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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大漠如雪 ...

  •   一:

      这是哪里?
      当第一道曙光冲破云层照亮人间时,我醒了过来。

      睁开眼,又立刻闭上,光线太亮了。
      那一瞬间的影像存留在我的脑海里————湛蓝的天空,明净如蓝宝石。没有多余的遮蔽,没有一点点障目,是一览无余的蓝色,真是奇怪。

      手碰着了……好像是沙子,侧身,睁眼,手里抓着的果然是一把沙子,一颗颗非常干净纯粹,就像长着胡杨树的沙漠里的黄沙。

      视线射出,由近及远……我跳了起来,脚下松软的黄沙承受不了我的弹跳,一下将我的腿包裹住,重重摔倒在地,不是,是沙漠地。

      这里是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除了沙还是沙的光秃秃的沙漠。没有胡杨树,一棵都没有。

      幸好还有车,旅行车。

      “怎么不是南山呢?怎么掉到沙漠来了呢?难道穿越地点不是固定的吗?”
      再度爬起来疑惑地嘀咕着,走向离我不远的旅行车。

      打开车门,一个紫色小盒子静静地躺在离合器旁,好像潘多拉的盒子,里面盛满了诡异的魔咒。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打开它,就可以打开一扇通往未知世界之门。

      有刹那的怔忡,我把它拿起来,打开,莹白色的和田羊脂玉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而四周的刻度与花纹一如既往地沉寂着,等待某夜的月光。

      我伫立车前良久,神思已经飘向另外一个世界。

      想起肖炯,昨夜见到肖炯,恍如隔世。当年的情景重复播放,可是对于我来说两千年的距离,却在那夜浓缩成一瞬间。一样的画面,一样的台词,一样的眼泪,一样的祝福,只除了,不一样的心境。

      如果不是别样悲痛的心境,我会深刻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经历过那些故事,那些离别,那些死亡……

      悲痛让我牢记了自己的诺言。
      我答应的,我做到了。
      我回来了……

      关上盒盖,把它放到口袋里。尽管对我来说,它已经毫无用处!

      对往事的沉缅令我振作精神,跳上车试图发动,旅行车毫无反应,估计落下来时已摔坏了。努力无效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跳出驾驶室。

      对了,必需品。

      这里不是南山,没有便利的条件,只拿了药品、日用品和所有的食物与水,还有三把枪,(不得不带的东西,尤其在沙漠里)装了一个背袋。

      当然我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东西————吉它!
      那是我爱情的见证之一。

      另外的一个更重要的见证胡杨木环,在我回二00五年时已经不见了,如同那段在我生命中极其重要的历史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遗憾地望着那些在古代也用得很方便的电器。这次不能把家带去喽,这么自嘲地想着,拿指南针辨别一下方向,背起背袋,挂上吉它,南下而来。

      登上高高的沙丘,四下观望,感受着早上的沙漠带给人的温情与浪漫。

      明媚的朝阳笼罩着满眼的金黄,远处的沙丘线条流畅,浑然天成,蔚为壮观;那浅浅的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道道沙沟,是沙漠肌肤的纹理,清晰而美丽,令人有亲手触摸的冲动。一路走过去,故意弄乱它,然后在那滑腻的肌肤上留下一列脚印,曲折蜿蜒,伸向远方。

      两千年前的风吹过来,味道十分清新。我张开双臂,迎接汉朝的风,迎接新的开始。

      我的心里十分快乐,也十分忧伤。

      “为什么会是沙漠呢?”
      怎么想也不明白。

      “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呢?”
      怎么想也猜不到结局,除非那一天到来。

      中午的沙漠不再有清早的温情,出现了两个太阳,头上一个,脚下一个,炽热烧烤着行在其上的人。如果在这里BBQ肯定节省资源。

      挥汗如雨!

      头发丝都在冒烟,汗水顺着头发流到脖子里,粘腻腻的非常难受。找出发卡将头发别上,坐到背袋上喝着水。

      “只有两瓶水,得省着点喝。”我对着瓶口说话。
      擦了汗,我起身收拾一下,加快了脚步。

      越过几个沙丘,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突兀地横在那片浓烈的金色之上。

      快跑过去,那景象完全呈现在眼前。

      先是一匹风干的马?!
      还有人?!
      完整的人,完整的木乃伊,至少十几具。

      我吞了口口水,刚刚喝完水的嘴里又开始发干。

      那些木乃伊身上的衣服,虽被尘沙折磨得失去了模样,但我还是看得出,那是汉朝的军装。

      这些人是大汉的战士!

