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司徒平安

22、第 22 章

　　他没有说话，一味地按她头贴在自已怀里，静静地，享受着她在身旁的每分每秒。最后，她离开他，提起箱子轻松的说：“再见，影子，我又可以恢复独行侠的生活了，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又把我抓回来。”她脸上特有的邪气笑容，在他深沉目光的凝视在变得渐渐僵硬，一种哀伤的神情淡淡浮上她面庞。她扬扬眉头，不想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故作轻松地摆手离去。
　　她要永远离开可恶的骆成，找一个没人拘束，任自已随意翱翔的地方生活。在她跨上摩托车那一刻，心已经异常快乐的陷入一片飘飘然的境界中。
　　守卫还未看清是谁骑单车，就见它以闪电般的速度，转瞬间冲出了大门。看身影象似骆冰？也只有她有骑摩托车的习惯。守卫忙拨通副座的电话━━
　　“你确定那是骆冰？”影子冷静地问。他在接听守卫的报告的同时。眼睛正望着窗外的远方，私人公路与高速路的叉路口处，骑摩托车的骆冰已驾车驶上公路，与众多的汽车混为一体。“好，我知道了。”他草草挂上电话坐到沙发上，手拄额头静默着，心情随着骆冰的离去变得压抑郁闷，从不吸烟的他，从茶具柜中取出一支烟点燃了它，默默地吸起来。
　　这个时间总座通常与诗华在一起，如果在以前，他从不轻易去打扰他。但是现在，他不能容忍总座漠视骆冰的态度。所以，没有敲门的径自推开总座的门。骆成正陪诗华坐在沙发上一同看画册，他手环着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颈项内，边亲吻边轻声地与诗华说些什么？多么温馨的场面！影子看在眼里心头很不是滋味。他用下级对上级的尊敬的口吻，平静的问：“可以同您谈谈吗？”
　　骆成对他的到来感到略微意外，脸上挂起明显地不悦，懒洋洋却又不乏威意的发话：“过后再谈。”
　　“现在可以吗？”影子坚持问。骆成感到他的语气加杂着一丝抵抗的意味，他从不这样冒冒然的冲进来打断他的事情。而且刚才进门时，好象没有听到他的敲门声。骆成见诗华合上画册，开始收拾东西，没好气的敷衍说：“到客厅等我罢。”影子迟疑了片刻，退出门外。
　　“你快去看看，也许他有什么事情要说。”诗华劝他。
　　骆成拥她来到露台外，“让他等等，他今天太没有规矩了。”手臂揽着她的细腰，眺望远方。他口头这样说，心里却在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影子平白无故得有这一番意外举动。想来想去他决定去见他。
　　影子在客厅等了足足有五分钟才见总座姗姗来迟，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骆成问道：“说罢，有什么事情要讲？”他站在沙发旁没有落坐的意思，所以影子也没有坐下。一位男仆将两杯调好的酒端到总座面前，他拿了一杯持在手中看着影子。影子摇头示意男仆将酒端下，然后才说：“骆冰走了。”
　　“骆冰走了？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他奇怪的问。
　　“您不想听听她离开的原因吗？”影子问。这回即使丢掉饭碗他也要直言相告，他不能让骆冰在外面象流浪儿般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骆成抬起眼目光冷静的打量他，影子在反问他？为了骆冰吗？出于对一位出色干将的欣赏，他没有动怒地问：“那么是什么原因？”
　　骆冰拖着沉重的行李来到阿林住所前，叩了几下门。下一刻，阿林出现在门口，看到地上的一支大皮箱，他不禁惊讶的叫起来：“天哪，你把你的家当都搬了来？打算长住吗？”他是个直性子人，说话从不转弯抹角。
　　“是的，没准与你住上几十年，不会麻烦你吧？”她开玩笑的说。阿林帮她把行李拖进屋内，安置在角落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安好啊，只不过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她鬼笑着，与他亲热地抱成一团，有好一阵子他们没有聚在一起了，相互间十分想念对方。
　　“嗨，要不要把牙子阿典他们叫来？”阿林叫起来。
　　“为什么不呢，我们去酒馆喝它几杯。”笑嘻嘻的掐住他脖子，朝门外走。他也揪她的头发以做回报，两人拉扯着一人给对方一拳。
　　酒馆里，骆冰坐在吧台的高腰椅上自由自在的啜着‘冰美人’酒。牙子和阿典则混入舞场踏着节奏强烈的鼓点与形形色色的人们一起跳舞。因为吧台旁坐无虚席，阿林只好坐在离骆冰最近的酒桌处，与她交谈开来。一位年轻人发现了绝美的骆冰，手持酒杯，口中打着哈哈挤凑到她身边，招呼：“嗨！我叫吉地。”
　　骆冰被打断话题，扭头看向来人，“我叫福翼林。”她自我介绍说。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一定是头一次来这里吧？”他沿着眼角斜了阿林一眼，蔑视的笑问：“你的男友？”
　　阿林看不过眼，上前排挤开那名叫吉地的有些喝醉的年轻人，夹身在两人中间：“你，为什么不找个座坐下来？”在酒馆里，这种事时常遇到，骆冰并不介意，反而拍拍阿林的肩，劝说：“阿林，别太介意，到这里来大家放轻松一点，你怎么不去玩点什么，台球？投标？”阿林看了她一眼无可奈可的走开了。
