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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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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在灰色的天边翻着鱼肚白,月在日出之后,很快就会隐在强光里,暗淡下去。
早晨,木楼送来一些吃的,殊雪也饿的不行,拿着包子不顾及形象的啃着,木楼在一旁抱着毛球,给它梳理毛发。
包子是九殿下从老丁头那里买的,木楼是从云亦那里领过来的。殊雪知道云亦要面子,也懒得问木楼怎么会有包子,这皇宫中,知道她喜欢吃老丁头的包子的人,也就只能是云亦。
“木楼,你要吃点吗?”
“奴婢不饿,殊小姐,你能答应奴婢一件事情吗?”
“嗯。”殊雪啃着包子,喝着茶,不知道这口味是什么时候成习惯的,但是包子就着茶的确味道很好。
殊雪和毛球待的时间多了,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会‘吧唧’嘴巴,她吃的开心,好半天没听见木楼说话,于是抬头问道,“怎么不说?”
“殊小姐!”木楼将毛球桌上,‘扑通’跪了下去,眼睛闪着泪水,有话要说。
殊雪微微皱着眉头,略一领悟就知道木楼打算跟着她,准确来说,她是想要为挪岳求得殊雪的原谅。
“你怎么给跪下了?快起来吧!”
“殊小姐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我想代替我们公主向小姐道歉,此次去九城,也不知道会不会遭遇不测,如今我孤身一人,我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但愿小姐不嫌弃奴婢粗手笨脚,收下奴婢。”
“那个,木楼!”殊雪将包子放下,将茶杯也放下,“你起来!”
木楼大眼睛眨呀眨呀,不答应她,她便不会起身。她知道,挪岳的事情非同小可,谁都不会愿意做一个代嫁公主,况且九城那个皇子似乎有病疾,好好的姑娘,谁会心甘情愿。
只是在国家面前,兴亡都是匹夫有责。作为一个深宫女子,她不赞成公主出逃,可是作为公主的丫鬟,她却帮助了挪岳。
木楼有愧,可是殊雪却不想再为这事纠结烦恼,毕竟,她并不是救世主,她一个人都闲烦累,再带个外人,那绝不可能。
殊雪明白今后的打算,她可以挡一时危难,却不能挡一世,她之所以愿意答应嫁给九城的皇子,全是因为那些无辜百姓。
“木楼,我不怕告诉你,我这个人并非绝顶的好人,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九城皇子,并非想帮助你们公主,你要是想谢恩,那就免了。我这么做全是因为流离师父救过我的命。我还他人情!”殊雪说完,拍拍手,随后在翘起二两腿,“我现在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饿不死,带上你,你觉得可能吗?”
木楼看到大大咧咧的殊雪,忙扑倒她的脚边,将她的腿抬下来,“小姐,好,好,我不跟你去了,你倒是注意点,再过一会儿宫人来了,成什么样子,怕别人笑话了殊小姐。小姐,此次是嫁到皇城,小姐可要时刻记得姑姑教习的礼仪。”
“嗯。”殊雪点头,她这是从这个宫跳到另外一个宫,简直就是从火坑里溜来溜去。
命呀命呀!殊雪望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是大亮了,按道理来说,此刻,她该是要出发去九城了,怎么却没动静。
正想着,殊雪听见紫月殿外,有几队沉沉的脚步声,步伐整齐有绪是侍卫队没错,这个时候侍卫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殊雪站在窗户边,听着那些声音忽然明白了,他们是赶往琪贵妃的朱元殿,怕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扣押嫔妃是皇宫大事,皇上怕是打算和刘启建撕破脸,只是,撕破脸必是一场厮杀,那她这步棋必须走好,自然而然,她是拯救洪城的关键。
“九殿下到!”殿外响起福生的声音,她知道是来接她的。
带着木楼等宫女和太监们往外走去,正走到院子中,那一树的紫荆花忽然就从她的眼前纷纷落下,像是在等待她的到来,最后那些花瓣也落下来了。
她伸手去接那些花瓣,落到手上,殊雪笑了,真美呀!
嫁人的那天,殊雪没想到会是这样。在她十八岁的一生中,大学都没有上的情况下,她忍了那么久没动感情,好不容易动了一回真心,她还将那个人赶走了,有点像是电视剧虐心女主角。
正抬头,殊雪看到不可一世的九殿下,从殿外缓缓走进来,他的目光阴冷,脸上僵硬,似乎不是很开心。
殊雪都习惯了他这样,对着身旁的木楼说道,“把毛球给我吧!”
“这盖头?”
