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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第二章

      京城百姓间流传着一段“皇姐晋安公主逼婚宋弘翰林”的故事,家喻户晓的程度达到连秦暄这样在外地就任的将军都知道。故事大概是这样的,至于真实的程度则无人担保——
      八年前,晋安公主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少艾年华,对年轻的翰林宋弘一见钟情;公主自然是习惯了要月亮别人不敢说月亮不能够摘下来给她的生活,如今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了,自然也不懂得害羞,就让太后去说亲;这确实也难怪少年的公主,宋弘是有名的美男子,貌若潘安,才比宋玉,风流倜傥,早引得京城不少名门淑女对他芳心暗许。无奈这位美男子早就定下亲,宋家又以守礼清流为荣,先前明里暗里拒绝不少权贵豪门,如今也没有因为对方是长公主而变节。太后身为国母自然不能勉强已定亲的男人娶自己的女儿。可晋安公主不死心,又让弟弟去说,少年的皇帝本来就事事听从姐姐的主意,就三番几次的要说服宋弘。见此态势,宋家怕得罪不起,干脆让儿子装病在家,不久又说要冲喜,让宋弘把孝期未满的未婚妻迎娶进门。事情到此,晋安公主和皇帝才作罢。可这样一来,整个京城就闹得沸沸扬扬的,皇家大大丢了面子,其中觉得最丢颜面的当然是晋安公主了。事实上,到了后来她已经连宋弘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只是娇惯的公主就是接受不了别人拒绝自己事实而已。

      京城的百姓津津乐道的是长公主逼婚不成的丑态和宋弘忠贞不易妻的品德,却不知道在这件糊涂事上,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成了受害者;此后,婚事就成了晋安公主的“伤疤”,谁都不许在她跟前提起,太后也没有办法,而且作为母亲的太后要为年幼不懂事的儿子监国,确实有太多的事务要操心,没有办法一心一意的去解女儿的心结,做母亲的以为时间会冲淡这一切。谁知道“时间”做事的效率这么低,八年过去了,一提起婚事,公主就变脸。可是公主已经23岁了,确确实实已经是老姑娘了——也就是说不能够再由着她,不能再把问题交给“时间”去解决了。
      同太后一起作为皇室的长辈,被公主和皇帝这姐弟俩气得不行的四王爷,当然也得为侄女的婚事操心,一直关注着驸马的人选。可公主的恶名已经传开了,有与公主年龄相当的儿子的官宦世家、名门贵族,反正是自以为有资格与皇室结亲的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赶紧给儿子定亲,实在让王爷头疼。刚好这个时候秦暄显赫的军功让整个朝廷振奋,王叔回想起这个秦暄,发现他人品相貌、家底学识各方面都不错——这样的人才要是在京城早就被列入“晋安公主驸马人选”的名单内了。向秦亮一问,竟然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王叔大喜过望,马上给太后报喜。于是,秦暄就被召回,等待他的就是把皇宫里的“老”公主、大麻烦娶回家供奉着——所有出嫁的公主都是由丈夫和婆家人供奉着的大佛。

      由于这位公主有过这样不光彩的故事,秦暄的不情愿和郁闷就更容易理解了。从回京到大婚这期间大半月,他几乎家门不出,就在家里喝闷酒,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敢招惹他,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这位可怜的堂兄弟秦暄为了给整个家族添光彩“捐躯”了。秦家的家长秦亮也心虚的远远避开侄子,虽然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王爷和太后问话总不能说谎,明明没有定亲的说成有吧?身为正直忠良的武将世家的家长怎么能够说谎呢!
      感到家里人害怕自己,秦暄更是觉得难受,每天闷酒喝足了,就在后院舞剑、射箭,这是他的日课,是每位秦家子弟从会走路就开始进行的日课。日课完了又喝酒……
      过了十多天,秦暄的心情却意外的开朗起来了,他想到对于这桩躲不开的“祸事”,与其这样生闷气,不如采取“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大方坦然的接受。况且自己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即使是娶了个远非“窈窕淑女”的公主又有何损失呢?亲近不得,能避则吉而已。
      这样一想,秦暄顿时心情大好,到了进宫迎亲这天,已经一扫多日以来的颓气,神清气爽,甚至显得喜气扬扬。看热闹的百姓见新郎这样的模样气色,都说他是所有迎亲的驸马中最显喜庆的,还相互传诵着秦将军就是秦将军,气量和胆识都远非一般男子能比;别人以为娶公主是祸事,大多哭丧着脸;他娶公主,娶的更是恶名远播的晋安公主还能一脸的坦然,确实是令人佩服的大丈夫!