　　吉地叫了杯酒，光明正大的把手揽在她腰处，亲近的聊起他遇过的笑话骆冰手臂拄在吧台上，手托着下颚，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的爆笑两声。他们的交谈吸引来附近的几位年轻男女，结果这里围成一个谈论圈子，大家十分投缘的高谈阔论，大概除了政治外，各行各业的热点‘新闻’都被他们涉及到。爱凑热闹的牙子挤身进来，视线无意中撞到一位姑娘，立刻，就被姑娘迷人的风姿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她。骆冰眉飞色舞地讲起她前段时间出外旅行遇到的奇闻异事，妙语连珠的谈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个个用着最惊讶和羡慕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等她稍作停顿时，其中一位姑娘忍不住问：“你真的到过那些地方？”
　　“毫无疑问。”骆冰摊开双手，肯定的回答：“我所讲得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如果你们谁有所怀疑，不妨到那里看看。”
　　“你的故事已经踏遍了半个地球。”一个细心的年轻人说。
　　“的确是这样，”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靥，头歪斜时，柔顺的长发从帽内滑出一绺，垂在耳侧。在昏暗的彩灯照射下，衬托着她洁白无暇的面庞十分亮丽灼目。看到她的年轻人们个个以吹口哨或是飞吻的形式，表示他们惊艳的感觉。骆冰很开心，当一个美人有时也是很自豪的，当然是在有足够的身手应付色狼时。
　　阿林费劲的挤身进入谈话圈，对她说：“喂，你们已经聊了大半天了，是不是找个地方吃点什么？”他在下逐客令，可惜周围的朋友没有理他，仍旧聚集一起，等待骆冰讲下文。有人伸手拨开他：“别妨碍我们。”自讨没趣的他悻悻地退身圈外。骆冰叫住他，对大家抱以一笑：“他有点不高兴了我们还是下次再聊罢，再见。”
　　阿林知道她会追来，索性跨上门外的摩托车等着。牙子和阿典跟在骆冰身后，一起从人群中抽身出来，赶到阿林身边。牙子眉目传情眼看就能引来那个倾心的姑娘，不想半途中被骆冰截断了谈话，以致他热情的目光遭之拒绝。此刻他颇为恢心的垂头埋怨她：“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眼看到手的美人也飞了！”阿典同情的望着兄弟惋惜不已。
　　骆冰指指等在摩托车上的阿林说：“没看见这位老兄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阿林等他们走至近前，说：“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你们玩得不亦乐乎，我却干坐一旁让人看笑话。”他没趣的起动车子。
　　骆冰恍然大悟地与同伴交换眼色，说：“原来我们的白马王子受到了冷落，难道他自觉没趣哪！”牙子与阿典笑起来左右夹击，把阿林团团围住，好心的安慰他说：“别灰心嘛，这里的姑娘也许没有注意到还有你这么一位英俊的小伙子。”
　　“就是，你可是我们中最有吸引力的男士，哪能没有姑娘陪呢？”牙子一面安慰他，一面暗自庆幸自已居然比他还有吸引力，好歹也有一两位姑娘与他跳过舞。阿林原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却被他们误会地越说越玄，当下气不过的说：“我会这么无聊吗？谁象你们讨好巴结的追人姑娘后面，一点尊严都没有！”
　　“喂，老兄，你这么说我？”牙子指着他鼻尖大叫。
　　骆冰分开他们几人，劝说：“算了，算了，我们去找地方吃饭。”
　　过后几天，他们又踏进这家酒店的门，这回喝酒的人比前几日明显的少了许多。人们交谈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似乎在顾忌什么？酒店向来客源兴隆喧闹不断，所以今日的清冷显得十分怪异。他们坐在吧台边，巡视四周，奇怪的问吧台内的侍者：“今天怎么这样清静？人都去哪儿啦？”
　　侍者把手指竖在唇边低声说：“包厢被一伙黑衣人包下了，他们禁止我们大声喧哗。”
　　“这象什么话！你们的酒店还要看别人的面子！”骆冰气问。
　　“他们给的租金是我们全年收入的三倍，所以老板不愿意放过这大赚一笔的机会。”侍者装作擦桌台的样子，边偷眼瞄着四周，边对他们压低声说：“看见包厢门口站着的那名黑衣人了吗？他们的体格一看就是打架斗狠的好手，这种势力的人不好惹啊！”
　　门外又走进一伙年轻人，正是几天前与骆冰一伙人交谈甚笃的朋友。他们一进门便习惯地大叫：“啊哈，朋友们，今天可算被我们遇上了！我们继续原先的话题怎么样？”其中最善侃的年轻人叫喊着。
　　听见有人敢放声叫喊，周围的人纷纷扭头将视线汇集到他们等人身上。骆冰有意的将声调抬高一倍，夸张的回应说：“好极了！坐到我们这里。”
　　侍者注意到厢包门口有人探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吓得连忙向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压低声音。骆冰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大叫：“哈哈，你们的服装穿得真怪，是中世纪最流行的服饰吗？”
