奈地叹息,从药室拿出药筐和剪刀,一点点处理苏葙弄乱的院子。
      雪越堆越厚,直到一个月后,陵游都没有等到师傅回来,苏葙一向是个脑袋缺根线的少年,师傅又是个常年逍遥在外的性格,自然没有担心。
      这天,陵游在桌前坐了好半天,才朝一旁认真看武功秘籍的苏葙开口:“师傅已经出门大半个月了,实在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风,我看,明日我还是出门找一找,你留在百花谷,别让外人进来。”
      “不行。”苏葙立马放下手里的书,二话不说地拒绝:“师哥你身体不好,又不会武功,不能出谷。况且,师傅本来就是拘不住的性子,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陵游缓缓从苏葙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屋外:“师傅再怎么玩闹,也不会隔了这么久不回来,甚至连飞鸽传书都没有。这几天,我总是觉得不安心。”
      苏葙踌躇了好半天,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身道:“那就带着我一起去,反正师哥你是万万不能一个人出门的。”
      陵游摇摇头:“百花谷是必须要有人守着的。”
      话虽然这么说,陵游却迟迟未动身出谷,直到第二天傍晚,苏葙从雪顶涯回来,还未到院子内,便听见他兴高采烈的声音:“师哥,师哥,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陵游从药室走出来,赫然看见苏葙手里提着一个人,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他立马训斥道:“胡闹,你那里领来的孩子,还不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苏葙一仰头,立马不干了:“才不要,他是自愿跟着我的,又不是我逼的。”
      陵游见苏葙一脸的委屈,这才让自己静下心来,最近师傅不在,他也越加焦躁了。他低头,对上孩童水汪汪的大眼睛,温柔地问到:“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家住在哪里?等会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出乎意料地,陵游的提议直接被拒绝,孩童稚嫩着嗓音,却坚定地开口:“我叫桑枝,家住在百花谷下的镇子里,我爹是大夫,前几天却被京城的官兵抓去了,据说镇子里好多大夫都被抓了,我爹临走前告诉我,如果他回不来,就让我到百花谷,因为这里可以学医救人。”
      陵游一怔,这是自己上门求学来的小药童,还没等他在开口,一旁的苏葙率先道:“我已经问过他了,很多基本的药理他都听说过,真的不是我把他拐上来的。”
      “再说了。”苏葙撇撇嘴,小声嘀咕:“师哥不是说要出谷么?正好谷里缺个人守着,这个小药童不是刚好?等回来了直接让师傅收下做小师弟,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样的话,他也就不再是谷里最小的弟子了,他就可以差遣小师弟做师傅安排下来的事情了,哈哈哈~
      陵游看了一眼苏葙,这个师弟,向来顽皮,他看向小桑枝,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真诚,于心不忍也就答应了。
      只是,他问过桑枝家里的情况,得知他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就让他暂且下山,报个平安,等明日天亮再正式上山来。
      苏葙领了名,笑吟吟地将小药童带出院子,送他出谷回家,一路上都是春风得意的样子,回程的路上,还十分好心情地,买了陵游爱吃的糕点。
      “师哥看见我这么贴心地给他买的糕点,一定会很高兴。”他蹦蹦跳跳地,回程的脚步不自觉更加了。
      陵游正在厨房准备药膳,最近苏葙有些咳嗽,他担心之后会更加严重。苏葙不喜苦,手边刚加入一味调味的药材,便听见院门被轰然撞开的声音。
      他摇摇头,手里拿着汤匙,缓缓走到屋外,这苏葙,越来越莽撞了。
      抬眼,却是让他震惊的场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时光与你初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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