      自从15岁那年出了丑后,晋安公主就只在内廷胡闹,没有在外廷出现过,因此除宗亲外没有人能够见到她,秦暄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位先帝爱女、皇帝的胞姐、晋安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了。传闻她象先帝,可按这样的模糊的说法也不能够勾画出个实在来。对于婚事,秦暄虽然万分不情愿,可作为一名男子和丈夫,他对于公主的模样不能说毫不关心。他向太后和皇帝行礼后,笔直的立在大殿中央,等待着新娘出现。
      晋安公主作为太后唯一的女儿、当今皇帝唯一的胞姐,出阁的仪仗与皇后出行仪仗同等,是帝国最气派的排场。一大堆穿戴喜庆的太监宫女引领下,戴着沉甸甸凤冠的公主在一名大宫女的搀扶下姗姗而来;
      金灿灿的凤冠上镶满的各色宝石争相反射的华彩,脸前垂下的珍珠帘子和那一身以金线绣着栩栩如生凤凰的红色喜袍都让人一时看不清公主的脸;就身材而言,在这样金贵而沉重的装扮下,公主显得娇小纤柔。搀扶着公主的是她的贴身大宫女立春,她就比公主高出半个头来。立春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直楞楞的向秦暄扫来,然后看看自己的主人,想与公主交换对驸马感观,可见公主一脸的漠然根本不感兴趣,就无聊的低下头。

      秦暄站着,面向着太后和皇帝,只能以眼睛的余光去看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避开一片金光闪闪的干扰,透过轻轻晃动的珠帘,秦暄看到一对灵活、清澈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让秦暄始料不及的是,公主给人的第一印象竟是如此年轻,远比想象的年轻,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虽然宫廷实在不愿意宣扬,可公主已经年满23还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一般女人在23岁时已经是几名孩子的母亲,成为最最标准的妇人了。可眼前的公主殿下,在令人侧目的的奢华排场和一目了然的自持金贵、万分傲慢的神态中确实保持着少女单纯的神采和气质。
      秦暄有百步穿杨的本事,眼力自然比常人锐利,他发现公主眼睛微红,小嘴紧闭,素白的脸没有搽胭脂,唇上也没有,这一切表明这位天之娇女此刻是万分的不痛快,只是在母亲的逼迫下勉强为之罢了。很显然,她一直是受宠的、任性而为的孩子,却终于发现在最重大的问题上自己还是得任由别人摆布,自然感觉委屈和难受。尽管如此,她还是摆出长公主的架势,如同一只最骄傲的凤凰,合乎礼节的给太后行礼,在公主大婚这个场合中自如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秦暄为自己以眼睛余光所观察到的感到吃惊;以亲眼所见为准,秦暄觉得,尽管这位恶名远播的刁蛮公主确实傲慢奢侈,可皇族中谁不是这样呢?对于身为皇帝的同胞姐姐的公主,这样的傲慢奢侈程度还不算过分,可却不是印象中逼别人娶自己的娇奢、淫逸、放荡的女子吧?秦暄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太倒霉,他的婚姻就此还不能断定就完蛋了,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接着,公主与驸马再次一同行礼,司礼的太监宣读皇帝的圣旨,这道圣旨只是循例加封秦暄为驸马都尉,秦暄谢恩。然后宣读太后的懿旨,这回主要是针对公主,大概的意思是:希望公主嫁为人妇后能体贴和扶助丈夫建功立业,做好贤内助;对公婆姑嫂要恭敬有礼,做一名好媳妇等。
      这是历来的规矩,可实际上,公主们出嫁后都把这些嘱咐反着来做的。懿旨宣读完毕,公主与驸马再次行礼,拜别太后和宫中诸位太妃,由礼部官员引领着,长长的送嫁和陪嫁的队伍鱼贯而行。皇帝作为新娘的弟弟亲自送至宣华门。在宣华门前,皇室姐弟依依惜别,19岁的皇帝知道,姐姐出嫁了就意味着自己完全落入母亲、叔叔和那些长着胡子满嘴“社稷为重”的大臣们的手中,不禁伤感十分。