殊雪没有理会木楼手中还拿着红盖头,抱着毛球越过身旁的宫女、太监,在那一条看似距离很近,走起来每一步都沉重,从那些人身旁走过,到了九殿下身边。
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殊雪微微一笑,她没有行礼的习惯,直视云亦说道,“殿下,启程吧!”
“殊雪,你……”云亦脸上有怒气,却是忍住没有爆露,他的脸总是容易红,不管是生气还是害羞。
他有话,却不能说。
“师父呢?”殊雪向后望了望,没有看到流离,她也不是很意外,“师父怕是在处理很紧急的事情,既然是这样,那就劳烦九殿下了。”
木楼拿着红盖头奔跑过来,看着殊雪和九殿下,匆忙的行礼之后,将盖头递给云亦,“殿下,这是喜盖头!”
云亦接过盖头,打算替殊雪盖上,却被殊雪避让开去,殊雪从云亦身边经过,“殿下,快些启程吧!不要耽误时辰,洪城等不起的。”
说完,出了紫月殿。
福生识趣的搀着殊雪的手,将她送上马车,叫道,“送月公主起驾!”
那一声长长的拖音,在深宫中响彻,阵阵如钟声,久久不灭。
云亦将红盖头塞到胸前怀里,骑上马行到队伍前面,马车便缓缓开动,车轮滚滚,压过青石板路,然后在熙熙攘攘的队伍中,开向宫外。
队伍行了大半日,殊雪抱着毛球坐在马车里,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她晕车。
说实话,晕车这种事情以前的根本就没有发现,怎么换个世界身体这么差,难道每条鱼都晕车吗?身体机能改变,所以晕车?
毛球在殊雪的怀中,它抱着殊雪的苹果,在殊雪面前,连连叫着,“喵喵……”
殊雪晕,她都要晕到外太空了,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情卖萌。
她挑开窗帘,在窗口趴了一会儿,呼吸了新鲜空气,心里好受多了。
窗外的景色,是一片寂静的草原,草原上有羊群,羊群奔跑在草原上,那种欢快的场景,让殊雪心中很欢喜。
那些自由奔跑的羊群,在它们的大草原上,开心的吃饱喝足,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她所向往的自由,从前是,现在是,可能终其一生,都向往那片自由的领域,想要活的没有束缚。
“喵……”像是看懂了殊雪的心事,毛球在马车里跳来跳去,殊雪继续趴在窗边,忽然,马车停下。
殊雪一愣,缩回身子关了帘子打开车帘,正看见福生递了一个香榔过来,“殿下说送月公主身闻了这个便不会晕车。”
殊雪接过香榔,无需拿到鼻尖,她都能闻到那些香气,这些味道她都不熟悉,只有一味是赤参。
这是师父的香榔,怎么会被云亦拿了过来,殊雪点头,“嗯,谢谢!”
“送月公主不要谢老奴,是殿下向三殿下要来的,说是公主容易晕车。”
殊雪点头,向着云亦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背影宽厚,那宽阔的臂膀,身着深色衣服,乌黑的头发挽成发髻,露出光滑的脖颈,很白净。
他如果不那么自大,不那么高处自赏,应该会是个很好的朋友。
云亦一直对殊雪意见很大,对她坏到极致,突如其来的好,真是难以适应。
“福生,还有多久才会到九城?”
“公主,行了大半路程,不出意外,下午便能到了!”福生笑嘻嘻的说着,刚要放下帘子,就看见四周齐刷刷的涌上黑衣人,朝着马车方向过来。
他们黑色长衣,跳落自如,提着砍刀飞身过来,远处的羊群被吓得都散开了,“咩咩……”乱跑。
殊雪惊慌抱着毛球从车里下来,“福生,快跑,有刺客!”
原本殊雪就觉得羊群处有异样,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刺客,这些人来势汹汹,不知道是哪里派过来的人,刘启建?还是洪城?
按道理,洪城中琪贵妃一旦被控制了,便再没有谁会加害于她,会是谁呢?
却在片刻间领会那些黑衣人是普通练武之人,并非功力深厚的人,她惊,“婉妃?”
婉妃对她下手,那便是一个原因,云亦?
殊雪无奈,云亦家祖坟就算被她扒过也不至于这么没完没了,那得多深仇大恨?
眼见那些黑衣人在她的面前飞驰而过,明晃晃的刀子在她的面前随意砍着,她左躲右躲,和福生一起逃来逃去。
殊雪心里苦叫,前面,后面,左边,右边,怎么都是敌人?
扶钰呢?玉恒呢?最后,不济,云亦呢?