      一道亮光引起我的注意,快步走过去,那是具枯干的尸骸,骨骼上连着的腐肉已经干瘪,估计是被秃鹫之类的沙漠食肉动物吃掉了。

      我忍着恶心,拔出一把刀,插在尸骸上的锈迹斑驳的刀。这刀的形状我太熟悉了,是匈奴骑兵的战刀。

      也许很久之前,也许不久之前,这里曾发生过战斗。

      我对沙漠的特性不太了解,不知道一具尸体在沙漠里需要多久才能风干,所以也没法判定这场战斗发生的大致时间。

      令我困惑不解的是,这里应该是沙漠腹地,卫霍之前,汉朝的军队怎么会深入到沙漠腹地呢?莫非是小股骑兵追击敌人时被歼灭于此?

      大有可能。

      微微叹了口气,环视这个小型的露天坟场,如果不是为了节省子弹,真想向这些为国捐躯的战士们鸣枪敬礼,表达内心的敬意,但是,我只能郑重行了个礼————拱手礼。

      “黄沙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用这样的诗句,为他们送行。

      奇怪的是,当我这样做时候,心中丝毫没有相隔两千年的疏离冷漠和毫不相关,对于我来说,这些死去的人并不遥远也绝不陌生,而是与我息息相关血肉相连的。

      也许我的绝大部分生命,已经属于这个时代,我跟这个时代已无法分割了。
      心绪有些惆怅,有些苍凉。

      离开那里,步伐迟缓了许多,那些摆在面前的死亡让我心情沉重,让我敏感地想到,不久之后在沙漠中的某个地方,会留下我的干尸。然后经过无数的沙暴和岁月的变迁,在两千年后的一天被偶然发现,当成文物来研究或展览。

      面对死亡时的想像力是无穷的,而严峻的现实就在眼前:前方依然横亘着延绵不绝的沙漠,可太阳却开始西斜了。

      走了一天的我已筋疲力尽。

      曾经有过夜晚身处大漠的经历,但那时候身边有整支队伍相伴,而且一心一意全悬在晏七行身上,根本无瑕顾及自己的感觉,所以对此一无所知。我所知道的仅限于传说,传说晚上的沙漠,会变成吃人的恶魔。

      “再慢点行不行?”我喃喃地自语,望“阳”兴叹。

      天阴了,夜幕很快降临。

      失去了阳光的沙漠如同宇宙中无主的星球,荒芜、凄凉、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声音,我甚至盼望能有一两条毒蛇或蝎子爬出沙洞,至少让我看到生命的迹象,但是没有。

      空的,所有一切都是空的,没有生物也没有生命,那种感觉就象世界大毁灭之后,所有物种消失殆尽,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伴随着我的只有孤独、恐惧、无望。我觉得自己就象是这广漠中的一粒沙,糟糕的是,这是粒有思想的沙。

      思想是黑色的。
      黑色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笼罩着荒漠。
      可怕的不是沙漠,而是人的心灵,心灵的恐惧!!!

      我忽然强烈思念起那辆旅行车,那车子里有被褥,我很后悔,当时走的时候为什么贪图方便没把被子一起带上,那样就可以躲在被子里,把自己包裹起来。

      一束光射了出来,手电光。

      这时候不能再想着节省能源了,有了光,害怕的心理就会减少很多。我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我希望自己有足够的体力可以坚持到天亮,我是绝不敢在这可怕的地方露宿的。

      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洞与荒芜中,我踽踽独行。

      “我要你,回来找我。”
      晏七行的声音忽然轻轻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停下脚步,闪电般“刷”地将身子旋了一圈儿。

      天地死寂沉沉,除了沙砾,什么都没有。

      转身————

      “如果你已经不爱我了,怎么办?”
      “想办法……让我爱你。”

      再转身————

      “如果你已经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想办法……让我认识你。”

      恍惚间,宛如置身当日的南山;恍惚间,一切又重现。

      手电的光灭了。

      无尽的黑暗吞没了一切的影像,半晌,传来低微的声音,如人饮泣,又如鸟哀鸣。

      沙漠的气候变幻莫测,一转眼,月亮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顷刻间清辉如水倾泻大漠。