      秦暄骑上自己的爱马,引在公主所乘的凤轿前头。公主奢华的仪仗排场,加上驸马威风凛凛的英姿,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盛况!
      秦暄再一次坦然的承受数十万官民的目光。一路上,刚才所见公主的模样和神态在秦暄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秦暄开始把自己的婚姻往好的一面去想了;他觉得自己是男人就应该大量,作为丈夫更是如此。他的母亲是难产而死的,这使他对女性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怜悯,他觉得女人生养孩子是一件无私、具有牺牲精神的事情,他决心娶妻后要疼爱妻子。如今他娶了公主,公主比一般女子娇惯,好,他就让着她,迁就着她。他娶的这位公主比一般的公主还要娇惯,那他就再退一步,尽力的迁就着她——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不是吗!
      ——这是秦暄这位新鲜出炉的当朝驸马在迎亲路上的想法。

      公主的仪仗队伍如潮水般涌向修缮一新的晋安公主府去,而不是在两坊之外的秦府。这也是让秦暄感到不是滋味的地方:别人娶妻是娶进自己的家,他是把自己娶出去了。这是哪门子的娶妻!而且,秦府的亲眷都得齐集在公主府,等候着向公主行拜。秦暄见家人无论老少男女都拘束不安、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大堂上,感到说不出来的古怪和反感。他觉得自己的婚礼不但没有像平常男子那样给家人带来一份喜庆的气氛,而是在折磨着家人。

      晋安公主不慌不忙的坐到摆放在大堂正中的漆金椅子上,立春赶忙帮她整理好衣冠,使公主能够像庙里的金身菩萨一样端坐着接受朝拜。秦暄在一旁,只有站立的份,他有机会再次观察公主;这次是很接近、很仔细的观察;他觉得公主无疑已经看见他、看到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了,可她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仿佛他这个驸马存在和不存在都一样,对堂堂长公主的她而言,没有丝毫的影响。不但是他,其他的人也一样。首先行礼的是秦家的家长秦亮,公主的回礼是点了点头——说是点头,在秦暄看来不过是把眼睛眨了一下罢了。秦亮正要退下,公主身边的立春忙道:“秦大人,请慢!”,然后俯身对公主耳语了几句,公主抬头望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才回想起有这番事情,不耐烦的摆了一下自己金玉不能比的纤白玉手。秦暄猜这个手势大概是“请”的意思,他看见那名大宫女轻轻的挥了一下手,一名太监就捧着一个长长的匣子上前。从匣子的形状猜里面装的大概是军人喜欢和常用的刀剑之类,可无论装的是什么,匣子本身就是一件珍宝,上面因应雕刻的花纹镶了多块珍贵的宝石。
      “请秦大人收下,这是本宫的薄礼,不成敬意。”——这是公主第一次开金口,声音清脆,却毫无感情,有着明显的傲慢的意味,说不上有什么“敬意”。秦亮领受,再次行礼道谢;而后是他的夫人,而后是秦暄的另一位叔叔和婶母……如此一个接一个,秦家的长□□女都一一上前给公主行礼,一一领受礼物。

      礼物无疑贵重,像秦家这样不拘小节的武将家庭,这样讲究体面的物品甚至连摸都没有摸过,这一切无疑是宫廷,特别是太后的一份厚礼。而且各人都考虑到,都备齐了。也就是说太后作为一位母亲为女儿考量得十分周全,通过这些礼物让秦家的人对公主有个好印象,应该说还暗示荣华富贵自然跟着公主进入秦家。可是任性的女儿却把母亲的心意败坏了,她这哪是送礼物的态度,说是施舍还差不多,秦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总算结束了,晋安公主已经是以极度的耐心来维持起码的礼貌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尽心尽力了,一结束当然是急不可待的站起来,说:“本宫累了,诸位也请回吧!”然后就在立春的搀扶下,在秦家众人眼睛余光的目送中走进后堂。

      秦暄觉得尴尬而生气,跟进去还是一走了之?一咬牙正要提步往外走,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堂叔就稳稳的一把拉住他,对面站着的秦亮又使眼色又打手势要他赶紧跟上公主。秦暄也知道自己跑掉只能够是闹笑话,更重要的是会给秦家带来不能估量的危机,只能勉强把怒气泻掉,跟上公主的队伍。

