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逼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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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卿提剑站在那里，身姿挺然，满目红光，握剑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栗，却无丝毫怯懦。
“我失手了……”，太后踌躇着开口，半晌间竟也只有这一句，再多的解释怕也是枉然。那一剑看似凌厉，实则轻易便可挡去，而穆云卿不知是看不见还是甘愿撤手，她已然分不清了。唯一可以确定是，秦雨确实丧命在她剑下。
“失手，失手……”，穆云卿反复说着这两个字，看着她身后皱着眉头痛苦的穆静萱，森然一笑，这点小伤就受不了了。忽而邪笑道：“如此这般，那我也失手了”，说罢，目露寒光，手握长剑刺向太后。
后者身形一晃，修长的羽睫下双眸满是不可置信，顺手推开了身后穆静萱向后退去，显然不相信穆云卿会杀自己。
穆云卿勾起嘴唇，不明的笑意溢于满面，见穆静萱脱离了那人的范围，身形侧转，剑更是在手中翻飞，转过方向刺向穆云卿。
兀自沉浸在伤痛中的穆静萱更是慌乱，急忙将手中鞭子挥出去，只是慌乱中挥出去的鞭子怎敌过凌厉的剑锋，穆云卿一剑砍断了鞭子，惊人的力道。
“放箭”，生死挣扎间不知谁喊了一句。
瞬间数支羽箭齐齐射向穆云卿。
是人都该想着怎么避掉那些要命的剑，然而穆云卿好似未察觉，直直将剑刺进了静萱的身体里，一支羽箭穿肩而过，从头至尾，不过几个呼吸间而已。药王谷的弟子并不只是医术过人，武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是药王沈剑峰的亲传弟子。
太后此刻堪堪明白过来，穆云卿要杀的不是她，一剑刺来不过是逼退自己，她眼睁睁见着长剑刺进静萱的身体，惊心下脱口呼道：“萱儿”。
绚丽的光线刺来，穆云卿捂着钝痛的胸口，奋力一扯拔下肩头的箭，‘噗’一口鲜血喷出去，看着眼前慌乱的太后，心中有种莫名的怅然：阿雨，该是有人来陪你的。无力的向后倒去，奔腾而来的黑暗再次向她袭去。
这样的结局：很好，很好……
‘哗啦’，一盆凉水浇下，地上的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穆云卿看着眼前事物模模糊糊，甩了下脑袋，所见之处不再是黑暗，丝丝缕缕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眼帘。她试着在眼前晃了晃手指，她竟能清晰地看见手心的纹路，自己这是能看见了。
然而惊喜不过片刻，清冷地声音响起：“我要恭喜你重见光明了”。
穆云卿这才猛然抬头看见几步之外站着一人，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可以看的出那是太后，身上的冷意又增了几分，那条受伤的胳膊意料之内的疼了起来。穆云卿却选择低下头，目光落在地面上，桌子上，就是不落在太后身上。她不只该如何面对她，她是不是该恨死自己了，不，不，她原本就恨自己，现在不过是恨意之上又添恨意了。
“解药呢”，太后不在意穆云卿这样的无视，脸上却多了几丝担忧，她本就性格清冷，话语不多，此刻心急如焚更是惜字如金。
解药？穆云卿跪坐在地上，抬眸看了一眼太后惯常清冷的面貌，不像是逗弄她。要什么解药，她又未曾下毒，何谈什么解药，能让太后如此紧张的，莫非……。
穆云卿握紧袖中双手，试探的问道：“穆静萱没死？”
太后上前几步，俯身蹲下来，面容柔和几分，满是无奈道：“你就那么想她死”。
受了一剑都没死，当真命大。云卿看着温柔下来的太后，心凉了些许，唇角斜斜弯起，讽刺道：“难怪太后如此低声下气，原来有求无人，只是你该知，云卿若真下毒，还会给你解药吗，阿雨的死，该是有人来补偿的”。
如此的讽刺，太后眸中掠过些许伤感，复又恢复往常的清冷：“云卿，此刻不说其他，只说你如何才会交出解药”。
穆云卿挑了眉头：“你让阿雨活过来，我就说出解药”。
昏暗的灯光如同太后此刻的内心般摇摆不定，她脑中一片空白，心中酸涩又夹着苦，此种局面不是她想看到的，站起身，垂眸看着地上的人，淡淡道：“你若不交出解药，我亦有法子”。
惊心的恐惧涌上心头，唇色变得煞白，穆云卿吞吞咽喉，语色不清道：“你要做什么？铁链穿肩还是炮烙”，袖中抵地的双手亦是不住地颤抖，又道：“亦或是再毁一次容貌”。
“云卿”，太后情不自禁的脱口唤道，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忽地一紧，开口解释道：“你恨的该是我，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我养了静萱十年，怎能眼睁睁的看她丧命”。
如此的柔声细语，当真少见，抬眸望去那柔和的面貌与当年梨花树下声声唤她的娘亲重合，穆云卿思及过往心中哀叹一声，不忍太后如此难为，妥协道：“我答……”，应字还未出口，胸口猛然一痛，周身似是被什么紧紧缚住，呼吸滞住，痛不欲生，忽而全身又似万千虫蚁在攀爬。
穆云卿不甘心的抬头看着太后，惨笑道：“太后的法子便是下毒吗，你是不是又想说，让我以解药换取自身的中毒的解药，你这一手当真精彩，可惜，我不会……不会给你解药，黄泉路上有了穆静萱我也不会孤独”。
退无可退，太后终是狠下心来，俯身伸出白皙的手捏起穆云卿的下颚，冷然道：“告诉我，解药的配方是什么”。
是以，太后趁着穆云卿昏迷喂了一颗药，不是毒药，只是让人倍感痛苦。太后摸不准穆云卿的性子，只能这般做来，然而却弄巧成拙。
如此相同的情形，穆云卿做梦都没料到还会有第二次，自己冒着天大的危险回来救她，落到如此模样，累的阿雨无辜丧命。穆云卿不觉摇头，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或许阿雨说的对，不要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全身痛得如同刀割，穆云卿双手死死抵住地面，她已然分不清是和何种毒药，更不知世上竟还有让人如此痛苦的毒药。凝眸看着太后，眼神痛的迷离，修长的羽睫被冷汗打湿，滑入眼内，染上层层薄雾，咬牙回道：“穆静萱的命是命，阿雨的命是什么，我穆云卿的命又什么。草芥吗？”
内心传来剧烈的疼痛，看着曾经白皙的肌肤已然红肿了几分，太后松开了手指，神情一时迷惶，随即再正常不过的清冷嗓音：“我再问一遍，解药”。
解药……穆云卿忍痛傻笑几声，蜷缩在地上，她未曾下毒，何来解药。神色暗淡几分，脸上汗珠滴落于尘埃，闭着眼睛，缓过一口气，咬着失了血色的唇：“太后，你此刻将时间花在我身上，不如去找大夫比较适合”。
“再好的大夫都不如你”，太后嗓音软了些许，见穆云卿痛苦的模样，几乎哀求道：“云卿，就当我求你，放过静萱，也放过你自己可好，待静萱平安醒过来，我再告知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们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太后心里默叹一声，她对穆云卿的愧疚今日怕是又加一重了，静萱虽不是她亲女，但她无法坐视不管。逼迫实在是无奈之举。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逼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