      我抬头仰望,伸出手去,那清凉凉的光辉,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攀。氤氲环绕的桂树下,寂寞的嫦娥静静地凝睇,在同样荒凉孤绝的宇宙尘埃里,孤独地悬浮于天上人间。

      悬浮?
      我低头看看脚下,那松软的黄沙虚虚实实,人行其上,还真有悬浮的味道。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难受吧。”我轻叹一声,也不知在说谁。“活该,自己找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走得很慢,我知道自己正处于体力严重透支的地步,但我不能停。月亮升起来后,至少看到三条蛇与五只蝎子在沙中倏忽来去,轻悄无声恍若无物,这是致命的毒物。

      我的步履渐渐踉跄,眼皮渐渐沉重,但我不能睡觉,只能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猛掐自己的手臂,用疼痛驱赶困倦。一时用力过甚,“哎哟”痛得叫出声来,就在这时,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哧”的一声。

      我三百六十度大转身,眼前空无一物。
      寒毛直竖,鸡皮疙瘩立刻起了满身。
      如果没听错,那一声“哧”,分明是笑声。
      鬼?
      妖?
      还是……神?

      穿越时空这样的事都发生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何况在这神秘莫测的荒漠,存在非同寻常的异形生命的可能性更大些。

      拔出手枪,我强自镇定:“谁?是谁在笑?”按捺不住的心在“嗵嗵”直跳。

      回答我的只有沙漠的呼吸声。

      呆站了半晌,确定的确没有异物,我继续向前赶路,提心吊胆地一脚踏空,差点跌了个跟头,刚稳住身形,只听又是一声“哧”的笑声。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不给我出来?”我提高了音量大声喝叱给自己壮胆,实则色厉内荏。现在我可以确定,一定有个人,或者是妖,或者是鬼,估计一定不是神仙,因为神仙没这么无聊啦……在我周围。(何况如果是神仙,我也不用怕了)

      “喂,出来吧,还不出来?”我试着用脚踢着脚下的黄沙,这是惟一可能的藏身处。武侠小说里不是说有土遁术吗?明教有厚土旗,封神榜里有土行孙,都是善于土遁的能家,看这黄沙松软,又没什么花岗岩之类的大石头,在里边钻来钻去一定更方便。

      一边注意着脚下动静,一边循循善诱地勾引着:“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你看这沙漠,寂静无人,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多寂寞啊是不是?出来你陪陪我我陪陪你,不管怎么着有个伴儿对不对?还有啊,姐姐这个人不是吹,允文允武,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会的东西,跟我在一起也是件很有趣儿的事儿,大家都争着跟我玩儿呢,不信出来试试。武功还是诗词歌赋?不然讲故事说笑话儿都行,姐姐还会弹琴呢。不信你听……”

      信手拨动了吉它琴弦,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那个人?妖?鬼?还是不见动静。

      “姐姐的歌儿唱得也不错……”试了几嗓子,难听的象鸭子。也是,天才歌唱家在沙漠里走上一天半夜试试,管教百灵变乌鸦。

      “总之你放心地出来现身吧,姐姐是不会害你的。而且……”忽然想起食物袋里还有几块巧克力,掏出来引诱道:“姐姐这里还有好好吃的东西喔,是你这辈子没吃过的,特甜特好吃的巧克力,喂,出来就送给你。”

      说实话巧克力已经融得不成形状,幸好晚上天凉,又略有凝固,否则开封的话恐怕连汤汁都得淌出来。

      撕开包装,我装作香甜地吃了一小块,连连咂着嘴,称叹不已:“真不亏是极品巧克力,融成这样子还是这么好吃。唉,可惜呀,有人是吃不到喽。”

      “喽”字刚落地,手上一空,定睛看,巧克力不翼而飞。本来空旷的荒漠里多出了一道阴影———— 一个穿得破衣褴褛的,应该是男的,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面孔,拿着那块巧克力吃得正香。一边吃,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满足的声音。

      这什么速度?凭我的身手,居然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手上东西就没了,这要是他心怀歹意捅我一刀,哪还有命在?

      我倒吸口冷气,随即笑了。有影子就好,证明总算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人。这天底下我最不怕的动物,就是人。

      “呃,那个……大叔?”我试着叫了一声,毕竟是晚上,这家伙的打扮又这么锉,根本看不出相貌年纪。“不然,大哥?再不……小兄弟?”