　　新来的朋友们统一地穿着长垂至膝盖的黑色长风衣，胸前扣有两排大的出奇的金扭扣。头发染着更是光怪陆离花哨得出奇。难怪骆冰会这样说。他们没有意识到今日的不同寻常，跟着解释说：“这是我们发明的即将流行全球的最新潮服饰！怎么样？好看吗？”说话的人见侍者不停地打手势，凑上前问：“你怎么啦？让我们不要说话吗？这家伙真有意思。”
　　“别管他，他们正吓得浑身发抖呢！”骆冰满不在乎的说。手指敲击桌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她提醒侍者：“我的酒为什么还没准备好？”
　　侍者忙转身去倒酒。新朋友奇怪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包厢被一伙人包下了，禁止我们交谈。”阿林回答。他似乎有些不安的来回巡视其它地方，视线常常不经意的落在那个包厢方向。
　　“有这回事？”他们问。骆冰吩咐侍者：“把音乐放大一点如何？最好盖过所有人的谈话声。”她突然有种想恶作剧的念头，如果包厢里的人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侍者连连摇头，怯意的虚笑：“您在开玩笑吧？那样的话我们的店恐怕会被那伙人砸得粉碎。”
　　“我出两倍的钱买下你们酒店，条件是给那边的人来点火气。”她鬼笑着解释说。侍者正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板时，骆冰已经敏捷的跃过吧台将录音机的音量旋至最大处，经过扩音器的加工，整间屋子都被震天的音乐，不，应该是噪音，震得有些摇晃。吊灯在头顶上方颤微微的晃动着，年老的程度怕过不了几分种就会坠到地，以告生命的终结。
　　周围的人起哄般的大声叫喊起来，纷纷给骆冰加油。她得意的冲他们摆摆手，颇有一股满不在乎的潇洒劲儿。音乐被放响不到两秒钟，从隔壁包厢里气势汹汹地奔出一位大块头。猛得摔碎了正在放音的录音机，大吼：“这是谁的主意？”
　　骆冰脸上轻松的浮上一层恶作剧的笑容，亮声说：“喂，你在冲谁发问？现在我是这里的老板。”
　　那人拍亮大厅的灯光，正要开骂，但见到魔鬼般笑容的骆冰时，脸上的愤怒之色顿变无踪。他十分诧异的瞪大双眼，惊愣呆了。骆冰只觉他的面孔好似熟悉，但却记不起是谁？看他万分吃惊的样子，她也微微愣了一下。只听那人呐呐的道谦说：“对不起，属下不知是你，对不起。”退身奔回包厢怎么回事？阿林与所有人都呆愣住了。骆冰还没反应之际，只见从包厢内涌出一伙，其中一位━━天哪！她不由睁大双眼：是骆成！
　　她试图逃跑的跳下高腰椅，正欲嘲门外冲去，骆成的保镖比她动作更快的，拦住了她的后路。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她只好乖乖坐回原处，等待着哥哥的怒骂，反正她是坚决不回庄园了，看他能怎么样她？正暗自打算时，骆骆缓和的声音问道：“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毫不客气的反问。骆成身后她看见了影子，难道是他告的密？骆成手温柔地放她头顶，关心的劝说：“跟我回去省得外面受到委屈而我不知道。”
　　“骆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气了？真令人大吃一惊。”她蛮不在乎的用夸张和讥讽的语气说
　　“你回庄园后，喜欢做什么都随你，我不再过问你的事。”他下一个举动简直令她跌破眼镜，他竟在帮她整理衣领。她大大惊讶地望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今天该留意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这样你随心了？”
　　“你不会在演戏吧？”她双手抱胸，怀疑地眼神看着骆成。他的举动好反常！反常得竟令她不知所措。“回去后再被你气出来，我才不作这种蠢事
　　“好了，我会注意对你的态度，现在跟我回去。”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耐烦。要不是影子极力劝说他亲自请她回去，他才不会到这种鬼地方，说这样一番鬼话！
　　“你说得不是真心话，我要你真心实意的道歉！”她赌气的说。
　　影子见状，忙上前抱下她悄声说：“她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还想怎样
　　“我不，他一定要道歉，否则我流浪一生也不再踏进庄园半步！”她神气十足的坚决说。骆成的身份只会听手下人道歉，可从没有向别人陪过罪，影子敢用他全部的家产打赌，骆成决不会向妹妹道歉的。果然，就见骆成气愤地一把拉着她领先冲出酒店，推她到汽车旁说了些什么？等影子和跟班涌出来时看似事情已经解决了。骆冰得意的等骆成替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影子呆了。好想用重金买下刚才他们的对话。他上车坐到驾驶位上，问：“总座，回庄园吗？”
　　骆成正要点头回答，骆冰已然抢先开口：“去景山公园。”
　　“去公园做什么？”骆成问。
　　“我想去看看。”她抿着嘴唇，意志十分坚决不容更改。影子看向总座他无奈的摆摆手：“就这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