      到了内室,公主一转身,见到她的驸马,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不傻,事实上,在15岁干了那件蠢事后,她变得越来越聪明,只是她那公主的傲慢妨碍了她做那些大多数人认为是明智的事情而已。而且在她心中无疑有与常人不同的另外一套规则。公主觉得驸马是在生气,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个人生起气还挺有趣:长的高大威武,生起气来却像小孩子,也就是说不会掩饰和伪装自己的怒气和情绪。生气的小孩子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特点,就是不愿意别人来招惹他,可别人真不理他了,他又觉得别人无视他,更加生气。
      公主突然觉得这位别人塞给她的一脸严肃的将军驸马也许并不像原先以为的那样毫无趣味;
      秦暄的目光第一次与公主迎面相碰,愤怒、不满和突然涌起的烦躁使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位由一片金贵的公主的行头紧紧包裹的新婚妻子,不等公主开口,他就语气生硬的说:“既然公主觉得累了,就请公主安歇,微臣先行告退!”

      这是何道理?新婚之夜新郎竟然说要先行告退!
      宫女太监们都愣住了,不敢去看公主此刻的神色;可本朝的长公主确是不能小窥,她也觉得吃惊,毕竟她也没有料到驸马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她马上微笑起来,故意一字一字的说得特别清脆悦耳:“本公主是觉得累了,可驸马却不能就此告退。本宫有一件事要劳烦驸马爷;本宫夜里睡觉都是有禁军高手在外头守着,这样本宫才觉得安心,才睡得安稳。这里当然不比皇宫,可本宫适才来,很觉得不习惯,夜里肯定会睡得不安稳,所以请驸马在外头守着,好让本宫安心睡觉。驸马是堂堂的驻马城秦将军,守夜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秦将军了,是吗?”
      话一出,一室的人都大惊,可与秦暄不同的是,宫女太监们吃惊后都不禁“哧哧”的笑了,只有立春觉得事情又会闹成大笑话,拉了拉公主的手,使眼色要公主收回自己的话。可话说出去就不能收回,何况晋安公主根本就不想收回,她没有预先计划这一步,这个想法是一下子冒出来,冒出来后她就觉得太妙了,看到秦暄五颜六色地变化着的脸,更不禁得意万分。

      秦暄的怒火一下子从顶上冲出,然后又要拼命的压下来,再冲上去,又压下来……如此反复着,所以他的脸色时红时白时青时黑……最后,硬着头皮,强压怒火,吐出两个字:“遵——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公主府的大门还是敞开着呢!只在公主“三朝回门”的三日内,“晋安公主让秦驸马在房外守夜”的事就已经传遍京城的每个旮旯角落,自然也传到太后的耳中。太后的皱纹又添了一条,她连叹了三口气,就狠下心来做了个决定。
      晋安公主“三朝回门”,宫内摆了家宴,太后把女儿拉到御花园散步——当然这不是单纯的散步了;做母亲的自然是苦口婆心,刚开口说:“我的玉儿啊……”就被公主打断了,“好了,母后,玉儿知道了,再也不让驸马守夜,行了吧!”
      “恩?”——想不到女儿不再像以前一样讨价还价,一退就退到原点,太后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有进步了,“但是……”
      “别但是了,您只知道我让他守夜,说我的不是,可你知道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表现得多么无礼和放肆吗?让他守夜又如何了?只是晚上不能睡觉,可白天他可以睡的。又有何值得把状告到母后这里,值得母后说道我的不是?”
      ——本性难移,本性难移啊!还是得下重药。
      “不是驸马能不能睡觉的问题,是……是,你与他已是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生了个任性的女儿真是很头疼,身为国母,急起来,体面都顾不上了。
      公主不会不知道夫妻间要发生的事情,一听母亲的话不禁红了脸,不再做声。母女俩默默地走了一会,太后叹了气,才说:“罢了,罢了,你是出嫁的女儿,此后母亲也不能时刻顾念着你了,你长大了,要自己管好自己。再说了,秋天快到,一到秋天,边城就恐有事,所以驸马需要提前回去整练军务的,哀家已经答应了秦驸马五天后就出发回驻马城了。”
      ——哎!母后叹气,还以为有什么严重的事,原来是驸马回他的边城啊!——“那就让他回去呗,反正我又不是真的缺少守夜的人,非要留他守夜不可!”
      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说:“我的女儿,你要记住,他是你的丈夫,是你以后的依靠,他去哪,你都得跟着去哪。所以五日后你也要随同秦驸马去驻马城,今天的宴会也是母后给你们夫妻的送别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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