      他忽然抬头,立刻一对充满着野性的眼睛对上了我,绿莹莹蓝瓦瓦的,闪着戒备而凶猛的光。我吓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双眼睛好像……狼?豹?眼镜蛇?不管是什么反正不像是人类的眼睛。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结论,也许他真的不是人而是妖,狼妖或者蛇妖?

      握紧枪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和善,问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又蓝又绿的眼睛闪了闪,接着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露出来,这家伙居然在冲我呲牙,难得牙齿又是这么的洁白,好像某种大型食肉动物。接着突然向我伸出一只手。

      他居然要跟我握手?我又惊又喜。努力回想当初穿越那一刻,是不是又有哪个倒霉家伙不小心被我顺手牵了羊,不小心掉到比我稍远的十几年前,不小心掉到沙漠里,不小心成了沙漠之狼?

      “呜呜……”沙漠之狼的咽喉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后吐出两个生硬的汉字:“还要。”果然是一男的。

      切!我翻了下白眼,表错情。
      又丢了块巧克力给他,说:“喂,最后一块啦。”

      他不睬我,很快把那块全世界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巧克力吃干抹净,满足地发出叹息声。

      果然,食物是最好的贿赂,沙漠之狼对我的敌意减了不少。至少我嗅不到那股强烈的戒备与凶猛之气。

      我试着跟他沟通:“那个,我……”我指着自己,“我叫洛樱,洛樱。你叫什么名字?”

      沙漠之狼歪头看着我,半晌疑惑地问:“名字?”他的汉语说得非常生硬,估计不是匈奴人,就是西域其它民族。

      “我叫洛樱,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再度重复。

      沙漠之狼想了半天,摇摇头:“名字,我的名字?我无名字。”

      “没名字?”我眼珠转了转,“没名字好,没名字好啊,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说着,我故作亲热地上前两步,想拍拍他肩膀。

      手还没落下,“吱溜”一下,眼前一晃,人影一闪,再看时,荒野四下无人。

      “哎哟妈呀。”我吓得差点坐地上。敢情我真的碰上鬼啦?这人惹得起,鬼咱可惹不起,说不得赶紧撒丫子跑路。

      动作极其迅速地背起背袋抓起吉它,没命地向前狂奔,比后头跟匹狼跑得还快。不快不行啊,虽然没狼但有鬼,鬼可比狼厉害多啦。

      一口气跑出二三里,本来就体力透支的我喘得受不了啦,一屁股坐到地上,口里上气不接下气絮絮叨叨地说:“管他是妖是鬼,我可不跑啦……大不了跟他拼啦。”

      “跟他拼啦。”耳边有人在重复我的话,好像回声,沙漠的回声。

      我的身体象通了电流一样,那个麻,那个恶,那个寒哪,慢慢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正与那似蓝非蓝似绿非绿的眼眸相撞,一霎间天雷勾地火,吓得我一个高窜起来,抬手就是两枪。

      凄厉的枪声划破大漠的死寂。

      我四处转身看,人呢?人呢?刚刚明明,明明打中他,到少明明好像是打中了他,人哪去了?

      人类最可怕的恐惧,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女子,虽然经过特殊的训练,但那个训练是针对“人”这种生物,如果面对的生物超出“人”的范畴,却有“人”一样思维的生物,我会有普通人一样的反应,就是恐惧!恐惧之下的惟一反应,就是拿着枪绕着圈子胡乱开枪,结果就是,枪发出两声“卡,卡”的声音,提醒我子弹打没了,然后,枪也没了。

      枪在那个“未知生物”的手上,就着莹莹月光,他好有兴趣地颠过来倒过去地研究欣赏,对于我,这个地球已知高级生物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完全无视。

      “你到底是人是鬼呀?”我努力镇定自己,虽然害怕恐惧,但是千万不能乱,否则还没见到朝思暮想的老公,这条命就算交待啦。“不然,你是外星人?”

      地球的人类哪有这种“神出鬼没”的速度?

      现在我知道他根本不是土遁,他只是速度太快,那速度估计跟《我跟僵尸有个约会》里的况天佑有得一拼。

      哎呀不好,难道他是僵尸?!对呀,况天佑就是僵尸。僵尸的眼睛跟人类是不同的,分什么红眼僵尸绿眼僵尸,眼前这个又绿又蓝的,我的上帝呀,难道真是僵尸?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绿眼蓝眼的,应该是第几级呀?我打得过打不过呀?

      我心里发出哀嚎:早知如此,当初真该拐个天师来收僵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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